“我了個乖乖。”

站在集市入口時,趙性突然有些恍惚,就那麽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傳說中的盛世大唐。

刷成大紅色的牌樓下,有一支編鍾隊正在奏樂。趙性這個當皇帝這輩子都沒見過幾次編鍾,但在今天他卻看到了最齊全的編鍾奏鳴。

在他看來可惜就可惜在這編鍾隊居然是遼國的,這讓趙性覺得十分晦氣……張嘴罵了兩嗓子但卻發現自己罵人罵得毫無道理,畢竟遼國的首都是洛陽,洛陽整幾個編鍾來合情合理。

再往裏頭走,便是主會場了,裏頭的人爆炸多,趙性將扇子一收,便走了進去。

他在這個攤位上摸兩把那個攤位旁看一會兒,這種配上了講解的賣貨模式就連他也覺得新穎,這裏外國人和外族人都很多,為了吸引客戶他們大多會在自己的攤位周圍載歌載舞,整個會場相當嘈雜,但嘈雜的背後卻是人間的煙火滋味,滿滿的人氣,看著便讓人欣喜,跟皇宮一比,皇宮就像是他娘的陰間。

“這個怎麽賣?”趙性在一個小攤位上拿起一串和田玉的手串,一旁的小夥子馬上熱情的起身用生疏的漢語開始嘰裏呱啦的介紹了起來,趙性聽著頭大,隻是問了價錢就順勢買了下來。

之後他陸陸續續又買了一些精巧的女人家用的東西,畢竟家裏兩個婆娘,她們悶在皇宮裏也怪可憐的,雖說是皇宮什麽寶貝都不稀奇,但自家男人親手挑的東西意義不一樣。

趙性自認為自己比宋北雲懂娘們,畢竟他連個耶律大兄都哄不好,整得人家都不來這裏。

男人買東西嘛,圖的就是個方便快捷,看準了買下了,然後就可以休息了。本來就從泰山上爬下來的趙性沒多一會兒就有些累了,他對旁邊的侍衛小聲道:“走啊,去吃點。”

侍衛立刻讓出了一條路:“三爺,這邊請。”

趙性點了點頭,幾人一拐就到了那條美食街,在裏頭轉了一陣,趙性的眼睛都挑花了,選擇困難就上來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什麽好吃的。

這時他看到身邊有一個苗疆人開的攤子,鍋中還放著一鍋綠瑩瑩的東西,他湊上去看了看,又仔細的看了一番旁邊的說明。

“牛撇撇……唔……”趙性沉思片刻:“來,哥幾個,吃這個。”

還別說,他還真的喜歡這一口,吃完之後一抹嘴居然又要了一份,特意囑咐裏頭加上菜。

旁邊的侍衛能咋辦,雖然他們看到上頭的字就飽了,但皇帝吃他們就得跟著吃,一個個吃得齜牙咧嘴,趙性看到後哈哈大笑。

“孬種!”趙性一口長氣歎道:“我告訴你們,隻要是有能耐擺在這個地方的,那便是人家最好的東西。好東西的意義是什麽?隻有你們吃不吃的慣,沒有人家好不好。”

趙性的說法多少有些讓人難以信服,但他的腦回路也的確是讓人欽佩。就這玩意大多數人是沒辦法吃下去的,可他卻能幹下去兩碗。

“我告訴你們,這玩意宋北雲肯定吃過了。”趙性嘿嘿一笑:“要不然這旁邊不會有這麽仔細的說明,他絕對吃吐了。你們別看他這樣改革那樣改革,他膽子可小而且吃東西挑的很。”

趙性心滿意足的一抹嘴,然後就繼續往前走,一路走一路吃,吃到最後東西都卡到了嗓子眼卻發現這美食街居然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我了個乖乖,哪來這麽多人?”趙性踮起腳眺望了一眼,沿途一路下去真的是密密麻麻的人,有商家也有遊客:“這是把整個天下都搬來了麽?”

不過已經吃不下了,再繼續走下去對自己也是折磨,趙性便又回到了主街,這個點稍微有些晚了,但絲毫不影響人流的湍急。

“始料未及啊。”趙性站到一塊大石頭上來回看了一陣:“你們都不知道這地方究竟有多大!一眼看不到頭。”

幾個護衛也發現了,這都走了快半個時辰,雖然很慢但這居然一點盡頭的意思都沒有,前頭仍然是各種東西琳琅滿目,都分不出來了。

“聽說前頭還有個風情區是吧?”趙性撩起袖子:“拚了,我倒要看看有什麽風情。”

雖然對逛街興趣不大,但趙性仍在跟著人潮往前顧湧,為的就是傳說中的風情二字。

而這時他突然看到路邊居然出現了一家掛著蘇繡牌子的鋪子,他便停下了腳步過去瞧了一眼,這一看發現店家居然還真的是江蘇那邊趕來的,於是趙性就跟這店家攀談了起來。

最後索性就搬了張小凳子坐了下來。

“我這店來的大多都是姑娘,所有後頭有個帳篷是給她們換衣裳的,生意不錯,一下午的買賣趕上往年半年了。”

店家許是因為遇到老鄉了,情緒非常高漲,然後指著掛在旁邊架子的肚兜說道:“那個賣的最好,特別是那些契丹族的姑娘,喜歡的很。”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弟兄的一房娘子就是契丹的,別看平時凶巴巴的,私底下就喜歡整些花裏花哨的東西。”

趙性說完便和那店家一起笑了起來,倆人的笑容透著一種男人才有的默契。

聊了有一會兒,那個店家突然著急的張望了起來:“我家那夥計說去吃飯,吃去什麽地方了?怎的就還不回來呢?”

“老哥咋了?”

“我要去方便一下,這沒人看攤怎麽成。”

趙性搓著手:“你怕啥啊,我給你看就是了。”

那老板見趙性人模狗樣的,身上的衣服配飾都是挺高級的,不像是個奸人,想了想便也是同意了,然後指著周圍的東西說:“價格都在小木條上掛著,明碼標價不還價,要的就直接拿走,要試衣裳的就讓她們去後頭試。”

“好嘞!~”

趙性開心的接了人家的攤,拿著小凳坐在那正兒八經的開始賣起了貨。

第一次賣東西,趙性那新鮮勁可別提了,他又是個有社交牛逼症的人,看到要是有漂亮姑娘上前,那殷勤可是沒完,又是胡天海地的吹人家長得好,又是給人家推色推款。

“喲,這位姑娘花容月貌,皮膚白皙,我覺得您穿這件豆沙綠的一定合適。”趙性低著頭正在往人家店家的盒子裏裝錢,就見一隻手在前麵的攤位上挑挑揀揀的,他連頭都沒抬就給人介紹了起來:“不信您穿上試試,裏頭能換衣裳,我不瞞姑娘說,就是大宋的皇後都最喜歡這顏色,這豆沙綠最趁那皮膚白嫩的姑娘了。”

“那就拿這一件,我去後頭試試。”

這個聲音一出來,趙性立刻抬起了頭,而對麵的人看到趙性時也是一蒙,場麵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一個皇帝沒想到另外一個皇帝會在這擺攤,另外一個皇帝也沒想到那個嘴巴說打死不來的皇帝居然穿著長裙在這裏買買買。

兩人尷尬了一陣,然後趙性繼續頭一低:“姑娘裏頭去換衣裳,覺得好了再給錢。”

尷尬歸尷尬,這個時候誰走誰認慫,佛寶奴顯然不是認慫的人,當下心一橫,拿起衣裳帶著女官就走到了後頭的帳篷裏。

女官不一會出來了,死死的守在門口,生怕有人會去偷看一般,而趙性則在那拿著一個繡盤繡花,直到老板回來。

“多謝兄弟了。”

“不客氣不客氣。”

趙性起身就要走,而那個老板倒是看到趙性手中的繡盤,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兄弟還有這手藝呢?”

“略懂略懂……”

“哦……那這個就送你了,權當是謝禮。”

趙性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拎著繡盤道了聲謝就跑了,畢竟場麵太尷尬,待久了不合適。

等到佛寶奴穿著一身綠衣走出來時,那老板迎了上來笑道:“姑娘可還覺得合適?”

“剛才那人呢?”

“你說那兄弟啊,他臨時幫我看看鋪,怎的了?姑娘有事?”

佛寶奴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指著牆上各種款式的肚兜說:“這個、這個、這個和這個不要,其他全包上。”

老板臉都笑腫了,一邊開始給她打包一邊說道:“姑娘一看就是契丹女子,豪爽!真不知道哪家相公有福氣能娶到你哦。”

“哼。”佛寶奴讓女官拎著包冷哼一聲:“一條狗!”

而此刻趙性已經跑出了老遠,蹲在路邊吃著長安的花糕,大口的喘著氣:“我說什麽來著?這娘們的嘴是真的硬,我在上頭邀請她,她說什麽你們知道麽,她說這種破落地方配不上她的身份,你看最後還不是偷偷摸摸的就來了。”

旁邊的侍衛不敢出聲,畢竟這是兩個皇帝之間的事,輪不到他們插嘴……

好不容易趙性終於是到了那個風情區,可一進門他就覺得自己上當了,這個風情不是他想的那個風情而是各個國家的風土人情。

他頓時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進去逛逛也沒什麽問題,這第一個區域就是遼國的展示區,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把大宋放第一個多少不像話了,趙性倒也是能理解。

遼國裏頭的東西不少,大多是一些文化方麵的展示,還有一些關於遼國來曆的說明,周圍人不算太多,畢竟文化場,識貨的人也就那麽多了。

隨著後頭的深入,逐漸引申到了中原文化上,從這就可以看出遼國的野心了,畢竟他們對外宣稱也是中華正統,所以遼文化和漢文化在這裏並沒有被區分開來。

趙性覺得憋屈,於是快步來到了大宋的區域,這裏倒不新鮮,畢竟他就整日浸泡在裏頭的,隻是讓他感覺耳目一新的是這裏居然沒有跟遼國同台競技的意思,遼國那邊展現的是曆史文化,而大宋這邊講究一個新奇特。

“握草……官家!”

正在觀賞跑馬燈的趙性耳邊突然響起了個聲音,他轉過頭發現是一個工作人員竟然把他給認出來了。

“噓。”趙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說道:“我記得你是科學院的那個誰吧?”

“機械院沈周。”

“好好好,沒事吧?手上沒事給我當個向導。”

給皇帝當向導那可是莫大的榮譽,他連忙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來到了趙性的身邊。

趙性指著前方不遠的人堆處問道:“那是什麽?”

“那個叫電影,是第一次展示的技術,是今天下午才從連雲港那送來的。”

趙性走過去發現那地方正有一束光照射在前方的幕布上,而幕布上正巧是無畏趙性號下水的場麵,當巨艦落水激出巨浪時,在場所有人都驚呼了起來。

“操!”趙性驚叫了起來:“這是什麽妖法?還有這個技術了?這是什麽船?”

“這……這是連雲港那邊錄製的無畏官家號下水的畫麵,專程過來展示的。”

趙性似乎沒有聽進去,他全神貫注的看著幕布,表情專注,帶著亢奮。

“明天,明天我就要啟程去連雲港!”趙性對沈周說道:“看得我躁動不安,熱血澎湃。”

而在短暫的激動之後,趙性對這個能將過去的影像記錄下來的東西帶著濃濃的好奇,居然有這麽神奇的設備,聽說還是妙言親手製作的。

“我總感覺妙言比宋北雲還厲害呢?”趙性側過頭問道:“是不是這樣?”

“啊這……妙言小姐是大宋唯二的高工,另外一個並不是宋大人。但宋大人是奠基人,這一點就已經是前無古人了。”

“你還真會說話,兩邊都不得罪。”趙性叉著腰看著那台機器:“有意思。不過它要是能有聲音更好。”

接下來大宋的展台更是一次一次刷新了趙性的認知,裏頭有很多東西他都是沒見過的,都是第一次展示出來的,比如那個兩個輪子的車,居然可以讓人騎上去……這未免也太神奇了。

“這個,給朕整一輛。”

“是……”

因為大宋這邊的太好玩,所以導致這裏的人占了大多數,甚至趙性也一直玩到了風情區收攤為止。

而他沒想到當天晚上,那個能騎的兩輪車就已經擺在了他的麵前。

第二天一早,宋北雲見到趙性的時候活生生被嚇了一大跳……

“不是,你手怎麽斷了?”

趙性現在的樣子極慘,手上繃著石膏還鼻青臉腫的,看上去就像被誰給打了一頓。

而聽到宋北雲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憤恨的用左手拍了一下桌子:“他娘的,那個車就該死!”

“什麽車?”

氣呼呼的趙性把宋北雲帶到了休息區的後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自行車,宋北雲立刻就明白了。

估計第一批從美洲大陸弄來的粗製橡膠可能已經被妙言弄出來了,所以這自行車也就應運而生了。

但趙性會騎個錘子的自行車,而他又是個任性的強脾氣,認為天底下沒有自己征服不了的事情,估計是跟這個自行車幹了一晚。

可是這人啊,千萬不能跟自己過不去,趙性的下場已經說明了一切。

宋北雲仔細給趙性檢查了一遍,幸好手不是骨折隻是脫臼還有點扭傷,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倒是真的。

而在檢查的過程中宋北雲總是憋不住笑場,趙性嘴裏罵罵咧咧的但又不敢動,一動就疼的厲害。

“你就是個棒槌。”宋北雲一邊在用藥膏給趙性上藥一邊笑道:“真的是什麽你都打算征服一下啊,虧了沒傷到腦殼,不然你真死在這可不好交代。”

“哎喲喲喲喲……”趙性慘叫一陣後說道:“那玩意真的能騎的?就兩根棍一樣的東西。”

宋北雲給趙性包紮好之後,來到院子裏把那笨重的自行車扶了起來,調整了一下車把之後跨了上去,然後這玩意居然真的就能在宋北雲的操控下動起來。

這可把趙性驚訝完了,吵著鬧著要宋北雲教他騎車,而宋北雲說:“一般都是父親教兒子騎的。”

“你放狗屁!教老子!快點。”

“那你現在真的要學?摔死你啊。”

趙性想了想,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恐怕真的是會摔死的……於是作罷。

“對了,你猜昨天在那個集市上我看見誰了,給你三次機會。”

“還能是誰,佛寶奴唄。”

宋北雲理所當然地說道,但趙性卻感覺萬分奇怪:“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怎的知道?”

“能讓一國之君單獨拎出來說的,隻有另外一個一國之君了。不奇怪,她一貫都是這種口嫌體正直,而且我猜啊她不光是去了,還買了很多東西。而且今天她沒有露麵,估計是在房間裏試穿小裙子。”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的是太毒辣了。”

“哎呀,女人嘛,哪怕是個皇帝,翻來覆去也不過就那些東西。”

“她生氣你不哄啊?”

“我哄啊,我怎麽沒哄,但是人家要我把大宋江山獻給她才能哄的好。”

趙性想了想:“要不大宋江山先留留,你把我身上的龍袍獻上去給大兄助助興?”

“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宋北雲笑罵了一句:“別整天想著退休,你還不配。對了,這次規模這麽大很意外吧?”

“相當意外,我是萬萬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宋北雲笑了起來:“有人陰我。”

“那我該怎樣做?”

“他們這幫人啊,真的挖空心思想扳倒宋北雲,但是他們也不看看,宋北雲早就自己倒了下去。”宋北雲無奈的搖頭道:“也沒必要追究了,好不容易落個穩定。你就說這次是你讓我召集天下商賈過來的就好。”

“沒別的了?”

“沒了。”宋北雲搖頭道:“完全沒必要去追究,我已經大概想到會是誰了,但懲處麽其實也沒必要懲處,我會重點監控他們的。”

之後宋北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趙性說了一遍,宋北雲還沒怎麽樣,趙性卻是已經有些怒不可遏了。因為這件事往小了說那是私自調動各州部,往大了說宋北雲意圖謀反都不為過。

他們怎麽就不明白呢……趙性生氣的不是有人陰宋北雲,畢竟朝堂之上這種事司空見慣,讓他生氣的是他手底下到現在居然還有這般的蠢貨!

而宋北雲的想法和做法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因為當下階段好不容易時局相對穩定,狡兔死走狗烹的意識還是根深蒂固的,他們要為大宋帝國除掉宋北雲這樣幾乎能夠功高蓋主的臣子也無可厚非。

隻是他們這次的策略方向沒有找對,或者說宋北雲根本沒有給他們施展的機會。

雖然宋北雲沒想到過規模會這麽大,但他即便是調動了一個人也必須是要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才會這麽幹,換句話說他的行為都是在皇帝的認可之下的,現在他要幹的就是等著有人參報自己。

“到時候他們來參你的話,朕就說是朕讓你幹的好了。”趙性笑道:“而且你辦事從來漂亮,這次的盛會也是相當可以。朕這些日子暫時不走了,等過了端午的。聽說端午規模還要大是不是?”

宋北雲點了點頭:“現在的規模還隻是三分之一。”

趙性倒吸一口涼氣:“預計多少人?”

“可能會達到兩百萬人左右,這次是個硬仗,我已經協同宋遼兩國方麵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保障了。”宋北雲托著腮歎氣道:“可惜了,稅都讓遼國拿去了,你知道這一場交易稅有多少哦……光是大宗交易的稅額就是天文數字了。”

正如宋北雲所說,佛寶奴就在剛剛也得到了遼國戶部對這次交易的稅收預估,佛寶奴看到那個數字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驚叫著:“這麽多???”

“回陛下,正是如此……因是要舉辦到端午之後,加上又有大宗買賣和糧食買賣,稅額應會非常多。完全能夠抵消掉這幾年修路的虧空。”

“好好好,這件事辦好了重重有賞!”

“謝陛下……不過陛下臣倒是有一言。”

“講。”

“這事能不能辦好並非臣等能說的算,而是宋侯爺說的算。因主要大宗買賣都是他帶來的,他若是願意便可以在這裏達成交易,若是不願意,他大可以與人口頭約定去長安交接,若是旁人雙方都沒有那個信譽,但若是宋侯爺的話,那……臣不知道。”

“他敢!”佛寶奴眉頭一皺:“不行,我這就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