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賽天際省。

踏踏踏。

一輛巨大的馬車車隊在大地上。

遠處,溫熱緩慢的金色岩漿仿佛一抹金燦的天河,一座熔岩河畔邊緣的白色奧術方形精致高塔聳立,仿佛完美藝術品。

在古代熔岩大地中,一座座奧術高塔聳立,已然是路標。

“要到熔岩米德薩大法師的奧術高塔了。”

車隊高處的黑色捆綁集裝箱上,一名手持奧術手杖、身披淵藍六星奧術長袍的美豔少婦說道,“到河望鎮的旅人們,下午應該快到了,請做好準備,收拾好行囊。”

美婦叫米莎,丈夫是一名六階奧術騎士,不過丈夫在十三年前,遇到劫匪喪生了,現在帶著幼小的女兒在跑商。

做這一行的叫車馬行,不僅僅護送旅人到達目的地進行收費,還運送一些貨物與材料,到遠方城鎮中。

作為實力強大、喪失配偶的成熟美人,自然在車馬行中大受歡迎,許多商人與強者,都願意來賞心悅目。

甚至不少強者都打起了小心思,前來義務來隊伍裏幫忙。

米莎成熟美豔,輕輕整理了下紅色長發,

“不過,要小心一些,那邊最近有些傳聞,河望鎮開始變得詭異,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傳說,以雞為信仰,隻要在那一帶的村裏殺雞,就會遭到村民的襲擊,奮不顧身,仿佛瘋魔一般,要把你砍死為止。”

這話一落,周圍的旅人也議論起來,

“最近,不太平啊,忽然出現了許許多多古怪的詭異民間傳聞。”

“聽說,還有可怕的怪物,偽裝你的鄰居,在半夜敲門,親切和藹,一臉詭異的微笑,咚咚咚!!嚇死個人了。”

“一說到殺雞,人哪有不吃雞啊?我聽說在那一邊的外來人,實在忍不住了,選擇黎明殺雞,以為沒有人能看到,誰知道當場,就被蜂擁而來床上爬起來的村民,城鎮護衛,提著大劍,匕首,砍死了。”

嘶!

車隊上的旅人倒吸一口涼氣。

“殺一隻雞,就要被全城、全村追緝,直接砍死,太恐怖了!”

“那些村民,仿佛魔怔了。”

這些人越聊越滲人,一股恐怖的氣息都開始曼延開了。

人心惶惶,特別是最近,每當入夜,總覺得黑暗中有不可直視的詭異雙眸,暗中看著睡覺的自己。

詭異,簡直是太詭異了。

現在車隊的生意好了十幾倍,都是得益於此。

“聽說,可能是來自天外的未知病毒。”

又有人說。

“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奧術之神,使用大預言術,看到了什麽情景?”

“據說,未來已經模糊不清了!”

“不會吧!看不到未來了?”

“不過,說起大預言術,如果有奧術之神,願意為我使用大預言術,讓我看到未來,進行改變命運,那就太好了!”

“你在做夢!”

大家議論了一番,又轉移了話題。

“聽說,西方的西羅帝爾人類帝國一名奧術大師,研究出了龍吼奧術,返祖,進行身軀龍化!已經在一個即將砍頭卻逃跑的死囚犯上,得到了成功!”

“什麽原理?”

“據說我們身上有古龍的基因,還有九頭蛇、海族的各種神話基因,在還沒有融合前,黎明紀元是伊修達爾的一段史前時期,被稱之為史前矮小人,隻有一米多。”

“那種上古卷軸上的古書傳說也信,隻有一米多,那不是侏儒麽?跳起來都未必能打到我的膝蓋,除非我的膝蓋中了一箭。”有男子豪邁的哈哈大笑,講了一個冷笑話。

“不過,奧術騎士,奧術劍士這些近戰職業,就真的要崛起了!”

“不可能的,再怎麽崛起,也不可能比得過尊貴的奧術師十分之一。”

...

周圍不斷說。

這個世界,目前以奧術師為尊。

其他的奧術騎士、奧術劍士之流,都是奧術資質不行,才結合武技,走近戰路線,才去當奧術師的附庸。

同境界中,他們的算力太低了。

用伊修達人來說,是殘缺的那一種魔核,三等公民。

導致他們的奧術模型,很難構架出複雜的奧術,難以在“區塊鏈中”挖礦,隻能構架出最簡單的奧術,能量武器,能量鎧甲,進行近身搏鬥。

奧術師是極其尊貴的。

一名強大的奧術師擁有無數附庸和下屬騎士。

對於騎士們來說,米莎的丈夫,就是他們的典範!從奧術師的下屬附庸,成功獲取了芳心,抱得美人歸,還迎娶了一名尊貴的奧術師。

故而,現在那麽多奧術騎士,想打這一位失去丈夫的米莎奧術師的主意。

“一群舔狗。”

熔岩的熱風,許紙餘光撇過去,一群強者在套近乎,倒是滿臉愜意,看著這一片熔岩風景,真如周遊世界的旅人,看盡了世間百態,

“這個世界,真的變得原始而中世紀野蠻的奴隸社會了,還有階級製度,想當年,卡洛琳提出‘我有一個夢想,人人生而平等’的時代已經消失了,伊修達爾人的資質雖然也有高低,但從未分過貴賤,

資質好的去當科學家,軍人,機械師,資質差的,去當各種社會職業,人們依舊是平等的,法律寫在腦子裏,強者弱者都有人權與尊嚴,平等對話,都在同一個社會工作,分工不同。”

在這裏,生來就是不平等的,階級很明確。

奧術師第一梯隊、奧術騎士之流還能修煉的是第二梯隊,之下還有凡人,奴隸,可以說是四個社會森嚴階級。

可以說是一出生,就幾乎決定了未來的命運,自己的人生格局。

很明顯可以看到,科技文明層次時代在“倒退”,回歸古城邦時代,思想上,也在恢複野蠻。

“奧術師,還真是尊貴.....男奧術師,一堆女騎士附庸,想要上位得寵,女奧術師,一堆男附庸,不斷靠過來巴結...當然了,也不排除那一種男女通吃類型的奧術師,生活作風混亂,就更加悚然了。”

許紙目光看去某處,隻感覺很驚悚。

因為他看到了什麽?

小薇,大多隻是在民間到處作亂。

而維娜琪,已經打入了奧術師的高層了。

一些男奧術師,外表光麵堂皇,穿著俊美優雅的長袍,此時正躲在奧術高塔之中,被一個長著惡魔螺紋雙角的性感女子,拿著皮鞭抽打!

他們發出愉悅的叫聲,也在接受精神的洗禮和懺悔。

“貴圈真亂。”

許紙覺得頭大了。

奧術師辛苦研究,每天都在奧術塔裏“挖礦”,研究奧術模型,提升修為,精神壓力的確是大,的確要通過某種方式,宣泄一些久積的精神重壓。

“不過,原始城邦時代,奴隸階級,強者為尊,物競天擇,三柱神,這就是你們的選擇麽?”

許紙仰頭看去,坐在車馬上的方塊貨物箱上顛簸,看向遠處的天空。

這就是沒有人性的“命運”。

不去管時代裏的芸芸眾生疾苦,渺小的個體苦難,隻是用這一份痛苦,看到一個種族遙遠的光明未來。

不過,也是當然,如果懈怠,就比如麵臨如當年一般,被其他柱神大一統,自己種族滅絕的可悲命運。

許紙行走於時代中,觀看這一切,靠“智慧副腦”是不行的,許紙知道了解一個時代,還是親自進來,見證一切來得更加方便。

“大哥哥,你也是奧術師麽?”

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爬上馬車,叫艾露莎,是米莎的女兒,一頭紅發,顯得很嬌弱,母女相依為命。

“我不是奧術師。”許紙搖頭。

他並未被感染,自然無法挖礦,連接中心網絡借助那恐怖的聚合算力,施展奧術,無法借用法則現象。

用簡單的話說,他是並未聯網的個人單機電腦。

“啊?不是奧術師,那你是奧術騎士?”艾露莎睜大眼。

許紙走過無數個時代中,那種神秘貴族的淡然氣質,有種奇異的魅力,讓她忍不住靠近過來。

“也不是。”許紙笑著摸了摸小家夥的頭。

“那隻能是更次一級,隻能幻化出一柄奧術長劍的奧術劍士職業?”艾露莎又問。

許紙怔然,這一次沒有否認,忽然起了一絲興致,“對,可以說是奧術劍士。”

他一抬手,渾身額頭微微冒汗,在虛空中一握。

嘩啦!

抽出了一柄牙簽大小、淡藍色冰晶的能量武器長劍,無數精致的齒輪盤旋,散發著冰藍色煙氣。

整柄劍,隻有四階的氣息。

許紙握著劍,暗自思量,“以我的個人魔核算力,不依靠大數據....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法則現象。

這是一般天帝,根本不可能辦得到的,隻有神祇才可能勉強接觸。

也就是許紙這個奇葩的天帝,才能在這個境界中,模仿出了一個四階奧術的虛擬法則現象。

別看隻有四階,戰力極其雞肋,自然不能用來打架。

但這意味著許紙的細致能量境界,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已經能勉強接觸一些些法則了。

許紙多少有些自豪。

“這劍,是牙簽嗎?”

艾露莎直接驚呆了。

一柄四階的能量奧術武器,還那麽渺小...滿頭大汗才能施展,看來是勉強抵達四階奧術劍士的門檻。

太慘了。

這個男人,竟然用牙簽來戰鬥的劍客,

牙簽劍客?

艾露莎頓時一臉憐憫,“大哥哥你別灰心,努力一下,還是能賺錢!會過上好日子的,有很多漂亮的女孩會找你,但是我媽你就千萬別想了!”

許紙:“???”

你媽就別想了?

許紙臉都開始發黑了。

這個鬼靈精,感情你以為我來打你媽的主意?

許紙頓時起了興致,撇了一眼遠處以米莎為中心的熱鬧舔狗人群,笑道,“你商隊裏到處跑,這是給你自己找繼父?”

“是啊。”

艾露莎理所當然的一屁股坐下,看向遠處托著腮,說:“娘親那麽辛苦,一個人孤零零的,得找個人相依為命,看看那些人,都一臉惡心的看著我娘,一看就不是好人!但我娘又隻能和顏悅色,陪他們聊天說話,太慘了!”

她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扳著小手指,“所以交給我來找!我就找那些不去巴結我娘的,年紀差不多的奧術師最好不過了,奧術騎士級別的,資質差,但如果人不錯,也可以試一試,我和我娘,都不是看資質的那些人,如果人品不錯也可以,但是,如果資質實在太差...”

她偷偷撇了撇許紙。

“.....”

許紙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落選了。

他拿起了牙簽劍揮了揮,這是瞧不起我四階的牙簽奧術?

自己也有今天?

不過,許紙忽然微微皺眉。

丈夫是十三年去世,艾莎看起來才七八歲,許紙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許紙目光看向周圍,似乎感覺到了冥冥中有種神秘的氣運交織在一起,似乎給人一種世界旋渦中心的地方。

許紙猛然扭頭,低頭看著這個小丫頭,

“看著我幹嘛?娶不成我娘,就打我的主意?”

艾露莎一臉警惕,“我雖然不是奧術師資質,不如我娘親,但可是奧術騎士級別的資質!就差一線而已,到時候,能幻化一堆能量武器....我雖然也在過路旅人中找潛力股,未來的老公,但對方最起碼也要是奧術騎士!奧術師也最好不過了!”

???

許紙一臉黑線。

感情不僅僅是為自己的娘親物色潛力股,還為自己?

許紙倒也覺得蠻有趣的,出來混的,都是人小鬼大,許紙覺得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家夥,逗得不行了。

“不過,我看你眼睛很清澈,像個好人,我媽就別想了,我們的護衛隊還是可以考慮一下。”艾露莎說道。

額、

許紙啞然失笑,“不,我還是想娶你娘。”

艾露莎臉一下子就黑了,“野心太大,是不行的!”

許紙逗了一下小姑娘,繼續隨著車隊前行。

許紙覺得自己要離開了,可能這個車隊,是某種世界線交織的節點,雖然不是核心節點,但可能與這個時代的主角有交集。

可惜,他看不到三柱神的世界線。

不能像是八階奧術神祇一樣,使用大預言術,看到冥冥中的未來命運。

不過許紙還是打算離開。

“雖然,另外兩界在打鬥,肯定不關我事,但這種原定的世界線節點,還是不交織才好。”許紙打算安然下站。

過了一會兒,車隊在那個詭異的河望鎮停了一下。

本來在這一站下車的旅人,除了一些膽大的,剩下都不敢下了,直接順著車隊,打算到下一個城鎮。

“好可怕,不允許殺雞。”艾露莎望向遠去的河望鎮說。

許紙忽然笑起來,“你知道這個詭異的民間傳說,從哪來嗎?”

“你知道?”艾露莎一臉質疑。

“不知道,但我可以胡說八道。”許紙不由得道。。

艾露莎臉黑了,“那我也要聽。”

許紙說:“在遙遠的某片古老大地上,有一個名為王朝的國度,上麵有一群太監,這一個恐怖民間傳說,由那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