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拍攝影小哥一走神的功夫, 許灼就跑不見了。

這頭許灼早就衝出別墅,朝房車的方向跑去。節目組按照嘉賓的咖位,僅給周椋和邢雪彗備了房車,另外曹墨講排場地自帶了一輛房車。

途徑草叢, 被一顆石頭絆了下, 身體不受控製半跪在了土上。

麵前出現了一雙運動鞋。

周椋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禮。”

許灼:“……”

他也是夠損的, 扯著周椋的褲子借力起身。

周椋忙拽住自己的褲子,另一隻手提著他的後衣領, 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許灼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興奮勁還沒過去,爪子搭在周椋的肩膀上, “誒我和你說!”

周椋嫌棄地躲開他的髒手。

許灼:“一個好消息, 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周椋狐疑地看著他, 在思索他整自己的可能性,“我可以都不聽麽。”

許灼嘖了聲, “快選快選!”

周椋:“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許灼想到周椋之前並不讚同自己去試《星雲傳說》的戲,這試戲泡湯了,對他來說該是個好消息。

“試戲沒過。”

周椋默了片刻,“那好消息是?”

許灼愣了愣,周椋竟然不認為這是個好消息,本以為他還會嘲笑自己兩句。

“嘿嘿,”許灼微仰下巴,“穀良找我代言黑芝麻丸, 我要成它們品牌形象代言人了!”

周椋語氣柔和下來, “哦, 簽之前把合同發給我看一下。”

“我可太厲害啦,哈哈哈,不過為什麽要看我的合同?”許灼問。

周椋往別墅走,“沒見過這麽厲害的代言,想見識一下。”

許灼拿手肘懟他,“叫聲爺爺,就給你見見世麵。”

周椋似沒聽清,“叫什麽?”

許灼:“爺爺啊。”

周椋:“乖。”

許灼:媽的。

為什麽每次都要上他的當。

沒過一會兒,心鈴別墅的嘉賓都回來了。

許灼這幾天幾乎包攬了大家的夥食,今晚左遙說什麽都不讓他再下廚了,親自炒了幾盤素菜,配著許灼帶回的雞柳,還有張米朵做的養生粥食用。

劉振東今天有專輯需要錄製,回來得晚,剛換居家服從房裏出來,就見左遙直接坐到了張米朵和邢雪彗中間的空位。

他神色不免一黯。

張米朵見他出來,忙拉開自己右邊的空位,“振東哥哥,來,坐這裏——”

和許灼聊了那麽一路,她也想通了,沒必要為任何人改變自己,少些自怨自艾,對誰有好感就主動去爭取。

劉振東客氣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入座,期間左遙都在邢雪彗討論新做的指甲,並未看他們倆,劉振東越發沮喪。

“Everybody,我還買了份巧克力布朗尼的蛋糕,大家飯後可以一起嚐嚐。”曹墨一改昨天的頹勢,此刻雖說不像曾經打扮得那般酷潮張揚,但也笑麵春風。

他端著拆封的精美蛋糕出來,放在餐桌的中央,本欲坐到許灼身邊,卻被周椋搶先一步,便隻好坐到周椋的右邊。

張米朵瞧著蛋糕咽了下口水,“墨墨哥,有什麽好事嗎?還買蛋糕慶祝呢。”

曹墨悠閑靠在椅背上,“今天工作還挺順利,大家一會兒別客氣。”說著說著,他的目光不自覺掃了下許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灼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星雲傳說》的男二,肯定是給曹墨了,在和他耀武揚威呢。

許灼壓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給他一點反應。

曹墨又主動給邢雪彗拿了杯讚助商的氣泡水,“姐姐,sorry,我這兩天太忙了,一會兒和我出去吃飯散散步吧,算是彌補沒約會成的遺憾。”

他語氣誠懇又直接,眼神也一直黏著自己,邢雪彗很受用。

況且曹墨現在危機也算過去了,她樂意自己多這樣一個追求者。

她眼神不受控製地往周椋那裏瞟,想讓他產生點危機,讓他知道自己的人氣。哪想周椋壓根沒看他,一心和許灼說話。

氣得夠嗆。

那頭,許灼給自己倒了杯山楂汁,見周椋手邊的石榴汁看著也不錯,便悄悄給兩人換了換。

換過去了,又覺得山楂汁應該也還不錯,瞅著周椋手邊的山楂汁。

周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皺眉:“你剛上廁所洗手了麽。”

許灼瞪著他,“廢話。”

周椋似不信的樣子,嫌棄地把手邊的山楂汁也送到他的手邊,“沒洗手還碰我的杯子。”

許灼被他氣笑,把兩杯果汁都護在懷裏,“你愛喝不喝!”

吃飯期間,張米朵給劉振東夾菜,碗裏的菜都快堆成小山,夾菜的動作都不停。劉振東木訥地回道:

“謝謝,夠了。”

張米朵就喜歡看他那股內向的傻勁兒,掩嘴直笑。

然而劉振東一顆心都係在別的女嘉賓身上,左遙想要夾一塊雞柳,但隔得有些遠,伸了下手就收了回來。

劉振東當即把整袋雞柳都放到左遙麵前,張米朵的笑容淡了不少。

一頓飯吃得各自都心懷鬼胎,隻有許灼在認真埋頭幹飯,全程頭都沒抬,還在心裏認真品評,果然還是周椋的石榴汁更好喝。

飯畢,曹墨張羅大家切蛋糕。

許灼直接不客氣地拿了最大一塊,他剛叉下一口送嘴裏,就聽到曹墨建議:

“我們要不玩轉酒瓶的遊戲吧,轉的人可以向被轉到的人提問。”

反正閑著也無聊,眾人紛紛響應,邢雪彗拿著讚助商的氣泡水瓶,“要不就用這個充當酒瓶吧。”

大家石頭剪刀布,決定出從張米朵第一個開始轉瓶。

她轉到了曹墨,心頭不免失望,其實她是想轉到劉振東,問問他對自己的第一印象。

想了想,她問曹墨:

“大家一起住了幾天,你有沒有確定心中的那個人是誰?還是說可以再相處看看。”

曹墨捏了捏後頸,苦笑,“what the hell,一上來就問這種送命題。”

但大家都喜歡聽這種題,直呼張米朵問得好。

曹墨手裏轉著叉子,說得比較含糊,“其實我的專屬約會一直耽誤了,到現在還沒開始,再相處看看吧。”

張米朵接著他的話說,“我也覺得,大家其實可以多給自己一點機會,和其他人也相處看看,說不定會遇到更合適自己的那個人呢。”

說給劉振東聽的,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許灼坐在最邊上,拉著最近的周椋小聲閑聊:

“你說米朵會不會對我餘情未了,這話在暗示我什麽?”

周椋:“幸好你參加的是戀綜不是《最強大腦》。”

輪到曹墨轉瓶,許灼的注意力落到旋轉的瓶子上,最後瓶口對準左遙。

劉振東不由自主坐直了。

曹墨和左遙除了打招呼,就再也沒怎麽說過話,問道:“請問你為什麽來參加這個節目?”

中規中矩的一個問題。

左遙歎了口氣,“當然是想戀愛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找到合適的結婚伴侶。我應該是嘉賓裏年紀最大的,家裏人已經開始催婚了。說個尷尬的事,大家別不信。”

她無奈笑了笑,“今年年初,我家裏人給我安排了個相親,對方一聽我的名字,還以為是騙子,想著我在娛樂圈裏打拚,該是緋聞男友滿天飛,不愁找不到對象。這可真是刻板印象了,我除了拍戲遇到男演員,私下根本沒機會認識新人,但那男演員還有看不對眼的呢,還有的男演員有女友或者隱婚,可選擇的範圍就更小了,我都單身好久了。”

大家覺得又好笑,又莫名心酸。

左遙轉瓶,好巧不巧,又轉回曹墨了,她沒什麽想問的,就隨便問了點無關痛癢的問題。

曹墨再轉瓶,這次瓶口卻對準了許灼。

許灼的背部肌肉瞬間緊繃。

曹墨的語氣要更親近一些,“小灼,你又是為什麽會參加這個節目?以前我們還住在一起的時候,你好像沒什麽談戀愛的心思。”

許灼心頭冷笑,原來是在這裏等著自己。

這問話看似隨意,實則話裏有話:你不想談戀愛,來參加什麽戀綜?

許灼麵上露出難堪,“這個……”

曹墨眼底劃過一絲得逞的意味。

許灼輕吐一口氣,“其實關於這個問題,我經紀人預料到可能會有媒體問,給我準備了很多很華麗的稿子,聽上去會感動到流淚的那種。”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怔。

許灼繼續道:“我都背下來了,但我現在不打算用了。網絡給我們帶來了便利,同時也放大了我們的生活。我出道時間不算久,但也意識到了一件事,就是我永遠也算不到我在何時何地隨口說的哪句話,做的哪件事,會被誰誤解和誇大,既然拿不準,所以我幹脆選擇說實話,讓大家判斷由心。

“我來這裏的目的,所有人應該都清楚,我就是想來證明自己。但我不喜歡用網絡上的「洗白」這個詞,因為黑是別人給我附加和定義的,而且過去因為有簽約公司,我身上的顏色可以說是五彩斑斕,但那些都是過去時。

“現在時,希望大家給我一個機會,認識到不帶任何底色真實的我。“未來時,那就,有緣戀愛吧。”

左遙率先鼓起掌。

張米朵朝許灼豎起大拇指,“又瘋又狂。”

邢雪彗多看了兩眼許灼。

劉振東有些瞠目結舌,佩服許灼的勇敢。

曹墨沒想到這問題倒起了反效果,臉色有些僵。

周椋是在場最淡然的一個人,默默給許灼添了杯石榴汁。

許灼心裏隻覺舒暢,這段時間網絡上對他的質疑源源不斷,很多人說他參加戀綜就是來作秀,來蹭曹墨的熱度,又或者說他是個勢利眼為了最終的資源大獎而來,與其讓所有人揣測,他不如實話實說,倒落一個坦**。

氣氛徹底被他這句話帶燃,許灼用力一轉瓶,竟然又停到了左遙麵前。

許灼不想刁難任何人,也隨便問了個問題。

左遙這一次,轉到了一直沉默的周椋。

許灼這下便有了精神。

左遙也就順著氣氛簡單一問,“周老師,能問問你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是什麽嗎?”

眾人皆是好奇看向周椋。

周椋沉吟片刻,“曾經想過要整容,做鼻子,約了醫生麵診,但是最後反悔沒去。”

“天啊——”

“周老師您還對您這逆天的鼻子不滿意啊?”

“沒整是對的。”

“確實有夠瘋狂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驚呼。

許灼愣愣地看著周椋,他鼻子這麽好看,為什麽要整。

邢雪彗問出了他的疑慮,“為什麽啊?”

周椋摸了摸鼻子,“想與眾不同一點。”

眾人頓呼夠了,讓他放大家一條生路,他這麽優秀的鼻梁還不夠獨特?其他人還活不活了。

周椋轉瓶轉到劉振東,“問題轉給你吧,隨便問在場的某個誰。”

劉振東感激看他一眼。

猶豫老半天,腦子一熱,做了他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

他麵對著左遙,鄭重說了句:“昨天對不起,以後相處的時候我一定更細心。”

左遙不好意思地喝水。

在場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甚至小聲起哄了兩句,張米朵也跟著笑,就是這笑容裏多了抹苦澀。

許灼起哄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周椋剛才說的話。

“叮咚——叮咚——”客廳的喇叭忽然響了起來。

嚇了眾人一跳。

喇叭裏傳來機械的女聲:

【親愛的嘉賓們,今天是你們來到小屋的第三天了,是否對某位嘉賓心動了呢?如果還沒有,也不用心急,接下來將迎來第二次心動約會,請嘉賓們立刻尋找一處無人的角落,將有工作人員向你講解配對規則,趕緊行動起來吧——】

他們不得不中斷遊戲,開啟新的任務。

周椋起身,隻是看了許灼一眼,便和工作人員離開了。

大家都走了,許灼倒也懶得動彈,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很快,顧新一帶著節目組的平板電腦走近,衝許灼眨了下眼睛。旁邊的跟拍攝影小哥仍在拍攝,所以二人並沒多說話。

顧新一對著平板宣讀規則:

【第二次約會采取盲選方式,一共七位嘉賓,分為三場約會主題,也就是說約會人數是2、2、3,主題隨機為:美食、運動、愛心。先選先得,請嘉賓盡快做出選擇。】

時間有限,許灼沒有多想,當即報出倆字。

選擇結束,許灼對自己的選擇勝券在握。

今天洗碗分配是曹墨和邢雪彗,見他們倆此時也做完人物選擇,正結伴往廚房的方向來,許灼便徑直回了房間。

推開房門,周椋果然在房間內做的任務選擇,此時也已選擇完畢。

二人對視一眼,下意識都想說話,但都止住了。

許灼不想表現出很在意對方的選擇,反正他肯定不會選錯,沒必要問了。

“叮咚——叮咚——”房內的小喇叭適時響起,沒讓他們等待太久。

【約會配對方式如下:

美食小分隊:周椋、左遙;

運動小分隊:劉振東、許灼愛心小分隊:邢雪彗、張米朵、曹墨希望大家擁有一次愉快的約會——】

許灼定在原地。

周椋也麵無表情。

房間內一度很安靜。

許灼實在沉不住氣,問道:“你怎麽會選美食?”

周椋心裏頗為鬱悶,想著許灼這個懶人絕對不會選運動,非選美食不可,這才選的美食。

他反問:“那你又是為什麽選運動?”

許灼啞口無言。

他覺得這三個選項裏,就運動和周椋搭點邊,雖然心悅美食,但他想也不想就選的運動。

結果兩人完美錯過。

周椋背過身,不豫全寫在臉上。

許灼無語去洗澡,一身清爽地出了浴室,周椋正端坐在沙發上,看他的剛發過去的穀良的商業合同。

周椋全程板著一張臉,許灼差點以為自己遇到了無良商家,結果周椋關上電腦,說合同沒問題。

許灼這才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麽。

周椋唰地一下拉開窗簾。

許灼拿出自己唯一的護膚品——爽膚水,例行公事般用力往臉上猛拍,“你幹嘛?”

周椋語氣無波無瀾,“看月色。”

許灼抬頭望了望滿是霧霾灰蒙蒙的天空。

周椋又唰地一下把窗簾拉上。

許灼:“怎麽又不看了。”

周椋:“月光太刺眼。”

許灼:“……”

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又是抽什麽風。

不過這新換的窗簾深得他心,此時順手拍了拍周椋蓬鬆的發頂,“哦對了,窗簾換得不錯。”

周椋板著的一張臉總算有所鬆動,不自然地起身,“我,也去洗澡。”

27;

周椋的睡眠質量一直不是很好,睡眠很淺,所以哪怕許灼的動作已經刻意放得很輕,周椋還是瞬間就醒了。

他從**坐起,看著許灼在穿衣鏡前忙碌。

許灼正在尋思,運動趴的話,是穿衝鋒衣好,還是穿衛衣連帽衫好呢。

昨晚陳其亮就和他說了,現在他好歹也是代言在身的人了,要多注意些形象。

餘光瞅見周椋醒了,便拿衣服在他麵前比劃,“快,幫我選一個。”

周椋默了瞬,方才涼聲道:“還挺隆重。”

許灼斜了他一眼,這人不知道是起床氣還是陰陽怪氣,從昨晚開始就像在生悶氣似的,莫名其妙又沒人招惹他。

最後選定了衝鋒衣,畢竟他老是穿衛衣,這次換換樣式。

總覺得太素了點,他在行李箱裏翻找,“忘帶了麽……周椋,我記得你是不是前兩天戴了個煙灰色的運動發帶,今天借我帥一個唄……”

周椋沒理。

許灼催促道:“快點快點。”

周椋這才下床,從衣櫃的收納袋裏拿出運動發帶,許灼剛要伸手拿過來,卻見周椋的手腕一拐,戴到了自己頭上。

許灼無語,“你今天是美食趴,不合適吧。”

“混搭。”周椋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許灼嘴裏嘀嘀咕咕:“小氣鬼。”

過了一會兒,周椋一身清爽的出來,難得還抓了個頭發。

許灼隻覺得眼前一亮,多看了兩眼,但心裏莫名開始不是滋味,這人竟然還精心打扮,難道很期待今天和左遙的約會?

接著,周椋拿起桌上的香水,朝頭發正上方噴了兩下。

許灼語氣竭力表現得不那麽酸溜溜,“你未必不隆重?”

周椋對著鏡子整理發帶,“你管我。”

“哈!”許灼氣笑,誰他媽管你,但你用的老子的香水!

敲門聲起。

左遙溫和的詢問聲傳來:“周老師,你好了嗎?”

周椋前去開門,許灼在門打開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左遙穿了件吊帶連體絲綢裙,外搭黑色的大衣,腳踝上一對細腳高跟,優雅又溫婉。

不得不承認,左遙今天真美。

許灼看著周椋頭也不回地出去了,不由撇撇嘴。

二十分鍾後。

許灼坐上節目組的讚助車駕駛座,綁上安全帶,然後看到劉振東一臉苦相地拉門而入。

那樣子又衰又慘。

許灼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是吧,和我約會,跟上斷頭台似的,你看看這後視鏡上還掛著攝像頭呢,好歹裝一裝很開心的樣子。”

幾天相處下來,劉振東雖說還是沒有太放得開,但是知道了許灼是個愛開玩笑的性格。現在不僅沒當真,還能尬笑兩聲:

“嗬,嗬。”

許灼給他那邊的窗戶搖下來,“那你趕緊喊米朵,和她換,人家剛才還眼巴巴地想來我這呢!”

劉振東趕緊綁安全帶,“我才不去三人行做電燈泡。”

許灼笑個不停,踩了腳油門上路。

這汽車還沒下山,就聽到劉振東唉聲歎氣了好幾聲。

許灼放慢車速,“說吧,她還生氣嗎?難道前天晚上道歉沒哄好?”

劉振東一副陷進去了的樣子,“她要是生氣就好了,怕的是壓根沒和我生氣,在心裏已經默認跟我不合適了。今早都不怎麽接我的話,眼睛也不看我。”

許灼記得他今年28歲,左遙31歲,“原來你喜歡姐姐這款,不過你們性格確實挺不一樣,你比較慢熱,左遙姐呢思想很成熟。”

“我以前也不是喜歡這類型來著,不知道怎麽的,我也不是一個主動的人,見著她就跟變成剛成年的愣頭青似的……”劉振東有些不好意思了,“有種初戀的感覺。”

許灼做了個摸雞皮疙瘩的動作,有被他肉麻到。

“我覺得你就是太緊張了,遊樂園雖然失誤了,後麵還有機會的啊。”

劉振東垂頭喪氣,“真的麽,我感覺自己已經出局了。”

許灼安撫道:“這才幾天啊,我們要一起住一個月,別這麽早灰心,你多給左遙姐一點時間,雖然我也不是很了解她,但能感覺到她是個考慮很周到的人,不會這麽快答應你,當然,也不會這麽快就推開你。”

劉振東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許灼打開音響,調了點音樂聽,“安啦安啦,以後在小屋裏,我幫你製造機會。”

劉振東鄭重地道:“謝謝,謝謝。”

許灼被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逗樂,心裏也一歎,左遙姐一看就是想找個成熟的伴侶安穩過日子,劉振東確實不像她的理想型。

兄弟,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節目組給他們安排的地方是運動體驗館,一個有著極限蹦床、攀岩、籃球機、桌遊室、保齡球、台球、射箭、VR、電玩等運動遊戲的室內體育休閑館。

進門處便是射擊類的電玩,許灼下意識拔起掃射的機關玩具槍,對著悶悶不樂的劉振東做開槍狀,嘴裏還自動配音:

“砰、砰砰砰。”

劉振東尬在原地。

許灼訕訕把槍放回原位,本來還準備帶動下氣氛,讓劉振東開心一些。

劉振東:“說你謊報年齡還沒成年我都信。”

許灼:“我就是以前和朋友玩這個玩習慣了,順手。”

“那就是你朋友還沒成年?”

許灼想到什麽,莫名笑了下,“總之有這麽個人吧。”

他剛走到售貨台買了兩杯可樂,口袋裏的手機就進了條消息,他把可樂遞給劉振東,避開攝像頭,看了眼手機。

周椋發了條微信消息:

“在幹什麽。”

嘖,這人竟然還查崗。

弄得……他們倆好像真的在偷偷談戀愛似的。

“你管我。”他學著周椋早晨的語氣回複。

周椋:?

許灼直接發了個定位過去,然後熄屏,扔回口袋。

成熟的伴侶……周椋雖說年紀不大,但心智和工作閱曆都算得上成熟,他和左遙的似乎合適得不能再合適。

許灼壓下心底的酸澀,道理和劉振東講得一套一套,自己的感情卻亂成一鍋漿糊。

他一指滿是巨型海綿的蹦床區,朝劉振東大手一揮,“走,我們去拿下它!”

……

周椋和左遙來到了節目組安排的B市小吃一條街。

左遙原以為節目組會安排什麽高級的法式西餐廳,特意穿得非常淑女。

此時她望著人山人海的小吃街,笑容有些崩潰。

但有句俗話叫「來都來了」,是非進不可了,好在周椋知道她的顧及,沒買需要站在路邊吃的食物,而是端了份剛炸好的小酥肉,帶她坐到了賣冰糖葫蘆的店裏。

這樣的安排,令左遙感到很舒心。

她早就過了對嘴饞的年紀,食物幾乎沒怎麽碰,心思都掛在對麵人的身上。

周椋並非不善於交談,隻是很少像劉振東那樣起一些對她來說並不感興趣的話題。二人相處的時候,也不會臉紅盯著她看,現下隻是靜靜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讓人心生好奇。

左遙拿起冰糖葫蘆,在他麵前晃了晃。

周椋這才看向她。

左遙向他淺笑,“其實在整個別墅的嘉賓裏,我們兩個算是比較有共同話題的吧,都是吃電視劇這口飯,雖說現在還沒機會合作,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跟拍攝影小哥這時發現儀器沒電了,默默退出店麵,去找外麵候著的工作人員換電池。

沒有攝像頭,左遙說話更直接了些,“其實來參加戀綜,大家都是抱著一定戀愛目的,我昨天晚上在飯桌說的都是真話,我確實是奔著結婚的目的來的,所以在擇偶上會比較謹慎,周椋你各方麵都很優秀,我很欣賞,我們要不要相處看看?給彼此一個了解的機會吧。”

周椋啟唇,“我就是要給自己一個機會,才來參加這個節目的。”

左遙心頭略微有些開心,以為他這是被自己說動了,剛要再說話,就聽到他道:

“明天第二次發心動短信,不必選我。”

左遙的表情有些僵,“為什麽……”

周椋並不討厭和左遙說話,因為她很聰明,“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左遙有些迷糊了,不是說給自己一個機會,現在為什麽又要拒絕她?驀地,她想到一種可能。

難怪,素來除了作品宣傳期,基本在網絡上消失的周椋,會來參加戀愛綜藝。

心頭雖有些惋惜,但左遙並未覺得難堪,她今天才有機會和周椋正式說上話,還不能說是對其多麽有好感,及時把話說開也好。

“能問問對方是誰嗎?”左遙現在純粹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八卦。

偏偏這時候,跟拍攝影小哥換好電池回來,他們的對話無疾而終。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倆人雖沒在鏡頭前顯現,但也實在沒有粉紅冒泡的情愫。

左遙忽然就食欲大開了,他們逛小吃街就跟同事團建似的,非常隨性,哪怕吃臭豆腐的時候不小心給領口彈了滴油,她也隻是不甚在意地用餐巾紙蘸了蘸。

吃飽喝足,比預計時間提早結束兩小時。

剛坐回車上,左遙摸了摸肚子,“好撐。”

周椋問:“要不要找個地方消食。”

左遙也無所謂,“行啊。”

然後二十分鍾後,左遙看著運動體驗館的招牌,抽了抽嘴角。

她以為的消食,就是找個什麽護城河邊上散散步。

周椋已經率先走了進去,左遙隻好踩著雙高跟追上,早知道剛才就直接說回別墅了。

進了場館內部的周椋似乎對多項運動都不滿意,基本在一個項目前的地方站一會兒,看一眼,就換到下一個項目。

左遙捶了捶酸痛的小腿,瞅了眼射箭區域,

周椋回頭,“要不你找個位置坐一下。”

左遙搖搖頭,坐著也無聊。

跟上他,又走了一小會兒,最後兩人在蹦床區域站定。

左遙雖然是嘉賓中年紀較長的一位,但也難免會有些小女孩的玩心,對這蹦床起了興趣,但也有些為難,她說:“我這裙子……”話音忽然頓住,因為她看到正對麵的蹦**,竟然是熟人?!

許灼本來和劉振東同頻率地在蹦床,結果後者一個不注意腳踝崴了下,跌倒絆住許灼,害得許灼也跌倒,兩個人在蹦**邊顛邊打滾。

好不容易等蹦床停了下來,兩人精疲力竭地朝天躺著,大笑,很是愉快的樣子。

“咳……”一聲短暫的男人輕咳聲傳來,許灼瞬間一個激靈起身,不敢置信地望著忽然出現的男女。

“阿遙!”身邊的劉振東連滾帶爬地匆忙下了蹦床,光腳往左遙的方向跑去。

左遙有些不自然地掩了掩大衣領口,試圖遮住內搭上的油漬。

許灼懵懵地走來,“你們怎麽在這裏。”

左遙看向周椋,後者麵色平靜,“碰巧。”

她想想也是,剛才一時興起才決定消食,應該是運氣才碰見吧。

許灼:……

要不是他親自發的定位,他差點就信了。

約會就約會,還約到他麵前。

嗬,誰還沒個約會對象了,他剛要招呼身邊的劉振東,結果後者早就魂不守舍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玩吧?左遙,你想玩什麽,我陪你。”

許灼:忘了自己的約會對象是個舔狗。

左遙想了想,指了指斜後方,“要不就射箭吧,你們會嗎?”

周椋頷首。

另外兩人蹦床玩得太激動,現在還在喘氣,邊喘氣邊搖頭。

左遙本想換個運動項目,不料許灼和劉振東當即往射箭區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也就幾個小時不見,這倆人關係好像變好不少。

周椋講解護具的佩戴和注意事項,左遙則給大家科普射箭的站姿、臥弓的方法。

之後周椋和左遙率先各射出一箭,對著10米的箭道,嗖的一下利箭便竄出去,皆是正中靶心。

嘴笨的劉振東幹巴巴地誇獎,“阿遙,你好厲害。”

左遙捋了下頭發,“讀大學的時候參加了射箭社,好多年不碰了。”

許灼推了下周椋的肩頭,“你也挺行的啊。”

周椋看著他的笑臉,忽然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問:“今天玩得開心嗎?”

許灼回味了下,“還不錯。”

周椋沉默了瞬,轉開頭,望向另外兩人,“要不我們分成兩組,比賽誰射的分多。”

左遙:“沒問題。”

許灼剛要朝劉振東走去。

就聽周椋說:“但是我們兩個都會,肯定不能一組……”

劉振東提議,“那就我和阿瑤一組,周老師和許老師一組?”

許灼看左遙沒有異議,勾住周椋的肩膀,“成啊。”

周椋餘光瞟了下放在自己肩頭的手,麵色有所緩和。

這時,節目組的編導插進話來,“各位老師,出於節目組效果的考慮,建議比賽設置一些賭注,增加一些可看性和趣味性。”

許灼想了下,道理大家都懂,就是,“賭什麽呢。”

幾位嘉賓也想不出來的樣子。

編導微笑建議,“我們這是戀綜節目,自然是親密一點的賭注為好。”她瞧見左遙一直在揉捏酸痛的腿,靈機一動:“要不,輸了的那對嘉賓,其中一個嘉賓要背另一個嘉賓回家,各位老師覺得怎麽樣?”

許灼幾人倒是無所謂,但大家不約而同看向左遙,要是她介意,大家就換個賭注。

左遙的臉先是一紅,隨即被激起了心底的勝負欲,“你們這眼神,就跟我一定會輸一樣,等會叫你們好看。”

說著,她瀟灑地把高跟鞋脫下,扔到一邊。

許灼和劉振東對視一眼,兄弟,這麽好的機會,還不爭取輸。

劉振東哪有不懂的,回敬了個挑眉。

此時還難得開竅,把自己的鞋脫了,送到左遙的腳邊,“你穿我的,寒從腳下起,別凍感冒了。”

左遙意外他的體貼,不扭捏地穿上他的鞋。

周椋看著許劉二人間的神色交流,沉聲道:“這樣,每個隊伍十支箭,每人五支箭,射中的環數就是分數,兩個隊伍交替進行,最後算總和。”

左遙:“成交!”

鑒於他們這隊伍裏有一半的人都是新手,所以隻選擇了6米的箭道。

許灼湊到周椋的身邊,小聲道:“你給我好好射,不許輸。”

周椋:“哦。”

他側身麵向箭靶,搭箭,將箭杠放到箭台上。

望向目標靶的目光瞬間冷犀,手指末端勾住弓弦,抬手,利落將弓拉滿,腕部因用力青筋驟起,迅速撒箭。

正中10環。

許灼雙眸黏在周椋身上,險些挪不開眼。

身旁嗖的一聲,左遙不甘示弱地也將第一箭射進10環。

輪到許灼了,他按照剛才所學的教程,有模有樣地側身正對著靶,上手不難,結果他自詡天生神力第一期的時候幫大家提箱子不費吹灰之力,一個破弓竟然拉不動,這玩意兒還是要講些技巧。

“周椋,快來看看我哪個動作需要糾正。”許灼搬救兵。

周椋卻一點沒有要幫他的意思,站在原地沒動,“友誼賽,隨便玩。”

許灼咬牙,這哪能隨便,他得贏啊!!這人平日裏那麽聰明,今天怎麽慢半拍。

喚了半天也喚不來,許灼隻好靠自己,竭盡全力,射了個三分。

該劉振東了。

他深知自己應該牢牢把握住這個機會,但又不能太垃圾了,不然會在左遙麵前去太丟麵。

和許灼一樣,他拉弓的時候動作歪歪扭扭,最後也射了個三分。

許灼心道,還行,一會兒他再射偏點。

戰況到了一半,雙方陷入膠著。

許周戰隊:38分;

左劉戰隊:39分;

但這分數許灼覺得非常理想,隻要繼續保持,兄弟的幸福就在不遠方。

周椋雖然有事沒事會抽風一下,但總體還是靠譜的。

到了最後一把,四人除了周椋,其餘三人都已射過,此時得分:

許周戰隊:50分;

左劉戰隊:55分;

有兩把左遙發揮沒太穩定,但現下幾乎是穩贏的局麵,許灼放了一百二十個心,找了個沙發躺著,看著周椋拉弓。

好帥,要不偷偷拍一張。

他剛把手機拿出來,隻見周椋的掌心一抖,同時箭流星般地就射了出去——

三環。

許灼呆在原地。

周椋不滿地放下弓,揉著手腕,語氣寫滿遺憾,“剛手抽了下筋。”

比賽結束:

許周戰隊:53分;

左劉戰隊:55分;

許灼捶足頓胸:豬隊友啊!

劉振東幽怨地看著周椋。

左遙看看周椋,又看看許灼,心下恍然:人間果然不直的。

作者有話說:

再放個預收,求收藏呀,點開作者專欄可見——

【文案】

林卷穿書了,穿成反派身邊的作死炮灰。

[ 該書背景:

500年後,科技飛速發展。

大反派陳繁從小飽受邪惡科學家的非人性實驗,成長為史上最成功的人型機器人。

未來他會統領人工智能,淩遲曾經欺負自己的人,掀起人機大戰,製霸全宇宙。

原主是邪惡科學家的紈絝兒子,成天拿陳繁撒潑,沒活過第三章 。]

好巧不巧,林卷穿過來的時候,正拿著磚頭猛砸陳繁的腦袋。

林卷:……

看著暈倒的陳繁,要不,順手砸死他?

陳繁很快醒來,竟然出了故障,失憶傻傻地認他做主人。

林卷一時見色起意,把他偷拐回家,恩恩愛愛行主人之實【噓】。

後來,陳繁的故障隱約開始自行修複,林卷掐指一算,離人機大戰也沒剩幾天了,保命要緊。

拜拜了您嘞,他乘著老爹的宇宙飛船逃了。

再後來,機器人的戰艦橫掃整個星際,全宇宙對其領袖聞風喪膽,俗稱陳魔神。

魔神不常露麵,但隻要有人類在的星球他一定親征。

1000年後,魔神的軍隊踏上最後一顆擁有人類的D星。

林卷收拾行李正要逃跑,餘光看到陳魔神瘋了似的扒拉人類,嚇得人類四處逃散。

人群之中,陳繁無意和他對視了一眼。

林卷:糟了qaq。

卻發現,以絕對理性著稱,無心無情的世上最完美機器人——陳繁,眼角流下了一滴滾燙的淚。

“你還想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