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洛洛，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語氣輕柔：“真沒想到……”
洛洛此刻抱著肩膀以及不在哭泣，隻不過語氣裏還帶著幾分哽咽：“沒想到什麽。”
黎嘉柔嘴角微動，笑裏帶著些許無奈：“沒想到我們之間還有這種牽扯呢。”
洛洛抽了抽鼻子：“沒想到的事情還躲著呢，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對於黎嘉柔，洛洛是充滿感激的，如果當初沒有黎嘉柔，季彥可能活不下去吧，大概會一了百了的死亡，然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然而，洛洛也曾怨恨過黎嘉柔的，就因為她曾經是洛洛的知己好友。
可她是旁觀者，有些事情她看的很清楚的，而後來黎嘉柔因為那件事情跟鍾研徹底鬧掰，她還挺欣慰的。
洛洛擦掉臉頰上還掛著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心神道：“鍾研這個人啊，平時你看她挺光鮮的，其實私底下做的事情髒死了，我這些年沒少盯她的事情。”
黎嘉柔嘴角蔓延著一抹冷笑：“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知道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問她為什麽換男朋友換的那麽勤快，她怎麽說嗎？”
洛洛倒來了興趣：“她怎麽說？”
“她說，都是人家甩了她，她是無辜的。”
洛洛眼睛都吃驚的睜大了：“你信了。”
黎嘉柔苦笑了一笑：“我懶得理她那些破事好嗎，她說是什麽了，後來，因為季彥的事情，我才找人查了下她的人際交往關係，哎呦，真的是大吃一驚。”
洛洛不由得笑了：“大吃一驚的還在後麵的呢。”
黎嘉柔看向她：“怎麽了？”
洛洛：“她高中的時候在夜總會簡直你恐怕一點都不知道。”
黎嘉柔：“？”
開什麽玩笑！
洛洛冷笑了一聲：“你還別不相信，這些都是真事兒，隻不過那個時候她很會偽裝的，出去的時候也從來不用自己的真名，謊話一大堆，誰也沒摸清楚她的身份。”
黎嘉柔挺好奇的：“那你是怎麽知道了……”
洛洛也不隱瞞：“我以前在夜總會裏的吧台做過服務員。”說著她滿臉的無奈：“你也知道的啊，那種地方，好好的做個服務生都會被人占便宜的，何況是簡直的陪酒小姐的。”
黎嘉柔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戰：“真不知道鍾研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
洛洛：“她是自願的。”
黎嘉柔看向洛洛，洛洛舒了一口氣說：“以前我也很好奇，沒有那個女孩子那麽小的時候願意做那樣的事情，所以就跟我同事問了一下，他的意思……反正對鍾研挺鄙夷的。”
洛洛頓了頓，繼續道：“家庭條件不好嗎，總是要想辦法分攤家庭壓力的，我跟季彥那時候就是那樣的，反正不讀書的時候就做各種兼職，可以做的工作就會去做，我做過最危險的工作就是做夜總會吧台的服務員，但陪酒小姐，我是萬萬不敢碰的，但鍾研就……”
她欲言又止，
最終又道：“其實她要是真的事因為家庭原因，我倒還可以理解，有人光鮮亮麗，就有人生活在穀底，這無可厚非的，也沒什麽好鄙視的，但你知道我從我同事口中聽到的是什麽嗎？”
洛洛這個說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竟然為了給自己買一部那個時候最流行的手機，就直接……就直接把自己的第一次給賣了。”
黎嘉柔也無法想象，甚至插不上什麽話。
洛洛歎了一口氣，繼而搖頭：“搞不懂。”說著，她又道：“而且，我更搞不懂的是，我哥竟然跟這種女人搞在一起了。”
恐怕不知道洛洛吧，如果放在她的身上，她也會覺得無法接受的。
洛洛繼續道：“那時候我告訴我哥她做的事情，我哥竟然還不相信，我真的是……”
黎嘉柔無語的笑笑：“男人嗎，總是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聽到的，大概鍾研太迷人了吧，那個時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別說季彥了，我一個女的，不也被騙了嗎！”
洛洛也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人啊，真不知道該怎麽說，說謊的是別人，可欺騙的卻是自己。”
謊言始終是謊言，可之所以相信謊言，卻是自己告訴自己的。
黎嘉柔攔住她的肩膀，安慰的輕拍了兩下：“好了，不說這些了，改天有時間，帶我去看看季彥，說實話，我對他還挺慚愧的。”
洛洛笑著回應：“有什麽好慚愧的，你都不知道，我天天麵對鍾研的時候，再看到她在我哥麵前各種裝腔作勢的樣子，而且，無論我怎麽說，他就是不相信，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活該！”
黎嘉柔隻是笑笑，也沒多說話。
越是在意，責備就越是深厚，這沒什麽好說的。
兩個人正說這話，護士從病房裏出來：“病人家屬，病人醒來，你們去看看吧。”
黎嘉柔氣的差點翻白眼：“護士，我都說了很多次了，我們並不是病人家屬，隻是路過的。”
她已經不想跟鍾研有任何關係，朋友都不想是。
護士包含歉意的笑了笑：“習慣了，您別見怪。”說著補充了一句：“你們過去看看吧。”說完，護士就離開了。
黎嘉柔看了一眼洛洛：“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洛洛深吸了一口氣：“去啊，怎麽不去，那麽多年過去了，鍾研恐怕都不知道季彥還有個妹妹吧？”
說完，她便直接去了病房，而黎嘉柔跟在後麵。
說實話，現在鍾研看起來有點狼狽，空無一人的病房，什麽都沒有，也總覺得有些可憐。
要知道，以前鍾研生病的時候，從來都是經紀人助理前簇後擁著，病房裏堆滿了粉絲送的東西，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
鍾研察覺到有人來，回頭看了一眼，見識黎嘉柔與洛洛，狠狠的瞪了一眼：“你們兩個過來幹什麽？”
黎嘉柔扯了扯嘴角：“我偶們不過來，恐怕你現在還在咖啡廳躺著呢。”
人不是黎嘉柔打的，那肯定就是洛洛了。
鍾研狠狠的瞪著洛洛：
“我不是就這麽算了的，真以為我警察局裏沒人嗎？你給我等著！”
洛洛皮笑肉不笑的道：“好，我等著。”說完，她看向鍾研，眼神裏帶著些許探尋：“你真的不認識我？”
鍾研表情裏帶著些許不屑：“誰知道你是誰！”
洛洛冷笑一聲：“那你知道季彥嗎？”
今天，黎嘉柔跟她提及過一次季彥，現在洛洛有說起一次。
鍾研縱然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常聽到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名字，她也是會崩潰的：“你跟季彥什麽關係又跟我有什麽關係，他自己蠢，難道還能怪我？”
隻是她話音才落下，洛洛便直接一個耳光重重的甩在她的臉上，雙眸裏溢滿了淚水：“對，也就是因為又他這麽蠢的人，你這種人才能那麽囂張！”
她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鍾研直接被打蒙了，側著頭捂著臉頰，半天都沒有任何聲音。
黎嘉柔靠在門框上看著她，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道：“她是季彥的妹妹。”
鍾研冷笑一聲，最終笑容越發癲狂：“哈哈哈哈！”
黎嘉柔稍稍有些不適應：“怎麽？一個個的都想跟我討債？”
“討不討債的我並不清楚，隻是，你自己的得明白，欠別人的，始終是要還的。”黎嘉柔看她這樣子也不想多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季彥或許傻，可他對你的愛不是假的，你用他對你的真情去踐踏他的尊嚴，這個債，你永遠都還不完。”
鍾研什麽聲音都沒有。
黎嘉柔也不想多說什麽，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
黎嘉柔回到家的時候顧項軒已經在家裏等她了，見她回來，抬手看了看時間：“去哪兒了，怎麽那麽晚才回來？”
“醫院。”黎嘉柔有些累，直接坐在沙發上，懶懶的應了一聲。
顧項軒眉頭微蹙：“身體不舒服？”說著直接走了過去，手心貼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體溫：“正常的。”
黎嘉柔溫柔的握著他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拿了下來，笑著道：“不是我。”
顧項軒：“？”
黎嘉柔看著他：“鍾研約我見麵，她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直接要跟我動手，結果……洛洛就直接把她打昏了。”
顧項軒倒是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黎嘉柔笑著靠在他的胸口：“我的確沒事，可……今天真是太意外了。”
“有什麽意外的？”
黎嘉柔歎了一口氣：“知道了一些事情，忽然發現自己以前好蠢。”
她雖然特立獨行，但也一向瞧不起那些為了物質享受出賣自己的女人，如果她一早知道鍾研的底細，別說跟她做朋友了，八成會離她遠遠的。
顧項軒聽她語氣那麽惆悵，不由得笑了：“知道為什麽鍾研抹黑你的時候那麽駕輕就熟嗎？”
黎嘉柔覺得他話裏有話，從他懷裏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顧項軒笑著看向她：“你以為她胡編亂造，其實，她不過是在講自己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