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爭吵

茂城的雨下得極大,雨過之後便是無比好的天氣,而淳歌也選在這天,開始他對茂城百姓的診病。不過令淳歌做夢都沒想到的是,茂城的瘟疫竟然嚴重到這樣的地步,倘使淳歌再晚來一步,想必茂城得病的百姓便必死無疑,然所謂的山匪也可能會不攻自破。可淳歌知道,為什麽茂城的瘟疫會如此的嚴重,若不是為了防止瘟疫外泄,茂城的病應該早就好了吧。

“姑娘我家當家的還有救嗎。”以為老婦人年約四五十把,她帶著她家的老伴,步履蹣跚可仍舊是到了淳歌指定的地點,就醫。淳歌自是來者不拒的,但唯獨是在為這老頭診病時犯了癡,一直愣著不曾言語,這倒讓老婦人以為自家的漢子沒得救了。

“無礙的,吃幾日藥便能恢複的。”淳歌一邊說著,就開起了藥方子,仍囑咐道:“你當家的春秋已高,用要是要切記照著我的方子來,多一分則斃命少一分便好不了。”說罷淳歌將藥房遞了出去,招來了下一位。

正在此時,錢老從不遠處而來,見到了這位老婦人,是十分眼熟的,這老婦人幾次三番向他求醫,奈何他醫術不精愣是束手無策,這回他倒是要好好看看淳歌開得藥方。

老婦人是識得錢老的,自是會將藥房借出去,錢老也是很不客氣地看了起來。不過這回他心中倒是更加篤定了,因為淳歌開藥的手法與杭城的醫藥世家秋家如出一轍,著實說明淳歌是秋家的人,更何況,此時的淳歌姓秋,名秋歌,大大地坐實了秋家人的身份。若是幾個月前,淳歌是秋家人便也無大礙,可是偏偏是在幾月後。在東南的這場瘟疫中明眼人都看得出,秋家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說白了,秋家就是官淳歌這個新青年的暗中助力,這讓錢老這些與朝廷為敵的山匪一幫,不得不深思啊。

錢老沒有去找淳歌,而是將藥方還給了老婦人,自己急匆匆地去家中找季乾這小子,畢竟季乾與淳歌那不清不楚的關係擺在那裏。

而淳歌大老遠就看到了錢老,他本以為自己會有一個幫手,可當他看見錢老轉身離去時,卻是冷冷一笑,不做任何言語,依舊忙得昏天黑地。

片刻之後,依著錢老的腳程便到了家中,因為李天王的外出,茂城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季乾,季乾再神也就是一個人,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這不錢老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等到季乾有了那麽一點點的空閑。

“小子,我跟你說一件事我的修真夫婿。”錢老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他才進門,很嚴肅的朝著季乾說道。

“我聽著,您坐下說吧。”季乾在處理文件,沒空理會錢老,他以為錢老有要說一些有的沒的的事兒,當然是聽聽就算了。

“這回可是那個秋歌的事兒。”錢老,坐到了季乾身邊,很鄭重地說。

“歌兒。”季乾倒是停筆了,抬頭不解地望著錢老。

錢老接到了季乾疑惑的眼神,小聲說道:“我確定了,秋歌就是杭城秋家的人。”錢老從懷裏將自己默寫地淳歌所開的藥房塞給季乾,說道:“這種用藥手法,世間獨有秋家,絕無分號。”

季乾接過那紙,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錢老吃驚道:“秋家與官家的關係,可是和尚頭上的虱子,一清二楚的,你說怎樣。”

“沒怎麽樣。”季乾將紙揉成了一團,往旁邊一仍,便不做理會。

“你這可是意氣用事了。”錢老臉一板,帶點嗬斥的意味說道:“秋家與官家可是姻親,官家人現今除了離任的,剩下的可都是對付咱們的,姑且不說官毅和他那倆兒子,單說近來名聲大振的官淳歌,哪個不是標榜著剿匪啊,有這層關係在,你還敢招惹秋歌啊。”

“那又怎樣,我信她。”此時的季乾沒有了戰場上的揮斥方遒,反而更像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個勁兒的鑽牛角尖。

“啪”

錢老怒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大聲嗬斥道:“你別忘了你的背後,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茂城的百姓,你的斤兩到底有多重,你可得想想清楚。”話音剛落,錢老便拂袖而去,錢老素日裏是個極為溫和的人物,在茂城的這些年,都沒見過他發過什麽大的脾氣,由此可見,這回他可是生了大氣。

剩下的季乾,沒有表情,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接著又投入未完成的工作。

晚飯時間,淳歌才解決了今日的病患,剛進門,小旗子就一臉心事的找上了淳歌。

“秋姑娘,你可得好生勸勸季大哥。”小旗子回想到今日錢老出門時的神情,整個人都不寒而栗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怎麽了。”淳歌皺了皺眉頭,問道。

“今日啊,錢老與季大哥大吵了一架,結果錢老被季大哥氣走了,季大哥到現在也不肯吃飯,隻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小旗子做賊一般的說道,還不忘囑咐淳歌一句:“秋姑娘,您好歹要勸我季大哥吃飯,不然人可就餓壞了。”

淳歌眼神一沉,似是猜到了錢老與季乾的爭吵願意,於是便吩咐小旗子道:“你下去備飯吧,我也沒吃做兩份,我等會兒去找你季大哥。”

不一會兒,淳歌便端著兩份飯,來到了季乾的門前,敲響了門。

“我不餓,你回去吧。”隻見門內傳來季乾疲憊的聲音,倒是趕在了淳歌出聲之前。

“是我,秋歌。”淳歌頓了頓,說了一句:“你若不吃,那我便在這等著,等你什麽時候想吃了,我再給你送進去,隻不過我這一天也沒吃多少東西,倘使你想我同你一起餓著,你就盡管在裏頭待著。”

“咯吱”季乾在門內聽了淳歌的話,二話不說,便將門給開了,愣愣的盯著淳歌。

淳歌進了門,季乾便將門給帶上了,安靜的坐到了一旁,眼中似有掙紮,但終歸化為了一句。

“錢老,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