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宜客樓內1

在府榜上公布的恩科最新消息:安南十五年恩科於三日後開考,考點在宜城備用軍營,屆時會有東南的將領做主考且為期兩天。

淳歌也同其他考生一樣親自來到這府榜前,不過看榜的人群遠遠低於他心中所想。這讓淳歌著實為蘇見豫的江山汗顏了一把,這次恩科的目的是非一般的明確,考出來的大都是要上東南戰場的,換句話說就是拿命來晃悠的,往往這種實事兒都不那麽招人不待見,可偏偏這次應考的都是文人,但這人數明是擺著文人貪生怕死的風氣到了一個頂峰的標誌,一想到這淳歌就忍不住的歎氣啊。

“子謹歎氣是為何?”一旁同來看榜文的曾沉不解問道。

“歎的是,建安風骨終須逝,世間少有是男兒。”淳歌已經忘了當初自己的書生意氣,或許她失了了家,國就成了家吧。

曾沉也看了看周圍的人,確實是少了點,想他們東南的這次鄉試參加考試的就足有千來人,可這次麵朝天下招取的恩科來應試的卻不足百人,這樣的落差還真有幾分淒清。

“有心何須人多,足兩盡是英才。”曾沉也隻能希望如自己所言,這次雖人少,但都是有心有才之士,也不枉千裏迢迢的相聚於此。

“兄台所言甚是,不知可願移步宜客樓一聚。”曾沉的話一說完,便有一位考生應和,想來這人也是頗為豪氣的,開口便是約客。

“有何不可。”似是被那位仁兄的豪氣所染,曾沉的回答也捎上了點豪邁。

“走。”說著這人還真就引著曾沉朝那宜客樓行去。

本已邁出大步的曾沉忽的想到了淳歌,便開口道:“子謹,你來嗎?”

淳歌想著要去見樂山便搖頭推是有事兒不去了。

曾沉也知道淳歌不似他們這些人,既已有事就也不勉強,自個同那人去了。

轉眼間曾沉便走遠了,淳歌也叫出阿奴和他一同去與樂水約好的地方相會。

約莫是一刻鍾,淳歌同阿奴便已到達約好的宜湖邊,那樂山已是早早等在哪裏了,見淳歌他們到了便急急地迎了上去。

“可算是見到你了。”樂山親昵地拉著淳歌的手,說道。

“難不成還怕我走丟了。”淳歌打趣道。

“這不是想你想的緊嘛。”樂山無意中撒了一個小嬌,雷得淳歌是外焦裏嫩。

“這話都能把我給惡心死。”淳歌還乘勢抖了抖自個的雞皮疙瘩,這才問道:“樂水呢。”

“阿水啊,這幾天去宜城邊的小村考察,他還讓我照顧好你,說是五六天就能回。”樂山將樂水的消息帶到,其實他還是有點小高興的,樂水不在哪淳歌就能隻和自己一處,有利於增進兄弟之情,等不久後幫著自個欺負欺負樂水。

“說得我跟孩子似的,本公子天生非凡,何須你們勞心。”淳歌故作生氣得將握在樂山手中的那隻手給抽出,以表自己已長大。

“好好,官公子請移駕宜客樓,讓小的好生招待招待。”見淳歌將手抽回,樂山老不樂意了,隻得尋了這麽個由頭再次領著這兄弟朝著不遠處的宜客樓走去。

樂山這麽一說淳歌還真有點餓了,隨即也不反對,跟著樂山便朝著宜客樓行去。

淳歌本想著這宜客樓他今兒都聽到大名兩次了,怎麽著也得對得起這名聲吧,未曾想竟是這麽一個普通的摸樣。

瞧著淳歌一臉看似嫌棄的表情,樂山急忙解釋道:“宜城與山匪交接,雖說是城,但也清苦,這宜客樓已是最好的了。”

聽完樂山的話,淳歌自嘲的一笑,從什麽時候他也開始矯情了,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官淳歌這些年的養尊處優看來是時候該改改了。

“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肉臭,在這吃倒也讓我良心稍安些。”淳歌無奈地聳了聳肩。

“好了別拽這些有的沒的,趕緊進去,我早定好房間了。”說罷樂山半推半趕地將淳歌帶進了裏麵。

坐進房間的淳歌一雙眼睛是沒閑著,經過幾分鍾的打量後終於是誇了一句:“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說完還點了點頭。

“在宜城能住人能吃飯的還真就隻有這一家,能不完備嘛。”樂山一邊幫淳歌挑那些他喜歡的菜,一邊笑著說。

“照你這麽說,敢在這地兒開這樓的人,也不簡單吧,你可知道是誰。”淳歌夾了碗中的菜一嚐,味道還是不錯的。

“好像是一個姓夏的人,叫什麽我也記不得了,聽說這人和山匪也有聯係這才敢在這地兒開起這樓。”樂山也吃上了,不過他還真不怎麽清楚這宜客樓,倘若問的是樂水興許還能知道些什麽。

“哦。”淳歌意味聲長的哦了許久,淳歌敢打包票這姓夏的絕對是那夏之流,想必這些年他們夏家發展的極好吧,不管是白道都有點關係了。

“你這人怎麽這麽說。”在淳歌與樂山的房門外響起了一陣一陣的吵鬧聲。

“公子要我去看看嗎?”這時一直站在淳歌身後的阿奴出聲詢問。

淳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靜下心來去聽外邊吵得那麽大聲的問題,這一聽才知道原來外麵基本上是這次恩科的考生,在嚷著對山匪的策略呢。

“你倆呆著,我去就行。”外麵既然是這麽個情況淳歌就不能讓有軍職的樂山出去,畢竟身份尷尬,所以他這個考生也隻得認命地出去了。

淳歌所處的是宜客樓的二樓,而那屑生好像包下了一樓,故而淳歌一眼便將下方的形勢給看清了。似乎是一小群人圍攻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另外一些人在看熱鬧。

“那猩是山匪,殺我有蘇百姓時可眨過一眼,他們合該被咱們全數殲滅。”這時說話的是那個將曾沉帶走的年輕人。

隻見那兩個被包圍的一個帶點書生氣的男子冷冷回道:“山匪中莫不成皆是喪心病狂之輩,天下誰人不求安。”

淳歌看那人還要反嘴便敢在他前麵開口讚道:“好一句天下誰人不求安。”淳歌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蓋過所有的喧嘩,他未將自己立於人上卻自有一番威嚴,倒還真的鎮住了下麵這群初生的牛犢。

眾人隻見二樓一個相貌極佳的公子緩步下樓,那優雅那氣質明顯的鶴立雞群,不禁在心中歎道:打哪來的這號人物,真真就把自己給比下去了。

“你是何人?”不知誰先開口問了這一句。

“在下官淳歌。”淳歌不緊不慢的朝著眾人作揖,大夥隻覺得這秋天不知打哪來了一陣春風,吹得眾人是渾身舒暢。

“東南解元,官淳歌,官子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