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謀嫁 極品王妃 二六五 啄木鳥

在呼延卜看過來異樣的目光中,九姐兒才感覺到這樣著實不妥,趕緊放開他的衣襟,然後漲紅著臉退後一步,卻依然堅持道,“呼延王爺又怕我什麽?又何不試試?”

她沒法擺脫他們,沒法逃出去,自然隻能和他們同甘共苦,讓生活更好更安逸一點。

不然作為階下囚的她,一定是首先被苛待的那個。

聽了她這句,呼延卜笑了,“既然威遠王妃如此誠心誠意,那小王就領教一下王妃這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隻不過小王有諸多雜事要忙,還請王妃莫要耽擱太久。”

他當然對九姐兒所說不報太大希望,內宅婦人,雖然有幾分聰明,但畢竟見識有限,又怎麽可能比得過他們這些塌邊大江南北的人。

他尚且無策,她又怎麽可能有好辦法?

隻不過想起剛才落在他袖口的那雙白潤小手,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呼延卜口裏的蔑視九姐兒當然聽的明白,但她看一眼不遠處一顆樹上飛落的那鳥兒,最終什麽也沒說。

“威遠王妃確定那榛子在這裏?”

看著眼前已經枯死、並且樹皮斑駁開裂的某棵不知名的樹,呼延卜的臉色不由黑了下來。

“應該吧。”九姐兒淡淡的答道,目光卻依然落在那棵樹上。

那年寒假跟著姐姐去西南,姐姐的傣族朋友曾經帶她去榛樹林找榛子,就是從這樣一顆枯樹上挖出了榛子。

隻是不知在這時間倒退了這一千多年異時空裏,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聽罷她這句,呼延卜的臉色更難看了,“威遠王妃在開玩笑嗎?這樹已經枯死很久,又從哪裏去找榛子。”

雖然此時這樹林裏俱是一片光禿禿的,但死樹和活樹又怎麽會辨識不清。

看來他高估了這個女人了……

但沒想到九姐兒卻隻是看她一眼,什麽也沒說,然後轉向鳳娘,“能不能用一下刀子?”

鳳娘一愣,當然沒給她,而是看向呼延卜。

“給她!”呼延卜臉上快速的劃過一絲不屑,笑道。

鳳娘這才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九姐兒。

九姐兒當然沒有愚蠢的用這匕首攻擊兩人,而是拿著這匕首走進那棵樹,又凝眉審視了一番,才舉起匕首,輕輕地去劃那斑駁的樹皮。

這樣的舉動,落在兩人眼裏,自然驚異的不得了。

但就在兩人驚異的目光中,那被九姐兒挖開的樹皮下,露出了鑲嵌在那腐木的一枚油光的、頭圓尾尖的堅果——

不正是一顆榛子嗎?

兩人驚呆了。

九姐兒並不看兩人,而是伸手過去,將那粒榛子摳出來,這才轉向兩人,笑笑,“我沒力氣,煩請兩位將這果殼打開,看看能不能吃?”

鳳娘轉頭看一眼呼延卜,見他沒說話,這才伸手將九姐兒手中那粒榛子接過來,掌心用力,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後,那堅硬的果殼被打開了,露出裏麵被一層果皮包裹的果仁。

看一眼那果皮鮮豔、形狀飽滿的果仁,九姐兒笑了,“保存的真不錯。”語畢,徑直伸過手去,將那果仁拿過來,銜去皮後放進嘴裏,然後輕輕咀嚼起來。

在幾日幹野菜就饅頭之後,嚼上一粒榛子,哪怕並沒炒過,也隻覺口齒留香。

那鳳娘看一眼九姐兒,又看一眼目光深邃的看著九姐兒吃榛子的主人,腰一彎就將被九姐兒隨手放在地上的匕首撿起來,然後學模學樣的也去割那樹皮,果然也找到了一粒榛子。

鳳娘欣喜,趕緊將那粒榛子挖出來,剝去果殼後遞給呼延卜。

盡管眼前女人那吃東西的滿足表很讓他向往,但是呼延卜卻並沒吃,而是凝眉將手中那果仁一陣打量。

“呼延王爺是在想這果子是怎麽來的吧?”而那段將口中果仁咽下的九姐兒又笑吟吟的開口了。

哼,多疑又謹慎的男人,真的不討喜。

呼延卜一愣,看向她。

九姐兒卻抬起頭,看向那錯落有致的叢林,目光落活動於樹幹間的一個小小的身影上。

“啄木鳥?”呼延卜禁不住再一愣。

“是啊,”九姐兒又道,“如果不是長著堅硬的長喙的它,別的鳥兒又怎麽能做到呢?這鳥兒不隻能捉蟲,還相當聰明,知道秋冬季節蟲兒少,就積攢一些過冬的糧食,那就是在榛子成熟季節,將這些幹果銜來,用長喙啄開這些枯木,然後將這榛子保藏在其中,直等到水瘦山寒時節備用。”

前世聽姐姐那個朋友說時,她也震驚的很,驚異於這小小的鳥兒,這聰明的鳥兒,這懂得貯藏的鳥兒……

真可以說是大自然的奇跡呀!

這呼延卜和鳳娘等人自然是不懂得,再自詡見多識廣,但呼延卜是養尊處優的王子,而鳳娘等人叱吒江湖,又豈會像那些林民一樣了解這小小的鳥兒。

更沒想到前世的機緣偶得竟然能幫到這一世的自己,她在聽說糧食不多的時候,就反複四處觀察了,然後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榛子樹,還有窗前不時飛過的啄木鳥,所以就想到了這個奇跡。

應該說她是幸運的,她的寶寶也是幸運的,因為如果真的沒了糧食,麵對著這幫強大又凶惡的敵人,她真有點不敢想象等待她的將是什麽命運?

林子裏的枯樹不少,但並不是每棵都藏有榛子,雖然如此,但到了晌午時,鳳娘還是弄了一小笸籮。

吃過簡單的午飯,鳳娘又興致勃勃的帶了匕首去了四處,而九姐兒則是在灶間生起火來,炒那榛子。

榛子果殼堅硬,必須炒過才好食用。

這幾件木屋是山間獵人用的,到時有些鹽醋的東西,哈赤來的當晚又潛入山下公羊部偷了一些來,當然還有一些糧食。

呃……鹽醋油之類的東西當然要比糧食剩許多,所以這會兒這些東西到是還有許多。

特別是那鹽,粗糙結塊的,雖然賣相不好,但卻比汴州城豪門宅邸中用的味重許多。

她化了一盅鹽水,倒入那鍋中,立刻泛起一股白煙,然後響起“劈啪”的爆聲,她被嗆得禁不住一陣猛咳。

她趕緊低了頭,卻不想又被灶下的火熏到,雙重作用下,不由就落下淚來。

她趕緊攮一把火,然後撩起袖子擦眼淚,卻在看見自己那一片漆黑的袖子時又沮喪的放棄了,還是算了吧,成了包公倒是無所謂,隻怕眼睛感染了。

但就在這時,忽然一方潔白的帕子自身後遞了過來。

她一愣,轉身,立刻就對上一雙熠熠閃光的墨綠眼眸。

“謝呼延王爺,不過不用了,一會兒我去洗一下就好。”但她卻並沒接受,不止沒接受,還假借去翻炒鍋裏的榛子,不著痕跡的和身邊的高大的男人拉開距離。

哈赤未歸,鳳娘又不在,這裏也就剩了他們兩個人。

當然,特別況下,什麽孤男寡女,什麽禮教規矩都成了扯淡的話,不過她依然留心警戒著,避免生出不該生的麻煩。

她此刻依然清楚地記憶著早上看著收獲的那一小笸籮榛子時,呼延卜看過來的目光,滿含著欣賞。

她當然不願被他欣賞不願被他喜歡一點,可是要真那樣的話,她是不是早一屍兩命了。

他們已經到了公羊部邊境,已經不需要她這個人質和護身符了……

呼延卜何等人,她的心思又怎麽看不懂,他當即諷笑道,“王妃是快要做母親的人了,竟然還這般拒人千裏之外。”

意思很明顯,可笑,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竟然也怕自己生出非分之想。

九姐兒不由瞬間漲紅了臉,忽然就用木鏟鏟了一些榛子遞過來,“呼延王爺,嚐嚐可熟了?”

呼延卜一愣,目光落到眼前那些散著椒鹽味道的榛子上,竟然就神使鬼差的真抓了幾粒剝起來。

“王爺吃著,我去擇些菜。”九姐兒則是趕緊找個借口出去了。

木屋的窗戶下掛著一些獵人們曬得幹菜,九姐兒的目光卻並未落在上麵,而是看向一側的那條山路。

良久,她終於還是收回了目光。

即使她真的能順利從這裏下去,但活不活命卻依然是個未知數,她不清楚這裏的地形是其一,再就是每當深夜之時,那不時傳來的野獸吼叫,幸虧鳳娘一直跟著她,不然她又豈敢睡。

看準了這一點,那呼延卜自然從來不刻意看著她。

傍晚,哈赤回來了,帶回幾隻山雞,而鳳娘除了一些榛子之外,還有許多幹木耳。

以後的兩日裏,幾人的飯食都很豐盛。

可能是因九姐兒現這榛子有功吧,呼延卜讓哈赤又給九姐兒的鋪上加了一床稻草,晚上九姐兒鑽到那稻草下,再裹緊那床破棉絮,嗯……終於可以睡一個暖和覺了。

又兩日的深夜,九姐兒正在熟睡,卻被鳳娘叫醒了。

當看著門外那亮如白晝的火把和整齊的車馬時,她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她到底還是沒能等來楊國豐的救援。

鳳娘扶她上了一輛舒適豪華的馬車,然後這輛馬車載著她向著離家愈來愈遠的方向而去。

她再一次茫然,為那前路未知的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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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更點,今天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