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充氣娃娃
走下飛機，江蓉戴上墨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喲西。A市，我回來了。”
不過清晨光景，車窗外的馬路上又是車水馬龍，車輛爭路。江蓉還記得，多年之前，這個周圍附近還不似如今這般擁擠。也是，連那裕正曦都為了一個女人融化了，何況是一條路呢。
不遠處，偌大的手機廣告牌上，豔美絕倫的女子手中的水晶球破碎，取而代之的是裕氏新產品，囂張狂妄地寫著，世界盡在我手。
先搭車去了裕氏，在專用VIP停車位上，江蓉拖出了許久不見的哈雷摩托，輕輕擦拭紅色的車身，江蓉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看著機身，“親愛的，接下來又要靠你了。”
二十分鍾之後，一個全身黑色皮衣，脖子上圍著紅色圍巾的少女騎著哈雷摩托停在了裕宅大門口。
隨後，原本還在共進早餐的人聽見了傭人們的呼聲，“少爺、少爺……江蓉小姐回來了！”
“蓉蓉？”裕正曦的神色中透著驚訝。
江晴媛正想問江蓉是誰之時，傭人們口中的“江蓉小姐”已經走了進來。
江晴媛這才發覺，原來還有少女可以長成這個樣子，少女一身酷勁的裝扮，一張臉可愛之中透著一股強勢的英氣，她的目光自始自終看著裕正曦，“曦哥哥，我回來了。”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裕正曦的眼睛中充滿了寵溺，並非作秀的那一種，江晴媛這才知道，原來裕正曦也會有這樣的神情。
“想哥哥了唄，就回來了，怎麽……”少女晃著白得刺目的牙齒，“不歡迎我嗎？”
“嗬，胡說什麽，裕家隨時都為你敞開大門。”
少女笑了，明亮而燦爛，正是盛放的年紀。
“那個，裕，她是？”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
裕正曦回頭看見江晴媛，眼睛閃爍了一下，還沒有說話，少女就自我介紹起來，“我是江蓉，江夜的妹妹，我想你一定認識她吧？我和姐姐還有曦哥哥是一起長大的喲，你呢？你是誰？”
江晴媛看著眼前可愛的麵孔，想著該如何介紹自己，裕正曦已經開口了，“她是我的朋友，江晴媛。”
聽到裕正曦這樣說，江晴媛猛然抬頭，看向裕正曦，他……這是在回避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嗎？
“朋友？她住在這裏嗎？怎麽和你共進早餐？”江蓉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這個……”裕正曦感覺到江晴媛的視線，卻沒有回頭，“因為她要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
“原來如此。”江蓉了然地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們要結婚了呢，哥哥，我就知道，就算是拿孩子威脅你，你也不會和其他女人結婚的。”
“你在說什麽？”
“誒？難道不是嗎？”看裕正曦的表情，江蓉也有幾分奇怪，“我聽說你身邊多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跑到公司裏去鬧事，挺著大肚子威脅你，想讓你娶她……額，這個中文應該叫做奉子成婚吧？哥哥，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
裕正曦皺眉，“你聽誰說的？沒有這些事，以後不要隨便相信那些流言。”
“沒有？”江蓉可愛地捂住嘴，睜著大眼睛，看向江晴媛，“原來你沒有懷孕啊，抱歉，我還以為你是那個逼哥哥和不喜歡的人結婚的壞心女配角呢。”
江晴媛的臉色忽然煞白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在江蓉的眼中看到一絲敵意？不，應該是她的錯覺的，這樣明朗可愛的女孩……
“蓉蓉！”看見江晴媛慘白的臉色，裕正曦連忙製止江蓉的胡鬧，“好了，你剛下飛機，要不要吃點什麽？”
“嗯！”轉眼間，江蓉的神情又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我想喝曦哥哥煮的牛奶粥，好不好？”
“小家夥，你可真會使喚人。”裕正曦點了點江蓉的腦門。
“曦哥哥，我不小啦，不要叫我小家夥。”聽見她孩子氣的嘟囔，就連一向嚴肅的吳嫂都笑了起來。
唯有江晴媛笑不出來，她沒想到，原來裕正曦是會煮東西的，原來……隻是她從來沒有吃過他煮的東西罷了。
裕正曦裝作不經意地走到江晴媛的身邊，“要不要也來點？我煮的牛奶粥味不錯哦。”
江晴媛思緒一頓，他願意煮給她喝？想到這裏，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好。”
江蓉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卻凝住了。
待裕正曦離開之際，江蓉摸到了江晴媛的身邊，一瞬間，江晴媛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很奇怪的，她竟然會害怕起眼前這個剛剛回來的，看起來很可愛、無邪、孩子氣的少女。
“你好啊，晴姐姐，你來這裏多久了？”
“我……”江晴媛想了一下，“有六個月了吧。”
六個月……竟然有六個月了！江蓉皺起眉頭，裕正曦向來對女人的耐心不超過兩個月，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她這才細細打量起江晴媛，見她一張臉不施粉黛、清麗脫俗，宛若天使，卻有一副絕頂的魔鬼身材……條件確實不錯。
雖然眼前的是一個少女，被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江晴媛覺得有些不適，“那個……你為什麽這麽看我？”
“沒什麽，我在想，這一次你可以撐多久。”
“……什麽意思？”
“額，你不要誤會哦。”江蓉睜大了眼睛，“其實我知道曦哥哥在騙人。像晴姐姐這樣漂亮的女人，曦哥哥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呢……誒，雖然我很喜歡曦哥哥，但是也不想要看到有更多的女人被他欺騙了，你知道嗎？曦哥哥其實不像他的外表看起來這樣的。”
江晴媛垂下眸子，“我知道。”
她知道？她知道什麽？江蓉分析著江晴媛的話，也許她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處在什麽位置，又或者……她是知道了裕正曦的真麵目……可是，這怎麽可能？
“那……”江蓉笑道，“姐姐不離開嗎？也許很快就會被曦哥哥拋棄了哦。”
江晴媛苦笑，“如果能離開就好了。”
江蓉一怔，她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蓉蓉，你怎麽回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江蓉和江晴媛兩個人都回過頭去，江蓉看見兩人，笑著喊道，“姐姐！”
江夜看見江蓉，表情卻似乎不高興，“你來這裏做什麽？”
江蓉裝委屈，“姐姐，我想你們了，不可以嗎？”
看著這個表情，江夜縱使有一腔的懷疑，也轉瞬間被打得七零八落，“你……誒，你啊。”江夜終是伸出手，揉了揉江蓉可愛的臉頰。
父母雙亡，如果要說世上有誰最了解這個妹妹的，大概就是她自己了，江夜心想，她太了解江蓉了，江蓉根本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無害，江蓉一向是想撮合她和裕正曦的，可惜裕正曦對於她們根本隻有兄妹之誼。如今江蓉是聽到那個假消息之後才回來的，萬一……想到這裏，江夜連忙開口，“對了，我是來告訴你的，你聽到的那個消息是假的。”
“這個啊，我早就知道了。”江蓉微笑著，“不過我還是決定留下來，那個江晴媛，挺有意思的。”
江夜皺眉，“你不要太過分。”
江蓉打著哈哈，“啊，肚子好餓啊，可以吃下一頭牛了！”
“就你！”江夜斜了她一眼，“小鳥胃。”
“哼，有了曦哥哥的牛奶粥，再小的胃口也會變大。”
“評價這麽高，真叫人受寵若驚。”回過頭去，江夜看到了裕正曦微笑著端上一鍋粥，“夜，既然你也來了，就一起吃個早餐吧。”
“我……”江夜還在猶豫著，江蓉已經拉著她坐下。
“好了好了，快點坐下，我都快餓死了。”
“慢點吃，小心燙。”裕正曦看著江蓉，笑著搖頭，有了江蓉，這個裕宅看起來又要熱鬧起來了。看向江晴媛，見她還有些發愣，於是動手幫江晴媛盛了一碗，“還在發什麽愣，小心被蓉蓉吃光了。”
“額，哦！”
“你啊，都來了那麽久了，還是那麽呆，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適應。”
“喂，不準做人身攻擊！”
“好好，休戰……快點吃吧，記得吹一吹，剛起來很燙的。”
江蓉看著眼前的一幕，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再看吳嫂和其他的女傭，好像這一切再正常不過。正常？她可不記得裕正曦有這種婆婆媽媽的舉動。
江晴媛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粥所吸引，沒有察覺到江蓉尖銳的視線，她舀起一勺子，喝了一口，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如何？”
“意料之外的美味。”
“你就不能單純地說很好吃嗎？”
“就不讓你得意。”
江蓉忽然覺得眼前的粥失去了往昔的味道，然而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是一臉的笑容，“晴姐姐，我方才就一直覺得了，覺得你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
“對啊。現在我知道你像什麽了？”
江晴媛果然傻傻地走進江蓉設下的陷阱之中，“我覺得你的臉好漂亮，身材又那麽好，簡直就跟充氣娃娃一模一樣嘛。”
江蓉話音剛落，江夜和裕正曦都變了臉色，江夜將口中的粥吞了下去，才嗔怪地看向江蓉，“你怎麽說話呢？”
但看江晴媛卻沒有什麽反應，江蓉有些奇怪地問道，“晴姐姐，你覺得怎麽樣？”
裕正曦也看向江晴媛，卻聽江晴媛歪了歪頭反問道，“那個……什麽是充氣娃娃？是和洋娃娃一樣的嗎？”
“……”裕正曦揉了揉太陽穴，忽然覺得，江晴媛的天然呆有時候還真是……可愛。摸了摸頭，“好孩子，喝粥吧，多喝點牛奶，聰明。”
感覺到裕正曦就像在摸小狗狗一樣，江晴媛不滿地拉開他的手，“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江蓉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江晴媛這種奇葩的存在。
江夜看了裕正曦和江晴媛一眼，低聲對江蓉道，“快吃東西吧，不要再亂來了。”
吃過早餐，江蓉被江夜帶走了，裕正曦像往常一樣去上班。江晴媛則溜到店裏的電腦前，打算弄清楚充氣娃娃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嘖嘖，小晴晴，沒想到你對這個感興趣，真人不露相啊。”
在電腦的屏幕上，赫然是一堆充氣娃娃，在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後，江晴媛的臉色沉了下來，江蓉那樣說，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