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小心翼翼
江晴媛驚呆了，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裕，你怎麽了？”江晴媛走上前去，卻眼看著裕正曦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越推越遠。
裕正曦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悶聲喊道，“你先不要過來。”
江晴媛聞言，愣愣地停住了腳步。出了神的江晴媛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有一輛車子開了過來。
裕正曦連忙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媛媛，小心！”
江晴媛沒有轉過身，隻見麵前的裕正曦睜大了眼睛，隨後她的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待她轉過身去後，隻看到地上翻了一輛車，一個男人正努力推開車門想要出來。
裕正曦匆忙交代了一聲“你站在這裏別動”，衝了上去救人。
一直到回到家，江晴媛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怎麽了？”
江晴媛聽到聲音，抬起頭來，“姐……”江晴媛剛吐出一個字，人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媽媽，爸爸壞，我討厭爸爸！他抓得我好痛！
——那你也不能傷害爸爸啊！
——可是爸爸想要殺了我，媽媽是幫凶！爸爸要殺我！
——不，爸爸不會傷害你的，媽媽也是，媽媽會保護你的。
——媽媽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夢中，有個童稚的聲音在尖銳的哭喊，在江晴媛的安慰下，總算平靜了下來。
“她在做夢。”裕正曦看著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的江晴媛說道。
“做夢？”江晴媛的姐姐聞言，苦笑了一下，她並不明白，做夢是怎樣的一種活動。
“嗯……”裕正曦深吸口氣，看向一直在陰影中的望，“就這麽決定吧，先……不要讓她知道。”
這次，江晴媛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裕正曦，她一個激靈爬起來，“裕？”
“他出去了，怎麽了？”
看到姐姐，江晴媛垂下眼睛，“沒什麽。”
有許多問題在舌尖翻滾，江晴媛卻不知道是否要將那些話說出口。下意識地撫摸腹部，一片安寧。
裕正曦很快進來了。“你沒事吧？手上的傷……”江晴媛很快注意到了裕正曦手上正包紮著繃帶。
“我沒事。”裕正曦握了握手，示意自己情況良好，“隻是一些小擦傷而已。”
江晴媛咬了咬唇，裕正曦的目光閃了閃，坐到她的身邊，“困了嗎？要不要泡個溫泉？”
“泡溫泉？”江晴媛有些奇怪地挑眉，這些日子以來，她可是一直都是被限製行動的啊，裕正曦今天竟然主動提出這樣的邀請，不怪她會如此驚訝。
“嗯，泡溫泉對孕婦有益，孩子……應該也會喜歡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江晴媛的臉上訝異更深，裕正曦的心微微提了上來，下一秒卻江晴媛微微笑開，“嗯，好久沒有泡溫泉了呢，話說回來，你也真是浪費，一天也泡不上幾次，還特意……”
裕正曦幫江晴媛穿上外套，聽著江晴媛的笑聲，心中一片苦澀。
在有了小艾之後，裕正曦就將原本的大溫泉分割成了兩個區域。
江晴媛見裕正曦要跟上來，臉上一紅，“我自己來就好了啦。”
“哦。”
江晴媛聽見裕正曦應聲，鬆了口氣，誒，懷孕之後，身材都變差了，她才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醜醜的樣子呢。
江晴媛不知道，此時裕正曦正悄無聲息地跟在她的身後。看著那懷孕之後不似其他孕婦那般豐滿反而愈加消瘦的身形，裕正曦心中更痛。
——孩子，不是爸爸不要你，而是……
裕正曦無法想象，失去了江晴媛，他會變成怎麽樣，所以，原諒他的自私吧……
先洗完澡後，江晴媛小心翼翼地踏進了溫泉。接觸到溫熱的泉水，江晴媛忍不住舒服地歎了一聲，果然，來泡溫泉是對的。
靠在假山邊，江晴媛想到了吳嫂，當初，就是在這裏，吳嫂教她如何做溫泉蛋的啊。“嗬，好久沒有出溫泉蛋了……”江晴媛自言自語道。
“你想吃嗎？我現在就弄給你吃。”
一直以為隻有她一個人，猛然聽到有人說話，江晴媛還以為是做夢了，猛地睜開眼睛，卻見裕正曦正專注地看著她，眼中還有一抹……心疼？
江晴媛沒有想太多，察覺到現在的狀況，連忙抬手遮住胸前，“你怎麽會在這裏？這不是女湯嗎？”
“誰說這是女湯了？”裕正曦卻隻是笑。
江晴媛抽了抽嘴角，“那門牌上名名……”
“那有什麽，我現在就可以把它們換過來……”裕正曦說著，就要起身。
“你耍什麽流氓！”江晴媛眼看裕正曦猛然站了起來，怕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慌忙別過了頭。
隻聽裕正曦哈哈大笑了幾聲，離開了。
江晴媛聽聲音很淡了才轉過頭，“真是……不會真的去換牌子了吧？”
無奈地笑了笑，江晴媛向後靠在岸邊，水流親吻著皮膚。江晴媛想，這大概就是嬰兒在羊水中的感覺吧……
也許是太舒服了，江晴媛又有了一絲困意，“寶寶，你也覺得泡溫泉很舒服嗎？”
“怎麽？寶寶動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叫江晴媛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裕正曦提著一筐雞蛋走了過來，看著她的目光流露著擔心。
“額，沒事……你走路也太悄無聲息了，真是……”江晴媛本想嗔怪裕正曦兩句，但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往他的身邊靠去，“你真的要做溫泉蛋啊？”
“嗯。”裕正曦笑，小心翼翼地提著蛋放到出水口下，半蹲下來，還側著身麵向江晴媛道，“你之前不是也給我做過一次，很好吃，我很早就想這麽做了。”
江晴媛也想到了那一場鬧劇，兩個人會心一笑。
“寶寶很喜歡泡溫泉呢！”江晴媛閉著眼睛，聽著水流嘩嘩，心中無比平靜。
江晴媛沒有看到，裕正曦字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渾身僵硬了一下，“……是嗎？那，就好。”
裕正曦一直看著江晴媛，直到她慢慢閉上了眼睛。握緊了拳頭，裕正曦站起身來，朝著江晴媛走去，江晴媛就那麽靜靜躺在那裏，裕正曦屏住了呼吸，朝著她的鼻息間探去——
無聲無息。
心，像是被什麽揪緊了，痛得快無法呼吸。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她受這樣的罪？為什麽他們的孩子卻是……裕正曦顫抖著靠著池邊滑下，跪在江晴媛的身邊，伸出雙手圈住她無聲無息的身子。
“可以了吧？”
門口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裕正曦的身體驟然僵直，“出去！”
“搞清楚，是你讓我來的。”
“先出去。”裕正曦深呼吸了一口氣，眨去眼角的淚意，脫下自己的外套將江晴媛包了起來。
將江晴媛的身子包好，裕正曦將她平放在了一邊的長木椅上。
望看了裕正曦一眼，嘲諷一笑，也不說話。
“你放心吧，望他不會失手的。”裕正曦沒有回頭也知道是江晴媛的姐姐。
“過來。”原本吊兒郎當的望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不要讓我分心，否則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失手。”
裕正曦一直沒有抬頭看他們的動靜，他的注意力全部在悄無聲息的人兒上。
“她沒有呼吸了……你，快點。”
“沒有呼吸算什麽？沒死就好了。”話盡於此，望看上去也沒打算多說，雙手手指張開在胸前結出奇怪的手印，動作飛快，配合著他的動作，他的口中也念念有詞，裕正曦聽不懂望說的是什麽語言，隻覺得那聲音穿入耳中，仿佛魔怔了一般。
江晴媛的身體慢慢地浮了起來，隨後被放置到了水中。裕正曦的呼吸仿佛也跟著停止了一般，看著江晴媛的頭發在水中四下散開，如同絕美的凋零。
望一邊動作一邊朝著江晴媛靠近，裕正曦看著他忽然出手，朝著江晴媛的身上打去，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卻在這個時候，江晴媛忽然睜開了眼睛，“澎”的一聲巨響，等裕正曦回過神來的時候，江晴媛已經上升到了半空中，白色的浴巾在空中翻飛，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來，但卻像是流動的水一般在她的周身飄蕩著。
仿若天人。
“媛媛……”裕正曦忍不住叫出口，然而江晴媛並沒有看他，而是看向望。
江晴媛似乎張口說了些什麽，裕正曦隻覺得空氣好像凝滯了起來，沉沉地壓在身上。
“咚”的一聲，裕正曦身不由己地被奇怪的力量壓製在了地麵上，連同江晴媛的姐姐也是如此，再看望，雖然依然挺立著，看上去的情況也並不怎麽好。
“後退。”望說了這句話之後就不再說話，而是緊緊地盯著江晴媛。
裕正曦有種奇怪的感覺，下意識地開口，“不行，快趴下！”
嘩——
幾乎就在裕正曦開口的時候，溫泉裏的水中忽然躍起一條水龍，直直朝著望打去！
望的動作也靈巧，迅速躲閃到一邊，但還是被水龍的尾巴掃到。望被徹底壓製住，水龍再次咆哮而來。
幸而望及時反擊，引出了另外一股水，擋在了水龍之前，兩相相撞，水嘩啦四散開來。
裕正曦感覺到全身都被水淋濕了，卻隻顧得上抹去臉上的水，再次看去，隻見江晴媛被水球包裹住，像是假人一般，水球在不斷地縮小……
“住手！”
裕正曦撲到了望的身上，望的動作一頓，隨後江晴媛“砰”地落入了泉水之中。
“媛媛！”裕正曦連滾帶爬地衝到了水池邊，看著江晴媛從水底慢慢地浮上來，手不住顫抖……伸手探過她的鼻息。
雖然很弱，但好歹還是有呼吸的。裕正曦鬆了口氣。卻聽一聲女聲低喊。
血，在江晴媛的身下，慢慢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