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清醒或者沉淪
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
江晴媛氣呼呼地衝出辦公室。
這個可惡的男人，就會利用她的同情心！
誠然，江晴媛很恨欺騙自己的裕正曦，可是她更恨自己，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自己說要放下了，而她自己也覺得她確實做到了，卻還是會被他牽動思緒。
江晴媛覺得很悲哀，撫上臉頰。
“江小姐，你怎麽站在這裏？是要找總裁嗎？”
王秘書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晴媛木楞地搖頭，也不答話。
王秘書見狀，聳了聳肩膀，既然她不說，她能怎麽辦？唔，等一下是不是要將這件事告訴總裁？總裁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王秘書拿過剛才黃凱華交給他的一個袋子，朝著辦公室走去。
江晴媛呆了幾秒，慢慢地往工作室走去。
就在江晴媛要打開工作室的門的時候，忽然傳來王秘書的一聲驚叫，“總裁、總裁你怎麽了？！”
江晴媛的腳步頓了一頓，直覺皺眉，這個裕正曦，真是夠了！
王秘書衝了出來，一邊叫人，一邊道，“快打急救電話，總裁暈倒在辦公室了，快點！”
江晴媛一呆，握在門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腳下像是灌了鉛一樣。
“小心一點，你沒有看總裁的臉色嗎？！”
身後傳來的動靜是那麽大，江晴媛再也沒有辦法當做視而不見，在三個大男人合力要將裕正曦抬上架子的時候，江晴媛坐上了救護車。
王秘書隻是頓了一頓，衝著江晴媛點點頭，就去處理去了。
江晴媛看著救護車的門關上，視線轉到裕正曦的身上。
他……沒有騙自己？
可是他……
不能怪自己，誰叫他都這樣了，還能那麽輕浮……
盡管一麵在心裏為自己開脫，江晴媛還是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
剛才那一下……一定很痛吧？
江晴媛直覺撫摸上腹部，另一隻手撫上裕正曦的臉頰，在心裏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
裕正曦醒來的時候，剛好聞到一股奶香。
眨了眨眼睛，裕正曦試圖從混沌的思緒中整理出一些思緒，唔，他最後的印象似乎是……媛媛莫名其妙揍了一拳，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接下來……這裏應該是醫院吧？那為什麽會有奶香？
“醒了？”
裕正曦聽到這個聲音，胃部就是一痛，沒辦法，教訓太深刻了。
“是我。”江晴媛將買來的熱牛奶放到一邊，“抱歉，我以為你是裝病。”
裕正曦隻是看著她，眼中有著無奈，也就是說，如果他是裝病的話，她就會毫不客氣地揍下去了是吧？
江晴媛被裕正曦看得愈加愧疚，在一邊坐下，默不作聲。
醫生走了進來，拿著病曆，看了看裕正曦，“啪”地一下關上文件。
江晴媛聽到這個聲音，坐直起來。
裕正曦看著覺得有些好笑，這樣的神色落在嚴肅的老醫生麵前更是找死，“嗯，很好很好很好……”
老醫生連續說了三個很好，才慢悠悠地道，“酗酒、三餐不定、食用辛辣食品，還不及時用藥……很好！”
三餐不定，江晴媛當然知道，這個工作狂，向來是一工作起來就忘記時間。
酗酒……這個男人也真是找死。
不及時用藥……他說了，是沒藥了。
食用辛辣食品……江晴媛想到那一袋被她送給清潔工大媽的酸辣粉，頭埋得更低了。
裕正曦平常是不會動這些辛辣食品的，如果不是那一天……
“還笑！”
老醫生的突然怒吼，江晴媛連忙像個小學生一樣站了起來。
老醫生挑眉看向江晴媛，半晌，慢悠悠地道，“女同誌，家庭的照顧對胃病患者來說是很重要的啊。”
老醫生說得語重心長，江晴媛卻隻覺得窘翻了，“啊，我不是他的妻子……”
老醫生點了點頭，“處朋友麽？我懂。不過女人終歸是要嫁人的，學著點有好處的，當然，如果你以後的結婚對象不是這種病號的話，你會輕鬆得多。”言下之意是看這個不配合的頑固的胃病患者不爽了。
你懂，你懂什麽啊。江晴媛無語凝噎。而裕正曦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理由很簡單，你慫恿別人的女人出牆是什麽意思啊喂！
醫生走後，裕正曦悶悶地說了一聲，“別聽他的。”
這是在安慰自己嗎？江晴媛一呆，又聽裕正曦道，“我餓了。”
江晴媛連忙取出熱粥，“你這一次是胃出血，我問過了，現在隻能吃一些粥。”
裕正曦點了點頭，沒動，看著江晴媛。
江晴媛將粥盛好了放在一邊，直到裕正曦看向她，江晴媛才想起來，攙起他來，問道，“能拿起湯匙嗎？”
“你喂我。”
即使生病了，還是一副老大的模樣啊，江晴媛隻好舀起一勺，遞給裕正曦。
“燙！”裕正曦皺眉，別開嘴唇。
江晴媛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吹了幾口氣才再次遞了過去，這一次，裕正曦總算是吃下了。
“味道怎麽樣？”
“一般。”
“……這是醫院的食堂買的。”
“難怪。”
裕正曦都這麽說了，江晴媛能說什麽。真是的，她還是個孕婦呢，還要累死累活地來伺候這麽難纏的家夥，江晴媛又有些後悔了。
幸好裕正曦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問道，“其實你可以請特護的。”
裕正曦別開眼睛，耳朵卻關注著江晴媛的回答。
快說啊，說些什麽見不得你難過之類的。
“額，其實我想說……剛才出來的時候，忘記帶錢包了，所以……錢是王秘書付的……”江晴媛尷尬地道。
裕正曦的眼角抽了抽，也就是說，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的要請個特護來？！
說曹操，曹操到。
王秘書將住院的手續辦好之後，聽裕正曦醒了的消息，連忙趕了過來，“總裁您還好吧？大家都嚇到了。”
裕正曦想起，這一次估計驚動了不少了，閉了閉眼，道，“跟他們說我沒什麽事情，不必來看我。”
言下之意是需要和江小姐獨處的空間了？王秘書是這麽翻譯的。
“好的，總裁，請問你還有什麽需要嗎？”
江晴媛正想說，裕正曦剛才還要求來一個特護來著，忽然感覺到身上涼颼颼的，是裕正曦在瞪著自己。
額，她說錯了什麽嗎？這不是他希望的嗎？
那無辜的小模樣……
裕正曦道，“我要喝粥！”
“哦。”江晴媛應了一聲，繼續喂養大總裁==
吃飽喝足，再吃了一些藥之後，裕正曦隻覺得困倦極了。眼睛卻舍不得閉上，畢竟，像是現在這樣，在如此近的距離，和平相處的時間，從他們相遇以來便屈指可數。裕正曦想不明白，那一天，在夜市的時候，他們不是相處得挺愉快的嗎？為什麽在隔天，她卻是變本加厲的疏離。
裕正曦自然是不知道，江晴媛的顧慮的。
女人，成了母親後，因為孩子變得堅強，考慮的東西自然也很以前不一樣。
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前，“江晴媛”所需要的是愛情，可是當那個夜晚之後，從醫院醒來，一切都破滅了，她所剩下的是一個殘破的身體，和一個岌岌可危的小生命。
裕正曦太過危險，那種壓迫感，直到現在，都不曾消失。都說在乎了，就輸了，為了孩子，她必須得離他離得遠遠的。
被裕正曦盯著看了一會兒，江晴媛不自在了，他看上去不是很困嗎？“你不睡一覺嗎？休息一下對身體好。”
“我醒來以後，還會看得見你嗎？”
裕正曦眼中的渴望讓江晴媛有些怔忡。
“……嗯。”
得到江晴媛的承諾，裕正曦才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果然已經不見了江晴媛的蹤影。裕正曦扯了扯嘴角，腹部那一處到現在還是很痛，口中很幹，他伸長了手，去勾桌上那杯水。
“你想喝水？”
聽到這個聲音，裕正曦猛然看去，手不留意掃到了杯子，杯子摔碎了一地，見江晴媛要走過來，連忙道，“小心！”
江晴媛拿了掃把和畚鬥過來，將玻璃渣仔細掃了幹淨。
裕正曦看著江晴媛的動作，嘴角慢慢揚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江晴媛看見裕正曦嘴角那一記滿足的笑容，別開了眼睛，“該吃藥了。”
裕正曦乖乖地服下藥之後，看著江晴媛的身影道，“你還會留下來嗎？”
江晴媛抽了抽嘴角，這個男人，睡得爽了，當她是超人是吧？算了，不和病人一番見識，江晴媛收拾妥當後，道，“我要回去休息。”
“哦。”裕正曦悶悶地應了一聲，又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江晴媛，“你明天還會來嗎？”
那眼神……江晴媛感覺到額頭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敢情現在這男的是返老還童了是吧？
“會嗎？”
江晴媛不應，隻是收拾著東西。“這保溫杯放在這裏，喝水的時候小心一點，有事的話按鈴……”江晴媛絮絮交代著。
裕正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可是眼睛卻是更亮了，“你明天還會過來的對嗎？”雖然他更希望江晴媛能夠陪床什麽的，這事急不來的嘛。
“對啦！”
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在聽她說嘛！江晴媛紅著臉，似羞似惱地瞪了裕正曦一眼，抓起包包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裕正曦似乎笑了，很開心的那一種。
江晴媛的腳步更是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