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自救
在溫和的照明燈下，藍寶石閃爍著迷離動人的光芒，鑲鑽和藍寶石的光芒交相輝印，像是在高歌著初麵市的喜悅。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江晴媛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滴眼淚啪地就打在了玻璃製的戒指環上。
在超細的玻璃環上鑲上了鑽石，又能夠穩住藍寶石……這確實是一件極具挑戰性的事情，但也正因為如此，斯迪克才能明白江晴媛的心情有多麽激動，因為，他也對此感到激動。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像血液都在澎湃一樣，“SUN，它會開創一個時代的！”
看到兩師徒激動地相擁而淚的模樣，工作人員的臉上都現出了笑容。
“SUN，接下來你要怎麽打算，要將作品交上去了嗎？”
江晴媛點了點頭，決賽並沒有什麽強製性的要求，隻是一個走過場而已，既然東西已經達成了她的期許，她也就沒有理由留在這裏了。
“我明白了。”斯迪克的臉上明顯寫著遺憾，“真可惜，時間竟然這麽短暫，對了，回到中國可別忘了我給你布置的課程啊。”
“是的，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別一臉哭喪的模樣，過些日子我會去中國辦事，到時候就靠你招待我這個老頭子了！”斯迪克看著江晴媛紅通通的眼睛，笑眯眯地拍了拍江晴媛的頭，他本無子女，和江晴媛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可以說是亦師亦父。
江晴媛不住點頭，又是激動，又是不舍。
“好了，收工了，大家趕緊收拾收拾，今天我請客！”
因為之前在酒吧的突發事件，這些日子，周海洋加快了速度，弄好了學校方麵的事宜，隻等著三天後就能夠回國。
不止是周海洋亟不可待，就連江晴媛心中也有著不安。
隻要一靠近裕正曦，她的那種不安就無所遁形，如果他注定是她的劫，那麽她隻能能避就避。
酒過三巡，眾人已經是東倒西歪，原形畢露，因為酒醉的緣故，斯迪克東倒西歪地讓他的司機送她回來。
“江小姐，你真的要走嗎？如果你留在法國的話，相信你會有更好的發展的。”
“藝術有國界嗎？”江晴媛隻是笑了笑，丟給了他這麽一句話。
“額……”年輕的司機一聽，臉一下子就紅了。
這青年司機是藝術學校的優秀的學生，一直仰慕斯迪克，畢業之後跟在斯迪克的身邊，想要拜師，奈何一直進不了斯迪克的眼，以為斯迪克這一輩子都不會收學生了，誰知這會兒就冒出了這麽一個名不經傳的中國女人，還是個門外漢。
起初，他是憤怒不甘的，看著江晴媛的眼睛總是帶了些嫉妒很憤懣的情緒，可是，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以及那場精彩的比賽，他對這個中國女子總算是折服了。
到了江晴媛的住處，見江晴媛要離開了，而這離開，也許以後再難有機會見麵了，男子不由出聲叫住她，“江小姐……”他手裏攥緊了一張明信片，想要遞給江晴媛，卻在看到角落裏走出來的人影時而頓住了。
英俊高大的男人陰沉著臉看著他，眼睛中充滿了警告。
在那樣的氣勢下，男子退後了幾步，便見江晴媛已經被那男人帶走了，如果此時江晴媛有任何反抗的話，他也許還會衝上前去，可是……
看到那男人火熱的目光，以及他們親密相擁的情形，小青年的一顆小心肝瞬間碎裂了，黯然離開。
江晴媛看到裕正曦的時候，有瞬間的錯愕，直覺想要後退，可是裕正曦已經更快地衝上前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身，就將她往院子裏帶去。
“你……”
江晴媛才剛想說些什麽，身子已經被拉進一個堅實的懷抱中。
“不要走！”
江晴媛呆住了，因為男人低沉的聲音中竟然透著從未有過的驚慌。
就在江晴媛來不及反映的時候，薄唇已經壓了下來，江晴媛一驚，直覺想要後退，後腰上的大手卻用力得像是要將她的脊骨都碾碎，消化掉。
熟悉的氣息在口腔中輾轉，那熟悉的，又叫她心酸的味道。
裕正曦用了很大的力氣，親吻卻是出乎意料地溫柔，像是怕驚醒了什麽。
直到江晴媛完全軟化在他的懷中，裕正曦才鬆開了。
吻過了，身體也還緊緊相擁著，卻還是不知足，還少了些什麽，少了些什麽？裕正曦將臉頰緊緊貼在江晴媛的頸窩上，像是不知足的獸，不斷吸取那芬芳。身體漲得發痛，心卻空洞洞的，強烈的不安困擾了裕正曦整整一個晚上。
——自從接到菲利普斯迪克的電話後。
她竟然就要這麽離開了，這一次，她又要躲到哪裏？
想到那個晚上，酒吧外麵，江晴媛堅決的目光，裕正曦的心就不自主地發顫。
牙齒不饜足地在那細嫩的脖頸上輕輕一咬，江晴媛像是猛然驚醒了一般，推開了裕正曦。
江晴媛用手心覆蓋上那杯咬的部分，驚怒地看著裕正曦，“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我……”
“你走！”
江晴媛咬著嘴唇，狠狠地瞪了裕正曦一眼，轉身就要回去。
裕正曦大步上前，從身後將江晴媛緊緊抱住，“不要走，媛媛，留下來！”
江晴媛握緊了拳頭，譏諷地道，“裕總，您可是從來不沾染花邊新聞的裕大總裁，這樣不太好吧，還有，就算你曾經是我的主顧，別忘記了，是你自己毀掉我們之間的協議的……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江晴媛殘忍地笑，這話不僅傷害了裕正曦，其實更深傷害的，是她自己。
對啊，其實這才是他們之間種種糾纏的真相吧。
即使他曾經對她多麽好，即使她為他付出多少，從一開始，他們隻是協議的情人而已，所以當他不順心了，所以當他不再需要她了，他就可以殘忍地將她割舍掉，不是嗎？
“不！”裕正曦的眼中落滿沉痛，“我們之間不會結束的！”
“嗬。”
江晴媛忽然燦然一笑，笑得裕正曦的心裏都開始發顫。
“裕正曦，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任由你欺淩的那個江晴媛嗎？”江晴媛舉起手，用力戳著裕正曦的胸膛，“告訴你，從今以後，咱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否則，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會加倍奉還的。”
“你想報複我？”裕正曦深呼吸了一口氣，沉緩地道，“那好，你回來我的身邊，我接受你的報複。”
——回來我的身邊。
——回來我的身邊……
就是這一句話，江晴媛已經等了太久了，當芬姨去了之時，她是多麽希望他對她說這句話，當日受盡方柔美的折磨之時，她連做夢都想他回到她的身邊……可是，她的期許，她的付出，換來了什麽，是他的殘酷，他的羞辱。
江晴媛忽然仰起臉，對裕正曦燦爛一笑，“很好的建議。”
因為這久違的笑容，裕正曦呼吸一窒，卻聽江晴媛繼續道，“可惜，已經過了時效了，裕正曦，你以為，你現在在我眼裏還算什麽？”
像是還嫌不夠似的，江晴媛繼續道，“對了，過些日子，我和霍大哥要訂婚了，希望裕總賞臉光臨。”
裕正曦像是定住了，久久沒有回話，江晴媛也沒有等他回話，裕正曦看著江晴媛，直到她隱沒在那扇門後，還站在原地。
——“很好的建議，可惜，已經過了時效，裕正曦，你以為，你現在在我的眼裏，還算什麽？”
——“對了，過些日子，我和霍大哥要訂婚了，希望裕總賞臉光臨。”
閉了閉眼，裕正曦轉身離去。
門後，江晴媛靠著門扉，身子軟軟地滑下。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可是看到裕正曦那驚呆了的模樣，她卻一點也不高興，苦笑著搖了搖頭，江晴媛摸到了沙發上。
海洋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小晴！”
“海洋，你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那我們後天就走吧。”
“嗯……”周海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躊躇。
江晴媛敏感地嗅到了些什麽，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那沒有打通的電話，心中一沉，“海洋，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麽？”
“小晴……”周海洋像是還在思考著什麽，遲遲也沒有說出下半句話。
“海洋。”江晴媛歎了口氣，“你就算不說，我總是會知道的。”
“是啊，你總是會知道的。”周海洋苦笑了一下，道，“小晴，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趕著安排回去的事情嗎？”
“霍家出事了？”江晴媛心裏一突一突地跳著。
“是的。”
總算可以說出來了，這兩天，簡直要把周海洋憋壞了。
江晴媛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卻還是想不到，從周海洋嘴裏說出來的消息，竟然會這麽驚人！
“霍叔叔出事了！”
“怎麽回事？”江晴媛的額頭不由冒出了冷汗，身體也坐直了。
“前些日子，霍叔叔受到歹徒的綁架，總算是救回來了，卻心髒病發，現在霍家亂成了一團。”
“心髒病！？”江晴媛一驚，“怎麽之前都沒有聽說過？現在怎麽樣？”
“情況好像不太樂觀，聽說現在還在昏迷著。”
江晴媛聞言，咬住了嘴唇，這些日子以來，霍英東待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乍聞這個噩耗，她心中痛極，像是那一日，姐姐為了她而拋棄仙身時，她心中的苦痛。
“海洋，現在能夠轉簽機票嗎？”
周海洋立刻明白了江晴媛的意思，心中也是一陣激動，“能，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掛上電話之後，江晴媛本想再打個電話過去，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她心中總有些不好的感覺，竟然是不敢打電話給霍家人。
霍叔叔，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
醫院裏，心電圖上的起伏依然十分微小，隔著玻璃，穆晴川一直愣愣地看著，像是怕一眨眼，那病床上無聲無息的人就會消失了。
霍琦英衝著齊澤天打了個眼神，齊澤天會意走上前去，對穆晴川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不，我就要在這裏看著，誰也別來管我！”穆晴川衝齊澤天吼道，通紅的眼睛，像是負傷的野獸。
霍琦英無奈，挺著大肚子，走到另外一個人的麵前。
“大哥……”
霍司林睜了睜眼，半晌，焦距才對準了霍琦英的肚子，道，“你自己去休息吧，產婦需要休息。”
“可是你的身體也需要休息啊。”
話一出口，看到霍司林的臉色變了，霍琦英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齊澤天走了過來，握住了霍琦英的手，“琦琦，我先送你去休息。”
霍琦英張了張嘴，最後隻能任由齊澤天拉著離開。
幽深的走廊裏，機器運作的聲音，醫院冰冷的氣息，無法抑製的悲傷情緒……
小晴，你還不回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