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方柔美歸來
回到裕宅，江晴媛將江夜的東西放回她生前住的房間後，看著牆上江夜和江蓉的照片，微微愣了愣，隨後想到筆記本裏的那張照片。
將照片翻出來，江晴媛想了想，給江蓉打了個電話。
隻是時間很不湊巧，江蓉似乎是在睡覺，“蓉蓉嗎？是我。”
“晴姐？”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晴姐想我啦？”
聽到那邊歡快的聲音，江晴媛的心情微微一鬆，“是啊，我想你了，你現在在哪裏？”
“唔，我現在在舊金山。”
“哈？你不是去維也納嗎？”
“我是啊，反正曦大哥沒有逼我，我就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環遊世界，嗬嗬！”
“也好……”
“晴姐，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嗯，是啊……”江晴媛看著手中小小的照片，心裏想著，到底要不要說，看現在蓉蓉的心情還不錯，也許她不應該打這個電話的。
“晴姐。”似乎是察覺到了江晴媛的想法，江蓉道，“你放心吧，我現在已經挺過來了，沒事的。”
“唔，其實也沒有什麽啦，我找到了一張你姐姐中學時候的照片，不過隻是免冠照，不知道你要不要？”
“咦咦咦？你說真的嗎？”江蓉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激動，“我姐都不愛拍照，我本來還想將房間裏的那照片縮印帶在路上的說。”
聽江蓉這話，江晴媛心裏一鬆，“那好，你會在舊金山待多久，我寄過去來得及嗎？”
“這個……我過兩天就要去加拿大了，不然你寄到下麵這個地址好了……”
江晴媛將地址記下，“好了，我明白了，我等一下就出去寄。”
“不用那麽趕也沒關係啦。”
“沒事，反正我很閑。”沉默了一下，江晴媛終於忍不住道，“蓉蓉，好好照顧自己。”
江蓉也頓了頓才道，“晴姐你也一樣。”
掛上電話，江晴媛又翻找了一下筆記，當她的視線落在了最後一頁上時，心情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安起來，餘光瞥向大箱子，眼光一閃，將一疊材料拿了出來。
那是一份像是醫院的檢查結果的東西，隻是上麵的內容對江晴媛來說無異於鬼畫符，一堆數據看得江晴媛腦仁疼。
下意識的，江晴媛便將手中的東西踹在了包裏，總感覺這東西非常重要。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江晴媛看著上麵的電話，並沒有馬上接起來，頓了頓，接通了電話。
“……你回家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江晴媛的錯覺，裕正曦的聲音裏竟然有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嗯。”
那邊似乎鬆了一口氣，“那好，你就待在家裏，不要亂跑，知道嗎？”
江晴媛撇了撇嘴，某人還真敢說，“不成，我等一下要出去的。”
“你要去哪裏？！”裕正曦的聲音微微上揚了起來。
“我去寄點東西。”江晴媛看見對麵梳妝台上的鏡子裏，自己嘴角的笑容，“剛找到江夜的一張照片，我想給蓉蓉寄過去。”
“唔……這樣，那你早去早回。”頓了頓，裕正曦道，“我中午不回去了。”
直覺地，江晴媛想到了那個方柔美。“嗯……”
電話中傳來微弱的呼吸聲，江晴媛以為他要掛電話了，正打算斷掉電話，那頭卻傳來裕正曦的聲音，“媛媛！”
江晴媛有些嚇到，“嗯！”
“要相信我，知道嗎？”
江晴媛有些愣了愣，嘴角揚起一絲無聲的笑容，“好。”
“嗯。”裕正曦像是鬆了口氣，“那你要乖乖的，晚上早點回家，等我回來。”
“好。”
將照片和一些東西寄出去之後，江晴媛下意識地拐進不遠的醫院裏。
這間醫院還是江晴媛高燒的時候住進來的，迎麵走來的是生病期間照顧她的一個護士，護士的臉上有些訝異，“咦？江小姐？你又怎麽了？難道你的燒還沒好？”
江晴媛趕緊搖頭，“不是的，其實……”江晴媛將東西從包裏拿出，“其實我是想弄清楚，上麵寫了什麽。”
護士擰著眉看了看，“看起來很嚴重啊……”
江晴媛心裏微微一涼，“是什麽病？”
護士卻隻是不好意思地道，“額，這個我真沒看出來。”
“……”
這護士是個很熱情的人，江晴媛就是看中這一點才問的她。
見江晴媛沉默下來，那護士連忙自告奮勇地道，“你等等，我去問問醫生。”
“好，那麻煩你了！”
“嘿，客氣了！”
護士拿著材料進去了，很快有一個醫生就跟著走了出來，看見醫生嚴肅的表情，江晴媛的心裏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的感覺。
“小姐，請問這材料是誰的？”
“額，這，這當然是我的！”在老醫生犀利的眼睛下，江晴媛有些結巴地道。
“哼！”老醫生聞言，轉身就要走。
好性格的老醫生，我擦！江晴媛見狀，隻好上前道歉，“對不起，醫生，好吧，我老實說，這東西真不是我的，是我從我的朋友那裏看到的，因為覺得有些怪怪的，所以……”
老醫生聞言，這才停了下來，“老實說就好了麽，這麽多彎彎道道的，現在的人真不實誠。”
“……”江晴媛虛心地道，“對不起，請問您看出來些什麽嗎？”
問及專業問題了，老醫生立刻麵容一整，嚴肅地道，“如果這份材料是真的話，你那朋友的情況危險了！”
“是，是什麽情況？”
“肺癌你總知道吧？”
“肺癌！？”江晴媛不由驚叫了出來，不是吧，江夜死前竟然患了癌症？
卻聽那醫生繼續道，“看這材料，你朋友年紀也挺大了吧，看上去，狀態不太好啊，聽你的口氣，你應該是不知道她的病，你最好勸她立刻就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江晴媛吞了口口水，然後緩緩道，“你說，這個人的年紀挺大了？你怎麽看出來的？”
老醫生輕哼了一聲，小胡子都一揚一揚的，“你以為我是那些庸醫嗎？我看的病人都比你吃的鹽還多！每個人在每個年紀身體的狀況是不一樣的，這很顯然是一個中年人，更準確地說是一個中年婦女。”
中年人……中年婦女……
江晴媛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了一個人，那個人總是穿著一身旗袍，笑起來溫溫淡淡的，像是一朵荷花，即使上了年紀，依然風韻不減……
“怎麽可能？不可能的！”江晴媛拚命搖頭，可是如果不是她還能有誰呢？也是隻有她，這檢測結果才會出現在江夜的手裏。
“小姑娘，你先別激動啊……”老醫生還想說些什麽，江晴媛已經搶過了資料，衝出醫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江晴媛拒絕去想象，那樣一個美好的女人竟然會患上癌症，而且就在今天，她還對著自己微笑……
一不小心，江晴媛撞上了一個人。
“你幹嘛啊？真是……”
那女子本想說些什麽，見江晴媛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低咒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江晴媛握緊拳頭，從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
不，也許她要問一問裕正曦，既然是他的母親，他沒有理由不知道的……
打通了手機，江晴媛就要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誰啊？”
幾乎是一下子的，江晴媛就認出了這個聲音，是方柔美。
下一秒，江晴媛將電話掛斷。
電話那一頭，方柔美瞪著被掛斷的手機，一臉莫名其妙。
一個人從浴室中走了出來，看到方柔美拿著自己的手機，問道，“誰的電話？”
“哼，我還要問你呢！那人一聽到我的聲音就立刻掛斷了！”方柔美撅起嘴，狐疑地看向裕正曦，“該不會是你的什麽小情人吧？”
一聽到方柔美的話，裕正曦就猜到了是誰打來的電話，腦海中浮現起某人失魂落魄的模樣，嘴上卻開口道，“嗬嗬，什麽話，也許是打錯了吧……那電話有顯示名字嗎？”
“額，沒有。”
“那就對了。”裕正曦笑著接過了手機，似是漫不經心地丟到一邊。
實際上，裕正曦的手機裏記著的從來都是不重要的人的名字，而那些重要的人的號碼則被她記在了心裏。
“好吧。”方柔美說不出什麽反對的話，見裕正曦赤著上身，眯起眼睛，走上前去，伸手抱住裕正曦的勁腰。
他不應該推開她的，她對於他還有用處，可是想到江晴媛的臉龐，就連身後那人工香氣的味道都變得無法忍受。
扯了扯嘴角，裕正曦道，“好了，怎麽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變得這麽粘人了？你也快去準備吧，秘書大人！”
方柔美撇撇嘴，“哼，我們這麽久沒有見麵了，照理來說，不是應該找個地方，好好‘敘敘舊’嗎？竟然要去見客戶！嘔死了！”
“誒，所以才告訴你，這個工作不適合你啊。”
“哼，我不管啦，我就是要在這裏，免得你去沾花惹草，告訴你啊，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發現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不然……”方柔美的眼中閃過一抹凶殘。
江晴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搭上出租車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進療養院的，回過神來，天空還是那一天的天空，草地還是那一天的草地，就連那悠閑散步的人，他們的臉上還是那麽安詳——全世界就好像隻有她陷入恐慌之中。
其實吳雲芬的手機號碼就在她的手機裏，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跑了過來。
可是，當她真的跑來了，卻懼怕了，如果是真的，如果……不，一定是哪裏弄錯了，一定是的！
“江小姐？”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江晴媛渾身一僵，慢慢轉過身去，曉紅的臉上綻放出笑容，而在她的身旁，那個如蓮花般的女子也微微笑著。
“小晴，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