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八、景國外貿

兄弟們每次去寧江府搶,為什麽那麽順利,還不是有當地人給帶路,那寧江知府就是個傻子,前兩年我們搶山東邊的縣,兄弟們都沒打進去,最後無功而返,結果那知縣報給知府說我們洗劫了他們縣。

那傻子知府不找人去看就信了,免稅兩年稅不說,還給錢安撫,全縣人都樂傻了,開了這個口,隔三差五都有人盼著我們去搶,到後麵有些縣甚至找人來跟我說話,給錢讓我去搶,還有人帶路,哈哈哈......

你說他怎麽治,就是他皇帝爺爺來了也沒法。

真搶的是江寧北邊那片,那些狗日的當年殺我們父輩,男女老少都不放,我們跟他們是血海深仇。

過兩天找人問問,那個平南王哪天上任,那幾天避下風頭就行。

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怕什麽。”

王府大船出開元,要過一次市舶司的檢。

也隻有進出開元的船都要受檢,因為這是京城事關皇家安危。

市舶司官吏知道這是王府大船,所以向來不會為難,李新洲又是新軍指揮使加樞密院身份,在船上加裝武備也合法。

但帶兵卻有嚴格要求,即便他是平南郡王,冠軍大將軍加京北轉運使,五十人以上的軍隊調動需要出示虎符,他自然有虎符。

平南王北上天大消息,市舶司也知道,看虎符隻是走個過場。

十幾名官吏上船,象征性的遊走一遍,然後便下了船,開示過檢文書。還有五六名官吏要北上,想乘船,他也答應了,可李星洲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又想不起哪裏不對。

除此之外,市舶司管的主要是對外國貿易。

宋朝時對外貿易非常發達,景國也是如此,雖西夏的存在阻斷西北絲綢之路,也正是如此,加上經濟重心逐漸南移,使得海遠發展起來。

更多船隻出海,更多商人和東麵的倭國、高麗、西亞眾國通商。

而市舶司,起初就是為管理那些出海商人而設立的,督檢京城船隻隻是後來加進去的次要職能。

景國重最要的貿易夥伴是高麗、遼國、西夏、大理和倭國。

日本在漢朝時期受漢皇帝封為“漢倭奴國王”,又在三國時期收魏國皇帝封為卑彌呼,既親魏倭王,那時候中央帝國力量強大,不止倭國,很多附屬國也老老實實。

倭國是一個善於學習的國家。從漢到唐朝,倭國日益強大,野心也隨之壯大,開始逼迫朝鮮半島的國家納貢。

那時候唐朝正好把百濟打到幾乎快亡國,倭國覺得時機到了,是時候扶持百濟,從而主導地區形勢。

但沒想到的是踢了鐵板,唐將劉仁軌在白江口一戰,大敗兵力是他三倍多的倭國和百濟聯軍,隨後百濟、高麗滅亡,朝鮮半島隻保留下站在唐軍一邊的新羅國。

倭國那時開始學習唐朝文化,學了一些漢字之後,覺得倭國不好,是蔑稱,改了國號,還請示過唐朝皇帝認可,想讓唐朝稱他們為日本。

其實當時唐朝並未怎麽看重倭國,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口頭上答應,之後還是一直叫倭國。因為唐朝最盛時疆域一千兩百多萬平方公裏,從頭到尾滅亡的國家叫得上號的就有接近三十個,還有更多西亞一代類似部落的說不上名的小國,自然也不會在意。

但有趣的事情在於,宋朝對外貿易發達,而高麗,倭國等因為懼怕中國實力,所以對外貿易的態度采取消極防備的態度,雖然開放貿易往來,因為不開放會得罪中國,那時很多倭人對中國的印象,因信息交流困難的緣故,還留在賜予倭國稱號的強漢,還有打得他們頭破血流的盛唐之間。

所以對待貿易,既想保守排斥,有不敢得罪。

這種態度是非常有趣的,因為明朝開始,對外貿易的態度反過來,反倒是中國變成保守的那方,開始設海禁,不設海關。

很多人都說中國的衰落的額根自清開始,其實並不是,因為明清一脈相承,如果說清有問題,那也就是說明也有問題,二者都是高度集權到扭曲的帝國。

這和之前的所有王朝都是不同的,宋朝及其之前對外貿易的開放態度,和明清對外貿易的保守打壓態度形成鮮明對比,也因為高度集權的中央對海權的畏懼和不安。

海洋就是權力的真空,在那裏,別說皇帝,天皇老子都管不著,這種情況下,皇帝當然不安,對於權力的不安,帶來的就是海禁,閉關鎖國。

如果在宋、唐、漢之類的朝代,很難出現這種局麵,因為那時“忠義”並不盛行,想要形成明、清那樣的高度集權是十分困難的,很多時候幾個丞相,大將軍等的權力都能製約皇家權力。

到宋朝,商貿之發達出乎意料,根據記載與宋朝貿易的外國有再錄名字的大大小小六十多個,但宋朝打仗的本事和他們經商想比卻真的是慘不忍睹,大概是因為文悅武嬉的風氣影響。

李星洲歎口氣,下其實比起明清算是一個更好的時代,中央集權遠遠不如那時,現在皇帝即便強勢,但塚道虞,德公等人都能節製。

世上沒有絕對的是,事情也不是非好既壞,比如爭權奪利,爭權奪利在很多人看來都是貶義,可恰恰隻有權力的爭奪才會有製衡,一旦權力失去製衡,變得至高無上就是最壞的結果。

一提至高無上,人們就會想到皇帝,但之所以有這種印象,是因為人們生活的時代更加靠近明朝和清朝,所以受極度集權王朝的影響,就會認為如此。

但其實宋及其之前的皇帝,遠遠沒有那麽大的權力,漢朝有很長一段時間,皇帝甚至隻是印章子,意思就是朝廷大臣決定事情,然後皇帝負責蓋章。

中央對地方的控製能力,特別是遠離中央的地區,也限製於交通技術,通信技術等原因,很多時候就是收收稅而已。以福州為例,蘇州三麵環山,東臨大海,實際上是一塊飛地。

朝廷對福州的控製僅限於從海上過去收稅,然後聲稱控製,就算曆來知府任命,都要看福州自己的的政治風向,隻要朝廷給麵子,福州自然也默認為朝廷治下,朝廷如果有需要,福州人也會出兵。

而江州西側,太行山和呂梁山中間的太原府大概就是這樣情況,那裏也是禍亂的根源,前世大名鼎鼎的的楊家軍就是出自哪,隻是不知道如今有沒有威震天下的楊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