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二、治軍

七月之後,李星洲在做兩件事,一邊規劃新王府,一邊還要向新軍大營跑。

兵不識將,將不識兵是景國皇帝用來製約武將的做法,雖有效抑製武將造反,但這也會大大降低戰鬥力,而新軍恰好去除這個弊端。

既然如此,就要好好利用。

將領就是軍隊的精神支撐,這點十分重要,所以他幾乎每天都會到軍中巡視,時不時犒賞全軍,以王府目前的財力來說,根本沒問題。

犒勞歸犒勞,軍紀必須嚴明,就軍隊而言,紀律就是戰鬥力。

曆史上斬首十數萬,從無敗績的戚家軍,軍法嚴苛到戰陣中跟不上腳步就要斬首。

當初大英日不落帝國巔峰時期的很多記錄都表明,那時英軍排列敲鼓進軍,排隊槍斃,戰損達百分之八十依舊能夠繼續做戰不愧散。

這種紀律加上先進的技術,就造就無敵的日不落帝國,當初英國打清軍時,主力還在海上,前鋒已經或勝。

英軍隻靠火器精銳嗎?

自然不是,因為火器是外售的,清軍也賣了大量火器,光靠嚴明的紀律上去和清軍硬著白刃戰清軍也低擋不住。

這就何其相似,明末時大部分明軍也隻敢靠火器,不敢與悍不畏死的八旗子弟白刃戰,而到清末,清軍也失去那種勇氣。

紀律,對抗性!李新洲不斷跟狄至還有嚴申強調。

一再跟狄至還有嚴申要求令行禁止,做不到的就狠狠懲罰,同時每天讓眾多所有新軍捉對練習鐵山靠,鐵山靠這種八極拳的練功方法,是加強士兵對抗性的好方法。肉體的衝撞對抗,才能加強士兵的對抗心理。

然後是更加高危的信任訓練,比如說高台接人,十人扛木等,還有隊列訓練,李新洲明確規定,每次他來檢視,一萬五千人,必須在百吸隻能集合整隊完畢,如果不能,那就全體受罰。

紀律,對抗性有了規程,接下來就是身體素質的加強,再怎麽說,身體是戰鬥資本,士兵的營養必須跟得上。

世界上大體有三種文明,農耕文明,遊牧文明,海盜文明。

在長期曆史中,身體對抗上占據優勢的大多時候都是遊牧文明。

這是有客觀條件的,不隻是因為他們從小能騎善射,還因為遊牧民族的食物更多的是肉類和奶類,所以身體素質上也會更有優勢。

所以李星洲在新軍中也規定,每三日必有肉,雞蛋。羊肉貴吃不起,那就吃豬肉,因聽雨樓、知月樓,知秋樓的生意關係,王府和很多養殖戶都有聯係,李星洲也給過這些農戶很多關於養豬的建議。

王府穩定向他們買豬,這些養殖戶自然感恩戴德,同時也高興不已。為了新軍吃肉,王府加大購買量,也養活更多的養殖戶。

新軍訓練的事目前為止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條不紊,按照王府目前產量,等到年底十一月,新軍就可以增加到九千人的火槍隊。

萬人規模的火槍隊!李星洲想想就覺得心潮澎湃,另外身強體壯,素質過人的也選出兩千人,他們將武裝成板甲輕騎兵,遂發槍並不足以往完全淘汰騎兵。

他再三推演過作戰過程,新軍除去火槍兵,炮兵,依舊需要一支在敵人潰逃之後追擊打掃戰場的快速機動部隊。

所以,騎兵需要保留一部分。

幾日相處下來,完顏盈歌越來越佩服這個接待他們的景國老人,他和其他景國人不一樣,完顏盈歌心裏這麽想。

老人說話做事總是令人舒服,有時會說一些很有道理的話,這些道理和父親教她的不一樣,可也不遮掩搪塞。她為初見時想捉弄老人家感到愧疚。

之後,景國皇帝設宴招待他們,他們終於見到景國皇帝,可惜他什麽都不談,也不說出兵的事,隻是讓他們放心住下。

劉旭看起來一直憂心忡忡。

哼,懦夫!說到底還是膽小的漢人,她在心裏想,劉旭就是怕他父親和哥哥會敗給遼國,他們怎麽可能敗!在女真兒女麵前,遼人不過是綿羊,當然,漢人也是!

第二天,陳鈺又來,備好車馬說邀他們出遊,賞一賞開元風光。

完顏盈歌高興的答應,一路上在馬車裏,她又跟老人說起自己的光輝戰績,老人聽著,時不時點頭讚揚,讓她很有成就感。

一路上,她也見識到在女真部族不可能見到的繁華,百姓安居富足,臉上帶笑,路邊酒樓欄杆上,處處有人說話,高談闊論,也有人愁眉苦臉,行路匆匆。這裏沒有冰天雪地,沒有豺狼虎豹,沒有與天爭命.....

看著看著,她聲音逐漸小下來,不知不覺居然看呆了。

心裏不知是什麽感覺,居然有些走神,癡癡陷落在這盛世花卷之中.......

她趕忙搖頭,再心裏告誡自己,這些人笑得再開心,再高興,也是綿羊,都是綿羊!孱弱可欺的綿羊!綿羊就是再肥,再有草吃又如何,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她是狼,苦寒之地的野狼,那些艱苦是上天的考驗罷了,到最後,她,他們女真兒女,終會吃掉這些綿羊......

這麽一想,她心情頓時舒暢許多。

一邊走,老先生一邊給她介紹開元城,她在心中一一記下。

“從這個門出去就是凱旋亭,曆來大軍出征得勝,天子或百官都會在此迎接凱旋。”馬車停在城門外,老先生給她介紹。

完顏盈歌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來往稀疏的正門外,遠遠的確實可以見到一個亭子,不過那小亭周圍似乎有許多人,十分熱鬧,比城門口還要熱鬧。

“他們在幹嘛?”完顏盈歌不解,坐在她身側的劉旭也好奇的探頭去看。

坐在對麵的老人撫須道:“哈哈哈,大概是在瞻仰平南王吧,上月朝廷百官才在此亭中迎他凱旋,也是我朝一盛事,若你們早來說不定也能趕上。”

劉旭笑道:“是我等福薄。”

完顏盈歌突然感覺有些不爽:“就是那個十六歲的平南王李星洲。”

陳鈺點頭:“沒想你們也知道此事。”

“哈哈哈,那是自然,貴國平南郡王以千人奔襲千裏擊破十萬叛軍,此事天下皆知,早在南下之前在下就有耳聞了。”劉旭笑著給景國戴高帽子。

完顏盈歌卻不給麵子,哼了一聲道:“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聲音很小。

劉旭連忙岔開話:“請恕在下唐突,不過實在好奇,平南王是否真的隻有十六歲,畢竟如此功績實在太過駭人一些.....”

陳鈺說:“哈哈,這倒沒什麽,莫說使者,老朽初聞此事也是不驚訝不已啊,不過平南王雖年幼頑劣,卻有過人才智,老朽此生所查之人,無不能及,大概是天縱奇才吧。”

完顏盈歌聽完抬起頭來,欲言又止,最後靠過去一些:“老先生,我.....我的故事還未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