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責任分擔

1964年3月13日夜3時20分,在美國紐約郊外某公寓前,一位叫朱諾比白的年輕女子在結束酒巴工作結束後回家的路上遇刺。

當時她絕望地喊叫:“有人要殺人啦!救命!救命!”聽到喊叫聲,附近住戶亮起了燈,打開了窗戶,凶手嚇跑了。當一切恢複平靜後,凶手又返回作案。

當她又叫喊時,附近的住戶又打開了電燈,凶手又逃跑了。當她認為已經無事,回到自己家上樓時,凶手又一次出現在她麵前,將她殺死在樓梯上。

在這個過程中,盡管她大聲呼救,她的鄰居中至少有38位到窗前觀看,但無一人來救她,甚至無一人打電話報警。

這件事引起紐約社會的轟動,也引起了社會心理學工作者的重視和思考。

很多人以道義的角度譴責她的鄰居見死不救,以此指責道德淪喪,世風日下。

可心理學家經過大量研究和實驗後指出,這種現象不能單純說是眾人冷酷無情,或道德日益淪喪的表現。因為在不同情況下人們表現也是不一樣的。

如果一個人遇到危難,卻隻有一個人發現時,大多數人會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責任,然後盡力相助,如果見死不救會產生罪惡感、內疚感,這需要付出很高的心理代價。

可當發現的人變多時,情況就會截然不同,責任由在場的所有人分擔,所有人心裏的罪惡感和愧疚感都會減少,甚至降低到無,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心裏會想:即使我不幫助別人也會幫助,或者這不隻是我的責任。

這就是著名的“責任分擔效應。”

有些媒體會報道,某地某人見義勇為,而另外的地方明明有眾多圍觀群眾,卻對有困難的人視而不見,無人幫助。以此讓人們看了義憤填膺,批評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然後就是標準的“這國怎?虧總民,我陷思,定體問”。

但如果你學過心理學,知道責任分但效應就會明白,這種情況其實是非常符合人類心理邏輯的,並不能作為抨擊社會道德體係的理由。

真時情況是,少數人認識到自己責任並出力,往往比多數人簡單很多,這與平時人們腦海中慣有思維邏輯相反,某種意義上說,並不是人多力量大。

這也是塚道虞現在麵臨的困境。

朝廷眾多大臣並不是不明白軍隊改製的重要性,既然皇帝的開口陳述厲害,那麽肯定很多人都是支持的,可壞也壞在知道的人太多。

大臣們並非都不忠君愛國,隻是當責任分擔之後,就會出現大家都袖手旁觀的局麵,一般來說一件事涉事者越多,推行阻力就會越大,道理正是如此。

如果想要解決其實也簡單,那就是明確責任,精簡參與此事的人員。

春風呼嘯,整個山頭十分熱鬧,其實李業不過想好不容易過年所以帶著府中眾人出來玩罷了,拜山神反倒是其次。很快護院們麻利的殺好羊,然後架鍋煮起來。

塚道虞和他的隨從衛川不過兩人,於是幹脆也和王府的人湊在一處。

李業突發奇想,帶兩個丫頭去後山折了新發的芭蕉葉,準備做叫花雞。大家都很好奇,因為畢竟沒見過雞還能埋在土裏燒的。

下午,眾人先祭拜山神,然後以天未幕,以地為席,在山上吃了羊肉和可口的叫花雞後才下山,月兒一路高興的唱著歌,蹦蹦跳跳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上山費力,下山卻很輕鬆很多。

來到山腳李業才發現塚道虞和衛川是騎馬來的,馬就綁在路邊的樹上,忍不住感慨兩人真是心大,這荒郊野嶺的也不怕馬被偷了。

他們這兩匹是上好戰馬,馬蹄很大,骨架寬,比普通馱馬高大,若是拿去賣至少也是幾百兩銀子一匹,可兩人就這麽隨隨便便拴在路邊就上山。

一路進京,路上李業沒進馬車,而是坐在馬車轅木上,為了等護院,馬車走得很慢,塚道虞邊走邊問他一些問題,大多跟軍隊改製有關,既然他知道李業也不隱瞞,同樣李業也問了很多。

雖然他有知識,但要比見識肯定比不上塚道虞,景朝開國以來邊境大大小小衝突不斷,到當今皇上,真說得上國家級別的戰爭就那麽幾次,一次就是南征白夷,一次北伐遼國,然後就是平定吳王,而這幾次大戰主帥都是塚道虞。

王維曾寫過一首詩叫《老將行》,其中有這麽一句“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當百萬師。”用來形容塚道虞再貼切不過。

可惜景朝文治風氣重,武人不受重視,也不受信任,從樞密使不得直接掌禁軍而是下設三衙養兵就能看出,所以也少有年輕人會願意去聽老將軍說那些事,自己的子女孫侄都是如此,沒想現在有人願意聽,自然越說越高興。

李業偏偏就愛聽這些,也對這些好奇,兩人談得來。

塚道虞說的很多東西都讓李業嘖嘖稱奇,同時更加直觀的對戰爭的殘酷有了解。

進城後大將軍府和王府道路不同,要分開走,分別前塚道虞一再囑咐李業,不要忘記他們的約定,看來十分著急。

李業猜塚道虞是知道皇帝今年想要出兵遼國的,所以他才會這麽著急,畢竟出兵最好在秋季,一是秋高氣爽,天氣好,二是一路可以劫掠秋收的糧食以充軍用。

也就是說,他隻剩七八個月的時間,難怪如此著急。

夜,又到李業最煎熬的時候,看著秋兒月兒兩個水靈靈的蘿莉卻不能動,倒不是他正人君子,而是兩個丫頭年紀太小,怕給她們造成傷害。

男人嘛,好酒及色。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人也是生物,生物有兩大本能,生存和繁衍,每一樣與生俱來都是神聖的,這麽一想好色就說得通,人要是不好色,人類怎麽能夠茂盛繁衍並且昌盛呢?

這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啊!

第二天初七,朝堂重開,所有事情重新開始,真正意味著新的一年到來。

王府回家過年的工匠也紛紛返回,王府的所有工程繼續開工,釀酒作坊、王府外水力驅動、製硝的作坊。

釀酒作坊的事情可以交給趙四還有嚴炊,水力鍛造作坊必須自己和秋兒親自監工,因為那是新東西,很多地方都需要嚴格把關。

可硝石作坊就大問題,硝石製作的作坊必須設立在後山,取材容易,也安全,他不能實時監管。所以必須找一個靠得住又能領頭做事的人。

王府裏麵這樣的人隻有三個,一個嚴申,一個季春生,還有一個嚴昆。

嚴昆執掌聽雨樓,季春生被帶調到武德司,就隻剩嚴申,可嚴申是王府裏最後一個能幫他做事的人了,各種瑣事都需要他,要是讓嚴申去,以後誰幫他做事。

可若不用嚴申李業實在想不到誰還能辦好這事,人才緊缺也成為王府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