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睡在了熟悉舒適的屋裏,薑宥在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睡至半夜,再也忍不住的他翻身就將宜兒緊緊的摟進了懷裏。

其實宜兒又何嚐睡得熟,算來已有好些天是獨守空閨了,如今多了一個人睡在身邊,鼻息間盡是熟悉的男性氣息,心裏是既安定又心喜。

於是乎,很自然的,二人一番纏綿敦倫下來,皆是酣暢淋漓,是相擁在一起,就連去淨房清洗都不願動了。

薑宥身上還有濃濃的酒味,隻是這一刻,宜兒不禁沒覺得那酒味如何讓人無法忍受,反而有一種敦實寧靜的愜意。

將頭枕在薑宥的身上,以手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畫著圈,道:“爺不是醉了麽?莫非爺又是再裝醉?”

薑宥輕輕笑道:“爺若沒醉,此時有如何能抱著夫人入睡?”

宜兒癟了癟嘴,道:“爺還說,是也自己摔了門子,有家不回的,還說得好像是宜兒攆了爺一般,宜兒不過就是一小媳婦,爺是宜兒的天,宜兒哪裏敢攆爺?”

薑宥緊了緊懷中的小人兒,道:“你是沒攆爺,可是爺出來了,你居然當真是不聞不問,就這般晾著爺,你到是說說看,你這麽做,和親手攆了爺有什麽區別?”

宜兒心想,這些天她頂了多少壓力,忍了多少委屈,她還在想也沒人來安慰她的,可是轉念間又想起開始在馬車裏薑宥的無助與悲傷,心裏到底是不忍,道:“爺,以前的事我們都不提了,我們好好的,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好不好?”

薑宥知道他起先在馬車裏借醉說的那番話對宜兒已起了觸動,到不想將她逼得太急,輕輕撫了她的頭,道:“爺借了酒醉的幌子,好不容易才重新回來了,你當爺還想去外院睡那硬梆梆臭烘烘的架子床?”

宜兒見他說得詼諧,不禁泯了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想是昨晚畢竟是醉了留的緣故,宜兒醒的時候,薑宥尤自還抱著她睡得沉熟,宜兒嘴角不僅裂開了一道笑紋,輕輕的扳開了薑宥的手臂,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披了外衫,開門的時候,到將站在屋外正候著兩位主子清醒的四娘以及一幹小丫頭給嚇了一跳,正要請安問好,宜兒豎了手指,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回頭關好了門才道:“別吵爺,讓他再睡一會,留個丫頭在這裏看著一點就是,其他侍候梳洗的先散了吧,待會爺自己醒了再過來侍候。”

眾丫頭皆是輕輕點頭應是,就此散開了去。

四娘便小聲問宜兒:“少夫人,那你……”

宜兒擺了擺手,道:“橫豎今日也不出門,我隨便梳洗一下就是,就是蓬頭垢麵些,也不打緊。”

四娘就小聲笑道:“少夫人是天生麗質,就是不梳妝打扮,世子爺也是將少夫人愛到骨子裏去了的。”

宜兒白了四娘一眼,道:“少嬉皮笑臉的拍我馬屁,我問你,你哥哥嫂嫂那裏,這麽久,可還有聯係?”

四娘怔了一下,道:“奴婢跟了少夫人,便是少夫人的人了

,他們那裏,跟回了之前的主子,也有自家的事情,何況如今,他們都是進了梁王府了,想來一切安好,也不差奴婢去過問一聲的。”

宜兒微微皺眉,在瞿州府的時候,宜兒就發現這丫頭和高三石許秋葵夫婦有些疏遠,照道理來說,她和高三石父母早去,兄妹倆相依為命走過這麽多年,感情應該很好才是,可事實卻恰恰相反。照宜兒的觀察,這丫頭該是對她那嫂子,也就是許秋葵很有意見看法,才順帶著對她哥高三石也是存了隔閡,這丫頭跟在宜兒身邊已實打實的有一年了,這種情況卻是始終沒得到絲毫的緩解,就連那日梁王爺回京,趙向瑜過府來看她,秋葵在邊上侍候,四娘竟都沒有出來和她嫂子說上幾句話。

宜兒心頭歎了口氣,這種事說到底是心結,她也無能為力,當下轉了話題,道:“你隨我去小廚房吧,今日還早,我親自為爺熬一頓清粥出來。”

主仆二人去了小廚房,伍兒正領著個小丫頭在搗鼓著早飯,見宜兒來了,伍兒愣了一下,忙道:“小姐,早餐馬上就好了……”

宜兒擺了擺手,道:“沒事,你做你的,我來熬點清粥。”

伍兒自是知道這是宜兒要親手為世子爺做吃食,微微一笑,道:“世子爺昨晚醉得厲害,奴婢還準備了醒酒湯,小姐看看,要不要給世子爺送過去?”

宜兒搖頭道:“爺今早已經好多了,待會兒喝些清粥就是了,醒酒湯就先不用了。”

伍兒應了,便上前給宜兒打起了下手,宜兒見屋外的小暖爐上燉了小鍋,也不知裏麵燉的什麽,不過清香撲鼻,到是誘人,便道:“那小爐上燉的什麽?一股子藥香。”

伍兒一怔,瞬間就紅了臉,跟在邊上的小丫頭就捂著嘴偷笑,宜兒有些奇怪,脫口道:“怎麽了?”

小丫頭嘻嘻笑道:“少夫人不知道,那可是伍兒姐姐專門熬製出來的寶貝,叫什麽五明湯,人家可是特意為……”

“死妮子,就你話多,小姐要今年新采的蓮子,還不快去拿過來。”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對著宜兒福了福身,轉身去拿蓮子去了。宜兒見伍兒羞紅了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故意歎了口氣,道:“唉,門板那小幺子還真是有福氣,居然有人專門為他熬製好湯來了,可憐了我們這些不受待見的,想喝口粥也得自己過來親自動手,唉,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

伍兒更是連脖子都變得通紅了,跺著腳道:“小姐是成心笑話奴婢。小姐要喝粥,吩咐一聲,奴婢們哪敢著不悉心侍候著?明明是小姐嫌棄奴婢們手腳笨,非要親自下廚為世子爺搗鼓吃食的,卻偏偏要數落奴婢們躲懶,小姐這般,這般就是……就是那個仗勢欺人。”

宜兒哈哈大笑,就連四娘都給伍兒給逗笑了,笑畢,宜兒又打趣道:“伍兒你還真說對了,我著緊上心爺,所以就想親自下廚為爺弄騰一頓早餐出來,那你是著緊上心誰呢,還巴巴的為人家燉了什麽五明湯出來?”

伍兒羞紅了

臉,垂頭不應聲。

四娘就道:“小姐,這個奴婢可知道的,奴婢聽說啊,世子爺身邊的門板管事,一直是有些夜瞎眼的,伍兒姑娘這五明湯啊,到是應症,就不知道伍兒姑娘這……”

伍兒又跺了跺腳,實在是羞的不行了,轉身掩麵是跑了出去,到引得宜兒和四娘是笑個不停。

院子裏,因著昨晚薑宥的回來,是處處透著喜意。到薑宥起床,宜兒在邊上親自服侍他洗漱,薑宥心裏是吃了蜜糖似的樂開了花,麵上卻是不顯。早飯擺上來了,四娘就道:“世子爺快嚐一嚐,這粥可是少夫人特意親自下廚,為世子爺熬製的。”

薑宥忍著麵上的笑意,看了宜兒一眼,宜兒就坐在他旁邊,拿了碗,為他盛了一碗粥,俏皮道:“世子爺就賞個臉唄。”

薑宥伸手接了碗,放於桌上,順手就握住了宜兒的柔荑,似真似假帶了幾分撒嬌意味的道:“爺要夫人喂爺。”

宜兒就紅了臉,兩邊侍候的丫頭到也識趣,紛紛福了身,就退了下去。

宜兒含羞白了薑宥一眼,道:“爺真是,得寸進尺。”

薑宥拉起宜兒的手,放到嘴邊,輕輕的吻了一口,道:“爺怎麽就得寸進尺了?”

宜兒哼了一聲,道:“我又不是爺的丫頭,天生笨手笨腳的,怕是侍候不好爺,要不我再喚個可心的丫頭回來侍候爺好了?”

薑宥笑道:“沒事,能得夫人侍候,就是出些紕漏,爺也甘之若飴。”

宜兒嘟了嘴,道:“那我是不是還得多謝爺的海涵,謝謝爺不以妾笨手笨腳為忤了?”

薑宥咧嘴直笑,卻並不接話,宜兒繃著臉,終究還是執了湯匙,舀起清粥喂起薑宥來了。

一頓飯薑宥到是吃得滿心愜意,他本身飯量就好,硬生生的喝了三碗清粥,還時時都指使著宜兒夾這夾那的菜肴。他到是舒爽了,到吃飽的時候宜兒卻是一口都沒有吃上。

“今日這早餐不錯,若是能日日如此,那便好了。”

宜兒沒好氣的道:“爺到想得美。”

薑宥哈哈大笑,忽然伸頭俯了過來,在宜兒的麵頰上親了一口,起了身道:“爺今日要進宮去,耽擱不了多久,最多午後一些就回,夫人在府裏等爺,下午爺帶夫人去靈風山下垂釣去。”

說完話,也不待宜兒有什麽反應,薑宥已大笑著朝外走了去。

宜兒麵頰泛紅,下意識的摸了摸剛被薑宥親過的麵頰,見這人滿心愉悅,自也跟著開心,重又坐了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慢慢的吃了起來。

上午閑來無事,宜兒去了一趟寧豐院,華陽郡主見她氣色不錯,知道這小夫妻倆該是和好如初了,當即也是心喜,婆媳倆吃了回茶,說了些閑話,宜兒這才回了宜睿院。

卻是銀穀剛剛侍候她換下了外出的翠紋織錦羽緞鬥篷,換上了在屋中穿的菊紋上裳,就有小丫鬟進來回稟,說是太仆寺卿竇府的小姐竇苒遞了帖子進來,求見宜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