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便在梅樹下僵持不下,杜昱雖是兩三歲大的孩子,體重到是不輕,又鬧嚷嚷的掙紮扭動,不消片刻,響兒頭上就出了汗。一旁的菊香知道杜昱性子倔,怕也隻有宜兒說的話在他這才管得了用,不由得偷眼朝宜兒看去,卻見宜兒在綠芙銀穀的侍候下,在邊上的石凳上坐了,根本就沒有要發話製止的意思,一時間便有些舉棋不定,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就在此時,卻見另一個小人兒走了上來,對響兒道:“響兒姐姐,你把我抱上去吧,少爺要摘哪個,我替他采。”

響兒自是大喜,隻要不讓杜昱上去,換誰去采那梅枝,又有什麽緊要的,隻是她要幫著杜昱折那枝條杜昱都不幹,順兒自告奮勇要替他上樹,他能答應麽?帶著疑惑,響兒就朝杜昱看去。

杜昱癟了癟嘴,道:“你這麽瘦,要是從樹上摔下來,會很疼的。”

順兒道:“奴婢身子很靈活,不會從上麵摔下來的。”

杜昱歪著腦袋道:“真的?”

順兒連連點著頭道:“奴婢不會騙少爺的。”

於是杜昱就換成了順兒,被抱起來放上了梅樹枝丫上,小人兒用力的抓住了頭上的枝幹,緩緩的從枝丫上站了起來,然後回了頭,朝杜昱笑了笑,道:“少爺要哪個,奴婢去討。”

接下來就聽小杜昱開心的在樹下叫著:“那個那個,左邊左邊點,對對對,就是那個,還有上麵那那支……”

宜兒莞爾,向菊香示了意,菊香急忙也到了樹下,和響兒兩個小心的注意著樹上的順兒,唯恐這小人兒一個不好,從上麵掉了下來。

結果小杜昱就抱了一大堆的梅枝在手上,他垂了頭,認真的從裏麵挑揀甄選,然後從裏麵選了一株他覺得最好看的,一蹦一跳的跑到宜兒的麵前,呈給了宜兒,道:“這個是裏麵最好看的,姐姐也是最好看的,小昱給姐姐。”

宜兒笑著接了,伸手拍了拍杜昱的頭,讚道:“小昱真乖。”

杜昱嗬嗬的笑,回頭見順兒已被抱下了樹,又低頭從手裏仔細的挑選,最後選了一株出來,從上麵摘了一朵最大的花朵下來,跑過去笨手笨腳的插在順兒的頭上,嘻嘻笑道:“順兒也好看。”

宜兒喚了順兒到身前,她身上的衣衫被梅樹上的叉枝刮掉了幾處線頭,頭上束發的紅繩也被扯掉了幾根,頭發有些亂,看上去有些狼狽。宜兒執了她的手,小人兒就激靈靈的打了個顫,翻過手來,就見左手手心被樹枝刺破了皮,已顯了血肉出來了,隻看時就覺得很疼,可這小人兒硬是一聲疼都沒呼。宜兒不禁大是憐惜,回頭讓濺淚給她上了藥,才拉著她問道:“順兒可喜歡和小昱一起玩兒?”

順兒點了點頭。

宜兒笑道:“那就好。順兒乖巧,我是打心底的喜歡,這樣吧,順兒留在小昱身邊,從今兒開始,我便給你也算一份月錢。”

順兒想了想,搖頭道:“奴婢的娘親已經有月錢了,奴婢不想要了。”

“為什麽呢?

順兒道:“娘親說,郡主是好人,對我們有大恩,是我們的恩人也是我們的主子,奴婢們侍候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郡主已經給了娘親月錢,奴婢不該再要郡主的月錢了。”

宜兒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摸了摸順兒的頭,道:“傻丫頭,你娘親的是娘親的,你的是你的,我將你放到小昱身邊,就是給你安排了差事,你辦了我的差,我賞你一份月錢下來,怎麽就成不應該了?”

順兒還要再說,銀穀就在邊上道:“小姐都說了是賞你的,還不跟小姐磕個頭,謝了恩。”

順兒眨了眨眼睛,這才規規矩矩的跟宜兒磕了頭,宜兒將人拉了起來,道:“這衣服也被掛破了,銀穀,下來後你就安排下去,給順兒多做幾身花棉襖出來,小孩子家,穿著喜慶也精神些。”

銀穀福身應了。一行人在梅林旁待了會兒,才悠悠的回了明月寺。

華陽郡主此次出來上香禮佛,一直到臘月初五,才啟程回的京。宜兒也知道,眼看著年關將至,府裏還有一大堆子瑣事等著華陽郡主回去處置,所以華陽郡主決定初五才啟程回京,宜兒已經有些意外了。

回京的頭一天,也就是初四的晚上,世子爺薑宥到了流水峽明月寺來接人,華陽郡主意外之下,自是大喜過望,薑宥進來請安的時候她就喜得快合不攏嘴了,當然了,薑宥為何會親自趕過來接人,華陽郡主是自動忽略不計的,在她看來,薑宥能來,那就是說明這孩子是長大成熟了,也懂得孝順她這個母親了。

陪著華陽郡主用了晚飯,薑宥攜了宜兒退了出來,宜兒原想著是要回屋的,哪曾想薑宥屏退了身邊侍候的丫鬟,拉著她,徑直出了寺門,沿著石階,往流水峽下的木棧道上走去。

“爺要帶我去哪?”

夜裏光線太暗,薑宥見宜兒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的辛苦,索性在前麵彎了腰,示意宜兒上他的背,道:“上來。”

宜兒道:“晚上不好看路,我還是自己走吧。”

薑宥哼了一聲,竟不由分說,強行將宜兒背了起來,到惹得宜兒一陣嬌呼,薑宥道:“叫你上來你就上來,怎地還磨嘰廢話這麽多?”

宜兒雙手自然的圈著薑宥的脖頸,道:“這寺裏的飯食雖是素齋,不過勝在味道獨特,這幾日我可是飯量大增,吃了不少,人是重了許多的,爺要背我,我就不下來了,待會爺要是乏了,可別一個勁的叫苦。”

薑宥莞爾,道:“你若真能吃得下去,長得豐滿上幾分,爺反而歡喜了。”

宜兒大惱,手就順著薑宥頜下的衣領伸了進去,摸著薑宥肩頭的肉,狠狠的擰了一下,直疼得薑宥哼哼了兩聲,才道:“爺是嫌我瘦了,身材不好了是不是?反正爺娶都娶了,這會才想著後悔,可是也來不及了。”

薑宥大樂,宜兒將手伸進他衣領內,又不伸出來,癢酥酥的,直激得他心頭一熱,道:“還不把手伸出來,難不成還想擰爺一次?”

宜兒道:“爺這裏暖和和的

,舒服得很,我才不想拿出來哩。”

薑宥深吸了一口氣,忽地手上一用勁,竟將宜兒從背上也不知如何旋了一個圈,直接旋到了前麵,抱進了懷裏,低頭靠近,借著微弱的月色近距離的盯著宜兒的俏臉,道:“你個小東西,爺還沒來撩你,你到撩撥起爺來了,看爺如何收拾你。”話聲剛落,嘴已抵了下來,霸道激烈的吻住了宜兒的紅唇。

宜兒慌忙伸手去推薑宥的頭,隻是輕輕鬆鬆就被薑宥騰出來的手將她的手攏在了身後,身子是動彈不得,隻得任由薑宥恣意的索取親吻,不消片刻,身子便軟成了一灘水,薑宥早鬆開了她的手,可她哪裏還知道反抗,隻是被動懵懂的回應著薑宥的激吻。

漸漸的,薑宥的動作溫柔了起來,捧著宜兒的臉龐,輕輕的吻,細細的品嚐研磨著。心頭卻是升騰起幾令人發狂的欲 火,他暗罵了聲“該死”,這小東西就好像是那讓人上癮的毒藥,隨隨便便的幾個動作就能撩起他那無法克製的欲望,隻是眼前這情形,顯然是並不合適的,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忍住了沒直接抱著宜兒回了明月寺的廂房,喘著粗氣推開了宜兒,嘶啞著聲音道:“爺的自製力有限,你若是再來撩爺,爺可不敢保證還能不能忍得住了。”

宜兒緩過神來,臉紅得發燙,連忙從薑宥的懷裏跳了下來,退了幾步,道:“爺就會耍賴,明明是爺來……那個我的,反還怪起我來了。”

“爺耍賴?”薑宥道,“爺若是成心耍賴,你現在還能好生生的站在爺的麵前?”

宜兒跺了跺腳,道:“那這麽晚了,爺帶我去這後山來幹什麽?”

薑宥道:“明兒就要回京了,爺想著你在這裏好歹也住了幾天了,這明月寺明月寺,不逞著夜裏去看一回明月,將來豈不會有興許遺憾?”

宜兒笑道:“爺是糊塗了,今兒才初四,哪裏看得到滿月?”

薑宥道:“誰說隻有滿月才能賞的?爺就偏偏要賞一回新月,再說了,這裏是明月寺,滿月是明月,新月難不成就不算明月了?”

宜兒輕笑:“行行行,我家爺最大,爺說要賞新月,咱們就賞新月,爺說要看明月,咱們就看明月,爺,這總行了吧。”

薑宥也笑道:“算夫人識相。”

二人繼續向上行去,過了木棧道,進了流水峽下地勢最高的觀月亭,薑宥輕擁著宜兒,指著夜色下那隱隱綽綽,連綿起伏的青黑山脈,道:“夫人可知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靈風山脈,我回京都快一年的時間了,這點常識爺也來考我,也太小瞧人了。”

薑宥輕笑,又指著緊挨著靈風山脈的一座獨峰,道:“那夫人可知那又是什麽地方?”

宜兒瞪大了雙眼,呀然道:“那也是靈風山啊,難道不是?”

薑宥伸手在宜兒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引得宜兒一陣嬌呼,薑宥才道:“細說起來,那充其量隻算是靈風山脈的分支,不過那山還有個名字,叫四方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