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宜兒賴在水裏,久久不起來,青漓在旁邊既覺好笑,又有些著急,卻是束手無策,這般過了許久,銀穀卻進來了,行了禮後有些汕汕的看著宜兒道:“小姐,世子爺讓奴婢進來給小姐帶句話。”

宜兒一愣,道:“什麽話?”

銀穀道:“世子爺說,小姐在淨房裏耽擱久些到沒什麽,可若是水涼了就不好了,小姐如果還沒有洗漱妥當的話,世子爺就要……就要打了熱水進來親自給小姐換水了。”

宜兒一驚,素來又知道薑宥那家夥是個說到做到的主,這要是讓他進來了,那她這臉還真沒地擱了,當即咬了咬牙,就張了手,讓青漓和銀穀服侍她擦幹了身子,穿了衣服。

回到新房之中,兩丫頭自是識趣的退了出去,宜兒無奈,隻得慢慢的朝床邊挪去。

薑宥卻是早上了床,以單手作枕,側躺著,雙眼似笑非笑的盯著宜兒看,見宜兒故意左看右看,不敢和他對望,磨磨唧唧的,就這般幾步路的距離,她卻遲遲挪不過來,不覺翻身而起,笑道:“夫人今日可是累得厲害,都邁不開腿了。”

宜兒一怔,抬了頭,就感一股熟悉的氣息刹那間籠罩了過來,薑宥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現出一種動人的光華,居高臨下,帶有幾分迫切的注視著她看。

這人動作好快,剛剛明明還在床上的,這會卻離自個這般近了,宜兒癟了癟嘴,又覺那眼神似有勾魂的魅力,一時竟讓她心如小鹿亂撞,不覺就想後退。

隻是她這剛要動,薑宥早伸了手,輕輕的就將她攬進了懷裏。

宜兒一驚,雙手就抵在了薑宥的胸前,著勢就推。隻是薑宥宛若一座山似的,她又哪裏推得動?

薑宥俯下身來,湊近她的耳朵,柔聲道:“夫人你看,紅燭過半,夜已深沉,咱們還是不要鬧了,早些歇息的好。”

宜兒還要說什麽,張了嘴,卻止不住發出了一陣輕喘,卻原來薑宥話一說完,已輕輕的含住了她那小巧的耳垂,緊接著,猿臂輕舒,已將人攔腰抱了起來,朝那床頭懸掛大紅緞繡龍鳳雙喜床幔的喜床走了過去。

而此時宜睿院裏,胡嬤嬤正緊張的留意著新房裏的情況,如今見丫鬟們都陸續的退了出來,新房裏的動靜也似小了起來,人才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近半個時辰後,新房的房門再被打開,薑宥在屋裏叫了熱水,胡嬤嬤大喜,慌忙跟著丫鬟們進了屋,兩位主子都去了淨房裏梳洗,胡嬤嬤抖眼望去,就看到了床上那潔白的絲帕上如紅豔的梅花盛開一般的點點落痕,頓時一陣激動,慌忙上前,將那元帕收了,急匆匆的出屋而去。

寧豐院裏,華陽郡主閉著眼睛斜靠在軟榻上,由著秋宜為她錘著腿,雖然沒什麽動作,但是捶腿的秋宜卻是敏銳的感到華陽的身子繃得很緊,心裏怕是緊張得不行。

門吱呀被打開,華陽郡主頓時睜了眼,就見胡嬤嬤急步走了進來,華陽郡主抬眼瞧了過來,胡嬤嬤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喜道:“恭喜夫人了。”說著,已將收在手裏那沾了落紅的元帕遞給了華陽郡主。

華陽郡主伸手之間,身子竟有些顫抖,看了元帕上的點點落紅,眼中就噙了淚,哽咽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胡嬤嬤常年跟在華陽郡主身邊,自然清楚華陽郡主為何如此激動?那世子爺已滿了十八歲了,擱在別人身上,怕是連兒子都好幾個了,可世子爺這裏,別說收房納人了,就連這宜睿院裏,也盡是些小幺子,老嬤嬤在邊上侍候,是一個生得整齊的小丫頭也沒有,那什麽花樓酒肆,戲院柳巷,更是從沒聽過何時她家這世子爺曾去光顧過。是以長年以來,就有人傳出閑話,說世子爺有龍陽之癖,故才十八年來從不近女色的。這傳言本就荒唐,華陽郡主自是不屑一顧,隻是心底深處,她到底還是有些懷疑心虛的。

如今這元帕上的斑斑落紅,終於讓華陽郡主心頭的疑慮給徹底的打消了,這一刻,她有一種揚眉吐氣愜意,隻覺心中激動,真恨不得馬上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給通告天下。

許久之後,華陽郡主才定了神,對胡嬤嬤吩咐道:“快,快將元帕拿去祖宗祠堂燒了,也讓我薑家的列祖列宗放心。我早就知道,宛茗是個好的,她就是慧光禪師口裏我家宥兒的天喜星啊,這下好了,這下我心裏這塊懸了許久的大石終於算是落了地了。”

寧豐院的這一出,宜兒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隻覺得是累得慌,渾身仿佛都快被薑宥給揉散架了,所以,當薑宥將她從水裏撈出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力氣去掙紮了,將頭埋進了薑宥的胸膛,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由著他將她抱回了床上去。

“爺,你喚個丫頭進來給我穿衣吧。”宜兒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是連指頭都不想動一下了。

薑宥伸手刮了一下宜兒秀挺的瓊鼻,寵溺道:“爺開始讓你多吃點東西,免得這會兒沒有力氣你還不聽,這會知道爺說的是對的了吧。”

宜兒紅著臉,用力錘了薑宥兩下,隻她那點力氣,權當是給薑宥撓癢了,宜兒恨恨的道:“爺還說,都是你,你……”

薑宥笑著問:“爺怎樣?”

宜兒羞極,薑宥將她一放上床,她便朝裏翻了身,扯了大紅的喜被,裹在了身上。

薑宥道:“你裹得這麽嚴實,不熱麽?”

宜兒扯了被子連頭都蓋了,躲在被子中甕聲甕氣的道:“不熱。”

薑宥笑道:“就算你不熱,你這麽裹了,爺怎麽睡呢?”

宜兒想想也是,總不能她一個人將被子裹了,讓薑宥整晚都涼在外邊吧,遂探了頭出來,道:“爺喚丫鬟再送一床被子進來不就行了麽?”

薑宥道:“那怎麽行!再說了,你一個人占著這床被子,哪裏能暖和得了?”

宜兒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的道:“我覺得很暖和啊。”

薑宥早抓住了被子的邊角,輕輕一扯,就將被子扯開了去,宜兒驚叫出聲,慌忙用手

捂住了身軀,還沒來得及說話,早被薑宥挨近身來,抱進了懷裏。

“這被子再暖和,卻又哪裏能有爺的身子暖和,好夫人,被子就別要了,夫君做你的被子好了。”

宜兒大羞,卻被薑宥蜷在懷裏,哪裏動得了?隻得道:“薑宥,別鬧了,明日還要早起認親呢?你將我的衣服拿過來,我穿了衣服,我們早點休息了,好不好嘛?”

宜兒的聲音,酥酥軟軟,其間又透著一股子春意,薑宥看著她的俏臉,隻覺整顆心早酥成了一團,伸了手,觸了觸她眉心的紅印,心疼的道:“這裏還疼麽?”

宜兒搖了搖頭,道:“都過去這麽久了,早不疼了。”

“你怎麽那麽傻?要是你有個什麽……你叫我,叫我這下半輩子,可如何熬得下去?”

宜兒伸手撫了撫薑宥的眉眼,道:“說什麽傻話呢?我這不是好好的麽?那是你的母親,便是我的母親,危急之時,我怎麽能什麽都不做呢?”

薑宥搖了搖頭,卻將宜兒抱的更緊了,喃喃道:“你記住了,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別的,無論是誰,也比不得你身上的一絲一發。”

宜兒心裏感動,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薑宥,我一直都在想,我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麽善事,這輩子竟能讓我遇上你?能嫁給你,得你垂憐,是宜兒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薑宥嗅了嗅宜兒頭上的秀發,道:“夫人可知,此時聽你說出這樣的話來,為夫是有多麽的高興!這輩子能娶到你,能得你垂愛,亦是為夫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了。”

夫妻兩個,窩在被窩裏說了一會子情話,隻覺兩顆心由衷的貼近到了一處,這一刻,二人都覺得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心頭充數著踏實,暢意,伴隨著淡淡的甜蜜。

時頭已晚,宜兒是早就有了困意,隻是被薑宥一席子情話甜到了心裏,有了些精神,說了這般久,困意再度襲來,才想起身上到底沒穿衣服,極不舒服,這回薑宥沒有再鬧,也知道明早還得早起,不宜讓宜兒太過困乏了,遂拿了宜兒的衣服過來,親自服侍宜兒穿了衣衫。

宜兒的臉整晚都紅撲撲的,白了薑宥一眼,道:“爺幹起這個差事,到是熟悉的很。”

薑宥心情大好,抱著宜兒親了一口,才俯在宜兒耳邊道:“侍候夫人穿衣算什麽,為夫服侍夫人寬衣,更是熟悉呢。”

宜兒大惱,狠狠的在薑宥的肩頭擰了一下,薑宥吃疼,嘻嘻的笑了,雙手環攏,卻將宜兒抱的更緊了。

宜兒驚了一下,二人貼身在一起,自然能感覺到薑宥身體上的變化,慌忙脫開了薑宥的懷抱,道:“爺,別鬧了,明早還有正事呢,可不敢再折騰了。”

薑宥皺了皺眉,眼中湧過一絲狂熱,他心裏明白宜兒年紀畢竟還小,又是初嚐雨露,到底不敢太過折騰,隻能強行歇了心思,和宜兒並排躺倒在床上,心裏憋得厲害,便再不敢用手去撩撥宜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