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高考誌願
回校報誌願當天，正好是思繆的生日。
高考成績還不錯，能還算自由的選報學校，卻仍沒做出最終決策。
高考完，媽媽送了思繆一套化妝品，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去往學校。
她想再見榮義一麵，就隻是再見一麵就好，或許見了他，一切都能做出抉擇了。
“繆繆，考得不錯。”到校後，同桌真誠的祝福。
“謝謝。”思繆有些心不在焉，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他。
“我們班第一是誰？榮義嗎？”忍不住發問。
“是亓歡啦，榮義考得沒有平時的成績好，好在有自招降分。”全班最八卦的女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榮義的位子，回答了思繆的疑問。
之後，那女生細細的把他們的每科成績都複述了一番，思繆甚至懷疑，她的頭腦裏，是否已經錄入了全班，又或者，更誇張一些，全校同學的成績。
“不過榮義去哪了？我好像沒有看見她，亓歡，你知道嗎?”那女生轉過身，去問坐在後麵的女生。
“去旅遊了，”亓歡麵不改色，隻用四個字，就好像宣告了一切。
女生們的八卦心被點燃，“嘖嘖”個不停，越發多的人聚了過來。
令人厭倦。
思繆被夾在喧鬧的人群之中，強行擠出了個笑臉，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應當醜陋無比，臉上應當寫滿了嫉妒。
思繆並不熱衷於探聽八卦，但此刻，她發現自己的心態有了某種改變。
轉過身，竭力換上一副笑臉，“去哪了呀，報誌願都不回來？”
“歐洲十國遊，去一個多月，他提前來過了，今天趕飛機，走得早。”亓歡平靜的回答，甚至都沒有看思繆一眼，仍舊在接受著身邊人的吹捧和奉承。
思繆轉過身，盯著手機，解鎖屏幕，繼而再鎖定，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動作。
她並沒有反感亓歡一絲一毫，對方聰明漂亮又優秀，“我拿什麽和她比呀，”思繆暗戳戳的想。卻無法掩飾自己的此刻地嫉妒心。
思繆是喜歡榮義的，這份心思，在這一刻才得到最終的蓋章確認。
她無法怪罪任何一個人，這許多年，思繆熟讀無數本言情小說，卻在自己的故事裏，沒有意識到，自己拿了女二的劇本。“或許在亓歡的眼裏，我之前的那些舉動，都顯得逾越又過分。果然，惡毒女配。”
卻還是難掩失落。
沒人能夠容忍自己淪為客體。
班主任把該講的事項都同大家講清楚之後，就坐回講台上，有問題的同學可以留下單獨找他答疑，其他人若沒事，便可以放學回家了。
初始並沒人上前，班主任擺弄著手上的成績單，和坐在講台前的思繆聊天，“考得不錯。”
“運氣好，運氣好，”思繆應和著。
“打算去哪？決定了嗎？”
“本來是還在猶豫，這回應該差不多定了吧，沒看過祖國的大好河山，想去遠一點的城市看看。”
“也好，去哪都好，”班主任說著，“以後記得抽空回來看看老師。”
“這是自然，”思繆應允，班主任一直對她很好，縱容她這三年許許多多的無法無天，若是換上個死板的班主任，綦思繆這三年，應當會過得很慘。
幸好，幸好。
開始陸續有人上講台找老師問問題，教室裏逐步喧鬧起來。
下課鈴響，教室前的喇叭嗡嗡作響，繼而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夏果祝綦思繆生日快樂。”
繼而用最大音量，放起了《千年等一回》。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誒~誒~誒……”思繆本來是要起身回家的，此刻卻隻能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怎麽辦。
想把頭塞進課桌裏。
有些丟臉，又有些好笑。
之前八卦的同學也好，在問問題的人也罷，轉身來和思繆道上了祝福，“繆繆，是你生日啊，生日快樂。”
“謝謝。”隻能道謝和寒暄。
“繆繆，surprise！”夏果和趙胤提著蛋糕出現在了思繆班的門口，“大家一起來吃蛋糕呀！”夏果平日裏就常來思繆班，熟門熟路的，同很多人也都相識。
“夏果啊，來得這麽勤，你要不轉我們班來吧。”夏果拆開蛋糕之後，先給思繆班主任分了一塊，老師用一貫的話來打趣她。
“那可不行，我們班主任還指望我多拿點獎金呢。都畢業了，您還惦記我呐，別說，我還真替你問過我們班主任幾次，沒辦法，他不放人啊。”在一中，帶出來名校學生，老師這一年的獎金數會高上許多。
夏果回絕的徹底又現實，班主任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你們班老師有你，真是撿到寶了。”
“可不嘛，我也覺得他運氣不錯。”
圓滑並不能算上一個貶義詞。夏果比思繆要懂得如何討好人，也多虧了她，自己在班上的人緣一向還不錯。
夏果轉身去給大家分完了一整個蛋糕，“我的呢？”思繆沒想到，自己作為壽星，居然沒有吃到蛋糕。
“我還訂了一份，送去你家了，你媽媽說給我們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夏果說完，看了一眼手機，“壞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江湖需要我，”說完轉身跑掉了。
“怎麽回事？”思繆問趙胤，對方搖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同學們吃著蛋糕，在教室裏走動，有時會來和思繆再聊上幾句，多是無關緊要的話題。
思繆突然發現，剛剛的失落感被那首歌完全驅散。
的確，沒人能容忍自己成為客體，但隻要有夏果在，她就永遠不會讓自己淪落為客體。
此刻身邊多了許多來寒暄的人，收獲了蠻多祝福，即使這其中的許多人在之前並不能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生日，即使大家此刻的客套多是源自那一小塊蛋糕，但思繆已然知足了。
或許，自己拿的劇本也並非惡毒女配呢？
女生氣喘籲籲的跑回來時，思繆抱住她，“果果，謝謝你，我何德何能。”
我何德何能有你陪在我身邊。
“客氣什麽，咱倆誰跟誰啊。你也運氣不錯，比我們班主任運氣還好。”女生還在喘著粗氣，拍了拍思繆的肩膀。
“剛剛去做什麽了？”趙胤在一旁問。
“還不是我找的那個廣播員，他被團委老師抓住，挨了頓批評。”夏果說。
“啊？要緊嗎？怎麽辦啊？”思繆雖說也算是囂張，但大多時候她的張牙舞爪都有些界限，她是害怕老師批評的，更何況，這次算是因為自己。
“沒事沒事，我去和老師解釋了一番，最後一次刷臉啦。這個學弟也是個實誠人，說怕你聽不見，把喇叭聲音調到了80%，平時他們廣播隻用30%的音量就夠了。”
“你是怎麽哄騙他幫這個忙的啊？”思繆好奇。
“年級第一高中三年筆記奉上。”夏果滿不在乎的說。
這一買賣，乍一聽倒是劃算，卻也有意外，“可你從來不記筆記的啊……”思繆擔憂的問。
她之前也想和夏果借筆記來自學，拿來她的書才發現，這人的筆記宛如天書，隻有一些除了她，誰都看不懂的簡寫。
“所以，靠你了兄弟，”夏果拍了拍趙胤的胳膊，“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差別不大。”
“不管，”趙胤拒絕得幹脆，“你叫我什麽？”
“我錯了，靠你了親愛的。”夏果服軟。
思繆看他們兩人打打鬧鬧，也作出了決定，“果果，我這次，大學想報考的遠一點。”
去離他遠一點的地方。
去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
之後的整個暑假，思繆去學車，旅遊，做曾經計劃過許久的事。
早在畢業之前，她就在自己的日記本上，記錄了想看的綜藝和小說，記錄了想去吃的餐廳，想去旅行的城市。
彼時，大家大多在忙著學習，已經不會再傳遞她的本子了，她便也用鉛筆在某一個空白頁，小心的記下那些想和他一起做的事。
如今看來，這些小心願，統統落空了。
通知書來得很順利，是還算不錯的學校，是還不錯的專業。
還不錯，並不算差，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好。
一切敲定之後，去上學之前，思繆又回過一次學校。
新生開始陸續入學，大包小裹，每個人臉上都寫滿著期待，新高二高三的學弟學妹們開始了新學期，哪個女生緊趕幾步，去追上走在前麵的男生。
不知誰和誰，又在這樣美好的年齡裏，在書寫著什麽樣的故事。
思繆帶著相機，將校園裏的一切景色盡情收錄，不知不覺，走到了實驗樓的天台門口，鐵門鎖得嚴嚴實實，嚐試著晃動了幾下，隻抖下來一些灰塵，鎖完好無損，隻得作罷。
隔著欄杆向裏麵望時，思繆發現，那兩把小躺椅不知被誰收走了。
是他回來過嗎？又或者老師收回了鑰匙？
已經無從考證了。
這短短兩個月，思繆幾乎不曾收斂過自己的思念，看偶像劇時，讀小說時，但凡其中的主角同他有半分聯係，都會讓她出神兒許久。
是這樣的想念他。
卻不曾聯係過他。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