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chapter241 堵門
2020年1月1日
思繆和榮義約的地方在徐雋餘小區門口，當務之急其實是如何帶著徐雋餘突出重溫，送他離開錄製現場，回到他們小區。
上車這件事並不艱難，難的是怎樣讓這輛車從一堆粉絲之中開出去，周遭的人很多，跨年演出剛剛散場，其實很多人並不是想要堵車，隻不過是因為人流量太大無法從這邊離開，被迫造成了一種不一樣的場景。
思繆他們坐在保姆車上，有粉絲已經認出來了車，保安盡力拉開距離也顯得多少有些無濟於事。
有人開始有節奏的喊著徐雋餘的名字，之後是全場開始整齊的呼喚他，徐雋餘無奈之下隻能搖下車窗，和大家揮了揮手，又收獲了一片尖叫聲。
思繆躲在角落裏，爭取不讓外麵的相機拍到自己的存在，她平時出頭的事做的不少，自己的信息早就被粉絲發布的到處都是，這種時候自然事情越少越好。
不然指不定第二天又有粉絲會出來指責她，說她不讓徐雋餘和粉絲打招呼之類的。
搖上窗戶的同時，正好前麵被疏散開了一條道路，車子揚長而去。
思繆看見徐雋餘坐在前麵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哥，”思繆喊他。
“嗯？”徐雋餘很少聽見思繆喊他哥。
“新年快樂，”思繆在後麵小聲地說。
“嗯，新年快樂，”徐雋餘伸手，揉亂了思繆的頭發，“希望今年一切順利，是個好年份，”想了想，這樣說。
嗯，希望今年是個好年份，思繆也在心裏想。
淩晨，車子仍舊沒有走得太順利，思繆換到榮義的車上的時候，已經快兩點鍾，兩個人又開始馬不停蹄的趕回家。
“睡一會兒吧，”榮義和思繆說。
“我想陪著你，”思繆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剛剛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徐雋餘家等待著，在思繆不知道的時間裏，兩個人已經混熟了，甚至思繆發現最近徐雋餘經常在線上跟著榮義一起打遊戲，隻不過徐雋餘用的是榮義的號，而榮義用的是思繆的賬號。
這一招倒是巧妙，免得讓人發現徐雋餘經常不務正業，拍攝期間經常在線打遊戲。
自然榮義也就知道了他家的密碼，順理成章的進去等思繆，保不齊還在電視上看完了整場節目，欣賞了一下徐雋餘的精彩演出。
節假日，高速不再收過路費，思繆正感慨這個時間點選的巧妙。
兩個人是趕回去參加夏果和趙胤的婚禮的。
思繆既是策劃師，又是伴娘，榮義自然也被她拖著去當趙胤的伴郎了，榮義其實是兩個人的初中同學，他後來給思繆補充過很多細節，關於趙胤和夏果，關於思繆缺失的那些時光。
思繆坐在副駕駛上，周遭黑的不行，隻有他們這一輛小車形式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好像前路一直都是這樣暗淡無光著。
她想到小時候很喜歡看《走近科學》，倒並不是指望著自己真的能夠走近科學，隻不過是年少的時候比較好糊弄而已。
那時候電視上常常播放關於外星人的故事，上麵總是重複講解著一個故事，一對夫妻開車走在路上，周遭沒有什麽人，突然之間失去了意識，再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天都快涼了。
事後有心理學家為他們做了催眠的測試，發現這兩人在那天見到了外星人，被外星人邀請到了飛船上，同時給他們兩個測試了一係列的事情。
行駛在高速上，思繆總覺得這周遭的一切如今看來，是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
“你說路上等會天上會不會蹦出來外星人？”思繆和榮義說。
“夏果要是聽見你在操心的事，應該會在那邊氣瘋了，”榮義打趣。
車子繼續行駛在無邊的黑暗中，明明一個小時之前，思繆還置身於一場盛宴之中，怎麽這一轉眼，就置身於這廣袤無垠的天地之間了。
她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困了就睡一會兒吧，”榮義再度提出了這個建議。
思繆原本想要堅持上一陣兒，但是迷迷糊糊的，竟然也就睡了過去了。
之前報複性休息的一天一夜，果真沒有什麽作用。
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穩穩當當停在了夏果家樓下，思繆抬頭，樓上她家已經亮起了燈。
榮義在一旁半支撐著看著她，眼神也有些迷離，思繆感覺這人應當也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嘿，”小聲喊他，氣息衝到了男生的耳朵旁邊，榮義伸了伸胳膊，環抱住思繆，“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思繆繼續裝傻，“估計果果應該起床了，我上去收拾了……還得洗個澡，昨天在人堆裏擠了一整天，”掙脫了他的懷抱，轉身上樓。
榮義笑了笑，看她走進樓道裏，給自己發來“進門啦”的消息之後，發動了車子。
他還要連夜趕往趙胤家。
思繆敲開房門，來開門的是夏果的大學同學，應當是她那個時候的好朋友，又是思繆沒有參與的時光，隻不過並不會在這種時候吃無名醋。
“來啦，”夏果眼睛還沒有睜開，坐在椅子上，化妝師在給她化妝，天還沒有亮，但是一切的準備工作就已經開始了，思繆看了看周遭混亂的場麵，“結婚是個體力活啊，”這樣和她說。
“快去換衣服化妝啦，你需要化妝師嗎？……”夏果說完打量了一下周邊，“倒是也沒有空下來的了。”
夏果這次請了四個化妝師，三個在這邊，一個負責新郎和伴郎，用她的話說，男孩子用不著那麽精細。
倒是大陣仗，算上思繆，一共請了四個伴娘，此時化妝師們正忙著給大家化妝收拾，思繆看了看，並沒有空餘的人員幫忙。啟炎讀書
“我先去洗個澡哈，”和夏果打過招呼，就鑽進了衛生間。
夏果家的小區還算高檔，原本設計想要去酒店接親，隻不過兩相對比後，發現還是家裏待著更舒適一些，一層一戶，也不必擔心驚擾了鄰居，但還是提前給各家送去了小紅包，希望大家都給出足夠的寬容。
準備工作都在客房完成的，思繆進的是夏果的臥室，這邊被布置好了，到時候接親用，相對來說更加安靜，也不用擔心被誰突然闖入。
溫熱的水流沿著發絲留下，落到腳上的時候已經有些微微發涼，刺眼的白熾燈，讓思繆逐漸變得清醒。
盡管結婚的是夏果，但是思繆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也因此開始邁入一個新的階段了。
其實夏果和趙胤結婚，倒也並非是因為這段時間感情在持續升溫，反而是因為前不久，因為找工作的事情，兩個人一直在持續性的吵架，倒也並非什麽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反而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
甚至一度吵到要分手。
隻不過當兩人冷靜下來，都會發現，之前爭吵的也都並非什麽大事，若真的因為這樣的事就將這十多年的感情拋掉，未免太過不理智。
“我想和你說個事，”那天夏果哭的眼睛通紅，聲音沙啞，坐在咖啡廳裏和趙胤說。
“我也有事情想和你說，”趙胤也明顯比平時要沉默。
“那你先說吧，”夏果給了他一個機會。
“我們結婚吧，”趙胤說著，把手上的戒指盒拿出來，推到了夏果麵前。
夏果活生生的把自己想說的那句“我們分手吧”吞了下去，隻是控製不住眼淚流下來，任由他為自己戴上了那枚戒指。
兩人都沒有家庭負擔，各自的家庭裏都隻有這一個獨生子女，父母可以給足夠的扶持，並不需要擔心經濟的壓力，或許已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思繆洗好澡出來，吹幹頭發，換上伴娘服，回到了客房開始化妝。
化妝師還在忙碌著，思繆開始獨自上底妝，之前兔總那邊偷學的技藝此時倒是都派上了用場。
其他幾個伴娘思繆之前並不認識，隻不過在夏果的朋友圈裏見的多了，也就能夠叫的上名字了，大家都困得幾乎睜不開眼，思繆感覺自己的大腦也在不住地放空著。
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完，已經早上八點鍾，化妝、換衣服、弄發型，女孩子多了，倒是都手忙腳亂起來，化妝師都很專業，給幾位伴娘化的妝都不會搶了新娘的風頭，思繆看著不遠處的夏果，隻覺得曾經的那個小女孩，居然也就這樣長大了。
“綦思繆，”夏果喊了她的全名。
“嗯？”思繆抬眼看向她，之前已經困得幾乎睜不開眼了。
“你什麽時候結婚？要不要今天和我一起辦了，”估計是榮義交給她的催婚任務，這樣問思繆。
“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哪能讓你這麽胡開玩笑，”思繆和她說。
夏果笑了笑，“你到底是為什麽不敢結婚啊？”
思繆沉默了一會兒，說，“或許我隻是單純的恐懼改變？你也知道的，很多年前的我，從沒想過，很多年後我能夠站到那個人身邊……即使過了這許多年，我每次想起榮義，我還是會想到很多年前那個怯懦的自己，膽怯著，甚至不敢和他擁有一張合照。”
“可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夏果說。
“是啊，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思繆重複了一遍。
她省略不提的內容，是過去了很多年，發現自己仍舊會做噩夢，會夢見即將而來的高考，會夢見縱身一躍的學姐，會夢見那個永遠站的很遙遠的他，自己永遠在追趕，可也永遠追趕不上他的腳步。
明明此時此刻的榮義要比誰都貼心。
兩個人戀愛的這許多年，甚至完全沒有吵過架，他給了自己足夠多的包容，可或許也是因為這種包容，讓思繆反而感受不到他的喜怒哀樂，他很少生氣，自然也不會有那種電視劇中呈現的，霸道總裁一般的執拗。
這讓思繆覺得，他不夠在乎自己。
但她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她還怕挑破之後，榮義會徹底的和自己攤牌，離她而去。
就像小時候考試前，如果右眼皮跳起來，思繆總覺得自己會考出一個很差的成績；如今每次要和榮義見麵，如果右眼皮跳起來，思繆就會取消這次會麵，她擔心見麵之後的榮義，會說出一句，“我們分手吧”。
沒有比離開他，更讓思繆痛苦的事情了。
盡管這些都是她的遐想。
去年秦浩藍離開的時候，有一次徐雋餘喝多了，在家裏發瘋，思繆過去勸說他，反而被他凶了一遍，“你怎麽可能理解我？你們誰都不可能理解我。”
思繆當時很想拉住他的手，告訴他，“我當然理解你，因為我們愛的人都是那樣的冷漠，盡管他們待人接物都是那樣的充滿禮貌，但是他們又好像和這個世界毫無關聯。”
隻不過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這種時候，不該讓徐雋餘有太多的情緒。
思繆撥弄著手上的小戒指，是個尾戒，有種說法是“鎖住幸福”，其實她比誰都想要鎖住幸福。
隻不過她還不能確定，榮義的每次提及，究竟是真的因為想要結婚，還是某種形式的完成任務？
她還需要一個認證。
隻不過這件事不應當現在來做，房門被敲響，伴郎和新郎如約而至，思繆她們從座位上起身，出門去迎接這群人。
不想讓他們在樓道裏鬧騰，先是打開了防盜門，放這群人進來。
平日裏明明一個個看上去都是溫文爾雅的書生氣，偏偏今天一個個的，看上去像是土匪一般。
攝像師要比他們來的早一些，思繆原本以為自己這邊已經堵門堵的很徹底，卻沒想到有個伴郎壓根兒沒換西服，而是和攝像老師換了衣服，提前混了進來。
思繆和伴郎們倒是真的不怎麽相熟，這人就正好趁這個機會鑽了空子，當了個“間諜”，鑽進房間給男生們開了房間門，堵門宣告失敗，倒是充滿了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