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chapter225 第二個預言

這一晚以寶寶的哭鬧聲告終。

老板娘和程老師換了大房子,之前思繆沒有來過,是為了寶寶出生特意換的,聽說是小言的姥姥姥爺送給小朋友的見麵禮,坐落在江邊,來再多人都能住下,思繆又開始懷疑老板娘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背景。

她甚至想要留思繆他們都一起住。

是魏然大手一揮:“住什麽住,小言半夜可是要鬧覺的,明天你多睡會兒,我帶她們早點去酒店準備,在這還是會吵到你們休息,”之後拖著思繆和柳依楠就離開了。

夜色已晚。

“你們住哪了?”魏然問。

兩人各自報了地址,離得不算遠,一合計,約定了第二天早上酒店直接到酒店開始幫忙,起碼要再去驗收一下裝飾舞台什麽的是不是都已經安排到位了。

兩人結婚的時候,老板娘的父母在國外沒來得及回來,多少算個遺憾,她父親是國家公派的項目,忙得脫不開身,母親原本在國內打理自家的公司,後來歲數大了,就索性提前退休,跟著老公一起出國照顧對方的飲食起居去了。

這下終於正式退休回來,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晚年,兩人在長沙給他們小兩口置辦了這套大房子,有給自己買了個宜居的兩居室,以後也可以來這邊小住,又不會給他們添太多的麻煩。

至於程老師的父母,都是出了名的知識分子,都在北京的某所大學教書,隻不過相對要更神秘一些。

思繆知道的情況也並不多,隻不過兩人應當是從骨子裏就最相配就是了。

她和柳依楠乘同一輛出租車回去,停在同一個路口,隻不過兩個人住的酒店正對著罷了。

在樓下互道晚安,各自上樓睡去。

思繆看著眼前幾乎空掉的行李箱,突然想起來,下午給這小朋友帶的禮物早不知道扔去哪了,忙給老板娘發消息,又讓她緊急呼叫店裏還在幫忙的小朋友,在屋子角落裏找到了給小朋友的禮物,好在,那服務生足夠眼疾手快,再晚一步就會有某位客人朋友整個人癱倒上去,這箱子雖說禁得住生拉硬拽的,但好好保護這一路了,最後在這種時候受到損害,總是不值得的。

好在仍舊是嶄新的。

程老師開車去店裏,疏散了大家,帶回了那兩袋子東西,又叮囑幾個小朋友收拾好衛生後記得鎖好門,這才操心完。

思繆看到老板娘曬出那個小箱子後,這才心滿意足的睡下了。

第二天,思繆醒的很早,隻不過仍舊敵不過太陽,她睡下的時候,太陽應當已經準備著即將要開始工作了。

思繆整理好衣服,和柳依楠對好時間,樓下集合。

時候尚早,周遭的店鋪大都沒有開門,兩人不過是相約著先去江邊散步,然後去吃一碗粉,再趕去會場。

時間正正好。

酒店裏正在布景,思繆他們原本約定的是九點驗收,沒想到就連門口的照片都沒有掛起來,思繆他們到的時候,魏然正在和經理吵架,等她們兩人到了後,也一齊投入了戰鬥。

結果自然是經理慘敗,催著大家趕忙投入工作不說,當天活動又得每桌加贈個果盤。

雖說不是什麽大的物件,但也算是展現一份誠意。

原本上學的時候,學校裏就有這樣的說法,惹誰也不要惹思繆宿舍的人,倒不是說這三個人有多麽的橫行霸道,隻不過是惹了一個就等於惹了三個,思繆負責撒潑打滾,柳依楠是笑裏藏刀,魏然能直接在一旁做起廣播體操,讓你擔心下一秒她會開始給你舞刀弄槍。

常常行俠仗義,偏偏做的又都是極為占理的事。

“好久沒和人吵架了,好爽啊!”思繆這樣說。

柳依楠拍了拍她,去一旁練自己的主持詞了。

這次聚會雖然辦得並不小,但是老板娘為了拉近距離,還是找的身邊的朋友擔任活動中的各個重要職位,總歸還是想要辦成一個盛大的“家宴”。

思繆大概清點了一下名單,就去門口準備接待的事宜了,之前兩人結婚的時候就是她在門口幫忙,人都認得七七八八了,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魏然就是各地調動,反正也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哪裏需要去哪裏就是了。

老板娘他們在十點出頭的時候到了酒店,小朋友被安置在了樓上房間,有想看的賓客可以帶他們去樓上看一下。

思繆在門口登記,收收禮金,不由得感慨,結婚也是一門大買賣。

來的人不比兩人結婚的時候少,思繆幫著大家簽到記錄,由於來的人稍多,多少也有些手忙腳亂。

說是慶祝小朋友出生和健康成長,但分明這就是大人的慶祝,思繆看著這滿堂賓客,倒是並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隻覺得生活或許本該就如此。

大廳內是那樣的喧鬧,思繆一筆一劃的記錄下這許多的賓客姓名,每一個名字或許都意味著一份沉甸甸的祝願。

思繆坐的位置離門口很近,門口一直是滿滿當當的,大門的位置掛了一張照片牆,程言才出生了一百天,老板娘給他拍的照片就已經能掛滿整整一麵牆,思繆早上有打量那組照片許久,看樣子這小朋友從小就有偶像包袱,每張照片都表情嚴肅,雙手緊握,儼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三歲看老在他身上都有些過分,說三個月就能看到老也不為過。筆下文學88

大家簽完到後一般都會去照片牆那邊徘徊一陣,看看小朋友的照片,老板娘拍照的時候是動了心思的,每張照片裏麵小朋友身邊的擺放物件都並不相同,倒是張張都有新意,賓客們會看上許久才是。

早上魏然和經理吵起來也是因為這麵照片牆,“等會兒客人們都要到了,你告訴我照片牆還沒有弄好?這分明就是我們今天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沒有這麵牆這聚會吃得到底是什麽飯?來慶祝你們酒店開業十五周年嗎?”

思繆和柳依楠早上到的時候,正聽見魏然這樣和經理嗆聲。

這原本是承諾會提前兩天給看樣板的東西,當時酒店這邊催照片催的急,老板娘火速挑好照片然後加急洗印,沒想到最後能活生生的讓他們遺忘掉這最重要的一部分。

這火發的情有可原。

思繆坐的位置正對著照片牆,賓客們簽到之後就會去那邊轉轉,她中間有一次寫完名字的時候,抬頭看見了酒店經理正在不遠處轉悠,看上去沒什麽事的樣子,正好思繆抬頭的時候,他也抬頭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五秒之後,經理率先低下了頭,衝著對講器開始佯裝講話的樣子,快步離開了思繆的視線。

很難不覺得好笑,他分明就是在逃避。

或許是早上思繆的吵架功力過強,的確給了他些許壓力。

思繆笑了笑,繼續登記來的人。

十一點半左右,賓客基本上都入場了,來得早的大都去樓上看過了寶寶,老板娘一直在樓上忙活,沒來得及下來,樓下接待賓客的都是程老師在忙。

人來的差不多了,老板娘才姍姍來遲,小朋友留在樓上讓保姆阿姨幫忙照顧著,他們下來簡單的應酬。

這樣的聚會通常很短暫,用餐並不是重點,盡管每桌飯菜都並不便宜,但是吃飯的流程會很快,柳依楠在台上簡單的向大家表示感謝,介紹了小朋友的情況,老板娘和程老師又上台各自說了一些話,這場宴會的全部內容也就僅僅如此。

倒是沒有太多的敬酒環節,老板還在哺乳期,程老師則說要照顧母子倆,也不能喝酒,倒是兩人家的爸爸出來各自招呼著自己的朋友。

思繆看這邊沒什麽事,也開始收拾自己的小桌子,然後帶好那一大袋子禮金和賓客名單,上樓去找老板娘“匯報工作”了。

她隻下去打了一圈招呼就上來了,思繆進門的時候,她剛剛喂完奶,程言吃飽喝足,吧唧著嘴又緩緩睡過去了,保姆阿姨並不在房間內,“她去吃飯了,”老板娘這樣說。

思繆舉舉手上的袋子,“都在這了哈。”

老板娘並沒有在意,“放那邊吧,”指了指桌子上,並沒有很在意這一大袋子的錢。

思繆沒有仔細算賬,也並不確定這禮金是否能夠抵過這天的酒店錢,老板娘喜歡熱鬧,喜歡把每個日子都過得這樣有儀式感。

程言在他的嬰兒車裏睡得安穩,老板娘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上衣,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小朋友,倒更是一種歲月靜好。

可這樣的寧靜卻被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思繆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麵顯示著徐雋餘的名字,她慌忙按了靜音鍵,之前在樓下忙的時候實在是有些吵鬧,生怕聽不清,還特意把音量調的很大聲。

她不好意思的朝老板娘笑了笑,接起了電話,同時用口型說著“對不起”,然後朝門外走著,還沒有打開大門,她的腦子就嗡的一下,整個人愣住了。

電話那頭的徐雋餘語氣焦急,“繆繆,出事了,你在哪?浩藍有沒有聯係你?現在有空的話能幫我一起去找她嗎?河邊什麽的都找一找,各種地方各種可能的場所都找一找……對!火車站還有機場,你是去機場還是去車站?如果她聯係你一定要穩住她,千萬別讓她亂跑,一定要告訴她一切都沒關係,一切都能重來,讓她千萬不要想不開……”

這段話邏輯混亂,加上他的語速又非常快,思繆甚至聽見了風的喊叫,“我在長沙,前兩天不是和你說了嗎?她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具體和我說一下……你在哪兒?你別亂跑,Elly知道了嗎?”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那邊切斷了電話。

思繆再撥過去,也已經不通了。

她的第一反應是點開微博,使勁往下翻動熱搜,發現沒有什麽相關的內容,思繆給各位同事發消息,又生怕大家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會被自己走漏什麽風聲,每句話都是旁敲側擊的,但顯然,大家都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

Elly沒回消息,不知道是在忙什麽。

思繆突然一拍腦門,在微博裏搜索秦浩藍的劇組名稱,果然,已經開始有些小號開始發布相關消息,內容大概是“某劇組女一號遭受高層猥褻,不堪出走,至今未歸”。

下麵的網友們都在猜測到底是誰,甚至有人排出了最近正在拍攝的劇組都有哪些,很不幸,秦浩藍首當其衝,底下評論區有許多人猜測她的名字,其中還有一條評論被博主點了讚。

好像在拚了命的坐實消息。

思繆隻覺得自己頭痛的厲害,她不知此時是不是應該將此歸結於早上起的太早,掐算著日子,今天應當是秦浩藍殺青出組的日子。

同時,今天也是秦浩藍的生日。

思繆原本定了下午三點的機票,這樣還能夠趕得上晚飯,可以趕得上給秦浩藍慶祝生日。

蛋糕是早幾天徐雋餘就喊她定好了的,蛋糕師傅剛剛還在給她發消息,告訴她下午四點左右可以去店裏取蛋糕了,如果按照預計,秦浩藍的助理應當在今天中午就會把她送回她的小房子,晚上大家可以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上一頓大餐。

這些都是原本應當發生的故事。

思繆有些回不過神來,她沒有想到這場意外居然會是以這樣的形式呈現,原本在她的猜想裏,今年生日前夕,所謂的不順利,最多也就是今天的飛機會晚點,讓她錯過晚上這頓大餐。

她又想起當初“小神婆”說來的那個預言,秦浩藍最近會有意外,最近身邊會有大事發生,思繆靠在房間的門上,努力撥打著電話,努力在社交網站上搜尋著相關的信息,但她又恐懼自己搜索的次數過多,會產生什麽反作用。

她隻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生吞了一大口空氣,隻不過這份氣息是靜止的。

她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