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chapter197 榆木腦袋

榮義大多時候都是個榆木腦袋。

思繆詢問他好幾次,每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答案,隻不過他的反應並不算熱烈,這讓她有些不滿,倒不覺得他是在應付了事,隻是擔心其中有什麽細節其實是讓他不滿的。

做多了助理方麵的工作,平日裏也大多時候是在服務別人,思繆就產生了這樣的“職業病”,她甚至想給榮義準備一個意見簿,讓他有什麽問題都一樣樣的寫出來,方便下次改正。

或許也是某種討好型人格。

在第四次他仍舊隻是點頭的時候,思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隻覺得這頓飯吃的有些索然無味了。

榮義雖然是個榆木腦袋,但是他這款機器人可能是更為先進,加入了新型的感應器,讓他做出反應的,是看思繆眼睛中的光是否有些許暗淡。

他蹭了過去,環抱住思繆,“是真的,很好很好的安排了……繆繆,我一直都不太會說話,好像……反應能力什麽的也要比別人遲緩一些,你要知道,你真的很好,你安排的一切都很好,但你要知道,我不是你的客戶,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很開心,你也不用討好我……”

他說話的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思繆甚至在他的語氣中,好像聽到了一絲“撒嬌”的成分在。

“你和誰學的這一套……”思繆本來還有些生氣,隻這一下,所有的壞情緒都煙消雲散了。

思繆拍拍他,示意他回原位,抬頭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在躲避她的目光,卻也因此和思繆四目相對了。

是陳茹萍。

思繆這時候才真正的了解了什麽叫“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室友,”思繆壓低了聲音和榮義說。

這邊的桌子都是雙人桌,擺放的桌位並不多,那兩人被服務員引導著在場內繞場一周,最後竟然被安排到了思繆和榮義旁邊。

盡管距離並不算近,但是這種時候彼此都已經看見了,很難再做出彼此不認識的樣子了。

旁邊那人除了鄭曉還能是誰,思繆感覺自己氣的像一頭牛,隻剩下鼻孔在出氣了。

“摸摸頭,不生氣,”榮義安撫她。

思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氣什麽,這分明絲毫不關自己的事,她是死是活究竟會不會被人罵,也與自己無關,可看他們兩人同屏出現的時候,還是氣不打一出來。

或許是因為,擔心陳茹萍會再度被卷入什麽混亂之中吧。

明明應當是避之不及的事,但是沒想到這兩人還朝著思繆他們走過來了,“是小萍的室友吧?”鄭曉先開了口。

思繆不能否認,這人身上有一種難以抵抗的親切感,盡管歲數不小,但是卻沒有那樣的油膩感。

但思繆將其歸結於這人某種定義上的死不要臉。

“你們這一桌,回頭記在我的賬上吧,”鄭曉說著要喊服務員。

“不必了,我們已經結好帳了,”思繆把他的“好意”噎了回去。

“這是你男朋友啊?小夥子長得很精神,”鄭曉好像在沒話找話。”

“大叔,或許您多了解一點就能知道,在我們這個年代,長得精神已經不是什麽讚美的話了,”思繆說,麵對他,此刻已經絲毫沒有禮貌了。

“是這樣嗎?那我還是要多和年輕人學習一下……”旁邊的陳茹萍表情平靜,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除了最開始避免和思繆四目相對外,此刻從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尷尬神態了。

“我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就先離開了,你們慢慢吃,不叨擾了。”思繆說完之後,拿上包起身,拉著榮義要離開。

“繆繆!”陳茹萍喊住了她,“我們晚上回寢室談。”

“嗯,”思繆吭了一聲,拉著榮義離開,這樣的修羅場,誰也不想久留。

外麵天已經半黑了,思繆努力呼吸著屋外的冷空氣,榮義攬著她,嚐試把自己身體的溫度傳遞給她。

已經進入了春天,但是北方其實很少會有春秋之說,四月份的天仍舊可以冷得出奇,五月份的日子裏甚至還能下冰雹。

思繆感覺自己身上的筋已經被抽幹扒淨,已經一步都不想走了,直接叫車回學校。

窗外風景從樹林轉換成黃土地,再轉變成城市景。

思繆格外喜歡這個時間段的城市。

間雜在工作和生活之間,白天和黑夜交疊,每一條路都在被車流吞噬掉,這總能給人一種不可言喻的疲倦感,或者輕鬆感。

思繆歎了口氣,半癱在榮義身上。

此時的他,正是自己最全部的依靠了。

回到宿舍時時候尚早,下午做了全套的皮膚和頭發護理,思繆隻是簡單的刷牙洗漱後,就上了床開始看書。

陳茹萍說會在晚上談,思繆不由在腦海中思索她可能講給自己的事。

但老實說,思繆並不想聽她分享的故事,她帶來的世界永遠是那樣的荒誕離奇,思繆的情緒不在於道德層麵的不可理解,而是一種厭倦。

分明是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但卻覺得自己在成為某種含義上的幫凶,自己的不加阻攔,好像在把她推向另一個深淵。

但更多情況下,思繆對那個男人可以說是絲毫不相識,她不敢多加阻攔,萬一對方對陳茹萍真的是溢出來的真心呢?萬一這原本就是真愛的一種呢?自己的阻礙是否又會讓她的人生偏離到其他的方向上?

思繆不敢細想。

陳茹萍回來的不算晚,十點半,比她平時回來的時間要早許多。

盡管思繆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人又在一起了,但之前幾次都沒有正經的打上照麵,沒有得到證實,像今天這樣的情景倒是從來沒有經曆過。

“回來了,”思繆先打破僵局。

“嗯,”陳茹萍說著,踢掉腳上的恨天高,開始卸妝,小心的擦掉厚重的妝容,摘掉耳環,又脫掉了那件緊身的小裙子,讓整個人放鬆在椅子上。

“我們談談吧,”洗漱好後,她看著思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