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醉夢

2017年1月1日

那晚回家後,家裏隻給留了門廳的燈,因為知道是同榮義出門,所以父母都還算放心,基本上不會熬夜等她。思繆脫掉鞋子回到房間,然後把自己摔到**。

難以言喻的空虛和沮喪再度湧了上來。

就算那份溫存離自己那麽近,但總歸是差點什麽的。

差點什麽呢?或許差的是個篤定地眼神,或許差的是個確切的名分,或許差的是個儀式感十足的宏大場麵。

不管如何,他都仍舊不屬於自己。

也不是沒有勇敢過,高考結束後,思繆發去信息:“我喜歡你。”

直白,絲毫不曾含蓄過。

可惜並沒有收到回信,他如同沒看過一般,再聯絡時,直接跳過了這檔子事。就像是他處理大多事情一樣。

冷處理。

好在從未想過和他在一起,隻是並不喜歡暗戀這回事,“這不應當隻是我的事,”這樣想著,就想要把這件事告知他。

之後的這些年,兩人仍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聯絡著,寒暑假會一起約著吃飯、看電影,但思繆總覺得同這個人,親密又疏離。

這種感覺是什麽時候來臨的呢?或許是從初次見麵時,自己心裏早就把他認定為閃閃發光又高高在上的人,所以在他的麵前總歸是敏感又自卑著,也不曾抱有期待。

“最好的朋友。”這是榮義畢業之後對思繆的稱呼,每次聽他這麽叫起時,思繆都會低頭輕笑著。

並非害羞,而是某種含義上的自嘲。

好在她不曾在對方麵前表露出一絲一毫的自卑心理,驕傲又張揚,這是她在他麵前扮演的人設。

“就這樣吧。”思繆給自己設限,如果,如果這第七年還不能擁有和被擁有,那麽一定要開始努力遺忘了。

她渴望真實的生活,就是那種和愛人在飄雪的冬天,蜷縮在溫暖的小房間裏,蓋著被子,看著喜歡的劇,吃著炸雞,最好再配上一杯熱乎乎的煮紅酒。

她常常幻想這樣的場景,並且把其中的愛人帶入了榮義的臉龐。她甚至懷疑,是否因為自己幻想了過多,所以讓平行世界中的自己早就享受過這一切,而如今的自己則不配在擁有這樣的美好了。

如此一來,常常會為自己的沒出息懊惱。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借著酒勁也就睡過去了。

這些年來,思繆頻繁的做夢,夢中也都是這個人的樣子。

夢裏,又回到了高二秋天的運動會,思繆頭發已經長得很長,披散下來已經到了半腰,不過學校的校規要求必須要把頭發束起來,便總是紮著高高的馬尾。

運動會的時候,學校的監管一般都比較鬆,很多女生都偷偷散下了長發,但手腕上尚且留了小皮筋,有老師來檢查時能夠迅速束起來。

菠蘿派一向民主,也一向力求讓每個人都能夠真實的管理這個班級,融入這個班級,所以每次大型活動時,都會再次安排一個負責人。

運動會的負責人看思繆有些坐不住,便喊她去跑道上接一下班上比賽的同學,她便快樂的去了。

但是到了跑道邊,發現之前比跳遠剛結束的兩個同學也過來看比賽了,等下回來的運動員,他們一人攙著一個胳膊就好,思繆吐了吐舌頭,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抬眼看,起跑線上站著個人,有些眼熟。

“果果?”思繆隻知道她報了兩項短跑,怎麽這1500的跑道上也看見了她。

發令槍響,夏果直衝了出去,到了第三圈,就開始顯得有些體力不支了,思繆在第四圈時開始陪跑,一結束,就被女孩子撲了個滿懷直摔倒地上。

“這群混蛋,臨時喊我替補,早知道中午不吃那麽多了。”夏果抱怨著。

思繆輕拍著她的後背,“但成績還不錯,第四名,可以有積分了。”思繆攙起夏果,把她送回班。

夏果的班主任是思繆班的生物老師,因為上課插話太多,所以也給老師留了印象。和老師插科打諢一會才想起回班。

學委帶了相機,“來,拍張合照吧!”班主任組織著大家,高高的看台上,大家一排排的坐好,正合適的位子,誰也不會遮擋著誰。

思繆返回的時候,大家正亂哄哄的找著自己的位子。

誰要挨著誰啦,誰和誰不想坐一起啦,都各自有著各自的小心思。

到此為止,這一切都和現實中曾發生的一切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曾經的思繆,是毫不猶豫的走上了最頂層的位置,然後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榮義的身邊,對著相機綻放了最明媚的笑容。

可夢裏的她變得怯懦無比,隻走了幾步,便隨便坐在了誰的身邊,坐在了一個離他很遠的位置。

有多遠呢?回過頭去也望不見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