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史詩級的一幕啊。”宰相祝弘主道:“可惜被破壞了。”

他站在高處,望著幾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南下,如同一條遊龍一般,延綿幾十裏,接天徹地。

“父親,所謂沈浪中計,軍隊感染瘟疫,您怎麽看?”祝戎問道。

祝弘主道:“對付沈浪隻能用兩種東西,陽謀和力量,想要在他身上施展陰謀?簡直是自不量力,他才是陰謀的祖宗。”

祝戎道:“寧紹此舉,已經踐踏底線了,不配為王。”

祝弘主道:“寧元憲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他依舊是王。寧政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他擔任越王的時間僅僅不到一刻鍾,但是他施展的都是王道,更加是一個好的國王。寧岐也做了不到一刻鍾的王,他利益之上,堅韌不拔,也依舊是一個不錯的王。寧紹是一個扭曲的瘋子,但他這樣的人,也可以為王,瘋王也是王。”

祝弘主一陣錯愕,隱隱有些體會到了父親話裏的意思。

英明的君主是王,昏庸的君主也是王。而作為一個王者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身為人主的認知,有些人就算權力再大,但是在心中始終把自己當成一個臣子。而有些人就算權力再小,卻是始終把自己當成主子。

祝戎道:“父親,這次去攻打沈浪的可有我們二十幾萬大軍。”

祝弘主道:“那又如何?隻要有人就有軍隊,人多的是,死個十幾萬又有什麽不好的?”

祝紅雪站在城門之上,望著地麵上的一切就仿佛看螻蟻一般,這實在是不能怪他。他在天涯海閣呆得太久了,回到越國真的有一種19世紀末從歐洲回到滿清的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落後卑微嗎,所以帶著天生俯視的目光。

而且他殺了太多的人了,在沙蠻族的時候殺了幾十萬,在西域諸國的時候殺了上百萬,所以此時在他眼中,世俗世界的人類真的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僅僅隻是一個數字而已。

他現在隻想著趕緊結束這裏的鬧劇,他要率領血魂軍返回西域諸國,打通死亡荒漠。

“沈浪,希望你稍稍爭氣一些,不要等我還沒有出手,你就已經全軍覆滅了。”

……………………

天越獵場距離國都僅僅隻有幾十裏而已。

幾天幾夜後,寧紹和祝氏的幾十萬大軍終於兵臨城下,把整個獵場包圍得水泄不通。

沒有辦法,軍隊實在是太多了,行軍幾十裏並不難,但是各自進入戰鬥陣列就要耗費許多時間了。

這幾十萬大軍可謂是將星如雲,岐國公寧岐,翼國公寧翼、長公主寧蘿、天越都督張召、天越提督祝無邊(祝霖大將軍之子)、靖安伯伍召重等等。

這幾十萬大軍的主帥是誰?越國樞密使寧裕,就是原來的越國大宗正,他是寧元憲的叔叔。

三大王叔,寧啟、寧綱、寧裕,前麵兩人因為支持寧元憲和寧政,此時也被下獄了。隻有這個寧裕依舊屹立不倒,他幾乎時時刻刻都和祝氏保持一致。當然並不是因為他效忠祝氏,而是誰勢大他就依靠誰。

沈浪事變之後,整個越國的尚書台和樞密院幾乎遭到了徹底的清洗,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人做這個樞密使,寧裕身份足夠高,資曆足夠老,所以就把他推了上去。

當然寧裕這位主帥絕大部分時候都是不說話的,真正的主帥是祝氏。

越王寧紹的心腹年公公道:“這一戰,其實就是玩兒,陛下智計無雙,沈浪軍隊中計感染重疾,兩萬軍隊減員已經不足一半了。我們四十萬大軍對戰沈浪一萬,完全輕而易舉。”

這話一出,幾乎無人回應。

年公公道:“岐國公,您有何想法呢?”

閻厄不由得皺眉,你隻是一個宦官而已,在場幾個公爵,你有什麽資格這樣直接問話。

但這位年公公之前一直是鳥絕城的人,兩年前才跟著寧紹閹割入宮成為宦官,所以規矩是不怎麽講的,而且他也算得上是欽差。

他這話是在問,種氏家族已經投降沈浪了,你寧岐是不是有什麽別樣的想法呢?

寧岐當時知道這件事情是無比憤怒的,寧紹太過於歹毒,太沒有底線了,為了讓沈浪的軍隊感染瘟疫,為了讓他背上一個巨大的包袱,竟然犧牲掉整個種氏家族還有八萬大軍。

這樣的人如何為君?簡直是瘋狂之王。

聽到年公公的問話後,寧岐直接道:“傾力一戰而已。”

“好,好。”年公公道:“陛下說了,沈浪軍隊感染重疾,損失慘重,已經不堪一戰。但是獅虎搏兔,尚盡全力。這一戰不僅僅代表著越國和叛逆沈浪不共戴天,更代表著大炎帝國,務必一戰定乾坤。”

全場眾將絲毫沒有回應,唯有寧翼和寧蘿躬身道:“謹遵陛下之旨。”

………………………………

沈浪站在寨牆之上,望著外麵密密麻麻,無邊無際的軍隊。

超級大場麵啊,單純人類軍隊來說,這應該算是沈浪迎戰過最多敵人的一次了。

將近四十萬大軍,延綿幾十裏,將三萬畝的天越獵場包圍得水泄不通。這裏距離國都幾十裏,但中間的空檔幾乎全部被大軍淹沒了。

“陛下,西大營真的不守嗎?”種堯問道:“在陛下的治療下,我們的八萬大軍大多存活了下來,雖然身體還非常虛弱,但不乏一戰之心。”

沈浪搖頭道:“西大營不守比防守效果更好,在所有人心目中西大營那邊已經是瘟疫死地,遍地都是屍體,你若去守,敵人反而要攻打。你若不守,敵人反而不敢攻了。”

天越獵場實在是太大了,將近二十平方公裏,城牆是沒有的,隻有木頭搭建成的寨牆,確實有些不堪一擊。

而且這寨牆周長超過三十裏,沈浪隻有區區兩萬軍隊,卻要防守三十裏寨牆,也就是說平均一米隻有一個人。

因為沈浪的救命之恩,種堯麾下的八萬大軍當然願意為他效死。但他們大部分人大病剛剛痊愈,身體還非常虛弱,而且還具有一定的傳染性,和沈浪的軍隊依舊處於隔離狀態。

所以這一戰,種堯的八萬人起不了作用,說得再直接一些,他們確實是沈浪的包袱。

種堯道:“那請允許我祝氏家族的子弟為陛下一戰,就連我自己也願意成為陛下身邊的一名小卒。”

沈浪道:“那有勞了。”

其實現在沈浪麵對種堯的時候很尷尬,那天晚上種師師發出了那種怪異的慘叫,而且還說了一句你就是那個玷汙我清白的白無常。

其實當時沈浪並沒有真的糟蹋種師師,而且他臉皮厚到極點,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能夠坦然麵對種堯。之所以尷尬是因為對方的態度,種堯總是一副要把種師師給你為奴為婢的態度。

然而現在的沈浪,真的已經不想迎娶任何人了,除非有巨大的利益。

……………………

次日,黎明!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整個天越獵場的西半邊寨牆是完全空的,一個士兵防守都沒有。

東大營這邊,大約十五裏的城牆上,僅僅隻有一萬守軍。

張召、祝戎等人驚愕?沈浪這是搞的什麽鬼?他這是瘋了嗎?總共隻有兩萬大軍,為何隻出現了一萬?難道真的是因為感染瘟疫死了一萬人?張召和祝戎都是萬萬不信的,就連寧翼和伍召重等人也不信。

但是麵對近四十萬大軍,沈浪隻派一萬人出戰?何其瘋狂?

“那要不要攻打西大營?”伍召重問道。

祝戎搖頭道:“沈浪軍隊感染瘟疫而傷亡慘重應該是假的,但種堯的八萬大軍感染瘟疫卻是真的,所以沈浪才會將東西大營徹底隔絕。而且東西大營自成一體,我們就算攻破了西大營也沒有太大的異議,所以這一戰專注攻打沈浪的東大營。”

中軍高台距離沈浪大營大約四裏左右,足足三十米高度,站在高台上的祝戎用望遠鏡可以將沈浪的部署防禦看得清清楚楚。

沈浪的防線簡直是太薄弱了,用木頭建成的寨牆僅僅隻有不到三米高,而且還尤其得單薄,根本承受不了什麽撞擊。寨牆之上雖然也有平台,但根本放不下什麽重型武器,以致於沈浪還要在寨牆上鑿一個大孔,然後把火炮放在地上。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懸殊的一戰吧,也隻有沈浪才做得出來。”祝戎道:“用一萬人對戰四十萬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旁邊的寧翼冷笑道:“沈浪還是沒種,否則他怎麽不去攻打國都啊?”

祝戎淡淡道:“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

寧翼道:“舅父,這第一陣讓誰打?寧岐?”

這一戰寧岐率領十萬大軍是唯一屬於越國的軍隊,這些人的心思複雜,一點都不想和沈浪作戰,但因為覺得沈浪必輸無疑,所以也沒有想過要投降沈浪,寧翼這話就是想要讓寧岐這十萬人作為炮灰先送上去。

祝戎搖了搖頭,朝著寧蘿和靖安伯伍召重道:“你們率軍打第一陣如何?”

“好!”寧蘿道,她渴望戰鬥,渴望殺戮,所以戰場之上絕對不會退縮。

而靖安伯伍召重和沈浪有生死大仇,更加會死戰到底。

………………

太陽猛地躍上了空中。

在陽光之下,地麵上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楚。

雙方的軍隊看上去更加懸殊,一方是黑黑壓壓,無邊無際。而沈浪這一方,稀疏凋零,薄薄的木頭寨牆簡直不堪一擊。

“咚咚咚咚咚……”驚天的戰鼓聲響起。

主帥寧裕猛地拔出寶劍,高呼道:“攻寨,攻寨!”

什麽投石機,什麽攻城武器,全部都不需要了,前麵隻是一個木頭寨牆而已,區區不到三米高,而且被風吹雨淋幾十年,早就脆弱不堪,隻要衝到麵前,輕而易舉就可以推倒了。

“衝!”寧蘿猛地拔劍,厲聲高呼。

毀滅,毀滅,不管是毀滅誰,總之要是毀滅和殺戮就好,尤其是沈浪。

靖安伯伍召重猛地拔劍,大吼道:“大軍衝鋒,將沈浪斬盡殺絕。”

然後十萬大軍,潮水一般朝著天越獵場的寨牆狂衝而去。

塵土滾滾,整個地麵開始戰栗。

從天上望去,這十萬大軍如同黑潮一般朝著薄弱的寨牆湧來。

寧蘿和伍召重都知道沈浪有火炮,能夠在千米之外就射出鐵球,威力驚人無比,但是區區幾百個鐵球,又能殺死多少人?

大軍距離寨牆隻有四裏左右,最多五分鍾就可以衝到了,在這段時間內沈浪火炮又能射出多少鐵球?

他們也知道沈浪涅槃軍擁有驚人的箭術,但這不是城牆,而是脆弱的木頭牆,一推就倒的。

隻要衝到寨牆麵前,他絕對不相信沈浪的區區一兩萬人能夠打贏十萬,二十萬,三十萬人。

………………

“砰砰砰……”

寧蘿和伍召重的十萬大軍繼續衝鋒,距離天越獵場寨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進入一千米內了,九百米,八百米!

祝戎一愕,為何沈浪還不開炮,他用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沈浪明明有幾百門火炮,明明已經進入攻擊距離了,為何還不開火?他難道不知道,這是最寶貴的攻擊時間嗎?等大軍衝到寨牆麵前,再想開炮已經來不及了。

祝戎立刻感覺到不對,直接下令道:“岐國公,翼國公,率領你們的十萬大軍,出擊!”

所有人一愕,攻城拔寨都是都是一支一支軍隊接力戰,哪有一下子把二十萬軍隊全部壓上去的?

當然現在這個戰場足夠大,天越獵場三萬畝,也容得下二十萬大軍作戰,但這不是傳統戰法啊。

不過寧岐隻是稍稍驚愕一下,然後點頭。

寧岐拔劍,高呼道:“大軍出擊。”

寧翼拔劍,瘋狂嘶吼道:“大軍出擊,把沈浪叛逆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然後,又十萬大軍瘋狂衝出。

刹那間的畫麵,真的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一般,長十幾裏,寬三四裏內的範圍內,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衝鋒的軍隊。

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對了。

因為最前麵的軍隊,已經衝到了五百米內了,沈浪依舊沒有開火,這完全進入火炮的殺傷範圍了,為何還不開火?

“衝,衝,衝!”

二十萬大軍幾乎將整個地麵都覆蓋了,完全看不見原來的顏色。

黑潮一般的軍隊,繼續逼近。

四百米了!

祝戎驚愕,都這個距離了,沈浪你還不開火嗎?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啊?

三百五十米!

高台之上,種堯看著視野之內,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敵軍,他整個人都微微顫抖。

他真的很想問一句,陛下還不開火嗎?

種師師甚至本能地夾緊了雙腿,這應該是她經曆最最瘋狂的戰爭了。

外麵敵人如同潮水一般轟鳴,看上去仿佛近在咫尺了,而沈浪的一萬守軍靜靜無聲,仿佛沒有絲毫反應,她感覺到心髒都要跳出胸腔了。

所有人都目光眺望著沈浪。

終於,沈浪手中的旗幟猛地揮下!

幾十個將領同時嘶聲吼道:“開火,開火,開火!”

瞬間,幾百門火炮同時開火!

“轟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震耳欲聾,整個地麵都在劇烈的顫抖。

寨牆之上的種師師幾乎本能要去捂住耳朵,結果發現早就塞了棉花了。

“唰,唰,唰……”

幾百門火炮射出去的不是鐵球彈,而是霰彈。

這也是沈浪的決定,實心炮彈不打了,直接就用屠殺性的霰彈。

這幾百門滑膛炮,超過三分之二是十二磅炮,還有三分之一是十八磅炮。

但不管是12磅,還是18磅,因為采用威力驚人的炸藥,所以哪怕發射散彈,有效殺傷距離也能達到五百米。

但是沈浪為了達到最震撼的屠殺效果,哪怕五百米內也沒有開炮,而是選擇三百五十米。

而在這個距離內這兩種火炮威力無窮,哪怕是霰彈都可以輕而易舉射穿每一個士兵的身體。

按照地球上的製造方式,十二磅霰彈裏麵大概有五十枚彈丸,十八磅霰彈大概有七八十枚彈丸。

但沈浪的炸藥更加威力驚人,所以就把裏麵的鐵丸變成了鉛丸,這樣同等體積下質量更大,殺傷力也更大。十二磅的霰彈其實重量超過了十二磅,足足塞入了八十顆彈丸。十八磅的霰彈裏麵更是塞入了一百二十顆鉛丸。

所以刹那間,射出去超過了五萬枚彈丸。

真的是鋼鐵風暴一般,瘋狂噴灑了出去。

衝殺在最前麵的士兵,就感覺到眼前一花,然後密密麻麻的暴雨瘋狂砸下。

瞬間……

雨打芭蕉一般,無數血花飆射。

瘋狂的屠殺!

三百多米的距離下,霰彈丸狂暴地射穿一個士兵的身體,然後又鑽入第二個。

幾乎是瞬間,成片成片的敵人倒下。

………………

中軍高台之上的祝戎用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

隨著沈浪火炮的開火,無數鋼鐵暴雨砸下,然後他的軍隊就仿佛浪花撞上礁石一般,瞬間碎裂了無數。

這一波死了多少人?上千人?

這,這也未免太驚人了。

寧蘿和伍召重一愕,然後猛地高呼:“繼續衝鋒,繼續衝鋒!”

然後,無數大軍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瘋狂衝鋒。

沈浪的霰彈雖然驚人,但第一輪炮擊也就是射殺千人而已,對於二十萬大軍來說,這幾乎是微不足道的數字。

“衝,衝,衝!”

隻要衝到寨牆麵前,就是勝利。

然而,然而僅僅十幾秒鍾後。

“轟轟轟轟……”

沈浪的幾百門火炮,再一次轟鳴。

“嗖嗖嗖嗖……”

無數的鋼鐵暴雨,再一次狂灑而出。

再一次瘋狂地屠殺,而這一次距離更近了,五萬彈丸屠殺了近兩千人,敵人實在是太密集了。

而沈浪火炮的射速實在太快了,因為用的是上好的鋼鐵,所以不需要擔心炸膛,也不需要過多冷卻。用的是最好的火藥,爆炸的時候,幾乎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連包裹炸藥的油棉布都徹底燃燒幹淨,也不用過多清理炮膛。

開炮之後,用最快時間把炮膛內部一抹,塞入火藥包,塞入霰彈,開火,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甚至還可以更快。

所以,接下來沈浪的幾百門火炮射速非但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轟轟轟轟……”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巨響,一陣陣鋼鐵暴雨狂灑而出。

瘋狂地收割著生命。

祝氏培養出來的軍隊絕對算是勇敢的了,迎著著可怕的金屬暴雨狂衝。

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但是每前進十幾米,都變得如此的艱難。

沈浪的火炮密度太高了,每隔不到二十米,就有一門火炮。

當敵人衝到幾十米之內的時候,無數的金屬暴雨幾乎無死角地屠殺。

而更加讓人絕望的是,寨牆上的一萬軍隊也開始射箭了,全部是兩石半的超級強弓,百米距離內的殺傷力無窮,精準度高得嚇人。

五十米,成為了敵人的極限距離。

再也無法寸進半步。

接近這個距離範圍內的所有敵人,全部都變成了屍體。

屠殺,屠殺,屠殺!

在這個距離內,火炮的霰彈丸幾乎能夠打穿十幾米,隻要有足夠的人,一顆彈丸可以穿透四五個人的身體。

在這條線內,無數的屍體堆積如山。

火炮彈丸狂灑,箭雨狂射。

寨牆麵前的幾十米,成為了絕對的死亡地帶。

……………………

“我……我……”種師師本能地要喊出一句粗話,她雖然是千金大小姐,但偶爾也會爆粗口的,隻要不被父母聽見就可以了,但周圍那麽多人,她還是咽了回去。

因為她緊握彎刀,已經準備好進入最瘋狂的廝殺了,他絕對不會給種氏家族丟臉的,尤其不能在沈浪麵前丟臉,垃圾白無常,人渣,惡棍,變態。

望著衝上來的幾十萬敵軍,她真覺得這是一場絕望之戰。

沒有想到,竟然打成了這個樣子。那幾十萬軍隊根本就無法靠近。

她連一刀都沒有斬出去,敵人就倒下了無數。

而且沈浪的軍隊好強啊,這些高大的女人,每一個都會連珠箭,每秒鍾就能射出一箭,簡直強大得讓人發指。

就開戰這會兒功夫,她們已經射出了上百萬支箭了。這些火炮打出了多少彈雨,更加不知道了,完全是天文數字。

反正前麵幾十米的地麵上,密密麻麻都是屍體,堆積如山。

……………………

中軍高台上,祝戎用高倍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切。

他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全身毛骨悚然,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秘籍的殺戮地帶。

十幾裏的區域內,全部被彈雨密布了,毫無死角。彈雨夠不著的地方,箭雨密布。

這哪裏是戰場,簡直就是屠戮場。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我就知道!”祝戎顫抖道,他對沈浪了解得太深了,他知道沈浪一定不會打無準備之戰。

但是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讓人眼球要驚爆了。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沈浪的軍隊已經進入了一種瘋狂狀態,火炮的射速越來越高了。

“轟轟轟……”驚人的巨響,完全不絕於耳。

“大帥,戰局要崩潰了,軍隊承受不了這麽巨大的傷亡,要潰散了。”

其實祝氏的軍隊已經足夠彪悍了,換成其他軍隊這麽個的傷亡,或許早就崩潰了。

但他們一直到現在還有崩潰的趨勢。

祝戎咬牙切齒道:“本以為要打個幾天幾夜了,沒有想到才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崩潰了。”

接著,他猛地下令道:“張召,你的十萬大軍也壓上去。”

天越都督張召大吼道:“遵命。”

然後,他猛地拔劍大吼道:“衝鋒。”

又一支十萬大軍瘋狂衝鋒,朝著沈浪薄弱的寨牆衝殺而去。

但祝戎知道,這幾十萬大軍真的隻能作為消耗沈浪彈藥的炮灰。

這個世界普通軍隊已經過時了。

祝戎望向了隱元會舒亭玉道:“舒少主,沈浪這樣的武器,你的鐵血軍扛得住嗎?”

舒亭玉道:“會有傷亡,但扛得住!”

祝戎道:“我的軍隊為你們擋沈浪的無數彈雨,你們出動吧。”

舒亭玉望著沈浪的方向,緩緩道:“沈浪,剛才隻是開胃菜而已,真正的戰鬥來了。我會讓你知道,你的涅槃軍不如我的鐵血軍。你的亞馬遜軍團,充其量也就是和我鐵血軍不相上下而已。”

接著,舒亭玉高呼道:“鐵血軍,出擊!”

頓時間,兩萬隱元會的鐵血軍如同閃電一般狂衝而出,速度無比飛快,如同獵豹一般。

祝戎又朝著通天寺的空諍大師道:“大師,你們呢?扛得住嗎?”

空諍大師道:“沒問題,沈浪的武器雖然犀利,但還無法奈何我們通天寺軍團。”

“出擊!”

隨著一聲令下,通天寺超級軍團,出擊!

………………

注:第一更送上,月票啊?被拉開距離了,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