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我是曉龍成為本書新盟主,謝謝你)

寧元憲嘴裏再一次喊出了相父二字,但聽上去已經充滿了諷刺。

老態龍鍾的祝弘主仿佛要睡著了一般,竟然沒有反應。

寧元憲目光一寒道:“祝弘主,寡人在問你話呢?”

祝弘主猛地一顫,好像這才清醒過來,直接豎起耳朵道:“哦,陛下有什麽要問老臣的?”

寧元憲道:“我要冊封寧政為越國公,你是同意,還是反對啊?”

祝弘主道:“老臣保留意見。”

什麽是保留意見?

讚成就讚成,反對就反對。

寧元憲心中不屑一笑,然後繼續道:“黎隼擬旨,正式冊封寧政為越國公。”

“遵旨!”

黎隼當眾擬定了旨意,寧元憲簽字,並且用了大印。

如此,寧政這個越國公就已經徹底落定了。

寧元憲繼續道:“今天還有一件事,如今已經確定太子寧翼投降矜君了?”

果然來了。

“是的,陛下!”

“矜君還發來公文,問是否要贖回太子殿下。”

寧元憲勃然大怒道:“一將無能,累死全軍。堂堂一國太子,不但拋下軍隊獨自逃生,而且投降異國,甚至還幫助矜君奪取落葉城,簡直是莫大的恥辱,寡人怎麽生了這麽一個兒子?”

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為何到現在才發怒啊?

寧元憲道:“這樣無德無能之輩,如何再做我越國太子?前段時間我祭祀先祖的時候,已經告知了此事,先王托夢給我,這樣的子侄不但不配做我越國的太子,甚至不配成為我寧氏王族的一員。下旨,正是廢掉寧翼的太子之位,昭告天下!”

頓時,群臣拜下。

“臣等遵旨!”

大宦官再一次擬詔書,正式廢掉寧翼的太子之位。

早就應該廢掉了,但是國君處心積慮一直拖著不辦。

因為之前寧岐的聲勢遠遠超過了寧政,如果廢掉了太子,那寧岐上位的呼聲會更高。

而如今,寧政連著兩三場大勝,在越國萬民的聲勢中已經超過了寧岐。

所以,是時候廢掉太子寧翼了。

不過國君還是急了,完全是兩步並作一步來走。

別說一年半載,連十天半個月時間都等不及了。

接著,國君寧元憲歎息道:“諸位愛卿,寡人的身體也不太好了。國不可一日無太子啊,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將太子之位定奪下來如何?”

群臣呼吸一窒。

這就要正式開始了嗎?

空氣中,仿佛湧現出了一股殺氣。

寧元憲問道:“寧綱王叔,你資曆深,眼界寬,你來說說看,誰為太子比較合適啊?”

國君當然巴不得直接說,寡人定了,寧政為太子。

但戲還是要稍稍演一下的。

寧綱心中一聲歎息。

他真的很看好寧岐,但可惜啊,這個關鍵時刻他還是不能違逆國君的意誌。

關鍵寧政也很不錯,非常符合寧綱的胃口。

頓時,寧綱出列道:“臣推舉寧政殿下為太子。”

國君又問道:“寧啟王叔,你覺得誰比較合適呢?”

寧啟王叔沉默了片刻,更深的歎息,他是真的偏向寧岐的。

“臣推舉寧政殿下。”

刺客,宰相祝弘主出列道:“臣推舉寧岐殿下。”

“臣推舉寧岐殿下。”種鄂出列。

“臣推舉寧岐殿下。”

“臣推舉寧岐殿下。”

朝堂上的群臣紛紛出列。

“臣推舉寧政殿下。”

這一幕,在天下諸國的朝堂也是少見了。

一般來說,立太子是家事,也是國事,不大可能在朝堂之上公然商議。

都是君王和重臣們私下商議妥當了之後,再在朝堂上直接通過。

一定要表現出整個朝堂眾誌成城,團結一心的氣勢。

拿出兩個人,然後雙方對噴,最終投票抉擇,選出其中一個人?

抱歉,這個遊戲東方王朝不喜歡玩。

然而,此時越國朝堂上卻上演了這一幕。

在場幾百個文武大臣,隻有十分之一的人敢出來說話。這種場合,不是巨頭千萬別開口。

而站出來說話之人,八成支持寧岐,兩成支持寧政。

這個結果倒是讓人有些驚訝,竟然還擁有兩成的人支持寧政?

國君寧元憲卻滿不在乎。

你們有發表意見的權力,但是立太子終究還是寡人的事情。

如今東方王朝,一旦立了太子,若沒有大錯,想要廢掉是很難的,哪怕君王也不容易做到。

曆代王朝有多少君王想要換太子,都被群臣阻擋而失敗。

但這一次寧翼自己作死,他的被廢完全是人心所向。

寧翼完蛋之後,立嫡是不可能了,寧岐和寧政都不是王後嫡子。

立長也不可能了。

寧元憲的第二子,已經出家好多年了,上哪去立他?

單純身份上,寧政和寧岐半斤八兩,一個種妃所生,一個蘇妃所生。

寧元憲抬起手。

群臣靜寂。

剛才已經給過你們開口的時間了。

接下來寡人一旦乾綱獨斷,你們就要給我閉嘴,否則就是抗旨,就休要怪寡人的刀劍太過於鋒利。

剛才算是走完過場了,接下來寡人就要獨斷了。

國君寧元憲站了起來。

“擬旨,正式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寧元憲口中說出寧政的名字。

然而……

寧元憲久久沒有說出口。

他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他……他的身體仿佛徹底僵硬住了一般。

“呃……”

寧元憲猛地眼睛睜到了最大,拚命地張嘴想要說話。

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整個腦子,整個精神,仿佛瞬間要在內部炸開,徹底一片空白。

“好,好狠的心啊。”

“果然做出了弑父之事……”

寧元憲嘴裏說不出來,心中卻在哀泣。

他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誌,將手指向了寧綱和寧啟。

用完這最後的力氣之後。

“砰……”

國君寧元憲的身體,直挺挺倒了下來。

“父王……”

“父王……”

寧政和寧岐一陣嘶吼,猛地衝了上去,將寧元憲扶住。

“陛下……”

“陛下……”

黎穆大公公,黎隼大公公飛快地衝了上來。

………………

全場所有的臣子完全驚呆了。

這……這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到緊要關頭,陛下竟然倒下了?

難道又中風了嗎?

聽說上一次陛下中風,就是忽然之間,一動不動。

但這未免也太巧了啊。

剛剛要宣布太子之位就中風了?

群臣內心戰栗。

遍體冰涼!

而且剛才陛下手指向寧綱和寧啟,是什麽意思?

此時,尚書台副相寧綱頭皮發麻,整個人仿佛也要炸開。

他徹底怒了。

膽大包天。

有些人瘋了,徹底瘋了。

竟敢做出弑君之事?

原本他是非常看重寧岐的,但現在隻有無比的失望和震怒。

皇帝陛下太過分了。

大炎帝國太過分了。

下麵的諸侯王,想殺就殺了嗎?

我是寧氏王族的長輩,我是陛下的叔叔。

這個時候,我一定要穩定局麵。

越國不能亂。

這群亂臣賊子,不能得逞。

頓時間,寧綱一陣爆吼道:“誰也不要動。”

“禁衛軍大統領聽令,封閉宮門,任何人膽敢出宮,格殺勿論!”

王叔寧綱指著群臣,大吼道:“誰都不要動,全部跪下,跪下!誰動殺誰!”

“禁衛軍拔刀,上前十步。”

頓時,禁衛軍大統領下令,禁衛軍拔刀,上前十步。

“鏘!”

三千禁衛軍拔出戰刀。

“進,進,進!”

高呼著上前了十步,直接擋住了大殿門口。

“全部跪下,誰都不許動。”寧綱大吼。

此時,祝弘主上前了一步。

“祝弘主,你不要動,再動殺你!”寧綱猛地一指祝弘主吼道。

祝弘主一顫道:“寧相,我精通醫術,想要上去看看陛下而已。”

“不需要!不需要!”寧綱道:“全部跪下!”

頓時,全場臣子整整齊齊跪下,一動不動。

尚書台副相寧綱朝著寧啟望去一眼,走上了台階,麵對群臣。

“論職位,我和寧啟不如祝弘主,也不如種鄂。”寧綱道:“但是陛下曾經秘密召見我們,說他身體萬一有變,便冊封我、寧啟、卞逍、金卓為四大顧命大臣。如今卞逍公爵,金卓侯爵不在國都,就我們兩個人在場。”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陛下竟然預料到會有今日之事了嗎?

寧綱道:“剛才陛下倒下的時候,用手指了我和寧啟。因為陛下有密旨,一旦他倒下,便由我們兩人打開密旨,這密旨就在這座大殿的牌匾之上。”

“拿梯子,取出大殿牌匾之後的密旨。”

隨便一個武功高的人,就可以躍上去把密旨取下來。

但這個時候,要名正言順。

梯子取了過來,寧綱親自爬上梯子,從牌匾的後麵拿出了一個盒子,然後沿著梯子回到地麵。

“大家看到這個禦盒,外麵的封口完整。”

“蠟印完整,沒有絲毫損毀。”

“寧潔長公主,黎隼,黎穆,你們見證,這份密旨當時是不是陛下親自書寫,親自密封,貼上封條,蓋上蠟印,再由寧潔長公主親自放到牌匾之後的?”

“是,我見證。”

“我見證。”

“我見證!”

黎隼,黎恩,寧潔長公主三人出列。

此刻的寧潔長公主,渾身甲胄。

關鍵時刻,寧元憲還是相信自己人。

這位寧潔長公主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從小就跟著他長大。

她因為仰慕薑離而終生不嫁。

之後為了寧元憲,進入黑水台擔任要職,平衡薛徹的力量。

她這半輩子,可謂是忠心耿耿。

所以蘇難謀逆的時候,寧元憲也是派寧潔跟著張翀一起去了白夜郡城。

她對寧潔的信任,完全不在黎穆之下。

而且,寧潔長公主完全無欲無求,就算有人想要收買她都不可能。

所有人都見證,這個禦盒封條完整,蠟印完整。

寧綱深深吸一口氣,拆掉了封條,扯掉了蠟印,開啟盒子。

當時國君秘密召見他的時候,說要準備密旨,寧綱還覺得沒有必要。

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真的這麽喪心病狂,竟然真的對國君下手。

禽獸不如,禽獸不如!

幸虧陛下有後招,否則隻怕應了敵人的詭計。

沒有想到,這個冊封太子的密旨,竟然真的發揮作用了。

全場靜寂無聲,盯著寧綱的雙手。

陛下忽然倒下,就已經足夠驚悚的了,沒有想到他也猜想到這一點,竟然還準備了密旨?

寧綱深深吸一口氣,打開箱子拿出裏麵的密旨,緩緩打開。

本能就要念出。

因為這份密旨他是見過的,就是冊封寧政為太子。

但是……

打開密旨之後,他整個人徹底驚呆了。

因為密旨上的名字變了。

原本是冊封五王子寧政為太子,竟然變成了冊封三王子寧岐為太子?

寧綱如同雷擊一般。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何會這樣?

他親眼看著陛下寫的這份密旨,親眼看著寧潔長公主放在牌匾之後。

之後黎隼和黎恩就守在這座宮殿內。

幾百名高手守在大殿之外,不許任何進出的。

而現在密旨上名字竟然變了?

這……這密旨竟然被人調換了?

是誰?

誰這麽神通廣大?

不可能,不可能!

寧綱渾身的冷汗爆出,整個人幾乎都要癱倒。

陛下,這該怎麽辦?

這該怎麽辦?

此時,所有人都抬頭盯著寧綱,等待他宣讀旨意。

怎麽辦?怎麽辦?

寧綱大口地喘氣。

我寧綱身為寧氏王族子弟,絕對不能讓越國的江山落入敵寇之手。

忽然……

寧綱猛地將這封聖旨撕得粉碎。

然後將三王子寧岐幾個字徹底撕成碎片,塞進嘴裏吞下。

刹那間!

全場所有人都被這個變故驚呆了。

“阻止他,阻止他!”

宰相祝弘主嘶吼大吼。

寧岐猛地撲上去,一把將寧綱撲倒在地。

猛地拆掉他的下巴,就要扣掉他嘴裏的絲綢布條。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寧綱狂聲高呼。

“陛下有旨冊封寧政殿下為太子。”

“你們這幫亂臣賊子,不得好死!”

片刻後,寧綱被敲掉幾顆牙齒,卸掉了下巴,從嘴裏摳出來絲綢布條。

但是已經徹底毀掉了。

剛才傾盡全力之下,寧綱不但徹底撕碎,而且活生生將這團絲綢嚼成了爛泥。

甚至用力過度,滿口都是鮮血。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寧綱雖然被拆掉了下巴,然後喉嚨裏麵還是發出一陣陣咆哮。

“大膽寧綱,竟敢私自毀掉陛下的聖旨,這完全是謀反,立刻拿下,關入黑水台大獄,嚴加拷問,他還有什麽同黨,有人要謀反了!”這個時候宰相祝弘主走了出來高聲呼喊道。

禁衛軍統領驚慌失措。

眼下這個局麵應該怎麽辦?

陛下倒下了,他們應該聽誰的?

寧綱大人剛才確實是毀掉了陛下的密旨,這確實形同謀反。

“砰砰砰……”

宮門打開。

幾十名黑水台武士衝了進來,就要抓捕寧綱。

“慢著……”

忽然,寧政發出了聲音。

“我不是太子,但我總是越國公吧。”寧政道:“在場爵位我最高。”

“黑水台的人不要動!”

黑水台武士首領躬身道:“寧政殿下,這寧綱毀壞陛下密旨,形容謀反,證據確鑿,按照國法,確實要交給我們黑水台來處置。”

“閻厄呢?”寧政問道。

黑水台武士首領道:“沒有陛下的旨意,閻厄都督不能進宮。”

寧政道:“黎隼,把寧綱大人關押到王宮地下監牢,不許任何人接觸。”

黑水台武士上前一步道:“殿下,這確實是我黑水台分內之事,您作為越國公也無權僭越。”

寧政目光望向了寧潔長公主,緩緩問道:“長公主,你是黑水台的首領之一,你說呢?”

寧潔長公主睜開了眼睛,緩緩道:“寧綱毀壞密旨,卻是應該交給黑水台查處。”

這話一出,寧綱、黎隼,黎恩等人目光閃電一般望向了寧潔。

是你!

替換密旨的人是你。

陛下如此相信你,完全將你當成絕對的心腹。

你為何要背叛?

寧潔長公主麵無表情,淡淡道:“黑水台,辦事吧!”

幾十名黑水台武士上前,要抓捕寧綱。

“別動。”寧政道:“我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麽,但是現在一動,就是內戰。”

“祝弘主,種鄂,寧岐!”寧政渾身顫抖,但聲音卻很冷靜道:“你們不管想要做什麽,都停下來。否則我立刻下令開戰,我立刻讓城衛軍開門,立刻讓羌王的一萬大軍殺進城來!”

“不要逼我!”

寧政抱著國君寧元憲道:“祝弘主,寧啟、種鄂、寧岐還有諸位大臣,我有一個意見。”

“父王倒下,生死未卜,太子之爭先放在一邊,先救父王,如何?”

“寧岐,如何?”

三王子寧岐道:“就依五弟的。”

寧政道:“祝弘主、種鄂、寧啟,如何?”

“就依越國公的。”

寧政道:“退朝,所有人等立刻離開王宮,不得停留。”

“寧潔長公主,請你也出去,帶著黑水台的人全部離去。”

寧潔長公主二話不說,直接離去。

“招沈浪入國都,拯救陛下!”

………………………

群臣退出了王宮!

宮門徹底緊閉。

城衛軍進入備戰狀態,城外的一萬羌國騎兵,進入備戰狀態。

黑水台所有武士,進入備戰狀態。

國都進入宵禁,晝禁!

任何民眾,不得出門。

任何店鋪,不得開門。

四條大道,除非有尚書台和樞密院的政令,任何人不得行走。

否則都視為謀反,格殺勿論。

無數大臣回家之後,關閉房門,躲進被窩裏麵瑟瑟發抖。

今日這一幕。

太讓人驚悚了。

哪怕是原本支持寧岐的臣子,心中也覺得發冷。

太喪心病狂了,太沒有底線了。

盡管國君忽然倒下,現在沒有任何公論。

但大家心如同明鏡一樣。

祝氏、種氏、薛氏,竟然如此沒有底線。

還有寧岐。

竟然弑君、弑父?

還有寧潔長公主,她為什麽啊?

她就是無情無欲之人,還有什麽可以收買她的?

她對陛下何等忠誠?

國君對她的信任,完全不亞於黎隼等人,為何她要背叛?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陛下真是瞎了眼睛啊,竟然信任了寧潔?

寧綱大人真是忠貞啊,性烈如火。

關鍵時刻,竟然撕碎了這份所謂的密旨。

否則,寧岐殿下已經成為太子了。

……………………

王宮之內。

幾十名禦醫,施展了一切手段,都束手無策。

寧元憲幾乎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就仿佛徹底死去了一般。

但是,又沒有表現出任何病理特征。

表麵上這些症狀和之前腦梗相似,但實際上卻完全不一樣。

黎穆、李千秋、鍾楚客等人全部入宮。

他們用盡了所有手段,也根本查不出寧元憲究竟怎麽了。

甚至,連他有沒有死都無法絕對判斷。

“究竟是誰?是誰?”

“陛下這幾天時間,根本沒有靠近任何有嫌疑的人,他吃的飯,喝的水都經過我們之手。”

“浮屠山就算有神仙一般的手段,也無法隔空謀殺陛下吧。”

究竟為什麽啊?

陛下忽然就倒下了,而且在最關鍵時刻倒下。

忽然,黎穆大公公道:“是寧寒公主,昨夜她忽然出現,麵見陛下,距離三尺。她沒有任何具體舉動,但是忽然一瞬間,我感覺到整個人仿佛被蟄了一下。”

“蟄了一下?”李千秋道。

黎穆道:“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那一瞬間我腦袋仿佛要炸開,全身的汗毛仿佛要瞬間被灼燒的感覺。當然這完全是一種感覺,我的身體又仿佛完全無事。”

“寧寒?寧寒?”卞妃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她的精神再一次受到了毀滅性的摧殘,已經完全哭不出來了。

“為什麽?她就這麽恨陛下嗎?那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為何要做出弑父之事?”卞妃顫抖道:“就算是野獸,也不會食父食母啊,她難道連禽獸都不如嗎?”

李千秋道:“天涯海閣掌握了許多上古文明,非常神秘而又強大。或許她就是用上古之力,謀殺的陛下。”

“天涯海閣,超脫力量。”黎隼咬牙切齒道:“就是這群賊子,挖掘了上古遺跡後,敝帚自珍也就罷了,為了維持自己超脫的地位,竟然愚昧天下,封鎖天下文明。上位為何不庇護薑離陛下,將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全部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如今陛下生死未卜,帝國很快就要插手了。”黎隼大公公道:“寧政殿下,要不要直接開戰?斬殺寧岐,斬殺寧潔,斬殺祝弘主全族?”

寧政搖頭道:“沒有機會了,整個黑水台徹底叛變,對方還有隱元會和帝國的支持,有非常多的絕頂高手,他們殺不了我,我們也殺不了寧岐。而且一旦我們在國都開戰,就會給大炎帝國幹涉的借口,屆時皇帝陛下下旨大軍**進越國。”

這是一定的。

如果要開戰,也要寧元憲醒來,下旨將種氏、薛氏定為謀逆。

然後,沈浪和寧岐奉旨討伐叛逆,這樣大炎帝國就無權幹涉。

現在寧元憲生死未卜,一旦寧岐和寧政在國都內開戰,大炎帝國就有絕對的借口,派遣大軍前來調解,幫助諸侯國穩定局麵。

寧政道:“現在的關鍵,就是拯救父王。”

“隻怕難。”黎穆大公公道:“沈浪醫術無雙,但是陛下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病症,牽涉到了上古文明,他對這方麵並不擅長。”

上古文明,完全是幾大超脫勢力的領域。

現在幾個大宗師,幾十名禦醫,就連寧元憲的病因都找不到。

更別談救治了。

甚至,寧元憲這壓根就不是病。

忽然,黎隼道:“如果沈浪救不醒陛下,大炎帝國又派遣來主持局麵,又該怎麽辦?”

如今國君倒下,生死未卜。

太子之位懸而未決,那作為天下共主,皇帝陛下是有絕對的全力來幫助下屬諸侯國主持局麵的。

接下來的局麵顯而易見。

皇帝陛下會派遣欽差進入國都,然後由群臣推舉一名太子。

最後群臣推舉寧岐,皇帝順應民心,直接冊立寧岐。

還不僅僅如此。

寧元憲眼下生死未卜,國不可一日無君。

所以,寧岐擔任太子之後,隻怕會很快繼承王位。

寧元憲死了也就罷了,若依舊這麽生死未卜下去,那就直接變成太上王。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

寧政再想要逆轉局麵就難了。

王位一旦落定,就幾乎奪不回來了。

黎隼大公公道:“所以殿下,要早做打算,有必要的話,強行入主王宮,自立為王!”

黎隼,黎穆等人對寧元憲的身體都非常悲觀。

天涯海閣用上古文明謀殺寧元憲,沈浪想要拯救太難了。

所以現在不動,以後就來不及了,錯失良機。

黎隼道:“寧政殿下,城衛軍至少還是聽您的,我們還有一萬羌國騎兵,雖然滅不了薛氏、種氏、祝氏,但是控製國都還是可以的,至少先把王位給定下來。”

寧政道:“靠誰定?寧綱王叔為了保我,撕毀了假聖旨而入獄。如今整個王宮,最有權力主持局麵的是太後,是王後。但是太後的神智已經很不清醒了,主持不了大局。我若這個時候強行登基為王,那也是興兵作亂。”

“那怎麽辦?”黎隼吼道:“若沈浪救不醒陛下,我們就眼睜睜看著皇帝陛下把寧岐扶上王位嗎?”

寧政道:“做兩層準備,等沈浪返回國都,先救父王。若能救醒,一切大吉。若不能救醒,讓他全力幫助太後清醒片刻,我若上位,需要她老人家的半刻清醒。”

“是!”

“控製王後,不要讓她離開宮門半步,不要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是!”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千萬不要自立為王!

不管理由何等充分,自立為王者,都會被視為謀逆。

“李千秋、鍾楚客,你們兩人立刻去接沈浪入國都。”

“是!”

兩個大宗師,狂奔而出。

沒有絲毫停留,朝著天西行省狂奔而去。

………………

僅僅十個小時後。

李千秋和鍾楚客就已經趕到了沈浪的軍營。

“陛下被謀害,生死未卜,你立刻進入國都拯救。”

說完之後,兩個人帶著沈浪直接離開,沒有做絲毫停留。

“夫君,我要去嗎?”木蘭追了上來。

沈浪道:“不,寶貝你留在這裏,隨時準備戰鬥,若所料不差,半個月內種氏大軍就會向你們發動進攻。第一、第二涅槃軍,就交給你了,借機滅掉種氏全族!”

說罷,沈浪翻身上馬,朝著國都狂奔。

“好!”金木蘭顫抖道。

她感覺到了千鈞重擔。

之前她率領第二涅槃軍遠征南毆國都,結果失敗了,幾乎遭遇了滅頂之災。

之後,她又突襲大南國都,結果哭笑不得。

現在的木蘭都有些懷疑自我了,沒有夫君在身邊,她真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打戰,她覺得自己很難獨當一麵。

“木蘭,夫君說交給你,那他就是胸有成竹。”

“他說行,你就一定行的。”

“一定行,我絕對不會讓夫君失望!”

木蘭幾乎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起來,帶著這四千多人,守住這個小城堡,等待著種氏大軍可能的進攻。

………………

僅僅十七個小時後。

沈浪就進入了國都,衝入王宮之內。

不眠不休,日夜兼程。

“沈浪來了。”

“公子來了。”

“沈公子來了。”

所有人紛紛退開,為沈浪讓開了路。

沈浪風塵仆仆,直接來到了寧元憲的麵前。

“沈公子,無論如何也檢查不出陛下的病因。”

“三天前的朝會上,他忽然就倒下了,人事不省,看上去像是中風,但細節又不是。”

“幾乎沒有心跳,呼吸也細不可聞,看上去就和死了一模一樣,用盡一切手段不要說救醒陛下,就連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沈浪上前,看著枯瘦的寧元憲。

這段時間不見,他竟然老邁至此了,他之前是何等精致年輕?

用X光眼掃射寧元憲全身。

沒有中毒。

沒有中風。

沒有腦梗。

腦子裏麵也有任何血腫,沒有任何異物。

這……就怪了。

接下來沈浪把脈,驗血等等。

一切檢查手段都進行了。

結果依舊毫無所獲。

盡管有思想準備,但沈浪還是驚了。

這已經超過了醫學範疇了。

竟然找不到任何病因。

那他是為何忽然倒下,人事不省的。

而且,就仿佛有人掐著秒表一般。

就在寧元憲要宣布寧政為太子的時候就倒下了,就仿佛有人控製著一樣。

天下,沒有這麽巧的事情。

我一定錯過了什麽細節,天馬行空,展開一切想象。

大膽假設,小心論證。

沈浪再一次檢查寧元憲全身。

發現在他心髒部位,竟然有一個淡淡的印痕。

看上去很普通,就好像是普通壓出來的痕跡,但是沈浪用X光眼仔細檢查,在智腦中不斷放大這個印記,發現竟然有一種被灼燒的痕跡。

這是為何?

接著,沈浪目光落在寧元憲內衣上的一個扣子。

這扣子一寸直徑,是黃金的,上麵還鑲嵌著一顆寶石。

就算是以寧元憲的敗家,這個扣子也顯得奢侈了。

而且,它和周圍的扣子完全不一樣,正好對應著心髒部位。

這個扣子不簡單,有些詭異離奇。

沈浪拿過這個扣子,靠近眼睛端詳,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普通的紅寶石,純度非常高,簡直嫣紅如血。

接著,用X光眼進行掃描。

見鬼了!

X光竟然掃描不到這個扣子寶石的內部構造。

這絕對不正常。

然後,沈浪拿過特殊工具,嚐試著要開啟這個寶石。

一邊開啟,一邊用X光繼續掃描。

忽然!

沈浪腦子忽然一陣劇痛。

他的智腦發出一陣陣警告。

危險,危險。

檢測到致命能量輻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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