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絕對的人才!

老夫子是伯爵大人的心腹幕僚之一,在他的心目中能夠考中科舉的都不算什麽大才。

聰明一些,刻苦一些,運氣好一些,就能中舉了。

真正的大才是要有大智慧的,能夠從紛雜的事情中一眼看穿本質,就像是沈姑爺這樣。

隻有這樣,才不會走錯路,也不會讓一個家族走向深淵。

沒有想到上天給他一張漂亮絕頂的麵孔,還給了他一個如此聰明的大腦。

老夫子決定,一定要把此事告訴給伯爵大人,萬萬不可讓這位姑爺明珠暗塵。

下課的時間到了,老夫子依依不舍。

從前他都是迫不及待下課走人的,因為教一群蠢材,完全是浪費時間啊。

但是沒有辦法,世子在啊,總不能隨隨便便找一個人來教。

但是世子尤其蠢材,教授他這等高明的智慧完全是對牛彈琴。

隻有沈浪這樣的美玉,才能讓每一個老師享受教書育人的美好時光。

……

下課後,世子金木聰有些妒忌地望著沈浪,道:“沈浪,你平時有朋友嗎?”

“沒有!”沈浪道。

金木聰道:“那你覺得你為什麽沒有朋友?”

沈浪道:“長得太帥,人太優秀,把所有人襯托得暗淡無光,別人總是妒忌我,怎麽可能會有朋友?”

世子金木聰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不知道為什麽,我就那麽想打人呢?

不過想起昨日沈浪寫在牆壁上的那些仇人名字,世子立刻慫了,然後氣鼓鼓道:“我不和你坐了。”

金木聰來到後麵位置坐下,讓沈浪孤零零一人坐在前麵。

周圍的一群年輕人又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哼,顯擺什麽呀?他要真那麽厲害,幹嘛自己不去考科舉啊?”

“就是就是,沒本事的人才來做上門女婿。”

“吃軟飯的小白臉而已,又有什麽了不起的?”

沈浪聽著這些話,心中忍不住無奈。

看來我寬宏大量的名聲還沒有傳出來啊,竟然讓這群名字都沒有的綠葉對我沒有畏懼之心。

這樣不行啊!

……

接下來是算術課。

這是科舉不考的,很多學堂都不學這一門。

但是貴族家的學堂往往比較務實,會一代一代培養專業性人才。

所以算術在玄武伯爵府學堂非但要學,還非常重要。

許文昭作為伯爵大人的幕僚之一,掌管伯爵府錢糧物資進出,是一個權力非常大的管事。

因為掌權許久,所以心高氣傲,目中無人。

而且通常精通算術的人,大多數都不大會做人的,性格都蠻乖張。

許文昭也不例外。

作為玄武城內最出色的算術學者,他自然就成為了伯爵府內的算術老師。

走進課堂後,他第一眼就見到了沈浪。

沒有辦法啊,長得那麽帥,到哪裏都是鶴立雞群。

然後,許文昭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霾。

敏銳的沈浪立刻覺察到了,他是非常敏銳的,這位許文昭對他有敵意,而且是很深的敵意。

為什麽?

因為妒忌?

不是,這位許文昭都五十幾歲的人了,不可能對金木蘭有什麽幻想。像他這種搞數學的,在這個年紀能不能硬起來都是個問題。

而且沈浪從未和他有過交集,也不會有直接的利益矛盾。

沈浪決定繼續觀察。

……

許文昭進來之後,隻是望向沈浪的第一眼充滿了隱晦的敵意,接下來並沒有說什麽,也沒有針對沈浪做出任何舉動。

他開始講課。

沈浪聽得昏昏欲睡,因為許文昭講的內容實在是太簡單了,完全是小學五年級的算術水準。

完全是關於乘法和除法的內容。

於是沈浪自然魂飛天外。

“沈浪,你給我站起來!”忽然上麵講課的許文昭猛地一聲斷喝。

這聲音很突然,很響很刺耳。

沈浪還好,其他正昏昏欲睡的同學,直接被驚醒,一屁股坐在地上去了。

沈浪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許文昭拿著戒尺,來到沈浪的麵前,冷道:“把手伸出來,打十尺。”

沈浪判斷出來了,這許文昭並不是處心積慮要謀害自己,完全隻是因為心中的憤恨和敵意。

而且在伯爵府掌權已久,讓他越來越心高氣傲,做事直接,不講究婉轉。

如果沒有猜錯的,應該是自己擋住了他的路?

沈浪繼續飛快地分析和推斷。

那麽有沒有這種可能,許文昭是王漣,莫野,金士英三人中某一個的親戚?

沈浪從五個人中勝出,成為了伯爵府的上門女婿,壞了他許文昭的好事,所以成為了他的眼中之釘?

昨日慫恿伯府世子金木聰去打沈浪,會不會也是眼前之人?

如果是的話,那他報複手段也太簡單粗暴了。

事實上許文昭還真就是這樣狹隘之人,他是上一代伯爵培養起來的,資格非常老。

再加上他算術天賦上太高了,二十幾年來把伯爵府的各個賬目做得井井有條,伯爵和夫人對金錢賬目等不擅長,所以對他越來越倚重,對於他的乖張性格也隻能包容。

這也讓許文昭變得越來越驕橫。

別說沈浪了,就算是世子金木聰,他也想打手心就打手心的。

“發什麽愣啊?把手伸出來!”許文昭朝沈浪厲喝:“真是朽木不可雕,打你十尺,也讓你好好警醒。”

這話說得倒是義正言辭,而且老師打學生,天經地義。

可是剛才課堂上十幾個人,幾乎沒有一個在認真聽講啊,甚至有一半人直接睡著過去。

你不打他們,卻專門來打我,這不是借機報複嗎?

沈浪道:“先生,我既沒有課堂上睡覺,也沒有交頭接耳擾亂秩序,為何打我?”

許文昭厲聲道:“上課不好好聽講,魂飛天外開小差,難道不該打嗎?”

沈浪道:“可是先生教的東西,我都已經全會了,就不必認真聽了吧!”

這話一出,許文昭也有些呆了。

他在伯爵府講課多年,就算哪個學生再不認真聽講,但對他的態度還是畢恭畢敬的。

許文昭完全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別說普通學生,就算是世子金木聰,也不止被他打過三五次。

伯爵大人知道了也隻有一句話,打得好,繼續打!

尊師重道,不隻是說說而已的。

現在沈浪區區一個贅婿,竟然敢頂嘴?

“你還敢頂嘴?”許文昭麵孔都有些猙獰了,寒聲道:“這就不僅僅是十戒尺了,打三十尺,然後在孔聖人的麵前跪三個時辰!”

沈浪道:“恕難從命!”

頓時,身後迎來了十幾道崇拜和複雜的目光。

許文昭是最凶的老師了,沒有想到沈浪那麽虎,竟然敢頂嘴。

“哈哈……”許文昭氣極反笑,怒道:“果然是冥頑不靈,不學無術的卑劣之徒,如此狂妄之大,如此肆意妄為,我看伯爵大人怎麽懲治你,你給我等著!”

“啪!”

許文昭的尺子狠狠在桌子上一砸,直接斷裂成兩半,然後他直接離開課堂,去向伯爵大人告狀。

世子金木聰臉色有些蒼白,上前道:“沈浪,你這下糟了,你屁股要被打開花了,起碼三十鞭。”

沈浪道:“這位許文昭老師,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

金木聰無奈點了點頭,他自己都被許文昭打過七八次。

“他是我們伯爵府的活賬本,許多錢財賬目都在他的腦子裏麵,父親對他非常倚重的。”金木聰道:“他的脾氣非常急躁,府裏麵很多人都怕他。”

這點不奇怪,精通數學的人通常情商都不高。

沈浪道:“昨日慫恿你去打我的,是不是他?”

金木聰趕緊搖頭道:“我不能說的,說了就不講義氣。”

三傻,你不用說了。

沈浪問道:“他和王漣,莫野,金士英這三人有什麽關係嗎?”

金木聰道:“他是王漣表哥的舅舅,也算是我娘的遠親。”

王漣,那位年輕的舉人,玄武城主管刑獄的主簿。

這下真相大白了。

果然是沈浪擋住了許文昭的路,原本他外甥王漣要成為伯爵府姑爺,結果被沈浪給搶了,難怪他將沈浪當作了肉中之刺。

沈浪道:“此人竟然是如此的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頓時,肥宅金木聰斜著眼睛望向沈浪。

你也有資格將這句話?你倆誰心胸更狹窄,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數嗎?

不過,這個胖宅還是很講義氣的,趕緊給沈浪出主意。

“沈浪,你趕緊去向我娘求情,我爹這人最迂腐了,最見不得不尊師重道之人。隻要許先生去告你的狀,他一定會抽你鞭子的,要不然你出門躲一陣也行,就躲到姐姐的軍營裏麵。”金木聰心有餘悸道:“三十鞭子啊,足夠讓你在床上躺半個月的。”

開玩笑,這樣的小事還用得著去求嶽母,會讓她看扁的。

被嶽母看扁是小事,被親親媳婦看扁才是大事。若一個女人看扁你,就算你能睡她,她也隻會假哼哼而已。

如果連一個有性格缺陷的野生會計師都踩不掉,我沈浪也不用在伯爵府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