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堡,距離國都一百五十裏。

這個區域既不算是天北行省,也不屬於國都轄區內。

這個堡壘原本是拱衛國都的,規模可是不小。

從中可見當年吳越大戰有多麽慘烈,前線都逼近長生堡了。

但是豔州事變之後,吳國大敗,割讓了九郡之地,使得越國在北部的邊境上推了好幾百裏。

於是這個長生堡便荒廢了。

所以寧元憲隻要不輸掉接下來的這一場傾國之戰,在越國曆史上也算是一個有作為的君主。

畢竟吳越大戰的勝利和他有決定性的關係。

甚至可以說當年還是太子的寧元憲是這場傾國之戰最大功臣。

就是憑借這個功勞,他擊敗了寧元武登基為王。

如今太子寧翼當然想要複製寧元憲的軌跡。

這次越國和矜君的戰爭也可以稱之為傾國之戰,甚至談得上是決定國運的一戰。

如果打敗了矜君,那楚國很可能就不開戰。

但如果戰局焦灼,甚至戰敗的話,那楚國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會在西邊發動傾國之戰。

這還不是最壞的局麵。

更慘的是南邊和西邊的戰局同時崩潰,北邊的吳王會撕毀盟約,大軍南下。

而到那個時候,越國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同時打贏三場戰爭。

屆時就會出現三家分越的慘劇了。

當然了,就算如此越國也不會滅亡。

因為到一定程度,大炎帝國一定會出麵壓製調解。

而到了那個時候!

整個天西行省北部淪陷,被楚國割走。

天北行省六郡,加上豔州三郡被吳國割走。

天南行省大半的國都被矜君的南甌國割走。

整個越國會失去一半的領地,而且就算剩下來的那部分越國,也會淪為大炎帝國絕對附屬國,完全失去自主權。

局麵一旦發展到這個地步,越國雖然談不上亡國,但也相差不遠了。

所以在這一場戰爭的初期,大炎帝國是絕對不會支持越國的,甚至會坐視它的大敗。

所以說,從一地便可看興亡。

言歸正傳。

沈浪派出了幾百個人,用了幾個月時間,幾萬金幣,終於在越國全境內找到了三千七百名空白零血脈者。

又動用了大量的軍力,武力,將他們運回國都。

這些人都是王牌軍團的種子啊。

每一個都寶貴無比。

經過了長途跋涉,這三千七百人終於聚集在一起了。

苦頭歡麾下的二百名馬匪,天道會出動了八百武士,護送著三千七百個人。

明日就會有一千涅槃軍,三千城衛軍北上,一起迎接護送這批空白零血脈者進入北苑獵場。

但是動用一千多武士護送,已經非常奢侈了。

苦頭歡站在城頭之上,看著一個個神情萎靡的人從馬車上下來。

真像是低能兒啊。

每一個人都低著頭走路,不說一句話,身體還微微發抖。

每一個人都很瘦弱,身上還有各式各樣的傷痕。

完全無法想象,幾個月後他們會從一個廢物變成一個強大無比的涅槃軍。

進入長生堡之後,開始生火做飯。

盡管是荒廢的城堡,但他們還是非常小心,從井裏打出來的水,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然後還燒開了再用來做飯。

根據沈浪的理論,大部分的劇毒燒開之後就會失去毒性。

有些劇毒就算燒開後依舊有毒,但是也可以用各種手段檢測出來。

沈浪製造了幾十種試紙,專門用來驗毒的。

確認無毒之後。

一千多武士才開始吃飯。

然而……

吃完飯後兩刻鍾,出事了!

苦頭歡和天道會的武士,開始出現了眩暈,狂躁等症狀。

視野模糊。

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不敢看什麽都是重影的。

“不好,水中有毒!”

苦頭歡驚呼!

“堅守城牆,準備迎敵,準備迎敵……”

一千多人中,隻有二百人沒有吃飯,因為他們要負責防禦,等過一會兒再吃。

沒有想到水中竟然被下毒了。

苦頭歡,李千秋大宗師率領二百人,前往城門處堅守。

迎接敵人來犯。

……………………

“浮屠山的毒,果然厲害!”卓昭顏道:“不過為何不挑選更可怕的劇毒?直接將他們全部毒死?”

薛雪道:“沈浪狡詐,絕大部分的劇毒都會被他的東西檢測出來。隻有這種離魂散,才能蔓延所有的井水,而且不被檢查出來,因為它甚至不是一種劇毒。最關鍵的是,一起吃飯的還有那三千七百名低能兒,那可是王牌軍團的種子,難道一並毒死嗎?”

沒錯,它確實不算是劇毒,更像是一種精神藥劑。

服用了之後,整個人會進入癲狂的幻覺。但是一兩個時辰後,藥效又會全部退去,不會有性命之危。

可見三王子和太子對這三千七百個空白零血脈者,都非常看重。

“舒少主,看你的了!”

“嗖……”

此時,長生堡方向猛地一支火箭射上了天空。

這是進攻信號。

“動手!”

舒亭玉一聲令下。

頓時,兩千名隱元會武士飛快從密林中衝出。

時時刻刻在卓昭顏身邊的四名絕頂高手,也如同鬼魅一般衝了出去。

四個高手,對戰苦頭歡一人。

隱元會從吳國,楚國各調來一名宗師級強者,對戰劍王李千秋!

………………

“守住,守住!”

兩千名隱元會武士,如同壁虎一般,飛快沿著長生堡的牆壁往上爬。

“射箭,射箭……”

苦頭歡下令兩百正常守軍反擊。

這二百人非常精銳,射箭也算是非常準。

給隱元會武士帶來了傷亡。

但是,數量畢竟相差過於懸殊了。

他們根本就擋不住兩千隱元會武士。

劍王李千秋本來一劍一個正大開殺戒。

忽然,他感覺到一股致命的危險。

然後兩個黑影閃電而至,輕飄飄如同無物一般。

兩名宗師級強者。

李千秋隻看了一眼,甚至就嗅出了他們身上的味道,知道他們是誰。

“吳國的李羚羊,楚國的楊飄零,兩位堂堂宗師,為何也甘願做了別人的鷹犬?”李千秋冷笑道。

“你李千秋還不是一樣?”

瞬間,兩個宗師一前一後,夾擊劍王李千秋。

劍王前輩算是極度牛逼了。

以一敵二,竟然還沒有喪命。

但是瞬間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而跟隨在卓昭顏身後的四名黑袍高手,如同鬼魅一般朝著苦頭歡衝去。

這四人既是保護卓昭顏,也是監督。

苦頭歡拔劍,以一敵四,也瞬間落入了下風!

很快,另外一個身影閃現殺出。

武癡唐炎。

他和苦頭歡並肩作戰,勉強維持了局麵。

兩百名武士苦苦堅守城門。

但根本就守不住!

“撤退,撤退……”

苦頭歡一聲令下,然後和李千秋二人帶著二百名武士不斷後撤。

撤退到第一道防線。

第二道防線。

第三道防線。

傷亡出現了,而且不斷加劇。

最後扯到了長生堡的最後一層!

敵人不斷湧入!

苦頭歡一看身後,八百名武士陷入了癲狂,走路跌跌撞撞。

而那三千七百個低能兒,完全躺在地上抽搐打滾。

這戰沒法打了。

要走!

但是要做一個選擇。

就剩下一百多個正常的武士,。

八百個癲狂的武士,勉強還能走路。而三千七百名低能兒,完全無法動彈。

一百多人,想要把三千多人全部背走?

這完全不可能的!

苦頭歡忽然大吼道:“卓昭顏,你出來!”

沒有人出現。

但是敵人的攻勢卻停歇了下來。

苦頭歡道:“現在我們在內堡,我們隻需守住這扇門便可。”

“你守不住的!”舒亭玉變聲道。

“我知道守不住。”苦頭歡道:“但是我,劍王前輩,唐炎師弟三個人,守住一刻鍾沒有問題吧?在這一刻鍾內,我將這三千七百個零血脈者全部殺光,沒有問題吧,你們不就是想要得到他們嗎?”

舒亭玉沙啞道:“你殺啊,你殺啊……”

苦頭歡二話不說,直接殺掉了幾人。

“慢,慢……”舒亭玉還沒有出聲,後麵的卓昭顏出聲了。

盡管她戴著麵罩,渾身都穿著黑色鬥篷,而且還用男人一般的聲音說話。

“唐炎師弟,你帶著兄弟們走,走……”

“卓昭顏,你們不能對我的人任何攔截,也不能殺他們,否則我就將這三千七百個零血脈者殺得幹幹淨淨。沈公子雖然重視他們,但更重視我們自己的兄弟,這些人一直跟著我,我不能看著他們死在這裏!”

“唐炎兄弟,帶著弟兄們走……”

武癡唐炎一愕?

我帶著他們走?我自己都不知道路啊。

但是很快一個首領站了出來,帶著一百多名幸存的武士,還有八百名癲狂的武士,跌跌撞撞從後門離開了內堡。

苦頭歡大吼道:“卓昭顏,你們放我的兄弟們離開,否則劍王前輩堵門,我殺人!在半刻鍾之內,我和十幾名弟兄就能將這三千七百個零血脈者全部殺死。!”

卓昭顏,舒亭玉,薛雪三人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任由苦頭歡麾下武士和天道會武士離開。

反正,他們的目標就是這三千七百名低能兒。

哦不,是零血脈者。

整整兩刻鍾後,唐炎又跑了回來道:“弟兄們都跑了!”

劍王李千秋道:“苦一塵,你帶著剩下的人走,沿著密道走!”

“現在我還有什麽麵目去見公子啊?”苦頭歡泣聲道。

李千秋大吼道:“走,走,難不成死在這裏嗎?滾!”

苦頭歡發出一陣陣怒吼。

拳頭狠狠砸在堅硬的牆壁上,整隻手都鮮血淋漓。

“走,走,走!”苦頭歡大吼道:“我會永遠記住今天的恥辱,卓昭顏給我等著,等著!”

苦頭歡帶著唐炎,還有十幾名馬匪先開地下密道,從內堡離去。

此時,隻有劍王李千秋一個人守住內堡之內。

身後,三千七百名零血脈者躺在地上掙紮抽搐。

劍王李千秋無比複雜地望了他們一眼。

“按理說,我應該殺了你們,也不該讓你們落入敵人手中,但是……我真的下不了手。”

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動手。

“我要走,誰要攔我?”李千秋道:“而且,我不願意從密道走,我要從正門出去。”

“請!”舒亭玉道。

李千秋道:“吳國,楚國的兩位宗師,你們確定不攔殺我?”

“請!”

此時,他們想要將李千秋留下殺之,當然可以做到。

但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兩個宗師,至少要死一個。

一旦李千秋拚死的話,一定能拉一個陪葬。

就這樣,隱元會兩千名武士讓開了一條通道,讓李千秋離開!

李千秋離開的時候,轉過頭看了一眼,雙目喊著淚花。

“我李千秋,永遠不會忘記今日之恥!”

然後,他無比悲憤離去。

舒亭玉一聲令下。

十幾個煉金師飛快湧入了進去。

直接割開一個低能兒的血管,抽出血來。

然後進行血紅和血清分離。

“沒錯,這就是所謂的零血脈者,和沈浪記載的資料一樣,和浮屠山的實驗記錄也一樣。”

“十九名抽查對象,全部都是零血脈者,這些人就是沈浪的**,就是他的新涅槃軍。”

而就在此時,隱元會舒亭玉道:“這批人,我隱元會要一千人!”

這話一出,卓昭顏和薛雪一驚。

但是內心卻又並不太驚駭,這次劫持三千七百名空白零血脈者,出力最大的便是隱元會,他們怎麽可能什麽都不要。

“行!”

“行!”

於是,三家勢力現場分贓,將這三千七百名零血脈者瓜分得幹幹淨淨。

隱元會一千人,太子和三王子各自分1350人。

……………………

幾個時辰後!

消息同時傳入了長平侯爵府,隱元會總部恩濟樓,太子府,三王子府內。

一百五十裏的距離,幾乎跑虛脫了許多精銳戰馬。

二十裏一換馬!

“公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所有的零血脈者都被人搶走了!”

“三千七百多名零血脈者,都被人搶走了。”

頓時間,沈浪仿佛被雷擊了一般!

整個人仿佛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

足足好一會兒後,他猛地發出一陣陣厲吼。

“啊,啊,啊,啊……”

“李千秋是做什麽吃的?堂堂劍王啊,堂堂劍王啊……”

“苦頭歡是做什麽吃的?他的修為也接近宗師了啊。”

“兩個絕頂高手,一千名武士啊,怎麽可能會丟掉?”

“我的第二支涅槃軍啊?沒有了他們,我怎麽練出第二涅槃軍,我如何擊敗太子和寧岐?”

“苦頭歡傻逼嗎?為何不將他們全部殺掉?為何要讓他們落入敵人的手中?”

沈浪前所未有的暴怒。

他發出的怒吼,隔著好遠都能聽到。

足足好一會兒後,他陷入了寂靜。

“苦頭歡是對的,就算落入敵人手中,我也不能將這些零血脈者殺掉,他們都是可憐人!”

然後,沈浪踉蹌地走回的房間之內。

背影淒涼而又落寞!

然而進入房間之後,他臉上所有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

…………………………

隱元會舒伯燾也收到了好消息。

劫持第二涅槃軍的計劃,大功告成。

“確定是所謂的零血脈者?不是沈浪的陰謀?”舒伯燾道。

舒亭玉道:“黑水台的間諜從幾個月前就開始跟蹤監視,我們在天道會種的間諜也從頭到尾參與!而且我們攻入現場之後,沈浪一方留下了一百多具屍體。煉金術師檢測過這些低能兒的血脈,彎完全符合所謂零血脈者的特征。”

此時,一個隱元會武士飛奔而入。

“主人,這是沈浪給您的信!”

舒伯燾一揮手。

這名武士戴上手套,撕開信封,抽出了那封信。

果然是沈浪的親筆信。

上麵張牙舞爪地寫著幾個字。

“舒伯燾,我會報複的,我一定會報複的!不擇一切手段!”

片刻之後,這些字跡又消失了。

“哈哈哈哈,沈浪氣急敗壞了。”舒亭玉大笑道。

而就在此時!

“轟隆隆……”

外麵想起了一陣陣巨響。

“主人,大潮要來了,開始了!”

舒伯燾身體一顫。

大潮終於要來了嗎?

今年整整晚了兩個時辰啊,此時已經快要傍晚了啊。

但是夕陽觀潮,最美不過了!

這大潮也真是湊趣啊,竟然在勝利的消息到來之後才來!

這大潮也是為今日的勝利而慶祝嗎?

哈哈哈哈!

……………………

每年一度的大潮來了。

河邊岸上,人山人海。

城衛軍不得不出動軍隊維持秩序。

自從大潮被馴服了之後,每一年的大潮都成為奇景了。

甚至有很多人專門趕赴國都來觀潮,之前在玄武伯爵府的時候,小冰就經常說要來看,因為怒江平時都很凶,潮水不潮水仿佛也沒有什麽區別。

今年人數已經算是少的了,兩河交匯處的岸邊,僅僅隻有幾萬人觀潮。

因為春雷行動大掃蕩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整個國都風聲鶴唳,許多人壓根就不敢出門了。

但是兩河交匯大潮奇景,還是不能錯過。

人是分階層的。

有些人站在兩河岸邊觀潮。

而有些人則高高在上,站在恩濟樓的頂樓觀潮,俯瞰眾生,

河岸的幾萬人,努力仰頭,都看不清楚恩濟樓頂上人的麵孔。

隻能大致看到一個個身穿錦緞,華貴之極。

許多窈窕美人來往穿梭,美酒佳肴,不計其數。

幾萬人心中無比的羨慕。

什麽時候我要是能夠上恩濟樓頂層觀潮,那就好了。

不過,那大概是做夢了。

整個國都,每一次能夠收到請柬的,僅僅隻有三十人左右而已。

不但要是頂級權貴,而且要和隱元會關係親密。

……………………

因為國君最近和隱元會翻臉了,所以在職的官員收到請柬之後,也不會來恩濟樓觀潮的。

但是,他們的妻子卻可以來。

送出去三十幾份請柬,卻來了上百人左右。

其中二十個已經退休致仕的高官,還有都是頂級權貴的家眷,大部分都是太子一係。

其實國君幾天前就已經專門暗暗警告眾多官員,國難當前,不要追求奢靡虛浮的生活,要學會拒絕金錢和待遇的腐蝕。

這其實就是在警告朝中官員,不要去參加隱元會的觀潮大會。

你若是去了,那就是把國君的話當成耳邊風。

結果,還是有上百人到場。

這二十個退休致仕的大臣是無所謂的,國君就算在發怒又能怎樣?難道還能把我們再罷免一次?

但是隱元會觀潮會邀請你不來,那豈不是斷絕了自家的財路。

而剩下這些權貴的家眷,大部分都是貴婦。

國君總不能和女人計較吧!

“隱元會真是厲害,竟然建了一座這麽高的樓,有超過百尺吧!”

“別看這樓高,但比王宮還要堅固。”

“可不是嗎?這幾十年來,國都發生了三次地震,有兩次王宮都倒塌了兩座宮殿,結果這恩濟樓半點事情沒有。”

“聽說這恩濟樓下麵有九根超級大鐵柱,足足大腿那麽粗,任由你用刀斧劈砍,火燒鋸鋸,都完全安然無恙。”

“可不是嗎?這隱元會千年基業屹立不倒,這恩濟樓也屹立不倒。”

上百個權貴在這恩濟樓的頂樓,真是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從這裏眺望國都,一切都如此渺小,高高在上的感覺簡直到了極致。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了。

陽光斜射而來,照耀在恩濟樓上,溫暖動人。

將整個水麵染成了金色,仿佛有無數金幣。

將整個恩濟樓染成了金色,仿佛披著金光。

此情此景,在這百尺高樓之上,簡直如同神仙眾人。

“潮來了,潮來了……”

“今年的潮最晚了。”

眾人猛地站起。

潮水果然來了,仿佛憑空而起的一般。

天河由北而南,越河由西向東。

潮水一開始很小,漸漸變得大起。

如同萬馬奔騰一般。

“轟隆隆……”

兩支潮水開始在中間匯聚。

然後,猛地撞擊在一起!

一聲巨響!

濺起了二十幾尺的水花。

頓時,沿河兩岸的幾萬民眾一陣歡呼。

恩濟樓上的權貴們藐視鄙夷。

這群螻蟻,就是愛咋呼。

這潮水才哪到哪啊?

剛剛開始而已!”一旦潮起,便此起彼伏。

一浪超過一浪。

極其的浪花,一次比一次高。

看得眾人也心潮澎湃!

然而……

忽然之間,潮水消失了。

水麵反而出現了幾個旋渦。

“大家不要慌,我們開啟了暗河的閘門,測試一下暗河是否通暢。因為潮水會越來越大,如果不控製的話,很可能會衝到岸上,造成災害!”

眾人不由得驚豔不已。

這隱元會太厲害了。

連潮水都可以控製啊。

這潮水可是天地之力啊。

真的就如同兩條怒龍一樣,竟然被隱元會馴服了。

這等於是讓兩條龍王乖乖聽話啊。

在舒亭玉一聲令下。

幾個暗河閘門同時打開。

兩條河流的水頓時朝著暗河湧去,天地之力引發的潮水也徹底被吞噬。

“暗河通常嗎?”

“非常通暢,隻不過湧進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很正常的。

因為暗河入口都在河底下,一旦開啟閘門,就會形成幾個巨大的旋渦,產生巨大的吸力。

這個時候,兩條河底的亂七八糟雜物,都會湧入暗河之內。

不過隻要暗河通暢,這些雜物都能沿著暗河水刀排到其他河流去的,不會堵塞。

“轟隆隆……”

無數的河水湧入暗河水道。

而這些暗河水道,有好幾條通過隱元會總部恩濟樓的地下。

這些地下水道簡直如同迷宮一般。

當水流穿過這些暗河道的之後,整個地麵都在微微地顫抖。

幾乎無窮無盡的東西湧入暗河之內,湧入了恩濟樓地下秘密水道之中。

開啟暗河之後一刻鍾。

便有人來匯報!

“主人,少主,暗河通暢,所有潮水都沿著暗河流到其他支係河流去了。”

暗河測試完畢了。

那接下來就可以進行真正的觀潮了。

夕陽西下。

趁著太陽落山的最後兩刻鍾,讓大家看個過癮!

“關閉暗河入口閘門!”

“觀潮大典,真正開始!”

頓時,全場所有人一片歡呼!

舒亭玉秘密下令道:“去檢查地下水道,確保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

頓時,幾百名武士鑽入地下密道,檢查恩濟樓地下的巨大下水道。

倒不是舒亭玉有什麽懷疑,每年都是這樣做的。

當然,他也不覺得會有什麽危險。

因為就算有敵人趁著開啟暗河的時候鑽入恩濟樓的地下水道內,也隻有最頂級的高手才可以,尋常武者根本承受不了這麽巨大的水力。

就算是大宗師進入地下秘密水道也無濟於事。

你又能做什麽破壞?

九根大腿一樣粗的鐵柱,就算是大宗師,用最鋒利的斧頭劈砍,也隻要要半個時辰才能砍斷一根鐵柱。

而且不知道要毀掉多少斧頭。

大宗師內力高強,但是對於這麽粗大的鐵柱也完全無濟於事的。

……………………

隨著暗河閘門完畢。

潮水又再一次出現了。

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

最後,真正出現了萬馬奔騰。

出現了瘋狂撞擊。

激起的大潮,越來越高。

二十尺,三十尺……

太精彩了!

眾人完全看得如癡如醉!

這樣的人間奇景,定要在這恩濟樓頂看了才不負此生啊!

太子沒有來,三王子也沒有來。

但是卓昭顏和薛雪來了,舒亭玉陪同。

甚至薛氏家族世子薛磐,也第一次出現在觀潮會上。

六王子寧景也來了。

他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我再也沒有前途了,但又是父王的親兒子,他總不能殺了我吧。

“聽說了嗎?苦頭歡跪在長平侯爵府之外,被沈浪打了兩個耳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沒有人回答寧景!

“聽說沈浪第二批涅槃軍的種子,整整三千七百人被人搶光了,聽說他在家裏破口大罵,直接吐血了?”

依舊沒有人回答寧景!

“哈哈哈,痛快,痛快!這下子看他怎麽囂張?”

“沒有涅槃軍,看寧政那個傻逼怎麽奪嫡,哈哈哈!”

……………………

祝氏家族的幕僚言無忌正陪著舒伯燾下棋。

不過不在恩濟樓,而是在不遠處的一座樓上。

別人喜歡在恩濟樓觀潮,但舒伯燾每年都要看一次,早就膩歪了。

而且他年紀大了,神經還有些衰弱,這大潮實在太吵了。

所以每一次大潮起的時候,他都要離開恩濟樓幾天。

“年紀大了,受不得這麽大聲刺激!”舒伯燾淡淡道。

言無忌道:“舒公,你和沈浪可謂仇深似海啊。二十年前,你和薛氏家族聯手坑害了金宇伯爵,幾乎讓金氏家族遭遇滅頂之災。上一次你把密信之事透露給蘇難,使得蘇劍亭率領西域高手進攻玄武伯爵府,傷了蘇佩佩。這一次你又奪了沈浪的**,整整三千多個零血脈者。”

舒伯燾道:“言先生有話直說。”

言無忌道:“沈浪睚眥必報,他一定會瘋狂報複的,舒公想想看,確實沒有什麽疏漏嗎?比如某個秘密金庫……”

舒伯燾微微一笑。

言無忌道:“哦,懂了!某個秘密金庫是您故意泄露出來的陷阱?讓沈浪怒極失智之下,錢去送死的陷阱?”

舒伯燾沒有說話。

那個秘密金庫確實是真的,但是那裏的金子被運走了大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也根本拿不走。

全部被溶在地上了。

言無忌道:“沈浪已經派人去劫這個秘密金庫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麽呢?”

舒伯燾道:“大概是驚天的火海吧,在這裏恰恰可以看到。”

言無忌道:“那我們就等著看好戲,看著沈浪的麾下葬身火海,自投羅網!今日連輸兩場,沈浪真的隻怕是要吐血了。”

……………………

隱元會的幾百名武士進入到恩濟樓下的秘密水道中。

這裏的下水道非常大,差不多有三四米寬,兩米多高。

盡管上麵通了空氣。

但還是非常悶,而且惡臭無比。

這裏依舊由不少的積水,漂浮著無數的雜物。

沒辦法,剛才暗河閘門開啟的時候,湧進來太多東西了。

“什麽味道啊,這麽臭?”

“這麽多雜物堆積在下水道,怎麽辦啊?”

“連開幾天暗河閘門,這些東西就都衝出去了。”

“走,去檢查大鐵柱,其他地方不用關注!”

幾百名武士,分成幾隊,去檢查恩濟樓的**。

九根大鐵柱。

這是整個恩濟樓的支撐,整個隱元會總部的支撐。

萬萬不能有事!

不知道為何,越靠近,越感覺到灼熱。

現在還是春初,應該很冷的啊,為何這麽熱?

很快,他們就到了幾根地下大鐵柱之處。

然後,他們徹底驚呆了!

因為!

這大腿粗的鐵柱,正在燃燒!

冒出了白色的火花。

這……這是見鬼了嗎?

鐵也會燃燒?

大腿粗的鐵柱,竟然已經快要被燒斷了。

這……這究竟是什麽啊?

這……當然是鋁熱劑!

能夠釋放出兩千五百度的高溫,可以輕而易舉燒斷任何鋼鐵。

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終於!

下水道上的某一個木桶之內,一縷白磷受不了這樣的高溫。

猛地燃燒!

“砰!”

木桶被燒開了。

裏麵的魚油傾斜而出。

緊接著。

“砰砰砰砰……”

下水道內,幾百上千隻木桶猛地爆裂。

幾萬斤魚油,傾瀉而出。

然後!

火星點燃了魚油!

“轟轟轟……”

驚天的火焰燃起。

可怕的能量根本無法釋放。

頓時,引起驚人的爆炸。

那一刻,仿佛末日降臨!

轟轟轟!

一陣驚天巨響之後!

隱元會的總部恩濟樓,猛地倒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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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DEKIA,車夶炮,逼牛很看著倒等人的萬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