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老禦醫真是沒有半分誇張,他是真的覺得神乎其技。

太神奇了。

沈浪這手段完全稱得上是活死人了。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卞妃幾乎都已經死了,竟然依舊被沈浪救回來了。

而且這輸血之術,簡直太神奇了。

天下之間,還有誰有這般手段啊?

不僅如此,這位老禦醫心中對沈浪也充滿了感激。

寧元憲是何等刻薄寡人之人,如果這次卞妃死了,國君會殺掉多少人?

可想而知。

至少參與治療的這些禦醫全部都活不了。

有些時候,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的,說殺就殺了。

當然老禦醫年紀已經很大了,大到了不怕死的地步。

但是他的徒子徒孫還很年輕,怎麽能夠就這麽死了?

現在沈浪不僅僅救了卞妃的性命,也完全拯救了在場這些禦醫的性命。

寧元憲上前主動去感知卞妃的呼吸,感受到她的脈搏。

確實強健有力多了,雖然現在還沒有醒來,但已經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了。

沈浪通過眼睛X光觀察,發現卞妃宮內的傷口終於漸漸徹底止血了。

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將銀針拔出來了。

沈浪不由得長長鬆口氣。

凝血障礙非常凶險,但好歹還會自己凝血,終於用不著切除子宮了。

說真的,一旦切除子宮的話,就算以沈浪的醫術卞妃也必死無疑。

首先出血太多了,靠寧政王子一個人輸血根本就不夠,而其他人的血又完全不吻合。

其次,卞妃身體太虛弱了,在眼下這個條件,根本支撐不了這樣的大手術。

幸好……

最壞的狀況沒有發生。

寧元憲道:“其他所有人都回去,沈浪,寧潔,寧政,老禦醫留下。”

沈浪道:“小黎公公,您帶著寧政殿下去沐浴。”

“好。”小黎公公甚至沒有等國君的話,直接帶著寧政洗澡換衣衫。

沈浪道:“陛下,我們就在門外。”

然後,沈浪退了出來,老禦醫也跟著一起退了出來。

………………

“雲華,拜謝沈公子救命之恩。”老禦醫朝著沈浪拜下。

沈浪趕緊將他扶起:“長者,不敢當,不敢當。”

老禦醫在旁邊坐了下來,歎息道:“沈公子這醫術真是讓老朽歎為觀止,不敢置信啊。我在上古醫書中,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真是太了不起了。”

沈浪笑了笑道:“術業有專攻,在某些方麵的本事,沈浪差長者許多。”

老禦醫道:“你家的安再世大夫,他和老夫是好友,盡管我比他大了二十幾歲,但是論醫術他卻要超過我。”

沈浪不由得一愕。

老禦醫道:“沈公子有所不知,真正醫術好的都在外麵。有本事的人都不耐煩在王宮裏麵的,規矩太多,約束也太多了,一不小心還要掉腦袋,寧可無功,也不能有過,所以就算有十分的本事也最多隻能使出三分了。”

老禦醫年紀大了,還真什麽話都敢說,哪怕和國君就隔著一扇門也照說不誤。

大宦官黎隼也很無奈。

這位老禦醫終身不娶,沒有家人,自己也不怕死,還有什麽話不敢說的。

剛剛又被國君要威脅殺掉所有禦醫,這位老禦醫就借口發泄兩句。

此時國君心中驚喜不已,心愛的人失而複得,就算有什麽難聽話也當作沒有聽見。

沈浪道:“可不是嘛,做醫生就要純粹,一旦和權勢摻雜在一起,就會變得複雜。”

老禦醫雲華不由得一愕。

他已經足夠老了,完全不怕死,所以發發牢騷沒有什麽。

沒有想到沈浪竟然會迎合他,沒有一點要討好陛下的意思。

老禦醫道:“沈公子擁有這神乎其技的醫術,以後打算怎麽辦?”

沈浪道:“隻救想救之人,我又不是專業的大夫,隻要我不願意,誰也別想我去救誰。”

“誒,這就對了!”老禦醫雲華道:“沈公子要記住這句話,千萬別做大夫,太卑微了。”

沈浪點頭道:“對,我這輩子就打算做金氏家族的贅婿,吃香喝辣,榮華富貴,美滋滋。”

老禦醫雲華笑道:“沈公子真是一個妙人。”

沈浪道:“長者年紀大了,不如就躺在這裏睡一覺,有事情我叫您?”

“成!”老禦醫點頭,然後就在外麵榻上躺了下來,蜷縮成一團。

大宦官黎隼揮了揮手。

頓時一個小太監過來,找了一條毛毯,蓋在這老禦醫身上。

片刻之後,老禦醫就睡著過去。

真是心中無私天地寬,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都能睡著。

其實這個老禦醫醫術算很高的了,剛才卞妃流暢,他沒法親自動手,而是指揮女醫者完成了整個流產和胎盤剝離術,完成度非常高。

至於大出血,那是因為卞妃體質原因,凝血障礙症,而且出血點在體內。

老禦醫已經想辦法止血了,用了徒手壓宮止血術,但不管用啊。

他又不像沈浪擁有眼睛X光術。

沈浪一人慵懶地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打瞌睡。

忽然,大宦官黎隼過來踢了踢沈浪,然後朝著外麵走去。

沈浪趕緊跟了上去。

………………

來到角落處。

大宦官黎隼道:“小子今天晚上算你厲害,但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懂嗎?”

沈浪點頭。

黎隼道:“剛才你施救,一切都在所有人眼球底下進行,根本沒有任何舞弊。但還是太巧合了,為何別人的血都不可以,偏偏寧政的血就可以,有人就會想是不是你沈浪動了手腳?明明其他人血也可以,但你為了救寧政王子,你為了給寧政找靠山,所以別人試血的時候你都作弊了,就是想要把拯救卞妃的功勞給寧政殿下。”

沈浪道:“還不止如此,有人或許還會說,怎麽這般巧?寧政王子剛剛被抓入了宗正寺的監獄,卞妃就流產大出血了,是不是有人陷害啊?是不是沈浪陷害啊,他的手段可是如神似鬼。說不定是沈浪為了救寧政,所以先害卞妃陷入死地,然後再出手相救,這樣便有莫大的恩德了。”

大宦官黎隼道:“你小子心中明白就好,你可有什麽話要讓我轉告陛下的嗎?”

沈浪搖了搖頭。

黎隼道:“這段時間咱家都會在陛下身邊,有人進讒言的話,我盡力而為,但是擋是擋不住的。”

“好。”沈浪道:“謝謝黎公公。”

黎隼歎息道:“人心險惡。”

然後他就回歸到原位,站到房門之外。

沈浪也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片刻之後也睡著了過去。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大宦官黎隼道:“陛下讓你進去,再看看卞妃。”

沈浪走了進去。

寧潔長公主道:“銀針可以拔出來了嗎?”

沈浪點頭道:“可以,但是一根一根慢慢拔出,不要一下子全部拔出。”

寧潔長公主根據沈浪的話,一根一根將銀針慢慢拔出。

卞妃宮內的傷口已經徹底止血了。

接下來沈浪要開的就是消炎藥。

當然還需要排盡宮內積血,這方麵老禦醫雲華經驗更加老道,就不需要沈浪了。

“卞妃為何還沒有醒來?”寧元憲問道。

他顯得非常疲倦,眼睛通紅,眼窩有些凹陷。

沈浪還睡了幾個小時,寧元憲卻是片刻都沒有合眼。

沈浪道:“之前腦部缺氧導致昏迷,需要長時間的休息,不過陛下放心,不超過兩三天卞妃就會醒來。”

寧元憲道:“卞妃失血過多,我聽你的說話,輸入她體內的血液隻有失血的一半,是不是有必要再輸一些血?”

沈浪搖頭道:“不必了,寧政殿下已經輸出了一斤鮮血,如果輸出血液再多就會傷身體了。而且這一斤血補入卞妃體內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她的身體會自己生出新的鮮血。”

寧元憲本來想說寧政身體傷就傷一些好了。

但沈浪一口拒絕了,他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沈浪就威風的很,說出來的話就如同聖旨一般,別人不能反駁。

準確說在病房之內,沈浪這個救人醫生的話如同聖旨。

寧元憲道:“卞妃確定不需要再進行輸血了對嗎?”

沈浪點頭道:“對。”

寧元憲道:“黎隼,派人去將寧政送回到宗正寺監牢內。”

黎隼躬身:“是!”

按說這個旨意完全是不近人情了。

寧政剛剛給卞妃輸血,剛剛救了她,你現在竟然依舊將他送回監獄?

但是沈浪半句話也沒有說什麽。

寧元憲道:“在附近給沈浪找一個房間,就讓他在宮裏休息吧。”

小黎公公點頭道:“遵旨。”

於是,沈浪就在宮內住了下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住在宮內了。

………………

今日國君沒有罷朝。

但是上朝的時間很短,僅僅隻有不到一個時辰。

其實朝廷事務很多。

畢竟越國剛剛從危機四伏中平安度過,而且還大獲全勝。

而且楚國使團很快就要來了,應該如何談判。

還有南毆國戰局,應該如何繼續下去?

還有雷洲群島的那個叛徒仇嚎,應該怎麽辦?

還有天西行省百廢待興,應該派遣什麽官員?

這些事務都需要商議。

但國君還是很快就結束了朝會,然後返回到後宮之中,陪著卞妃。

至少要親眼看著她醒過來。

這算是一種彌補虧欠,對已經逝去妻子的虧欠,還有對上蒼的一種感激。

上蒼終於對他手下留情了,沒有將卞妃帶走。

………………

大約傍晚時分。

卞妃幽幽地醒了過來。

國君寧元憲眼圈一紅,然後露出一道笑容。

卞妃兩行淚水滑落,也還之溫柔一笑,顯得非常苦澀。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但終究沒有保住,她當然心如刀絞。

但是她又有些羞赧。

因為昨天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交代了遺言。

那些遺言裏麵,很多話都是平時說不出來的,現在沒有死,想起自己說過的那些遺言,顯得尤為矯情,所以覺得羞赧。

然後兩個人什麽話都沒有說。

寧元憲緊握卞妃的手。

足足好一會兒,卞妃柔聲道:“我對不起沈浪。”

國君用力搖頭道:“當時你沒有虧欠他,你不願意後宮幹政,所以拒絕也是應當的。”

卞妃便沒有再說話。

國君道:“沈浪這個人傲得很,一會兒你再見到他,什麽感謝的話也別說,人家不稀罕的。”

卞妃隻是微微一笑。

片刻後,沈浪和老禦醫雲華走了進來。

沈浪把脈之後,再仔細檢查他的身體,再探她的體溫。

“大體無事了,接下來休養便可。”沈浪道:“調理修養身體,雲老先生比我更加出色,接下來的事情就用不著我了。”

寧元憲道:“那行,你回去吧。”

沈浪躬身道:“陛下,卞妃,臣告辭。”

卞妃朝著他溫柔一笑道:“沈浪,謝謝你。”

……………………

沈浪回到了家中。

立刻聽到了兩個小女娃唧唧咋咋的說話聲。

一邊說還一邊哭,接著還一邊笑。

是餘兮兮和餘可可兩個小丫頭,她們從大恩庭裏麵送回來了。

姐姐正繪聲繪色地講大恩庭裏麵有多麽可怕,還把手伸出來給冰兒看。

果然兩個小丫頭手心,還有身上都有被打過的痕跡。

大恩庭就是這樣的,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讓所有的孩子如同奴隸一般乖巧,所以采取的高壓管製,稍稍有些不聽話就是毒打。

就如同訓練動物一樣,甚至將這些孩子訓練出條件反射。

反正就算打死了,也沒有任何罪過的。

餘兮兮,餘可可剛剛被送去幾天,就被打了好幾次,真是心有餘悸。

沈浪剛剛走進去,兩個小丫頭立刻衝出來,抱住了沈浪的雙腿。

“叔叔,我以後保證聽話,我以後一定乖,你不要再把我們送走了。”

小丫頭眼淚汪汪哀求道。

沈浪抱起她們,親昵地和她們頂了頂鼻子。

這幾天帶來的心理陰影,就隻能用時間來衝淡了。

卓氏和冰兒眼巴巴地望著沈浪。

他們已經聽到消息了,寧政殿下給卞妃輸血,拯救了她的性命。

但為何沈浪回來了,寧政王子卻沒有回來?

沈浪笑道:“莫急,莫急!”

確實是莫急。

有些風波還沒有來了。

大宦官黎隼說得很對,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

果然!

接下來國都內出現了傳言。

說沈浪為了給寧政殿下找靠山,在輸血上做了手腳。

明明別人血液也可以,但沈浪卻用了詭計,使得別人的血液和卞妃不能相溶,偏偏隻有寧政可以。

這是要想辦法給寧政脫罪。

很多人大呼不公。

寧政殺了大理寺官員,難道就這麽輕而易舉脫罪嗎?

一碼歸一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難道就因為他給卞妃輸過血,就可以免了殺人之罪嗎?

這也未免太荒謬了。

緊接著,一個更可怕的傳言出現了。

說卞妃本來是不會流產,也不會發出血的。

這一切都是沈浪的陰謀。

說沈浪為救人,先殺人。

否則為何卞妃早不流產,晚不流產,偏偏在這個時候流產呢?

偏偏在沈浪回國都的時候,偏偏在寧政被關起來的時候流產?

而且這個流言的源頭,是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卞妃的侄子卞年。

他絲毫不顧忌,充滿了憤憤不平。

“肯定是沈浪出手害我姑姑流產大出血的,此人無比歹毒的。”

“你們都不知道,沈浪這個人有多麽厲害,羌王阿魯岡知道吧,就是死在沈浪手中的。”

“我姑姑之前都好好的,肚子裏麵的孩子也好好的,結果沈浪一回來,我姑姑就流產了,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最可笑的事情你們知道是什麽嗎?我是姑姑的親侄子啊,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結果我的血竟然和我姑姑不相溶,偏偏寧政可以?這難道不荒謬嗎?”

對於這個流言,仿佛沒有任何人理會。

也根本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止。

於是這個流言越傳越廣,謊話傳了千萬遍,就變成現實了。

至此,國都之內很多人堅信不疑。

認為卞妃之所以流產大出血,完全是沈浪的陰謀。

宮內卞妃的身體每天都在恢複。

但是五王子寧政依舊關在宗正寺的監獄內,而沈浪也依舊呆在五王子的宅邸之內,沒有再公開露麵過。

就仿佛他從來沒有救過卞妃一般。

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這一天,卞妃的侄子充滿怒氣衝入了五王子的宅邸之內。

“沈浪呢?讓他出來見我,讓他出來見我。”

片刻後,沈浪出現在他的麵前。

“卞公子,有何見教?”

卞妃侄子卞年指著沈浪寒聲道:“沈浪,你究竟施展了什麽陰謀?從實招來?”

沈浪皺眉。

卞年厲聲道:“沈浪,你不要裝糊塗啊,當時輸血的時候你究竟動了什麽手腳?我明明是我姑姑的親侄子,我的血怎麽可能不與我姑姑的血相溶,這明明就是你動了手腳,你還不從實招來?”

“另外,你是怎麽害得我姑姑流產的?你是怎麽害得她大出血的?你也從實招來。”

“好手段,沈浪你真是好手段啊,先害人再救人。你不就是想要讓我卞氏家族欠你一個人情嗎?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你以為你的陰謀沒有人看出來嗎?”

“不僅我看出來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我已經寫信給我叔父了,而且我也會把你的陰謀告訴姑姑,告訴姑父陛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沈浪你很快就要倒黴了,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表麵上看,你好像救了我的姑姑,但是陛下為何沒有獎賞你?我姑姑為何沒有獎賞你?為何寧政還在監牢裏麵,為何你相好的寧焱公主還在宗正寺裏麵圈禁著?就是我姑姑和姑父陛下已經識破你的陰謀了。”

“沈浪你快要完蛋了,黑水台很快就要來調查你謀害我姑姑的事情了。”

沈浪望著卞年。

卞逍獨掌豔州,手中有十萬大軍。

但是卞氏在京城之中是沒有人質的。

所有出色的卞氏子弟都在軍中。

卞年是卞逍的侄子,他的父母早年死於吳王手中,卞逍出於虧欠心理,就善待這個侄子。

但這個侄子非常不成器,根本在軍中吃不了苦,於是就送到國都來享受榮華富貴。

雖然僅僅隻是卞逍的侄子,但是國君已經冊封了他為子爵,而且還安排了一個五品顯貴閑職。

但是卞年心中並不滿足,一心想著往上爬。

這次卞妃流產大出血,需要大量輸血,卞年頓時喜出望外。

他覺得自己立功的時候到了,隻要自己的血救了姑姑,那就可以升官發達了。

盡管他對流血這件事情也有些害怕,但對於飛黃騰達的渴望還是超過了恐懼。

他心中可不甘了。

他的姑姑是國君最寵愛的妃子,他的叔叔是越國第一權臣,為何他卞年隻是區區子爵,而且還是一個五品閑職?

這次拯救姑姑卞妃,本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結果被沈浪給破壞了。

被人慫恿一點破,他更加堅定這是沈浪的陰謀。

所以就在國都內滿世界叫喊。

他可是威武公卞逍的親侄子,當然是無所畏懼的了。

他到處亂喊,誰又敢抓他?誰又敢阻止他?

他到處亂喊了好幾天,發現沒有人阻止他。

而且發現寧政依舊被關著,寧焱也被關著,所以更加喜出望外。

覺得一切都被自己說中了。

於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進一步,直接衝入沈浪家中揭破他。

沈浪就任由他亂噴,一臉笑意望著他,沒有任何反駁。

“沒有反駁,果然被我說中了對嗎?哈哈哈……”卞年大喜,指著沈浪道:“你給我等著,我這就進宮,我這就去向陛下告狀,向姑姑告狀,我這就去揭破你的陰謀。”

見到沈浪啞口無言,卞年大喜,覺得被自己說中了真相,然後興致勃勃地進宮了!

……………………

經過近十天的休養,卞妃已經能夠勉強坐起來了了。

此刻,寧元憲正在喂她雞湯。

“愛妃因禍得福,這氣色看起來好多了,或許以後身體恢複康健也說不定。”寧元憲笑道。

卞妃道:“陛下,還是我自己來吧,又或者讓丫頭們來,您有國事要忙碌,怎麽可以給我喂食?”

寧元憲道:“之前虧欠良多,如今最多也隻能算是亡羊補牢了。”

就在此時,外麵響起了一陣高呼。

“陛下,姑姑,我要揭露沈浪的陰謀,我要揭露天大的陰謀。”

卞年衝到外麵跪了下來。

被擋著進不來,他就在外麵高呼。

“陛下,姑姑,這肯定是沈浪的陰謀。”

“我是姑姑的親侄子,我的血怎麽可能和姑姑的血不相溶?”

“為何會這麽巧合?沈浪剛剛回來,姑姑就流產大出血?肯定是沈浪害的,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啊。”

“我剛才已經去找過沈浪了,我揭露了他的陰謀,他非常心虛,啞口無言。”

國君和卞妃對視一眼。

不由得歎息一聲。

這些日子,國君任由流言發酵,愈演愈烈。

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會有誰跳出來?

因為國君也懷疑,卞妃的流產是被人所害。

當然,他絕對不是懷疑沈浪,而是懷疑宮內其他人所為。

所以借著這個流言,他想要看看究竟誰會露出尾巴。

但沒有想到,從頭到尾跳出來的,就隻有卞年這個大蠢貨。

外麵,卞年幾乎高呼道:“陛下,您派黑水台去把沈浪捉拿,嚴刑拷打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這肯定是他的陰謀,我姑姑流產大出血肯定是沈浪害的。”

國君麵孔猛烈抽搐了一下。

你作為卞妃的親侄子,口口聲聲流產大出血,說得這麽快意?

可有一點點關心嗎?

寧元憲淡淡道:“黎隼,去叫黑水台的人過來。”

大宦官黎隼道:“遵旨。”

片刻之後,黑水台的武士來到門外。

卞年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您這就讓黑水台的去抓捕沈浪,嚴刑拷打,嚴刑拷打!”

國君寧元憲寒聲道:“黑水台,將卞年捉拿,好好審訊,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慫恿他造謠生事,必要的時候可以動刑。”

“是!”

幾個黑水台武士直接把卞年拖走了。

卞年頓時大驚,高呼道:“陛下,您抓錯人了,抓錯人了!您要抓的是沈浪啊……”

“我不去黑水台,我不去黑水台。”

“姑姑救我,姑姑救我。”

“陛下饒了我吧,陛下饒了我吧……”

卞年的聲音不斷遠去,很快就徹底聽不見了。

國君道:“這群人都變奸猾了,不會再有人跳出來了。”

卞妃道:“陛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如何?”

國君看了卞妃一樣道:“愛妃,你確定要牽扯進來嗎?”

卞妃道:“獨善其身是很好,但有些時候也未免太自私,太利己了,而且這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吧。我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而他雖然有母親,卻和沒有一樣,我身上還流著他的血,這或許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

國君歎息一聲道:“就依愛妃的。”

………………

晚上!

五王子寧政被從宗正寺監獄裏麵帶了出來。

“拜見卞母妃!”

寧政規規矩矩行禮。

卞妃目光望著寧政從未有過的溫柔,她這還是第一次認真看寧政。

確實長得不漂亮,矮胖矮胖的,而且還特別黑,下巴的胎記也太明顯了。

從生下來開始,他就被視為不祥之人。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過任何母愛和親情。

這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足足好一會兒,卞妃柔聲道:“政兒,你願意認我為母嗎?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母親,你願意過繼到我的膝下嗎?”

寧政一愕,不敢置信地望著卞妃。

……………………

注:第一更送上,昨天睡眠很差,我去躺一會兒,然後寫第二更。諸位大大,求支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