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丁小傲成為本書新盟主,感恩涕零)

越國天北行省,上野城內!

整個城市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營,國君寧元憲舉巨債做軍費,禦駕親征。

幾十裏的防線上,已經集結了十萬大軍。

每一天的金幣,如同水一樣潑灑出去。

但是寧元憲絲毫不心疼,隻要渡過了這次危機,區區幾百萬金幣的債務又算得了什麽?

精致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敗家。

或許是因為金幣的刺激,又因為國君在,天北防線上的越國大軍士氣衝天。

大決戰的氣息越來越濃。

甚至越國軍隊還幾次主動出擊,打了好幾場小型戰役。

三王子寧岐性格雖然有點冷爆,但在戰場上是真厲害,天生的猛將。

幾戰皆勝。

不僅如此,這位三王子每天都在叫囂。

“吳王小兒,敢過來與我一戰嗎?”

“吳王小兒,乳臭未幹,還不配與我父王一戰!”

這些喊話還是正常的,忽然三王子身邊猛地出現了一聲爆裂巨吼,如同雷鳴一般。

“吳王小兒,過來舔爺爺的大鳥!”

頓時,所有人朝著此人望去。

簡直就是張飛在世,樊噲重生。(當然這世界沒有這二人)

此人名叫藍暴!

同樣是二十年前那一場驚天大決戰的戰爭難民。

大炎帝國和薑離帝主的那一場世界大決戰後,至少誕生了幾百萬的戰爭難民,逃往四麵八方。

苦頭歡是戰爭難民,這個藍暴也是。

此人先被種氏家族領養,因為脾氣特別暴烈,所以先取名為種暴!

進入種氏家族後,此人因為血脈天賦驚人,瞬間崛起。

他個人武道談不上非常高明,但是戰場武道簡直逆天。

平時寡言少語,可一旦上了戰場,簡直就成為了瘋子,殘忍嗜殺,被人取了外號混世魔王。

不過此人殺性太重了,種堯侯爵就把他姓氏拿掉,不讓他姓種了。

十幾歲後,他跟著蘭道大師習武,於是改名蘭爆。

但二十八歲的時候,他被蘭道大師逐出了師門,因為殺性實在太重了。

這個蘭也不許姓了,就改為藍暴!

“吳王小兒,你給我過來,老子要日爆你!”

“吳王小兒,老子要捏爆你的卵蛋,撕掉你的腚,哈哈哈!”

這個超級猛將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隔著好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年輕吳王麵不改色。

就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但是心腹的宦官卻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手指骨節已經凸起,心中已經非常生氣了。

“陛下,越王又增兵了。”大將軍吳直道。

吳王道:“還增兵?寧元憲瘋了嗎?越國還能從哪裏調兵?”

大將軍吳直道:“豔州。”

吳王倒吸一口涼氣:“豔州十萬大軍,已經被他調來大半了,還要從卞逍哪裏調兵?他徹底瘋了。”

吳直道:“最近越王大軍每日都在挑釁,尤其是那個藍暴,幾次率軍出擊。”

吳王目光一寒道:“穩住,穩住!”

寧元憲瘋了,他可沒有瘋!

這一次他的戰略目標很簡單,接著蘇難謀反的天賜良機,奪取雷洲群島,甚至進一步奪取金山島。

如此一來,就相當於一把利劍頂在越國的肚子上。

一旦完成了這個戰略目標,接下來就隨機應變了。

蘇羌大軍若橫掃整個天西行省,直接殺到越國國都腳下,那寧元憲後方大亂,所謂的禦駕親征就成為徹底的笑話。

到那個時候,才是他吳王南下雪恥的時候,之前割讓的九郡全部都要奪回來。

而那個時候,越國至少有丟掉三分之一的國土,徹底淪為二流的王國。

吳國一躍而上,取而代之成為南方霸主。

大將軍吳直道:“陛下,寧元憲如此瘋狂,我怕他有一天會忍不住,直接和我們決戰。而我們若沒有準備充分,恐怕會吃大虧。”

吳王皺眉。

他率軍南下本是演戲,是為了奪取雷洲群島而做的戰略掩飾。

沒有想到竟然直接觸怒了寧元憲這個瘋子,竟然禦駕親征,一副要決戰的架勢。

吳王無奈,也隻能不斷增兵。

但吳國畢竟二十幾年前經曆了豔州之變後,實力大損,國力和越國有差距,總兵馬不如越國。

“再曾兵兩萬!”吳王道:“越王在城,我們在野,一定要保持兵力優勢。”

大將軍吳直道:“我們也無兵可調了。”

吳王道:“從西邊調,豔州守軍已經不足四萬,我們大軍也不必囤積在那裏這麽多。”

此時,一名黑甲武士走了進來,此人是吳國黑水台的一名千戶。

“陛下,仇嚎已經正式投降我國,奪取怒潮城,奪取雷洲群島機會已來!”

事情成了!

吳王興奮地站起!

越王寧元憲對雷洲群島,對怒潮城不重視,但是他重視啊。

因為雷洲群島距離越國近,一旦拿下來,就等於堵住了越國的東大門。

寧元憲已經老了,隻關注陸地,不關注海洋。然而吳王卻知道,如今海上貿易越來越繁榮,奪取海上貿易有多麽重要。

“命令大軍登艦,順流而下,先在天風城集結,匯合仇嚎大軍,南下攻打怒潮城,奪取雷州群島!”

“遵旨!”

吳王旨意一下,吳國兩萬多大軍,登上各式各樣的艦船,浩浩蕩蕩南下。

奪取怒潮城,奪取雷州群島正式開啟!

………………

越王寧元憲眉頭緊皺。

外麵猛將藍暴的雷霆一般的怒罵聲就算隔著那麽遠,還一直鑽進他的耳朵。

太粗俗了。

簡直把吳王的妻子,父母,包括吳王自己全部日過了一遍。

寧元憲是精致人,最見不得這種粗俗之話。

但藍暴畢竟是自己一方的超級猛將,最近這段時間頻頻出擊,小規模戰鬥幾乎戰無不勝。

但一般情形下,此人寧元憲是不敢用的。

嗜殺無度就不說了,關鍵是毫無軍紀,而且粗俗不堪,寧元憲很不喜歡。

所以上一次邊境會獵,寧元憲就把他排除在外,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後悔。

“陛下,威武公那邊問,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寧元憲皺起眉頭!

按說現在是動手的好機會了,因為整個天下都相信寧元憲要和吳王決戰。

為了演這一場大戲,寧元憲禦駕親征,把所有名將都調來不說,而且直接向隱元會借貸了二百多萬金幣作為軍費。

豔州防線上的吳軍,已經比較空虛了。

“不,還不到時候!”寧元憲道:“敵人在什麽時候最放鬆,甚至毫無戒備?”

黎隼大宦官道:“在我們越國最危險的時刻。”

寧元憲道:“蘇難謀反的那一刻是我越國最危險的時候,也是吳國最放鬆的時候。那時才是卞逍瘋狂出擊之時,打一場震驚天下的激烈大戰,殺吳國人頭滾滾,殺得周圍諸國心驚膽寒,殺得楚國縮回頭去!”

“命令鄭陀繼續示弱,關閉白夜關,不要表現出任何南下的意思!”

“是!”

黎隼大宦官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也覺得國君瘋了,這一場豪賭太大了。

完全是踩在鋼絲上跳舞,一旦掉下去,下麵就是無數利刃!

“但願張翀和沈浪這條小毒蛇不要讓寡人失望啊!”寧元憲道:“希望這兩個人加上鄭陀,能夠將蘇難叛軍堵在白夜郡內!”

黎隼不敢說話,但是太難了!

張翀手頭就三千人,沈浪手中就幾百人,就算有鄭陀大軍策應。想要堵住蘇難叛軍,真是千難萬難。

其實國君比任何人都急。

白夜郡完全是蘇難的地盤,沈浪和張翀完全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

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浪別的本事沒有,但禍害人的本事,應該還是有的。

白夜郡的局勢究竟怎麽樣了?

沈浪,張翀你們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呀。

此時,小黎公公飛快衝了進來道:“陛下,白夜郡急報!”

寧元憲猛地站起。

甚至不等黎隼經手,他直接就一把搶了過來。

看完這封密信之後。

寧元憲感覺到自己的頭發一根根都要豎起來了。

我……我……日啊!

他是國君,所以很多話要說得光麵堂皇,所以口口聲聲說讓張翀和沈浪去白夜郡穩住蘇難,不要讓他謀反。

有好些話他不能說,隻能給一道旨意,便宜行事。

他心中知道,沈浪肯定會明白他的潛台詞。

攪亂白夜郡,不斷地給蘇難製造難題,讓他不得安穩。

但是看完這個密信後,寧元憲還是被沈浪的手段給驚到了。

沈浪,你這是瘋了吧?

你這是殺了多少人啊?

直接殺的,間接殺的,起碼好幾萬吧!

整個白夜郡被你沈浪禍害死的人,起碼有幾分之一了?

你這何止是膽大包天?

西域商人在白夜郡積累了幾十年的財富,瞬間被你洗劫一空了。

密信中隻提到沈浪裹挾了幾萬民眾,瘋狂劫掠,把整個白夜郡全部搶劫一空。

蘇全大軍正在瘋狂追殺這幾萬民眾。

最終的結局,密信還來不及細說,因為還沒有發生。

但是寧元憲已經看出來了,沈浪打算把這幾萬劫掠者都當成犧牲品。

此子是真的狠毒。

寡人覺得你能幹,覺得你很會禍害。

但沒有想到會禍害到這個地步,憑借一己之力,簡直將整個白夜郡攪得天翻地覆。

膽大包天!

國君把密信遞給黎隼,咧嘴道:“從今以後,沈浪在白夜郡名聲要小兒止啼了,寡人在白夜郡也要臭不可聞了。他就是一個瘋子啊,在國都的時候,寡人說的每一句話他聽得都認認真真,別提多乖巧了,一到白夜郡就把寡人的話扔到九天雲外去了,這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是被他玩得淋漓盡致。”

黎隼宦官看過之後,也一陣陣毛骨悚然。

這,這還是那個光著屁股和寧焱公主睡在一個被窩的小白臉嗎?這還是那個乖巧賴皮的小東西嗎?

這不到半個月時間,整個白夜郡被他洗得幹幹淨淨,有好幾個城市幾乎被他殺空了吧。所有西域商人,西域武士,蘇氏的走狗官僚,被殺得幹幹淨淨。

白夜郡幾乎所有城市,現在都處於無官府狀態了。

寧元憲道:“人人都說我寧元憲殺多,我那比得上這個膽大包天的混蛋。”

“下旨叱責沈浪,膽大包天,抽他十鞭子。”

“下旨斥責張翀,他是怎麽管的屬下,這般行徑豈不是寒了白夜郡萬民之心嗎?”

國君心中又是震驚,又是狂喜。

真沒有想到,這個小東西能幹到這個地步,隻不過這膽子也真是大到天上去了。

“蘇難要提前動手,要提前謀反了!”

“他大概等不到和羌國會師了!”

黎隼道:“沈浪真有這麽厲害?”

國君道:“真有那麽厲害,直接把蘇難逼到懸崖邊上了。蘇難這樣的狠毒之人,也隻有沈浪更毒之人才能克他。”

黎隼道:“不過這小賊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可見他是真沒有野心,就是報仇去的。”

國君斥道:“你這條老狗,用不著旁敲側擊為他說好話,有沒有野心,寡人還是看得出來的。”

黎隼躬身道:“聖明無過於陛下。”

國君站起身來,激動得渾身燥熱,道:“去通知卞逍,準備動手,驚天一擊的時刻就要來了!”

然後,他走到大營外麵,擁抱外麵的大風。

真是大風起兮雲飛揚!

大局馬上就要開啟。

我寧元憲有卞逍,有種堯,有閆闖,有祝弘主,有張翀這些豪傑大才在,何愁不渡過危機?

嗯!

再算上沈浪這條小毒蛇。

大戲要開啟了。

寡人親自為你們墊場,親自為你們擂鼓。

卞逍,張翀,沈浪,你們三人好好演!

……………………

白夜郡主城!

蘇全從城頭上落下。

緊接著,苦難頭陀落下,班若大宗師落下。

十幾名高手也紛紛落下。

隻不過有幾個人是被殺了之後,屍體落下。

頂級高手,講究一擊必殺。

錯過了一次機會,就不會再有了!

蘇全一陣陣爆吼!

“啊……啊……啊……”

真是不甘心!

他親自出手了,而且還請來了班若大宗師,卻依舊殺不掉張翀和沈浪。

那個中年醜男究竟是誰啊?

竟然如此厲害!

有這麽一個頂級高手護在張翀身邊,從武道上解決張翀的可能性就幾乎為零了。

更別說張翀自己的武功也很高。

也就是此時張翀暴露在外麵了,若是他藏在幾千軍隊之中。

就算大宗師也不可能對他進行刺殺。

不過,他蘇全劍上已經抹毒了,張翀已經被他刺中了傷口,希望能死!

但是他想多了!

張翀剛剛中間。

沈浪直接道:“大壯,把張大人傷口上的血全部吸出來!”

大傻是個變態,雖然談不上百毒不侵,但是……也相差不遠了。

大傻上前,直接把張翀傷口血液全部吸出。

頓時間,張翀幾乎都要戰栗了。

因為……這一口吸掉的血,都快有小半斤了。

別說毒血了,就算正常的好血也被吸了許多。

“呸!”

大傻一口吐出,真的足足一百多毫升。

然後,沈浪拿出小刀,飛快將張翀傷口上的肉全部切掉,接著用針線縫合,敷上傷藥。

動作飛快!

就算蘇全劍上有毒,也已經無礙了。

接下來,沈浪會開幾個方子,讓張翀每日服藥,拔除餘毒。

他觀察地上的血液。

果然沒有猜錯,蘇全劍上抹了毒,而且是一種毒蛇的毒!

“無礙了。”沈浪道:“這種蛇毒雖然驚人,但是還來不及進入張大人體內,接下來吃幾服藥阻止發炎便可。”

張翀低頭看著胸前的傷口,足足有三寸長。

這蘇全武功真高,比起蘇難也隻差了一點。

兩個人都沒有說感謝。

之前沈浪救了張翀一命。

而這一次,張翀為沈浪擋了一劍,算是還了。

但馬上沈浪又出手施救!

所以這種救命之恩,已經糾纏不清了。

沈浪朝著那個中年醜男道:“寧不硬長公主,之後大戰中,請您帶著黑水台的高手時時刻刻都保護在張翀大人身邊,不要給蘇難任何可乘之機。”

事實上對於寧潔長公主的存在沈浪都不知道,國君還真是陰險。

寧不硬?

所有人頓時朝沈浪望來?

這……這是什麽外號?

沈浪趕緊閉嘴,真是不好意思,說順口了。

寧潔長公主朝著沈浪瞟來一眼,她對男人不感興趣,但是對男人的齷蹉心思卻完全懂。

沈浪給她的這個外號她秒懂。

但是,她隻是冷冷瞥了沈浪一眼,再也沒有理會。

沈浪笑道:“張公,我們這第一步大功告成了!接下來,蘇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等不到和羌國會師,他就要謀反了。”

張翀道:“沈公子厲害。”

對於這一場大戰,最最關鍵的一點是什麽?

切割蘇羌,不讓兩支大軍會師!

蘇難想要一箭三雕,而沈浪又何嚐不是用一根胡蘿卜吊著蘇難的胃口。

如今,直接將他逼到懸崖上。

“蘇難一箭三雕的計策很好,也狠毒,但就是……太貪心了。”

張翀同意。

利益動人心。

沈浪厲害的一點就是視錢財如同糞,視權勢如糞土。

在怒潮城一戰中,沈浪把這一點表現的淋漓盡致。

為了奪怒潮城,為了吸引仇天危,金山島說扔出去就扔出去,幾十上百萬的金幣,說扔出去就扔出去。

而如今也是這樣!

他帶領著幾萬人劫掠了多少金幣?

天文數字。

但是他絲毫不放在眼裏,就是用來勾引蘇難大軍。

幾萬個暴民帶著天文數字的金幣,這在蘇難眼中完全是一塊超級大肥肉,輕而易舉就吃到嘴裏了,唯一想要的就是吃得完整,別讓肥肉跑了。

就這樣,沈浪用這塊大肥肉一直勾引,把蘇氏大軍勾引到了懸崖邊上。

然後,他自己猛地一閃,把幾萬劫掠者坑死了一大半。

把蘇全大軍就晾在這懸崖頂上。

對於天文數字的金幣,沈浪不動心。

對於幾萬劫掠者,他也半點不動心。

如果放在其他梟雄眼中,這幾萬劫掠者可是幾萬大軍啊,用好了是何等驚人的力量,何等驚人的權勢?但是沈浪沒有,轉身就扔掉了,把他們推下懸崖。

蘇難太聰明了,他想要得太多了。

所以這一場對決。

他幾乎什麽都沒有撈到,一箭三雕全部落空!

如今,蘇全大軍兵臨城下。

這塊肥肉隻吃到一小塊。

能怎麽辦?

退兵?

不可能,這對士氣是何等打擊?

人家還以為你一萬多大軍竟然被張翀的幾千大軍嚇退了。

不退兵,那就圍城?

也不好!

因為張翀已經拿下了白夜郡主城,而且得到了天文數字的金幣,他可以不斷征召城民壯入伍。

隻要給張翀時間,他的軍隊可以一天天壯大。

唯一的辦法,就隻能將錯就錯,立刻攻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趁著張翀立足未穩,立刻大軍攻城!

但這樣一來就算是提前謀反自立了,也等不到蘇羌大軍會師了。

所以張翀說第一步大功告成!

逼迫蘇難提前謀反,割裂蘇羌大軍會師。

………………

沈浪道:“最晚三天之內,蘇難就要宣布起兵反越自立,屆時他的一萬多大軍就會瘋狂攻擊白夜郡城。到那個時候,您就會承受無以倫比的壓力了。”

可不是嗎?

張翀手中就隻有三四千軍隊,要抵禦四倍左右的敵人。

這一場守城戰注定慘烈之極。

張翀道:“我隻能說竭盡全力!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國君定的底線!

把蘇難的叛亂堵在白夜郡內,至少一兩個月時間。

在這個時間內白夜郡主城淪陷,那沈浪和張翀都算是輸了。

沈浪開好了藥方,交給了張翀。

“張公,短短會麵後,又要分別了,趁著蘇全大軍還沒有合圍,我要走了。”

寧潔公主一愕。

沈浪竟然不留下來守城嗎?你又要去哪裏?

張翀道:“這一戰的關鍵在於羌國大軍!一旦讓羌國和蘇氏會師,那我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必輸無疑,憑借我們幾千人根本擋不住蘇羌幾萬大軍。”

寧潔長公主道:“可是陛下的旨意僅僅隻是讓你們攔住蘇難叛軍一兩個月,等到北邊戰局明朗,主力大軍南下,和蘇難決戰天西行省,將他一舉滅之!”

張翀道:“可是沈公子不想等陛下的主力大軍,想要依靠我們兩個人,將蘇氏家族斬盡殺絕。”

寧潔長公主瞬間頭皮發麻。

“你們瘋了?這怎麽可能?”寧潔低聲道:“你們兩個人手中軍隊加起來充其量不過四千,能夠拖延蘇難叛軍一個月,就算是巨大勝利,想要滅掉蘇羌幾萬大軍,完全是癡人說夢。陛下的旨意說得清清楚楚,讓你們和鄭陀大將軍聯手,牽製蘇難一兩個月時間,為他北邊的戰局爭取時間!”

沈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接著,沈浪朝著張翀拱手道:“張公,告辭了!請你務必要撐住,至少堅守一個月!屆時我一定率領大軍前來,和內外夾擊,將蘇難叛軍斬盡殺絕。”

張翀道:“沈公子保重,我隻能說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然後,然後沈浪騎上戰馬,帶領著二百人,一人兩騎,飛快離去。

趁著白夜郡城還沒有被敵人合圍,從東邊城門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寧潔長公主望著沈浪消失的身影,低聲道:“他去做什麽?”

張翀道:“消滅羌國主力大軍。”

寧潔道:“就,就憑借他二百人,要消滅阿魯太四五萬大軍?”

張翀道:“而且要在半個月內完成!”

寧潔長公主整個人都要瘋了。

羌國主力四五萬大軍,你沈浪二百多人而已,而且你還手無縛雞之力。

二百多人想要滅四五萬?

做夢嗎?

寧潔忍不住道:“張大人,沈浪是瘋子,難道您也是瘋子嗎?陛下的旨意清清楚楚,牽製蘇難叛軍一兩個月時間,不是殲滅啊!”

張翀道:“公主殿下,您覺得我能擋住沈公子嗎?他早就說過要報仇雪恨,要將蘇氏家族殺得幹幹淨淨的。”

寧潔道:“他和蘇難有什麽仇?”

張翀道:“大概是之前蘇氏家族對金氏家族落井下石,而且蘇劍亭割了他嶽母背後一劍吧。”

寧潔長公主齒冷。

就……就這點仇恨?我還以為是殺父殺母之仇呢。

就因為嶽母蘇佩佩後背被割了一劍,你沈浪就要殺蘇氏全族?

你,你這心眼也太小了。

張翀道:“而且,在國都蘇難利用何妧妧一案謀害沈公子,試圖將他置於死地。”

寧潔長公主望著張翀良久道:“張大人,你真了不起呀。”

這意思非常清楚。

張翀大人你和沈浪在怒江郡絕對是生死大仇吧。

甚至你們交手的次數,遠遠超過蘇難。

結果沈浪對蘇難不死不休,對你張翀倒是一副忘年交知己的樣子。

張翀道:“我和沈公子沒有私仇。”

寧潔長公主道:“沈浪就帶著二百多人,要去滅羌國主力大軍,他打算怎麽做?”

張翀道:“我不知道。”

寧潔道:“你不知道,你還相信他?還用性命相托?”

張翀道:“臣別無選擇!這次陛下派我和沈公子二人來白夜郡,表麵上是我為主,他為輔,但是沈公子不甘人後,我們總不能內訌吧,所以就他為主我為輔好了。”

寧潔道:“那你覺得沈浪憑借二百多人,能夠滅掉羌國主力嗎?”

“不知道。”張翀道:“大概……能吧!”

寧潔道:“瘋了,你們都瘋了!這件事情我一定要稟報陛下的,陛下的旨意很清楚,是牽製蘇難大軍,不是殲滅,不是殲滅!”

張翀道:“公主殿下請便,但是蘇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

蘇全進行了最後的清點!

兩萬劫掠者,被殺了八千,剩下一萬多趁著夜色逃出去了。

而且全部是沿著城牆逃跑的,如同兔子一樣,鑽入田野樹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隻收繳了三十萬金幣,剩下的都……不見了!”

“劫掠最多的五千人,被沈浪放進了城內,然後殺光了,這批金幣被張翀拿到了,大概會成為軍費。”

蘇難真的要炸了。

合著我一萬多大軍,辛苦了這麽久,臨到最終,肥肉被別人叼走了。

我白忙活一場?

一箭三雕的計劃,全部失敗。

金幣沒得到,沈浪也跑了,白夜郡主城也沒拿下。

而且,還給張翀送了幾十萬金幣的軍費?

蘇全道:“這一次大概損失了多少金幣?”

“大概百萬以上,西域商人好幾年的積蓄,全部被洗劫一空”

蘇全眼前一陣陣昏眩。

主公還想要一箭三雕,結果全部落空。

真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立刻攻城嗎?

那就是提前謀反了。

羌國大軍還沒有來會師!

但是退兵?

不可能,對士氣傷害太大了。

圍而不打?

也不行,張翀此時立足未翁,越早打越好。

而就在此時,一個斥候來報!

“大人,沈浪率領二百武士從東門離開白夜郡主城消失了!”

蘇全顫抖。

這條小毒蛇又要幹嘛?

他好好的城內不呆,又要去哪裏啊?

很快,他明白了!

沈浪的目標或許在羌國,或許是羌國的主力大軍。

“苦難大師!”

沒有等到蘇全的話,大劫寺的苦難頭陀立刻帶領兩千僧兵飛馳而下追殺沈浪。

現在沈浪和大劫寺已經仇深似海了。

緊接著,楚國大宗師班若也狂奔而去。

她的目標隻有一個,劍王李千秋。

蘇全道:“蘇庸,把這個噩耗去稟報主公吧,接下來該怎麽辦?由主公決斷!”

“是!”蘇庸翻身上馬,朝著鎮遠侯爵府馳騁而去!

………………

次日正午,鎮遠侯爵府內!

蘇難拿著蘇全的密信,渾身一陣陣顫抖,雙手徹底冰涼。

仿佛完全不敢置信。

一箭三雕的計劃,可謂是妙計安天下。

雖然談不上萬無一失。

但也絕對是有八九成把握的。

能夠得到天文數字的金幣,能夠名正言順進駐白夜郡主城,還能夠殺掉沈浪。

結果呢?

一樣都沒有成功。

沈浪這小賊又跑了。

白夜郡主城也被張翀占了。

那一百多萬金幣,幾乎全部丟了,一半落在張翀手裏,成為了他的軍費。

他和沈浪這一次對決,可謂是顏麵全失。

被沈浪劈裏啪啦地打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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