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潮城從表麵上看一切正常,然而卻暗潮洶湧。

因為傳出來一個可怕的流言。

玄武侯金卓已經死了,被吳國高手刺殺了。

一開始眾多商人對這個流言呲之以鼻。

開玩笑的嗎?

金卓侯爵本來就是一個武道高手,他身邊還有好些個高手。

想要刺殺他除非出動一個宗師級強者。

但是天下間又有哪一個宗師願意做刺客的?

這話從某種道理上說是對的。

至少越國的六大宗師,根本不接受官府的任何差遣,基本上都劃清界限。

李千秋若不是為了救妻子,也絕對不會聽從沈浪的話去刺殺蘇難。

而且金卓死了這樣的謠言也不是第一次傳播了,大家也不會當真。

但漸漸很多人覺得不對勁,因為金卓侯爵確實很長時間沒有露麵了。

作為怒潮城之主,三天不露麵都是不正常的。

接下來時間內,代表玄武侯爵府出現的始終是金士英,這個名義上怒潮城主。

他麵無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悲,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玄武侯的生死狀況是不可能了。

但是有一個信號卻非常清晰。

玄武侯爵府的艦隊全麵收縮,一部分返回怒潮城碼頭,一部分返回天南行省的金氏家族碼頭。

天道會的海麵商隊,也正式停航。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天道會貿易艦隊每一天都是金山銀海,為何忽然停航?

肯定是出大事了。

所以眾多人猜測,玄武侯金卓可能是真的被刺殺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玄武侯金卓又露麵了,隻不過距離得很遠,而且身穿鎧甲。

這不露麵還好,一露麵更是引發了眾多猜測。

玄武侯看來是真的死了,要不然為何還要派一個替身出麵?

不正常,非常詭異。

……………………

金卓到底死了沒有?

卓昭顏也不敢確定,因為苦頭歡沒有回來找她。

這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苦頭歡沒能殺掉金卓,所以羞於來見她。

第二種可能,苦頭歡已經殺了金卓,但事後又非常後悔,覺得自己做了錯事,所以不敢來見她。

金卓是否已死,對接下來的局麵尤其重要。

但是不管金卓是不是已死,怒潮城是一定要打的。

隱元會對怒潮城誌在必得。

因為玻璃鏡的原因,天道會已經奪回了許多貿易主動權,隱元會已經蒙受了巨大損失。

怒潮城的淪陷,更是讓隱元會雪上加霜。

如今的怒潮城可不僅僅是越國東部海域的貿易中心,聽說大城堡地下還有一個秘密作坊,專門製作玻璃鏡。

這對隱元會太重要了。

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都必須奪下怒潮城。

但如果金卓死了,那麽奪取怒潮城就會變得更加容易。

…………

怒潮城還是和以前一樣,算是一座自由之城。

金氏家族奪得了這座城市的統治權後,並沒有改變這一點。

這座城市依舊沒有城牆,依舊任何商人都可以來做生意。

如此一來,城市自然無比繁榮。

但也同樣魚龍混雜。

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商鋪的背後究竟是誰。

在一個皮革鋪的地下密室內。

卓昭顏秘密見了隱元會的密使舒亭玉。

“苦頭歡沒有回來找我,所以我也無法確定他究竟殺了金卓沒有。”

舒亭玉沉吟不語。

卓昭顏道:“金木蘭不擅長隱藏情緒,要不要我去玄武城一趟?”

舒亭玉搖頭道:“不,絕對不行。這件事情太大,太子殿下一定不能牽扯進來。”

奪取怒潮城是整個隱元會的戰略,而扶植越國太子,卻是他舒氏家族最大的戰略。

舒亭玉道:“三萬大軍已經集結,金卓死了這一戰要打,金卓沒死,這一戰還是要打。”

三萬大軍?

攻打怒潮城動用三萬大軍?

哪裏來的三萬大軍?

卓昭顏道:“太子的秘密情報,天道會之前已經覺察到了危險,正源源不斷把武士派遣來怒潮城。”

何止如此?

這是一盤巨大無比的棋局。

楚國大軍在邊境製造爭端,種堯大軍如臨大敵。

此時,楚越兩國邊境每一天都在升溫,二十幾萬大軍不斷對峙逼近,隨時都可能爆發大戰。

天西行省南部。

新羌王阿魯太四萬多大軍已經出發,很快就要殺入越國境內。

蘇難兩萬多大軍已經集結完畢。

一旦蘇羌合一,兩支大軍會師,便是七八萬之巨。

瞬間就是天崩地裂,最多一個月時間,越國的天西行省南部就會淪陷。

越國北邊!

國君寧元憲已經到了上野城,禦駕親征。

他不僅將鎮北大將軍府南宮敖的幾萬大軍抽調一空,還把豔州卞逍大軍調走了一大半。

完全是要和吳王決戰的架勢。

此時整個天下的目光,完全聚集在吳越邊境。

這畢竟是兩個國王的決戰。

而在越國南部,平南將軍祝霖已經拚命收縮防線,堅守南毆國都城。

矜君借機帶著沙蠻族大軍瘋狂收複失地。

對於越國來說,真正是十麵埋伏,八麵危機。

誰又想到,這一場致命危機的導火索,竟然是蘇難一人呢?

大炎帝國皇帝已經派遣了三波使者,分別去了吳王和越王的大營,勸誡二人要以和為貴。

這個表麵工作當然是要做的?

盡管大炎帝國皇帝心中巴不得這些國家打成一坨屎。

其他國家的新政真真假假,而大炎帝國的新政可是來真的,不僅僅對老牌貴族動手,而且已經開始對文武官員動手了。

最可怕的是!

大炎帝國的新政已經快要進入尾聲了。

一旦等到新政完成,整個帝國的權力盡在皇帝手中。

到那個時候,天下諸國更是連直視皇帝的勇氣都沒有。

言歸正傳。

此時大越王國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棋盤,幾個棋局看似孤立,實則完全糾纏在一起。

對於怒潮城之戰而言。

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舒亭玉道:“你可知道,寧元憲國君向我們隱元會借了多少錢嗎?”

卓昭顏道:“多少?”

舒亭玉道:“二百三十萬金幣。”

卓昭顏倒吸一口涼氣。

一口氣借這麽多錢?

聽上去仿佛也不是很多啊,畢竟隱元會曾經一口氣借給金宇伯爵一百萬金幣,天道會也借給沈浪一百萬金幣。

但那都是有實際財產抵押的,不用擔心還不出來。

但國君寧元憲向隱元會借貸,可沒有實際資產抵押。

關鍵是他之前已經借了很多錢了,還沒有還,又借了這麽多。

舒亭玉道:“而為了奪取怒潮城,我們隱元會動用的遊說金費、墊付的軍費等等加在一起,超過一百五十萬金幣。”

聽到這些數字卓昭顏頭皮一陣陣發麻。

隱元會是超級有錢,但是它在越國境內,一年賺的淨利潤也不會超過一百萬金幣。

“所以怒潮城之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金卓死了也要打,金卓不死也要打。”

三萬大軍的軍費,隱元會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墊付了。

“好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確定金卓是否已死的事情就交給我了。”舒亭玉淡淡道。

卓昭顏一愕。

舒亭玉又有什麽辦法?

………………

卓昭顏走了!

舒亭玉下令道:“激活雪人,我一定要得到確定消息,金卓究竟有沒有死!”

心腹下屬一愕。

雪人,是隱元會潛伏在金氏家族的一顆很深的棋子。

從來沒有動用過。

甚至之前仇天危攻打望崖島,隱元會覺得十拿九穩,也都沒有動用過這個臥底。

現在終於要啟用了。

看來局麵確實到了無比關鍵的時刻。

………………

半個時辰後!

怒潮城主府不遠處的一家店鋪裏麵,掛上了一個全新的招牌,三個爪子的雪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這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為這家店鋪裏麵賣各種酒類,炎炎夏日,他們還兼賣冰鎮酸梅湯,用雪人作為招牌不是很正常嗎?

況且怒潮城的店鋪思維都很新潮,有些店鋪每個一段時間都會換招牌。

所有人看到雪人新招牌後,也就是覺得這個雪人蠻有趣的。

而怒潮城主府大城堡上的某個人,在高高的城牆上見到了這個雪人新招牌後,目光微微一縮,心髒一抖。

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終於來了!

來了也好。

………………

傍晚時分!

隱元會舒亭玉見到了這個長期臥底於金氏家族的雪人。

當然也不能稱之為見到。

因為兩個人是隔著一麵薄薄的牆壁交談的。

舒亭玉依舊沒有看到他的麵孔。

這也是一種保護,免得在另外一個場合見麵的時候,會露出哪怕一丁點破綻。

對方的聲音是沙啞的,已經完全聽不出本來的聲音了。

“大雪山上的雪人化了嗎?”

“沒呢,倒是大劫宮快要塌完了,把大雪人的腳指頭砸斷了兩根,現在就剩下三根了。”

兩個人對完了暗號,這個暗號是獨一無二的,完全沒有冒充的可能性。

舒亭玉問道:“金卓死了嗎?”

對方思考了好一會兒。

舒亭玉道:“這個答案非常關鍵,完全關係到接下來隱元會的部署。”

對方道:“我沒有見到金卓侯爵的屍體,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但是我見到安再世的屍體抬了出去,盡管非常隱秘,但我還是發現了,因為必須要經過我的眼前。”

舒亭玉道:“這個人和金卓關係非常親密嗎?”

雪人道:“時時刻刻都在一起,金卓侯爵的任何食物,都要經過他的檢查。”

舒亭玉道:“刺殺發生的那天晚上,你看到了嗎?”

雪人道:“沒有,當時我不在。之後輪到我職守的時候,就已經再也沒有見過金卓侯爵了。”

舒亭玉道:“沒有任何理由嗎?”

雪人道:“沒有任何理由。”

舒亭玉道:“關於刺殺一案,也沒有提半個字嗎?”

雪人道:“沒有。”

舒亭玉道:“玄武侯爵府還有什麽動靜?”

雪人道:“金木蘭秘密進入怒潮城。”

舒亭玉道:“金木蘭來了?”

雪人道:“對,現在依舊對外麵保密。”

金木蘭竟然來怒潮城了。

這太不正常了。

一直以來,都是金卓鎮守怒潮城,金木蘭守玄武侯爵府。

侯爵府可是金氏家族的根,現在金木蘭竟然放棄侯爵府,直接來了怒潮城。

舒亭玉道:“她來的時候,可有悲傷之色嗎?”

雪人陷入回憶,然後搖頭道:“沒有,反而充滿了疑惑。”

舒亭玉閉上眼睛。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金卓侯爵死了,但是對外麵完全隱瞞。

天道會的武士源源不斷趕來,所有的貿易艦船幾乎完全停運了。

金木蘭秘密進入怒潮城,但是連她也不知道金卓已死,因為她不擅長偽裝,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讓她來怒潮城是主持大局的。

雪人道:“我必須趕緊回去了,我在城堡裏麵太重要,離開超過半刻鍾都會被注意到。”

舒亭玉道:“他們會懷疑你嗎?”

雪人道:“怎麽可能?我是金氏家族最信任的人,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是金氏家族的忠狗了。”

舒亭玉道:“那你先回去,隨時準備接受我們的新指令。”

雪人猶豫片刻道:“事後打算如何安排我?”

舒亭玉沉默了片刻道:“我大可以給你吹得天花亂墜,甚至封爵都說出來。但事實上我還無法完全確定,因為局麵非常複雜,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局,有很多個大玩家。”

雪人沉默道:“我明白了。”

舒亭玉道:“但是我能夠保證,你活著。而金氏家族注定會成為這一場大陰謀的第一個殉葬者,天下無人能救金氏。”

雪人沉默。

舒亭玉道:“但是未來幾年內,我們會把你安排進入一個更高更大的位置,那才是你飛黃騰達的機會。”

雪人起身道:“告辭了。”

然後,他直接離去。

………………

舒亭玉沒說錯。

此時整個越國都是一個大棋盤。

對於國君來說,最重要的兩盤棋,一局在北邊,一局在西邊。

怒潮城對於金氏家族來說至關重要,但對於國君來說,重要程度就遠遠不如了。

他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怒潮城。

此時他全神貫注都在和吳王的博弈上。

決戰,決戰!

禦駕親征。

國運之戰,國運之戰。

寧元憲把口號喊得震天之響。

南毆國那邊的戰局甚至直接暫停,西軍種堯更是得到了旨意,堅守不出。

寧元憲直接向隱元會借貸了二百三十萬金幣,作為這次禦駕親征決戰的軍費。

鎮北侯南宮敖幾萬大軍,卞逍總共十萬大軍,被寧元憲調走了六萬。

剩下的四萬大軍要守住豔州完全捉襟見肘。

聽說卞逍直接都把桌子砸了,可見生氣到什麽地步。

整個越國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豔州,而現在寧元憲竟然將一半的豔州主力調走。

此時整個天北行省防線上,越國陳列了十萬大軍。

完全一副要傾國之戰的架勢。

年輕的吳王也仿佛被震住了,他沒有想到寧元憲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自己隻不過是先在邊境會獵上贏了寧元憲,接下來率領三萬大軍南下逼近上野郡挑釁而已。

他完全是為了其他方向的戰略突破做掩飾的啊。

卻沒有想到直接激怒了寧元憲,竟然禦駕親征,要傾國決戰的架勢。

不僅如此,寧元憲麾下將星雲集,鎮北侯南宮敖,三王子寧岐,靖安伯伍召重全部雲集於禦下。

國都完全扔給了太子,剛剛監國過的太子,再一次監國。

年輕的吳王當然不想決戰,但寧元憲若是發狂的話,他當然隻能迎戰。

所以無奈之下,吳王也隻能拚命朝吳越邊境集結大軍。

但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出擊的,因為蘇難那邊謀反在即,等到蘇羌大軍殺入越國天西行省之後,才是瓜分越國的最佳良機。

短短半個月內。

兩位大王在邊境集結了二十幾萬大軍。

距離最近的時候,兩位大王距離不超過五裏,遙遙對峙。

……………………

把棋局轉移到大越王國西邊。

沈浪率領二百多名武士,一馬當先猛地衝入了白夜郡主城內。

然後,他身後劫掠者隊伍中最彪悍的一群人,也瘋狂地衝了進來。

“殺,殺,殺!”

“殺光,燒光,搶光!”

這群人瘋狂嘶吼著,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瘋狂衝進了白夜郡主城。

這群劫掠者心中無比狂喜,無比激動。

終於來到了這座大城市了,終於可以放縱劫掠了。

“弟兄們,衝進所有的店鋪,搶光一切。”

“搶錢,搶財寶,搶女人快活。”

沈浪聞之色變,大吼道:“我之前命令過,隻能劫掠西域商人的店鋪,我越國的店鋪不能搶。可以殺西域武士,但是不能殺我越國商人,更加不得奸/辱任何女子。”

這確實是之前沈浪定下的鐵律。

“哈哈哈……”幾個劫掠者首領大笑道:“沈浪城主,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以為還能管得住大家嗎?不要癡心妄想了,這是我們劫持的最後一個城池了,你已經為我們打開了城門,接下來你也沒什麽用了。”

“是啊,沈浪城主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趕緊逃走,逃得越遠越好,因為我們怕自己控製不住把你抓起來,獻給蘇難大人。”

“弟兄們,這個小白臉城主還想控製我們,還想阻止我們劫掠,阻止我們睡娘們,你說我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

“小白臉城主敢阻擋我們,就殺了他,殺了他!”

眾多癲狂的匪徒流氓大吼道。

此時想要分辨出這群人的成分已經很簡單了,衝在最前麵的這群人,肯定都是地痞流氓,匪徒盜賊出身,因為他們最膽大妄為。

“沈浪城主,趕緊讓開,不要耽誤我們發財,不要耽誤我們睡娘們,否則我們連你也宰了!”

“讓開,讓開!”

湧進城門內的劫掠者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幾百人,幾千人之巨。

他們紛紛揮舞著手中的砍刀,狀似瘋狂。

花花城市就在眼前了,無數的店鋪等著他們劫掠,甚至許多白花花的女人等著他們去睡。

現在沈浪竟然還想要壓住他們?

做夢吧?

“小白臉,給我讓開,否則我們將你也睡了。”

“哈哈哈哈!”

沈浪目光深深地望著這群人一眼。

一揮手道:“讓開吧!”

頓時,他身後的二百多騎全部讓開。

“哈哈哈哈……”眾多劫掠者大喜。

“這個小白臉城主果然是銀樣鑞槍頭,半點用處都沒有,被我們一嚇就縮了。”

“衝,衝啊,發財去了。”

“搶錢,搶女人!”

幾千個劫掠者,瘋狂地朝著城內衝去。

今天晚上他們要放縱。

因為這是最後的劫掠,再也不用壓製自己的欲望了。

然而下一分鍾!

他們抬頭一看。

前麵街道上,有三堵矮牆,全部是用裝滿沙子的竹筐堆成的。

這三堵牆隻有齊胸高。

“唰唰唰!”

一列又一列的軍隊,猛地站立起身。

冰冷地出現在這群劫掠者的麵前。

整整一千名全副武裝的精銳武士,張翀從國都帶來的軍隊。

“放,放,放,放……”

張翀一聲令下!

箭如雨下!

“嗖嗖嗖嗖嗖……”

一輪又一輪齊射。

這群劫掠者原本就在城牆門洞之內,完全擁擠在一起。

此時箭雨射來。

完全就是一場屠殺。

這群劫掠者紛紛倒地斃命。

幾個匪徒首領先是一驚。

然後大吼道:“沈浪城主,你陰我們,你好毒,你好毒的心啊。”

沈浪充耳不聞。

張翀充耳不聞。

無數的利箭,如同暴雨一般砸下。

“大傻,關門!”沈浪一聲令下!

大傻猛地將城門關閉!

頓時,劫掠者隊伍完全被分割。

幾千名最凶殘地痞流氓,匪徒慣犯被堵在城門之內。

“刷,刷,刷,唰!”

冰冷的箭雨毫無表情地砸落。

幾個劫掠者首領大吼道:“弟兄們,跟他們拚了,跟他們拚了。”

然後,五個人揮舞著大刀瘋狂地衝了過來。

這五人之所以成為首領,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豪強,大約相當於之前玄武城田橫的身份。

武功算是高強的。

五個人瘋狂帶頭衝過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將沈浪這個小白臉斬殺!

然而,他們剛剛衝上來不到十幾步。

瞬間腦袋飛天。

寧潔長公主一擊而退,將五個匪徒首領斬殺。

“唰,唰,唰……”

箭雨狂下!

一刻鍾後!

衝進來最瘋狂的劫掠者,被殺得幹幹淨淨。

沈浪朝著張翀道:“張公,軍費有了。”

這幾千人劫掠的最瘋狂,每個人身上都有幾十上百金幣。

這些人身上的金幣全部繳獲,完全是一筆天文數字。

張翀道:“沈公子,玩得太大了。”

沈浪道:“是大了,原本大決戰之前我們是不會見麵的。但玩得這麽大,倒是讓我們又見麵了。玩得這麽大,我也沒有想到,這群人跟著我就跟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最後連我都完全控製不住。”

張翀道:“從今以後,整個白夜郡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對你恨之入骨,我們兩人絕對是小兒止啼了。”

沈浪道:“無毒不丈夫,坐到我們這個位置上,隻能堅守善良底線。但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心軟之人全部死光了!”

張翀點頭認同。

然後,他微笑道:“沈公子,一起上城牆吧!蘇全大軍很快就要殺來了,我們聯手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沈浪道:“希望這一次蘇難不要吐血!”

然後,張翀和沈浪登上城牆。

張翀的所有精銳部隊,也全部登上了城牆。

沈浪下令道:“武烈,讓你的手下人撿起地上所有的金幣,不得私藏一枚,全部要歸公,作為接下來決戰蘇難的軍費。”

“是!”武烈大聲道。

蘇難千方百計打這筆金幣的主意。

如今,這筆天文數字的金幣,卻被沈浪收割了,作為和蘇難大戰的軍費。

他知道了,隻怕真會吐血。

………………

城牆之上!

沈浪往下俯瞰。

近兩萬名劫掠者撲在城牆之上,如同大網撈起時候,海麵上沸騰的魚群一般。

瘋狂地掙紮,瘋狂地撲騰。

城門已經關閉。

這一兩萬劫掠者根本進不來。

頓時一陣陣鬼哭狼嚎,一陣陣咒罵。

“沈浪城主,你好毒的心啊。”

“天殺的小白臉城主啊。”

而遠處蘇全的大軍,越來越近。

鐵蹄敲響地麵的聲音,越來越震耳欲聾。

沈浪大聲吼道:“諸位劫掠者,你們逃吧!”

“朝著四麵八方逃,此時天黑,逃出去你們還有一線生機。”

“這是一場生死博弈!你們搶到了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那就需要用命來換。”

“命好的逃出去了,一生榮華富貴。”

“命不好逃不出去的,那就死!”

“這個世界很公平,命運也很公平。”

“若是想要詛咒我沈浪,請隨便!”

“若再不逃走,蘇全大軍衝上來,將你們斬盡殺絕!”

“逃吧,逃吧!”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激烈。

眾多劫掠者捂緊搶來的金幣,紛紛四下奔逃。

如同受驚的獸群。

瞬間猛地散開。

無數人哭聲震天,無數人大聲咒罵。

蘇全大軍更加瘋狂地衝刺,殺向白夜郡主城。

他真的要瘋了!

徹底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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