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父親家庭條件不錯的,難道真的沒有錢治好大傻嗎?隻是花錢比較多,他不舍得罷了。

“你被扔在這裏幾天了?”沈浪問道。

大傻努力想要掰手指頭算,但是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之前的他何等強壯啊?

“一隻手不夠用了。”大傻道。

也就是說,他被扔在這山溝裏麵足足六天以上了。

沒吃沒喝,就任由他流血,任由他骨頭斷著,任由他等死。

沈浪已經查探過大傻的傷勢了,肋骨斷了五根,肝髒和胃部,肺部都受了內傷。

這傷勢很重,但是隻要願意花錢肯定是救得回來的,他的父親就是不舍得錢才把他扔到山溝裏麵等死。

但非常慶幸,斷裂的肋骨沒有刺入髒器。

大傻之所以奄奄一息垂死,完全是因為被扔在山溝裏麵風吹雨淋,加上幾天幾夜沒有進食,才會高燒不退,虛弱之極。

“二傻,我要死了。”大傻朝著沈浪一笑:“本來我還擔心你會被人欺負,現在好了,你變得厲害了。”

然後,他微微閉上眼睛,呼吸漸漸虛弱下去。

大傻對活著有眷戀,但是也並不是很怕死,隻是心中有些難過。

“不,你不會死的,你也不許死,我救你,我帶你走。”沈浪道。

然後,從懷中掏出人參切片,放進大傻的嘴裏含著。

大傻依舊目光呆滯,毫無求生意誌。

哀莫大於心死。

被父親拋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想活了。

雖然從小到大他都被父母虐待,也吃不飽飯,父親對他也很冷淡,但大傻一直堅定認為父親是疼愛他的,隻不過不擅長於表達。

而且,他實在是吃得太多了。

盡管他每天都在忍著饑餓,每頓都吃不超過兩碗玉米飯,每天都在拚命幹活。

他就是想要讓父親知道,他是有用的。

但是他為了救弟弟而受重傷,父親不願意花錢救治,將他拋棄在山溝中,他終於明白父親並不愛他。

所以,他就不畏懼死亡了。

沈浪拍打大傻的臉,大聲道:“大傻,我被人欺負了,你要幫我。”

大傻仿佛條件反射一般,猛地睜開眼睛,還要張開雙臂將沈浪護在懷裏。

沈浪道:“大傻,你不能就這麽死了,你一定要讓你父親看到你有多厲害,讓他後悔,對不對?”

這話說到大傻的心裏,他呆了一會兒,然後用力點頭。

“對,我要讓爹爹知道我有用,他老了我可以養他。”大傻自語道:“我不能死,我還要養我爹爹,弟弟頑皮,長大後肯定不管爹的。”

都這個時候,大傻還想著以後養他父親,讓沈浪無話可說。

“把他抬上馬車。”沈浪下令道。

兩個伯爵府武士一愕,然後點頭道:“是!”

二人將大傻抬到大馬車上。

……

沈浪直接返回到大傻的家裏,麵孔冰冷。

大傻後母訕訕笑道:“家裏實在沒錢治大傻,才逼不得已這樣做的,而且山裏人都是這樣的,又不止我們一家。”

“哼!”大傻同父異母的弟弟冷笑道:“這樣的傻子,死了就死了,又有什麽可惜的?你也一樣。”

這傻/逼孩子沒救了。

沈浪二話不說,上前猛地朝他一腳踢去。

斷子絕孫腿!

“啊……”大傻的弟弟慘嚎一聲,在地上拚命地翻滾,痛得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大傻後母一聲尖叫道:“沈浪你幹嘛?別以為你成為了徐家的贅婿我就怕你了,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告你!”

她倒是還不知道沈浪已經成為伯爵府的姑爺。

“我不打女人。”沈浪笑道。

他拿了一個木盆,優雅地倒滿了水。

”你別怕啊,我說過不打女人。“

然後,沈浪將大傻後母的頭按到水中,讓她窒息。

“嗚,嗚……”這個狠毒的女人拚命地掙紮,但始終無法掙脫。

伯爵府的兩名武士見到這一幕,麵孔微微一顫,卻沒有說什麽。

足足兩分鍾。

大傻的後母覺得自己一定要死了,完全無法呼吸了,直接嚇得屎尿齊出。

沈浪抓住他的頭發,將她的腦袋提出了水麵,她這才恢複了呼吸,拚命咳嗽,大聲啼哭。

“這幾天,大傻就是這樣絕望等待著死神的到來,我讓你體會一下這其中的滋味。”沈浪淡淡道:“等你丈夫回來之後,告訴他我在玄武伯爵府,他隨時可以去找我。”

說罷,沈浪揚長而去。

帶著大傻,返回玄武伯爵府。

……

太陽落山的時候,沈浪趕回了伯爵府。

尋常人是不能進入伯爵府的山頂城堡的,但沈浪是姑爺,當然暢通無阻。

但很快他被人攔住了。

一名年輕的軍官,率領幾十名武士正在巡邏,見到沈浪進來後直接喝止。

“站住!”

沈浪並不認得此人。

他叫金呈,是伯爵府的內衛首領,領副千戶的職銜,實職百戶官。

當然他曾經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伯爵府贅婿的五個候選人之一,他從小在伯爵府長大,武功非常高,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考取武舉了,但是他說過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伯爵府。

金呈望向沈浪的目光非常複雜。

作為在伯爵府成長起來的青年英才,他當然對金木蘭敬愛如神,從靈魂和骨子裏麵迷戀她。

所以,他望向沈浪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寒意。

如果是輸給王漣和莫野,他無話可說。

若輸給金士英的話,那他心中酸澀的同時也隻有祝福,因為那是他的偶像,他的大哥,他的榜樣。

可偏偏輸給了沈浪。

木蘭是女神,是主子,金呈心中不敢不滿。

但是對沈浪,他真是充滿了絕對的鄙夷和不屑。

你沈浪算是個什麽東西啊?

不學無術,手無縛雞之力,還是一個鄉下破落戶。

這些都不說,關鍵你沈浪貪慕虛榮,剛剛在徐家偷竊錢財,調戲侍女被趕了出來,這才不到三天啊,你就來伯爵府入贅。

天下還有比你更加無恥虛榮的男人嗎?

所以哪怕沈浪現在成為了伯爵府的姑爺,金呈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敵意和鄙視。

此時見到沈浪若無旁人地進入伯爵府,便直接上前阻攔。

沈浪道:“你是誰?為何阻攔我?”

瞧著沈浪一幅主子的樣子,金呈心中更加憤怒,寒聲道:“你當然可以進入,但你馬車上是什麽東西?我要檢查!”

大傻太重了,金呈一眼就看出這馬車裏麵運載著重物。

金呈上前掀開馬車簾子,見到了一個奄奄一息,渾身鮮血的人。

“沈浪,你好大的膽子啊。”金呈寒聲道:“你入贅伯爵府不假,但你有什麽權力隨隨便便把人帶進伯爵府,當這裏是你家後院嗎?”

從某種程度上,金呈說得沒有錯,贅婿的身份也就是比奴仆高一些,頂多算是小半個主子。

所以,沈浪是絕對沒有權力把外人隨便帶進伯爵府的。

“來人,把這個來曆不明之人扔出去,不許進入。”金呈直接下令。

頓時,他麾下的兩名武士上前,便要將奄奄一息的大傻扔出去。

大傻奄奄一息,氣若遊絲,需要立刻得到救治,耽誤不得,而且也不能折騰,否則隨時都可能性命不保。

“誰敢?”

沈浪淡然道,然後下令身後的兩名武士道:“把這個傷者抬進去。”

跟著沈浪回家的那兩個伯爵府武士對視一眼,沒有動彈,一下子不知道該聽誰的,金呈可是他們的長官。

金呈冷道:“沈浪,你還不是伯爵府的主子,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伯爵府的巡防由我說了算。你們還等著幹什麽,還不把這個來曆不明的外人扔出去?”

沈浪望著金呈,足足好一會兒,他點頭道:“行,我帶著我兄弟去玄武城治傷。”

然後,他直接坐在車夫的位置上,調轉車頭就要出門前往玄武城。

此時,伯爵大人和金木蘭飛快走來。

金呈上前道:“主人,小姐,姑爺要帶陌生人進入伯爵府內,被小人攔住了,這不符合規矩。”

玄武伯爵眉頭一皺,道:“沈浪,怎麽回事?”

沈浪沒有告狀,那樣顯得格調太低了,直接道:“車上躺著的是我唯一好友,已經生命垂危,如果他不能進入伯爵府治傷,那我就帶著他去城內療傷。”

想要治好大傻需要大量的藥材,隻有伯爵府內最齊全。

聽到沈浪的話後,伯爵大人直接下令道:“快去請安大夫,救人要緊。”

“我來……”木蘭上前,親自抬起大傻的身體,朝著府內城堡走去。

這時候,沈浪真的感動了。

木蘭這是在用行動向沈浪道歉,他甚至可以讀出木蘭的眼神。

“對不起夫君,讓你受委屈了。”

此時,金呈在邊上道:“小姐,這不合規矩,外人是不可以隨意進入我們伯爵府的。”

木蘭聽了他的話後,便將大傻放了下來。

她也沒有說話,走到金呈的麵前,直接拿出鞭子,猛地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