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一邊**形骸,一邊緊緊盯著沈浪的所有反應。

如果這個時候的沈浪情緒高漲,浪得比他還要厲害,而且誌得意滿的話,就說明他對金山島之爭有信心。

那麽,父親就不可不防。

而如果沈浪這個時候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拒絕他的話,就說明他在掩飾偽裝。

那麽,也不可不妨。

這個狐狸精就是要殺沈浪一個措手不及。

而沈浪的反應是。

先微微一愕,兩隻眼睛望著張春華的麵孔,從迷離漸漸變成瘋狂火熱。

應對完美!

微微一愕,代表他之前正魂不守舍,雙眼迷離證明他心情灰暗。

漸漸變成火熱,代表著他被美色吸引。

這是兩隻狐狸精的鬥法,不能有一點差錯的。

此時最最尷尬的,就是金晦了。

他的刀子橫在張春華的脖子上,但是好像沒有人在意他的刀。

張春華衝進來的第一時間,他的刀子就架在對方脖子上了,因為保護姑爺是第一要務。

但是現在他應該怎麽辦啊?是先閉上眼睛,還是先抽回刀子啊?

“姑爺……”金晦問道。

沈浪道:“繼續趕車。”

“是。”金晦道。

沈浪道:“張小姐,你剛才在說什麽?”

張春華道:“沈浪,救救我,救救我。”

沈浪道:“下一句。”

張春華道:“有人要毀了我的終身幸福。”

沈浪道:“再下一句。”

張春華道:“生米煮成熟飯。”

“好啊,來吧!”沈浪道。

然後,他一頭埋進張春華的胸口亂拱,雙手直接要掀開她的裙子。

“快,快點!”沈浪顫抖道:“距離城主府還沒有二裏地,我本事不大,時間也差不多夠了。衣服是來不及脫了,就直接辦事吧。麻煩你抬一下,我把褲子拽到腿彎上。”

呃!

張春華呆了。

你,你沈浪這麽渣?

玄武伯的心腹金晦就在外麵,你就當著他的麵和別的女人苟且?

你不怕被玄武伯和金木蘭打死嗎?

緊接著,她發現沈浪這個渣男真的在拽她褲子。

於是,她趕緊壓住沈浪的雙手。

“沈浪,金晦還在外麵。”張春華道。

沈浪道:“不要緊,他口風很緊的。金晦你什麽都沒有看見,對嗎?”

金晦頭皮發麻道:“是。”

張春華道:“可是,這是在大馬路上啊。”

沈浪道:“大馬路上不好嗎?空氣又好,聽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流,很有感覺的啊。”

然後,他直接就要吻上張春華的雙唇。

“別,別這樣。”張春華趕緊捂住沈浪的嘴唇。

沈浪道:“張小姐你不是一直暗戀我嗎?上一次你還專門寫了一首情詩給我,邀請我去廊橋約會。當時我想要出門被娘子攔住了,還打了我一頓。”

張春華道:“金木蘭對你竟是如此凶惡?”

沈浪道:“是啊,對我動輒打罵,就剛才還差點扭斷我的胳膊,僅僅隻是我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而已。”

張春華幽然欲泣道:“沈郎竟然過得如此淒慘?”

沈浪道:“贅婿哪一個不是如此,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我出身卑微想要出人頭地,隻能忍受這**之辱。”

張春華道:“沈郎,那你喜歡我嗎?”

沈浪道:“喜歡。”

張春華道:“那你想要和我雙宿雙飛嗎?”

沈浪道:“我現在就想。”

張春華道:“那你離開玄武伯爵府,成為我家女婿如何?不是贅婿,是女婿。而且我父親會給你尋一個極好的前途,定不辜負你的才華。”

沈浪搖頭道:“不行。”

張春華道:“為什麽?”

沈浪道:“我不能在最危險的時候立刻玄武伯爵府,那樣我豈不是狼心狗肺,豈不是成為了一個渣男了嗎?我不能對不起我娘子!”

此時,張春華都忍不了了。

你抱著其他女人,還口口聲聲說你不能對不起娘子?

“我很愛我娘子的。”沈浪溫柔道:“所以,我不能對不起她。”

張春華道:“那你現在正在做什麽?”

沈浪道:“我愛娘子,但是我也喜歡你啊。要不然這樣如何,萬一未來有一天玄武伯爵府出現大的變故,我再來娶你?”

張春華聽明白了。

沈浪的意思是現在玄武伯爵府還沒有滅亡,所以他不想離開。但是萬一有一天玄武伯爵府滅亡了,沈浪再來娶她張春華。

厚顏無恥的男人我見得多了,但無恥到你這個地步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啊。

沈浪柔聲道:“春華,你可有聽過一句話嗎?”

張春華道:“什麽?”

沈浪道:“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一切都是過往雲煙,所以我們要及時行樂。有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

這些優美的詩句,總結起來都隻有一個意思。

別唧唧歪歪了,開炮吧。

別管以後有什麽事,先爽了再說。

張春華頭皮又一陣發麻,渣男見的多了,但是這麽才華橫溢的渣男,還是第一次見。

這麽優美的詩句,本應該流傳四方,文香百年的,結果你卻用來騙炮。

張春華哀怨道:“沈郎,難道你就隻想得到我的身體嗎?”

沈浪伸手按住她的心髒位置,道:“我也想要得到你的心啊。春華隻要我們有情,又何必在意一紙婚書呢?那都是庸俗之人尋求的儀式感而已,真正的愛情是沒有任何束縛的。”

張春華道:“若是我和金木蘭之前,你隻能選擇一個呢?”

沈浪痛苦道:“那,我們隻能有緣無分了。”

張春華道:“為什麽啊?她天天都虐待你,對你不好。”

沈浪道:“娘子虐我千百遍,我對她如同初戀。春華,我也喜歡你,但是非常對不起,她比你先來。但誰說愛情是唯一的呢,你見哪一個茶壺隻有一個茶杯呢?”

“啪!”張春華忍無可忍,一個耳光抽在沈浪的臉上。

“沈浪,你真是薄情寡義,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睛。”

接著張春華躍出馬車。

不能不走啊,再不走真的危險了,這個流氓真的把手鑽進她裙子了。

沈浪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

真香!

外麵金晦趕緊道:“姑爺,我發誓我真的什麽都沒有看見,我回家之後不會亂說的。”

沈浪道:“你怎麽能說沒看見呢?剛才明明是張春華來勾引我,被我義正言辭拒絕了,為此我還挨了她的一個耳光,你看見了沒。”

金晦一愕,點頭道:“看到了,看到了,姑爺義正言辭拒絕了她,還被他打了一個耳光。”

沈浪歎息道:“人帥就沒有辦法,每天都要傷不同女人的心,我也好辛苦的。”

……

張春華回到張翀書房的時候,有些狼狽。

“如何?”張翀問道。

“人渣,混蛋,變態,該千刀萬剮的色鬼。”張春華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直接拿著茶壺喝水。

緊接著見到茶壺邊上果然有四個茶杯。

一怒之下,她將三個茶杯全部摔了。

雙腿一盤坐在大椅子上,張春華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麵,這就是天下第一等的下流貨色。”

張翀道:“吃虧了?”

張春華不語。

張翀道:“可探出他的虛實了?”

張春華仔細回憶沈浪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然後搖了搖頭。

張翀道:“你若不喜歡他,為父也不勉強。”

“不,誰說我不喜歡他。”張春華道:“他是一個人渣,但……也是一個迷人的人渣。”

然後,她從椅子上跳下來,走了。

張翀道:“宴會馬上開始了,你去哪裏?”

張春華道:“洗澡!”

洗澡?

不是剛剛才洗過不久嗎?

……

沈浪進入城主府的時候,又見到了張春華。

她換了一身衣衫。

之前的嫵媚,煙視媚行全部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完全是一個教科書級的淑女,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可以作為榜樣。

絕對的才女風範,名門閨秀。

“小女子拜見沈公子。”又是一絲不苟的行禮,而且還避開在路邊,顯得非常有禮貌。

沈浪更加一絲不苟行禮道:“拜見張小姐。”

完全目不斜視。

唉!

天下的狗男女,真是一樣一樣的。

但是沈浪經過的時候,忽然手中多了一張紙條,張春華遞過來的。

走到無人的地方打開一看。

“沈公子救我,祝文華委托祝總督向我求婚,這次是認真的。”

看完後,沈浪將紙條撕碎扔了。

然後,走進了玄武城主府的大廳。

此時裏麵就隻有兩個人。

張晉和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張晉道:“介紹一下,這位是靖安伯爵府世子伍元化,這位是玄武伯爵府姑爺沈浪。”

伍元化眉頭一顫。

之前林灼中髒病,傳染了靖安伯爵府幾十人,源頭已經查清了。

就是這個沈浪所為,這個小白臉的狠毒真是讓人發指啊。

從那之後,沈浪就是靖安伯爵府的死敵了。

不死不休的敵人。

伍元化朝著沈浪點了點頭,再無任何表示。

……

人到齊了,宴會正是開始。

四王子寧禛見到沈浪,不由得微微一愕,然後將他忽視了。

雖然他厭惡沈浪,但也不會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今天在場的人不多。

祝戎總督,靖安伯父子,祝蘭亭子爵父子,張翀太守父子,隱元會使者舒亭玉。

晉海伯和唐允不在,因為要避嫌,不能讓人覺得王族偏向於晉海伯爵府。

就是這麽掩耳盜鈴。

還有兩個女子,一個是張春華,一個是沈浪不認識的女子。

沈浪還是第一次見到書卷氣息這麽濃烈的女子。

真的就如同林黛玉一般,溫柔如水,活脫脫是從書中走出來的顏如玉一般。

一介紹,竟然是香料大王池山刃的女兒,池予。

整個過程,她都顯得尤其安靜,幾乎從來不主動開口說話。

但是在沈浪心中。

不是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女子,卻表現得比任何人都書卷氣。

那麽百分之九十都是心機婊。

……

宴會都是無聊乏味的。

尤其是今天的宴會,大家清一色地拍四王子寧禛的馬屁。

口口聲聲國君怎樣怎樣偉大,怎麽怎麽偉岸光正。

沈浪排在最後一個位置上,完全無人理會,就如同一個路人甲。

忽然,祝文華道:“沈浪,聽說你們玄武伯爵府欠了隱元會很多錢啊,這輩子都還不完。”

沈浪道:“是嗎?我怎麽不知?”

祝文華道:“若是玄武伯爵府倒下了,沈浪兄你何去何從啊?”

沈浪悲憤不甘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祝兄這話說得未免太早了。”

但是這話聽著非常沒有底氣,仿佛還帶著一絲恐懼。

演技很高,而且完全沒有浮於表麵。

“哈哈哈哈……”祝文華道:“反正沈浪兄是贅婿,去哪裏吃飯都是一樣的。”

祝蘭亭子爵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兒子祝文華痛恨沈浪,但是今天晚上他太迫不及待了,也不看看是什麽場合。

沈浪一個將死之人你和他計較做什麽?今天晚上的首要任務,就是向張翀太守求親。

玄武伯爵府眼看就要滅亡了。

天上一群禿鷲在盤旋,等著分食金氏家族的屍體,蘭山子爵府的力量弱小,很難搶到大塊肉。

可一旦和張翀聯姻,不但祝文華走上權勢快車道,而且能夠在玄武伯爵府屍體分割上獲得更多利益。

所以,他非常隱晦瞪了祝文華一眼。

必須趕緊將這場婚事塵埃落定,張翀的心思已經飄了,不大願意和蘭山子爵府結親了。

祝蘭亭端起酒杯,向四王子和祝戎總督敬酒,並且使去一道哀求神情。

那意思非常清楚,總督大人,您該做媒了。

祝蘭亭和祝戎都姓祝,算是非常遠的族親了。

當然,祝戎總督之所以願意做媒,不是看在遠親的份上。

而是因為張春華這個女子太妖嬈嫵媚,過於紅顏禍水了。

四王子寧禛來了玄武城之後,就多看了她幾眼。

祝戎必須防範於未然。

張翀雖然是他的得利助手,但張家最好不要和王族聯姻,否則未來不太好駕馭。

所以,趕緊將張春華嫁給祝文華了事。

至於祝文華是不是出息,祝戎總督也不大在乎的。

祝戎總督見了祝蘭亭子爵的眼色後,了然於心,頓時笑道:“祝文華,聽說你有才名,借此機會,不如為大家吟詩助興?”

祝文華一喜,起身道:“是,伯父。”

不要臉,你們兩家關係遠得很,這個伯父你也叫得出口。

祝文華端起酒杯,望著張春華,雙目癡迷道:“我有詩一首,賜予張小姐。”

張春華一笑,心中焦急萬分。

她向沈浪求救的紙條是真的。

一旦祝戎總督做媒,那這段婚事父親張翀根本拒絕不了。

祝文華念道:

表傾城之豔色,期有德於傳聞。

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而爭芬。

這首詩極好。

關鍵不輕浮,不**。

哪怕在這個場合念出來有求愛之意,卻也不跳脫。

“好詩。”

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林黛玉,哦不,是香料大王的女兒池予。

她望著身邊的張春華道:“春華姐姐,這詩真是極美,對嗎?完全在誇獎你的品德。”

張翀硬著頭皮道:“祝文華公子果然才華橫溢!”

張春華臉上露著笑容,心中卻是著急出火了。

沈浪你這個混蛋,還不出來救我?

不說別的,就念在我剛才被你占便宜的份上,你也要救我啊。

摸女人不用給錢嗎?

祝戎總督一笑,就要開口做媒了。

在場中人,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

連四王子也不可以,難道你作為王子之尊,要公然搶人妻子不成?

但是沈浪可以。

因為他是敵人。

而且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將死之人。

誰會去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啊,反而會讓金山島之爭節外生枝。

看啊,他們迫不及待要打壓沈浪,要害死沈浪,就是怕玄武伯爵府會贏啊。

所以現在沈浪今天不管怎麽放肆,都不會有事的。

更何況,四王子心中大概也不願意見到張春華嫁給祝文華。

祝戎正要開口的時候,沈浪開口了,淡淡道:“祝文華,你這樣吹捧張太守家的女兒,有意思嗎?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而爭芬,你難道不覺得太誇張了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色變。

祝文華頓時怒了,寒聲道:“沈浪,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浪道:“我就看不慣你這種誇張的作詩,就是看不慣你這種吹捧。”

祝文華寒聲道:“這有關你什麽事情?”

沈浪湊過去,低聲道:“大家都是男人,你這樣跪舔女人,把女人捧得忘乎所以。你這是哄抬X價啊,當所有男人都睡不起女人的時候,沒有一條舔狗是無辜的。”

他的聲音很小。

但是在場武功高的人,都聽見了。

所有大人物,隻能當作沒有聽見。

而祝文華和張春華聽到之後,整個人都要炸了。

尤其是張春華。

沈浪你這個人渣,惡棍,混蛋。

我讓你救我,你倒是救我了。

但是,你這是先將我推入糞坑,然後再出手拉我。

……

注:第三更送上,今天三更一萬五!諸位恩公,求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