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副千戶,當然是不敢和玄武伯爵府作對的。

他的背後肯定是有靠山的,而且是很硬的靠山。

而且一個武舉人就算封官,也很少直接為實職副千戶的。

林默把沈浪出賣了,趁機搭上了和徐光允,張晉的關係。

但是這一層關係實在太淺了,想要讓你通過武舉或許可以,但是想要給你一個實職的肥缺,那就是做夢了。

這位錦繡閣老板林默的兒子林灼,他為什麽就這麽牛逼呢?

為什麽敢扣留玄武伯爵府的騎兵呢?

因為他走了和沈浪一樣的道路。

吃軟飯。

沈浪吃的是玄武伯爵府的軟飯,林灼吃的是靖安伯爵府的軟飯。

當然,這兩個伯爵府是不一樣的。

玄武伯爵府是有封地的老牌貴族。

而靖安伯爵府則是國君冊封的新貴,沒有封地,沒有私軍。

從此時的權勢上,靖安伯爵府更牛逼一些。

講真,玄武伯還不願意招惹晉海伯。

在天南行省,鎮北侯南宮敖是軍方第一巨頭,而這靖安伯伍召重就是第二巨頭,掌管越國數萬大軍。

這位靖安伯有三個女兒,兩個女兒都貌美如花,長得像是她們的母親。

唯獨這三女兒,長得實在是有些無法下咽。

如果用打分製的話,這位靖安伯爵府三小姐伍幽幽最多隻能有三分。

當然就算隻有三分,畢竟是軍方大佬的女兒啊,還是會有許多人趨之若鶩啊。

但她有隱疾,從娘胎裏麵帶來的隱疾,而且越長越胖,如今二十三歲了,二百七十多斤。很多大夫斷定,這位三小姐以後生不了子嗣。

整個靖安伯爵府可為她的婚事愁壞了。

稍稍有點出身的少年,都不願意娶這樣的女子回家吧。

這個時候,林灼剛剛考上了武舉人,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分配的過程。

眼看著好官位一個一個被人占走了,林灼好急啊。

但是他根本沒有靠山啊,父親給的錢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都是豆包子打狗。甚至有錢都不知道往哪裏送。

而且已經有風聲放出來,他可能會被調去南方守海島,任百戶。

林灼真是嚇壞了。

那些海島上可什麽都沒有啊,水都是帶鹹的,洗澡都很困難啊。

而且說是百戶,手下不會超過二十人。

二十幾個大男人守住一個孤零零的海島,上麵連一個女人都沒有,那到時候發生什麽事情誰敢保證啊?

而且父親傳來書信,說仇人沈浪入贅玄武伯爵府,已經一飛衝天,林家大禍在即。

於是林灼一咬牙,一跺腳,就去了靖安伯爵府毛遂自薦。

他長得英武不凡,而且還是武舉人出身。

伍幽幽頓時滿意了,晉海伯也滿意了。

就這樣,林灼一步登天,成為了靖安伯爵府的未婚夫婿,直接擔任了鹽山千戶所的副千戶。

為了避他鋒芒鹽山千戶所的主官都裝著公幹離開,去謀求調走。

如今這位林灼公子返回玄武城擔任千戶,掌軍過千,可謂是衣錦還鄉啊。

一個人忽然發達了,那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麽?當然是辦同學聚會,朋友聚會啊。

若是不能顯擺裝逼,豈不是錦衣夜行。

這就如同考上名牌大學要辦酒,也是差不多道理。

前天晚上,林灼千戶已經辦過了。

林灼之前的故交同學大部分都來了,足足幾十人。

眾人紛紛拍林灼馬屁,真是把林灼給爽壞了。

人生得意莫過於此啊。

但也有一個巨大的遺憾。

有一個人沒來。

那就是王漣。

當然不是因為林灼和王漣關係好啊?

恰恰相反。

王漣少年中舉,年少得誌,天天都在林灼麵前顯擺。

哎呀,我王漣十六七歲才中舉,越國還有十四歲中舉的呢,我真是差得太遠了。

唉!人家做官的起點都在國都,而我竟然隻能做一個玄武城的主簿,排名才第四。

每當林灼聽到這些炫耀,真是恨不得將王漣掐死。

但是,他還不得不陪著笑臉。

因為,他家是商人啊,他還沒有考上武舉人啊,他就是要裝孫子啊。

王兄厲害,王兄高才,王兄牛逼。

這樣的馬屁,從林灼嘴裏不知道說出了多少。

現在我林灼發達了,牛逼了,衣錦還鄉了。

之前你們欠我的馬屁,統統給我還回來。

之前你們吃了我多少跪舔,也統統給我吐出來。

王漣兄,你可知道我有多麽地想你。

若沒有你,我的裝逼和顯擺是不完整的啊。

林灼對王漣真是念念不忘。

於是他想辦法打聽王漣的消息,得到了統一的回複。

王漣人間蒸發了。

他陷害沈浪不成反被捅,被剝奪了功名。

最關鍵是他睡了柳無岩的小妾,給城主戴了一頂綠帽子。

所有人都判斷,王漣大概已經被柳無岩偷偷滅了。

因為柳無岩城主那個小妾,也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

當然在林灼的小本子上,王漣隻是排名第二。

排名第一的仇人是沈浪。

兩個原因,第一沈浪娶了林灼的夢中情人金木蘭。

奪妻之恨啊!

雖然金木蘭和我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這也不妨礙我白日做夢啊,在腦子裏麵我已經幻想娶他一百次了。

又是一個迷戀金木蘭的,沒有辦法,沈浪情敵滿天下。

第二個原因,沈浪和林家有仇。

是沈浪和林家有仇,不是林家和沈浪有仇。

當田橫死的那天晚上,錦繡閣林老板林默幾天幾夜未眠,嚇得魂飛魄散,幾乎連遺書都寫好了。

林灼當時雖然中了武舉人,但是官職沒有分配下來,傳言要去守鳥不拉屎的海島。

到那個時候,沈浪若是派人陷害他,又該怎麽辦?

所以不僅林默,就連林灼也整日擔驚受怕,唯恐受到沈浪的報複。

這也讓他下定了決心。

你沈浪會吃軟飯,難道我林灼就不會吃嗎?

於是,他就成為了靖安伯三小姐伍幽幽的未婚夫婿。

然後,他也牛逼了。

當日他拜見嶽父大人問了玄武伯爵府如何,靖安伯說了一句,塚中枯骨,命不久矣。

他又問那沈浪呢?靖安伯說跳梁小醜,不值一提。

於是,林灼心中有底了。

國君的信號一發出,林灼雄赳赳殺回了玄武城。

他和李文正一拍即合,製造了一起玄武伯爵府騎兵當街撞死人的慘案。

並且,林灼直接將十幾名玄武伯爵府的騎兵扣押下來,關入大牢之中。

我林灼不但是在報複敵人,也是為國君分憂啊!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聲音。

“大人,玄武伯爵府姑爺沈浪求見!”

……

在軍營的偏廳中,林灼接見了沈浪。

沈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玄武城有名的青年俊傑。

然後腦子幻想著,他被近三百斤伍幽幽壓在下麵是什麽畫麵。

頓時有點不寒而栗。

都是吃軟飯的,沈浪這一碗是世間罕有的美味佳肴。

而林灼吃的就是一盆豬油啊,男人餓了吃一口冷豬油還沒什麽,吃一臉盆下去,那真是要死人的。

為了榮華富貴,這位真是夠拚啊。

沈浪道:“林灼公子,替我向靖安伯問好。”

林灼淡淡道:“沈浪姑爺這話我不好帶,畢竟你隻是一個贅婿主動向我嶽父這樣一個朝廷重臣問好,不合適吧。如果是金木聰和金木蘭說出這樣的話,比較恰當。”

真是迫不及待,一上來就裝逼打臉啊。

我林灼麵對你沈浪還是有優越感的,你隻是伯爵府的一個小贅婿,而我是真正的女婿,並且我還是一個掌握兵權的權貴女婿,接下來前途如錦。

況且,我在的靖安伯爵府也比你玄武伯爵府牛逼。

沈浪道:“李文正死了。”

林灼一愕,欲言又止。

李文正私通何妧妧的事情在國都傳得沸沸揚揚了,但是這話他不能說出口。

沈浪道:“所謂玄武伯爵府的騎兵衝撞無辜百姓,這件事的真相不重要對嗎?”

林灼點頭道:“對,真相都不重要。”

不是每一個案子都要弄個水落石出的。

沈浪道:“請林大人釋放我玄武伯爵府的那些無辜騎兵。”

林灼搖頭道:“不行,他們犯下了天大的罪行,當街踐踏百姓致死,我當然要問出幕後主使,然後遞交給太守府,今天晚上就動刑審問。”

沈浪道:“你千戶所,沒有動刑的權力吧。”

林灼道:“玄武伯爵府騎兵踩死人的那一條路,歸我鹽山千戶所軍官,而且踩死的幾個人中有我麾下將士的家屬,我懷疑這是一宗謀殺。為了給我麾下討回一個公道,當然要動刑審問。”

沈浪沒有說話。

林灼道:“聽說這支騎兵為首的是一個女子,名字叫金劍娘,長得還很美麗,我真是不忍心辣手摧花啊。”

沈浪道:“林灼兄,那要怎麽樣,你才肯釋放我玄武伯爵府的這支騎兵呢?”

林灼道:“兩條路!”

沈浪道:“願聞其詳!”

林灼道:“第一條路,當然是金木蘭率領伯爵府的大軍直接殺過來,把人劫走。當然這就是謀反了,相信我嶽父和張翀太守做夢都會笑出來吧。”

沈浪道:“那第二條路?”

林灼道:“你想我求情請罪,向我的父親請罪。不需要你跪下磕頭,隻需要當眾鞠躬拜下就可以了。”

沈浪道:“明明是你父親出賣了我,我從未又過冒犯他的地方吧。”

林灼道:“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老人家擔驚受怕,田橫死的那天,他老人家連遺書都寫好了,還讓我躲在國都不要回來。你可知道我當時是何等之恥辱?”

“有仇不報非君子。”林灼淡淡道:“沈浪,你一個贅婿尚且知道報仇。我堂堂靖安伯爵府的女婿,又如何不懂得這麽一點?這個世界,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玄武城內,大概隻能容得下一個強大的年輕人。我們兩個人中,總有一個人要低頭的,你說不是嗎?”

難怪這個林灼自信心十足。

玄武伯爵府是國君的眼中釘,肉中刺。

而靖安伯則是國君的心頭肉了,嫡係心腹。

雖然沒有封地,沒有私軍,但掌握著幾萬大軍的靖安伯伍兆,確實有些藐視玄武伯金卓。

在他眼中,玄武伯爵府的滅亡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雙方是階級敵人,靖安伯是國君的打手,而林灼則是靖安伯爵的打手。

他對沈浪下手,理所應當。

林灼道:“沈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隻需向我和父親躬身拜下賠禮道歉,就可以帶走玄武伯爵府的十幾名騎兵。否則過了明日,那個金劍娘和十幾個騎兵的下場,就不好說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講,玄武伯爵府連自己的士兵都保不住,顏麵盡失的。”

沈浪朝著林灼笑道:“我回去考慮考慮,明日給你答複,如何?”

林灼道:“好,我也去準備一些黃紙,爆竹。找來一些賓客,好見證你我一笑泯恩仇的過程。”

然後,沈浪離開了!

見到沈浪垂頭喪氣的樣子,林灼真是好痛快啊。

哈哈啊哈哈!

你沈浪也有今天啊。

有靠山就是了不起,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沈浪你的靠山不如我啊!

而這個得意的時候,林灼就尤其想念王漣。

王漣兄,你究竟在哪裏啊。

我真的好想你啊。

當年我拍了你多少馬屁,你在我麵前顯擺了多少次啊。

此時,林灼的心腹飛奔而來。

“主人,打聽到一些消息。”

林灼道:“說。”

那個心腹道:“當日張晉大人訂婚宴,王漣出醜離開之後,中途被人劫走。而宴會當場,有人見到柳無岩城主向心腹武士使了一道顏色,然後那個高手就匆匆離去了。”

林灼道:“王漣果然是讓柳無岩抓去,真希望他別死啊!”

……

林灼的這一擊非常突然,讓玄武伯爵府有些措手不及。

國君的信號一下來,果然這些人紛紛撲咬上來,幾乎算是撕破臉皮一般。

就連靖安伯這樣的軍方巨頭也忍不住了,爭做國君的馬前卒。

這個時候,玄武伯爵難道率領大軍殺過去?

那就是謀反啊,東江伯爵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還屍骨未寒呢。

林灼一個副千戶之所以有恃無恐,完全是背後站著靖安伯啊。

而且還有一個更不好的信號。

靖安伯和張翀,隱隱有聯手的趨勢了,再加上北邊金氏家族的世仇晉海伯爵府。

這是上演十麵埋伏嗎?

不過對於沈浪,破解這一招,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

那個秘密房間內!

自我閹割的王漣,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宮的痛苦了。

他根本就看不上那二兩肉帶來的快活,他升華了。

因為,他感受到了十倍,百倍的快活。

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當然,並不是他成為O了。

而是因為,他對沈浪給的致/幻/劑上癮了。

這玩意比任何du品都厲害。

那種飄飄飄欲仙的感覺,仿佛身處宇宙之中,仿佛靈魂出竅。

真是太爽了。

比起這美妙的滋味,男女的那點事有算得了什麽啊。

我王漣都要成仙了啊。

這半個月,王漣每天都要成仙一次。

然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每天就隻有成仙的那一個時辰是最最美妙了。

為了成仙的那一刻,為了沈浪賜下神藥,他什麽都願意做。

隻要有了神仙藥,給個皇帝都不換。

或許每一個癮君子,都是這樣的。

隻為成仙,別無所求。

沈浪來到了王漣麵前。

閹割掉後,他竟然皮膚竟然白皙細膩了許多,瘦了許多,還多了幾分雌性的氣息。

他體內的各種病毒,已經開始發作了,所以每一次出恭的時候有些難耐。

但身體表麵,好像還沒有發作出來。

“恩公,恩公……”見到沈浪出現,王漣諂媚道:“您這是給我送神仙藥來了嗎?”

沈浪道:“對,而且從明天開始,我給你得到神仙要增加三成。”

王漣無限狂喜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沈浪道:“王漣,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王漣叩首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浪道:“你的老朋友林灼回來了,他成為了靖安伯爵府的女婿,發達了,他非常非常想念你。”

王漣已經吸壞了的腦子頓時恢複了一點點清明,道:“他這是想要在我麵前顯擺吧,之前他在我麵前如同狗一樣的跪舔,如今發達了,就想要我去跪舔他了。”

這個時候的王漣,雙目中露出了一絲怨毒。

之前跪舔我的人,憑什麽能夠發達,憑什麽混得比我好?

沈浪道:“他既然那麽想要見你,你不如給他一個驚喜,去見見他。然後晚上喝個小酒,不小心喝得大醉,神智全無。”

沈浪停頓了片刻,繼續道:“然後你趁機讓林灼把你睡了,第二天早上你要尖叫,讓所有人都看清楚,林灼玷汙了你。”

如果那個時候,靖安伯爵府的人恰好看到這一幕,應該非常過癮精彩吧。

頓時,王漣頭皮一陣發麻。

哪怕他腦子已經吸壞了一半,也深深感覺到,恩公還是那麽歹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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