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年慕 青豆

看著秦休灰敗的臉色,毫無神采的眼,和隨他咳嗽而不斷溢出的觸目驚心的暗紅血跡。沈千揚覺得自己身子瞬間僵了來,原本高漲的**也漸漸轉冷。

但片刻的心驚之後,心底不斷燎起的,卻是無邊的怒意。

以及刻骨的心寒。

他用力扣住秦休雙肩,感覺到手底下人身子的戰栗,力道益發加大來,簡直就想把這人揉碎了徹底毀滅掉。

“你居然敢服毒!”

染紅兩人胸膛的血色暗沉,秦休眉間更是一派青黑,就連剛開始被再三蹂躡而紅腫不堪的唇,也蒙了層暗色。

明顯是中毒的跡象。

但是,試問這天下間,有誰能不聲不響對慕少遊下毒?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

盛怒之下,沈千揚也說不清,自己心底那種想要毀天滅地的暴戾究竟是為什麽,他隻清楚自己心底那種刻骨的恨。

剛剛才見過這人在他身下最脆弱最動人的神色,眨眼間,卻又再次看到這人最決絕最殘忍的模樣。

為了拒絕他,可以算計好毒藥發作的時辰,事先服毒,可以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

都是為了拒絕他。

苦肉計……他以為這對自己還有效嗎?

笑話,天大的笑話。

他這種自信,是憑什麽!

“慕少遊,今日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伴隨著沈千揚殘酷言語的,是他霸道的動作,忽略心底如利刃劃過般難忍的痛意,沈千揚的手掌扣住秦休略細的腰,將他腿拉到自己腰間環住,執意要奪取這人的一切。

而因他這番動作,秦休咳嗽得更加厲害,張口想要說話,卻又是一陣猛咳。好不容易止住,一番話說來,也是斷斷續續。

“不是……我貪生怕死……怎麽……會自己服毒……”

沈千揚也太看得起他,今日種種事態發展,早非他一開始所能預料。他連日暮草的秘密已被沈千揚獲悉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猜到,自己會承受沈千揚這般折辱。

事先服毒……他若神機妙算到此種地步,今日又怎麽會如此狼狽?

然而對於秦休的解釋,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沈千揚,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禁錮在腰間的手掌滾燙無比,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少,毒性發作起來,秦休覺得自己心口有若刀絞般疼痛,四肢的血液幾乎也要隨這毒藥而凝結。

這毒……究竟是什麽時候中的?

今日接觸過的東西,會有問題的……

想要從厚重的迷霧中抓到點什麽出來,但下身突然撕裂的疼痛卻讓他徹底失了思考的能力,沈千揚扣住他的腰重重衝進他體內,原本沒有那功能的地方,一時間根本無法容納對方的巨大。然而沈千揚卻無視他身體的緊/窒,強硬地繼續往深處推進,柔嫩的內壁經不起這般摧殘而受傷,溫熱的血液從兩人身體連接處溢出,將床單染得斑斑點點。

因沈千揚瘋狂的舉措,撕裂的痛楚與毒發帶來的絞痛,還有被貫穿時的巨大屈辱感同時襲向秦休,秦休已如殘燭枯燈的身子承受不住這般折磨,眼前一黑,頓時失了知覺,身子一軟,人已倒在沈千揚身上。

秦休再度醒來的時候,身邊坐著的人,已不是麵目森冷的沈千揚。而是淡淡笑了,溫和如三月春風的唐秋。

全身上下被巨石碾壓過般的疼痛,唇上火辣辣的感覺,還有身下某個地方的尷尬不適,全都在提醒著秦休,他昨晚所承受種種不堪,並非一場噩夢。

而唐秋人坐在床邊,視線不斷在他被咬破的唇和布滿紅紫吻痕的頸子上流連,麵上的笑益發淡了去,眼底卻冷得驚人,那神態卻叫人看了,打從心裏覺得不舒服。

在唐秋這種近乎審視的眼光下,秦休抬起眼,清透的眼底寫滿疲倦,“有關日暮草的作用……沈千揚怎麽會知道?”

明知道唐秋和他一樣,不願意昔日的慕少遊出現在沈千揚麵前。

但是除了眼前這個人,秦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幫助沈千揚洞悉他的秘密。

畢竟,知曉日暮草的人極少。

而沈千揚身邊,他所知曉的精通藥理的人,也就一個唐秋而已。

唐秋伸手替秦休掖了被角,動作輕柔無比,說話的聲音也極低,隻有麵前的秦休能夠聽見。

“是我告訴他的。”

秦休聞言怔忪不已,雖然懷疑過,但真是唐秋,又覺得疑惑。過了好一陣,他才道:“告訴我原因。”

“千揚已經知道太多事情,我若再幫你隱瞞,隻會讓他疑心我。”

他唐秋,從來不願意沈千揚對他有任何不滿。

既然瞞不住,便犧牲秦休。

反正,以他們幾人現在的身份立場,不愁找不到對秦休下手的機會。

聞言,再將一些事情略略一想,秦休嘴角勾起,冷冷笑了來,道:“那麽,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日暮草的根莖裏,摻了‘離恨’,再借沈千揚的手種到我身上。因為日暮草的根莖裏麵要混有我的血液,所以那毒隻對我管用。”

‘離恨’這種毒,需以人的血液為引,日暮草根莖用來去掉秦休的偽裝也需要血做引子。這巧合,剛好叫唐秋鑽了空子。

下毒的玄機被點破,唐秋展顏笑了笑,不甚在意。他容顏清雅,笑起來溫潤如玉,但卻因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狠破壞了這氣質。

“可惜,他最終還是舍不得你,不是嗎?”

想起沈千揚喚他來救人時怒極的模樣,唐秋眼裏的光芒益發陰狠。沈千揚最後還是狠不下心。要不然,此刻的秦休已然毒發身亡。

秦休皺起眉,掩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握緊了來,指甲嵌入掌心,不願再看唐秋。

“你出去吧,我死不了。”

這個當初臨時拉到一起的盟友,已經徹底化身敵人,時時刻刻欲淩遲他至死的敵人。

唐秋道:“你不打算告訴沈千揚,說我對你下毒,意欲殺你而後快?”

秦休搖頭,“他若肯信,你又怎麽敢這麽做?”

沒有十全的把握,唐秋怎麽會對他下毒。

他和唐秋,都太了解沈千揚,這個人對慕少遊的恨意,足以蒙蔽太多東西。

而身為慕少遊的他,早在十年前就失了沈千揚所有的信任。

說了也是不信,何必自取其辱。

唐秋笑了笑,突然提高了聲音,“秦大夫你真是……對自己也這麽狠。離恨這種毒藥極傷身子,若不是救得及時,你這條命便送掉了……”

唐秋反常的言語令秦休一愣,再聽房門吱呀一聲響,原來是沈千揚推門進來。瞬間了然,他心底窒悶之際,竟搖頭失笑。

這個唐秋,是不放過一絲一毫讓他激怒沈千揚的機會。

然而才進門來的沈千揚看見他這個笑容,眼裏的暗色更加沉鬱。

“唐秋,你先出去。”沈千揚臉上烏雲密布,陰沉的臉色,微眯的眼,看向秦休時幾欲千刀萬剮而後快的眼神,都在彰顯著他此時的憤怒。“替他把藥煎好送來,我不許他死了!”

“我這就去。”

唐秋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利落起身,關門退了出去。

沈千揚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秦休。發現那熟悉到可以閉眼描繪的俊秀容顏,青山碧水般動人的一雙眼,如今全寫滿憔悴,唇上也是傷痕累累。

沈千揚伸了手去,慢慢從秦休眉尖往下,一路細細摩挲,手指的動作極盡貪戀,磨到昨晚他留下情/欲痕跡的地方時,益發溫柔了去,眼神卻瞬間轉狠,口氣也是無比森寒。

“你給我記清楚了,你的命是我的,哪怕是要死,也得由我說了算。”

霸道到無以複加。

全身的酸痛,記憶裏的不堪,醒來便危機四伏的境況,讓此時的秦休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和沈千揚對恃,他別過臉去,閉了眼不想再說話。

而沈千揚看著他平靜無波的麵容,被忽視感覺讓他心底一把燎原大火不依不饒地燒了起來。在秦休身上貪戀纏綿的手指頓時失了溫柔,扣住秦休下巴將他臉轉過來,迫使他看著自己。

“你別以為昨天就算完了。我們的交易依舊算數,你治好我,我讓你保住肖墨涵的血脈,但是……現在再加一條,”沈千揚手指滑進被子底下,從微敞的衣襟鑽進去,捏住胸前的凸起,重重一擰。秦休不耐皺起眉,便聽沈千揚在他耳畔道:“你得用你這副身子,讓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