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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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州還是那座唐州,位於襄陽以北,許州之南。

不一樣的是,現在的唐州正散發一股青春活力,似乎是睡醒了一般,每天都在發生新的變化。有些變化很小,有些變化卻十分的驚人。

今天又是一個豔陽天,春天已入末梢,夏日初露頭角,早晨的太陽已然有了幾分火熱,晨起的人們已經開始習慣了唐州的種種變化。

這種變化並不局限在唐州,而是在整個河南府地區,這裏變得既不同南宋,也不同蒙古,唯一不變的是,住在這兒的人們那越來越濃的笑臉。

清晨陽光鋪路,城門開放,來來往往的商旅行人開始逐一檢查進城,每一人都按著次序排隊,由守在城門的士兵檢查,查看是否有帶違禁物品,登記信息,方準入城。

沒有一隻商旅,一個行人抱怨,因為他們習慣了,而且那些士兵不會故意刁難,不收入城費用,隻是規定不許帶什麽東西,查出之後,一概拒絕入內。

曾經,有些人仗著武力和身份要強行進城,甚至打傷了幾名士兵,不過很快他們就遭受了懲罰,傷人者被強行拘留,胡鬧者施以重懲。

不管你是武林高手,還是達官顯貴,在這唐州,似乎沒有什麽特殊。進城就得遵守規矩,不遵守,自然有辦法治理。

那一個自稱南宋高官之子的年輕人就被打了二十大板,然後逐出了城外。那名自稱黃河狂刀的武者,也被廢除一身功夫,像扔一條狗一般扔出了唐州。

於是,以後來的人都汲取了教訓,不敢在違背這裏的規矩,他們也漸漸發現,這裏其實很不錯,環境幹淨優美,商家可以自由開店,普通百姓可以在這裏打工,隻要安分守己,交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稅收,就能在這兒活得很好。

甚至一些在家鄉活不下去的人,拖家帶口來到了唐州,在這裏住了下來。

這個地方不管你是流民,還是乞丐,凡是有一技之長者,來者不拒。無一技之長,也沒有事,“官府”會派他們去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就連那些殘疾人,也被組織起來編竹筐和背篼。如果是小孩子,隻要未到十六歲,全都會被集中起來上學,而且是強製執行,不會給你講理。

這裏的學堂很奇怪,他們招收學生不分男女,不論高貴低賤,隻要適齡者,必須讀書。就是成年人,也會被定期組織起來,讓他們識字。

隻是讓城裏一些人擔憂的是,這學校不教四書五經,不教儒家大義,反而教一些雜學,什麽武學,什麽算術,什麽物理,什麽化學生物之類。

一些原本來此,想謀一份職位的儒生,紛紛大肆批判這是不尊至聖先師,這是逆時代的潮流,這是在誤人子弟,要絕華夏傳承。他們中有人曾組織過一群儒生衝擊“官府”,要讓學校做出改變,嚷嚷著什麽“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話。

最後,這群人被惡狠狠的黑皮城管給轟了出去,每一個都記錄在案,永不歡迎,永不任用。

城裏的“官府”和南宋和蒙古不同,他們做事十分強勢,又十分講理,做事之前總會先說清楚,發布告示,和有人走街串巷宣傳,用盡可能的方法讓人們能夠明白。

比如,他們對商人,學生,還是工匠農夫,或者士兵,都一視同仁。

工匠中有肯獻出手藝,到“官府”工坊做事者,都會有一大筆賞錢,而且工匠要是能發現什麽新工藝,改良舊工藝,都會有錢可領。

不僅是工匠,對於商人中表現良好,一個月按時繳稅的店家,“官府”還會贈予一麵錦旗,美中不足的是,這麵錦旗屬於流動性致,這個月在這家,下個月可能在另一家,隻有連續一季獲得錦旗者,才能終身擁有。

因而,這麵錦旗代表了一個榮譽,許多百姓漸漸都會到擁有過錦旗的商鋪購買東西。

學校則為學生設置了獎學金,成績優秀,動手能力強,勇於提問發現的學生都會有獎,不過這一學期還未結束,不知期末的高額獎學金會花落誰家。

農民也不差,隻要你認真種田,想要種田,“官府”會為你提供種子和農具,甚至還有耕牛,派人來指導你如何種地,隻是你在收成時節,需要上繳比別人更多的糧食。

唐州城最為奇特的地方就是對待軍人,和南宋那種歧視軍人的做法完全不同,這裏的士兵,讓生活在城內的人感覺很安心,很舒服。

“官府”為軍人修建了軍魂碑,說是要永記那些為了守城戰死的人。開始,一些人還頗有不屑,認為當兵吃糧,天經地義,直到軍魂碑建成那天,唐州城城內部隊集合閱兵,才讓這些人動容,那整齊的隊伍,那堅毅的軍姿,深深印在了他們腦海。

這,是一隻不同於這個時代的隊伍。

隨後,“官府”組織的現場表演,更是讓普通百姓們聲淚俱下,那些曆史上軍人保家衛國的事例不要太多,就近百年來說,什麽楊家將,嶽家軍,就足以讓這些人感動。

這是一個戰亂的年代,許多人都經曆過戰火的磨難,唐州本是前受金國占領,後又落入蒙古之手,他們有人家裏遭受過那種種屈辱磨難,甚至家裏有人當過兵,戰死沙場,又怎能不讓他們動容?

演出完,一些熱血沸騰的年輕人,甚至當場就鬧著要加入軍隊,成為那些英雄們一樣的人物。

然而,軍隊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著鐵一般的紀律。一些家裏有在軍中當兵的人家知道,這隻軍隊絕不是由南宋統帥,他們不屬於這個時代。誰見過這樣高識字率的隊伍?誰見過那些奇奇怪怪,卻摧古拉朽的武器?

古人並不愚蠢,他們都知道這座城不屬於南宋,不屬於蒙古,它就像一隻黑暗中潛藏的野獸,總有一天,會露出鋒銳的獠牙。

隻不過,這些百姓們,不會去思考這些。他們大多是難民,是乞丐,是在金國蒙古鐵蹄下掙紮求生的野草,既然這裏給了他們更好的一片天空,給了他們許多想象不到的美好,他們必將誓死以擁護。

和他們談什麽南宋故國,國家大義之類,全是扯淡,你見過一個將整個北方放棄了百多年的國家?你見過那群隻知道醉生夢死,沉迷經濟繁華,卻不想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的官府?如果是這樣的故國故土,不如不要也罷。

這個時代的普遍人們,大多都生活不好,生死都可能猝然而逝,誰還有空給你談那些虛的?

人,畢竟先要有肉體生存,才能談精神修養。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嶽飛那種地步,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文天祥,這個世界,終歸是普通人的世界。他們需要的是活著,而不是朝登天子堂,暮可為君死。

而且,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國,這句話是在保證國家把你當一個人來看,國家把你作為一個真正的公民。而不是天子牧民,群臣如狗,將百姓視為草芥,視為牲畜。

白夜的州縣實際做的並不多,隻不過給了他們希望,更讓他們覺得自己很重要,很被重視,他們願意將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揮灑在這裏。

在這些地方,他們能做工,能有土地分配,能夠安心做生意,孩子能夠讀書,老人也可以出去做事,這裏又有什麽不好?

陽光之下,一條道路鋪向遠方,這座水泥和磚石重新設計鑄成的城牆,如鋼鐵要塞般矗立,像一座永不崩潰的防線,防禦反擊一切敢來犯之敵。

一個藍衣少年從陽光中而來,踩著光輝而至,用手搭在眉前,似在眺望這充滿活力的城池。

今日,守城的士兵檢查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年,這少年不允許他們檢查他的背包,而且要強行入城。

這少年武功極高,十數名士兵仍製服不了,少年不傷人,他們也不能用火槍,隻好叫正在城內的軍事主官們前來。

來的是郭襄,她一看到那個對她揮手致意的人時,先是一怔,呆呆凝視了一會兒,又急忙跑過去,出示了一個身份證明,那些士兵一看,恭敬地對少年敬了一個軍禮,少年隻是笑著點頭回應。任由郭襄拉著他的手就進了城,讓許多在排隊的商旅和行人錯愕,本以為又將是一場好戲,不想竟是如此結局。

“弟弟,你回來了?”

“嗯?”

郭襄很溫柔地問道,讓白夜一呆,這家夥莫不是是轉了性子,這麽乖巧?

不出他所料,下一瞬郭襄立馬單手叉腰,一隻手就差戳著白夜的鼻子,衝著白夜吼道:“你這個王八蛋,丟下我們一群人,你倒是逍遙自在啊!知不知道?我們有好多事都不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挖了挖耳朵,白夜很平靜地吹了一口氣,瞧了瞧自己的二姐,小聲道:“知道了。”

郭襄沒再衝他吼,衝他罵,而是抱緊她的同胞弟弟,輕聲笑道:“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