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之艱
在落星城盤桓了數日，白夜重新踏上了旅程，通過落星城中的傳送陣，前往其它的地區城市。
這裏的天地太大，國家太過浩瀚，一座城市到一座城之間，過於遙遠，因此不少的城鎮都設有傳送陣用以方便。
傳送陣，一種並不罕見的事物，白夜曾在藍蓮時期見過，但像這些傳隔之遠、跨隔之大的傳送法陣，還是首次見到。
這傳送陣原理，倒非多麽高端，短距離傳送陣是打開一條空間通道，長一點的星際傳送陣是將兩個空間節點連在一處，而跨星河、越度以光年計的超級傳送陣，隻存於九大超級勢力，則是利用了宇宙之間無形的弦。
在漫漫旅途之中，一晃就是幾百年過去。
在幾百年中，憑借那張紫晶卡片，白夜去過許多地方，到過修仙者的世界、來過魔法師的土地，也曾在科幻的國度遊覽。
隻是，他略有一些失望……
修仙者的世界和魔法師的土地，有靈根的人成為修士，可感悟魔法元素的人進入魔法學院，更有一些強勢種族（仙獸、神獸等）將傳承一代代烙印，後代一生下就超凡脫俗，又豈是凡人可以比擬？
凡人們身在底層，與修士們的差距如天淵之別，他們渴望力量的強大，幻想有寶物從天而降改變命運，幻想有仙人臨塵、帶他入仙山修行，而從不去自我向上攀爬？
或許，曾經有人向上攀爬過，可惜最終卻失敗了……
隻因這方世界，太過的神奇！
白夜曾經路過一個鎮子，聽聞過一個奇葩的故事：
鎮子裏，有一個富人為了讓自己家族有修仙者誕生，成為修仙者家族，取了數百個老婆，每一天什麽事都不幹，天天在家忙著造人，數年裏，誕下了一千多個子嗣。
他妄想憑借數量和運氣，在後代之中產生能修仙之人。
還真別說，大概誠心動天，上天憐憫，萬中無一的靈根出現在他一後代身上，這富人弄出了一根仙苗，被修仙者看中帶走。
可事情一波三折，數百個女人、一千多個子嗣，免不了家長裏短，各種爭風吃醋，偏偏狗血的是，那位身具靈根、被修仙者帶走的孩子，是他後代之中，長相最醜，最不受他待見，常被其他子女欺負虐待的瘸腿孩童。
不過三年，某一天黃昏，已成少年的孩童從天禦劍而歸，帶來的不是什麽喜訊，而是一夜之間，將他數百姨娘斬殺殆盡，將其餘兄弟姐妹紛紛狠心殺死。
富人看著家中殺得血流成河，妻子兒女的屍體遍地，質問那執劍少年，少年隻冷笑道，這是去人間因果，了卻凡塵俗事。
富人當即氣得大口吐血而亡，詛咒少年必不得好死，少年僅冷笑禦劍離去。
這個故事，聽上去開頭荒誕、最終以悲劇結尾，其中蘊含的東西頗使人無言，凡人對修士的渴望，修士與凡人之間的距離。
白夜到過所謂的科幻國家，曾經很有興趣，想去天河域科幻的國度看看，他甚至曾考慮過是否要混入其中？
可當他真到達那裏，他才發現，這所謂的科幻帝國、星際聯邦，文明看似發達，但與那修仙魔法，無任何二致。
貴族的血脈高高在上，經由代代累積的知識在母胎裏就傳承烙印在了意識，在未誕生之初，有人就已經握著了金勺子。
更何況，貴族與平民的差別，不止是出生，還有所受教育、資源等等的不同。
這不關白夜何事，讓白夜感到疑問的是，每一個科幻國家的背後，都有大型宗門聯係，而這些科幻國度往往在科技到一定程度，在後來都走上了修煉道路。
他從那時便知道，自己終究和這些生靈，不是和自己同一路的人。
他是“真仙”，而非這世界成就的長生之仙！
他望著星空，有點疑惑，這世界就沒有人想要去真正認知世界嗎？如果有？那麽這些人又是去了哪裏？
他後來也明白，為什麽這些科幻國度反而會走上修仙魔法之路，隻因這“長生”之艱！
他疑惑地行走在星辰之間，一年又一年，途中經過了一片片神奇的地方，看遍了諸多的風景。
在數百年裏，他做了一些小鳥看不懂、認為毫無意義的事，他見識過許多智慧種族，經常留在一個地方很久，給這些智慧種族的平民們教授科技知識。
然而，並沒有用，他開始時以物質資源吸引人前來聽講，確實有很多人前來，可人們聽到他所講所述，不是仙術魔法之時，都大失所望。
人們依舊來聽他講課，甚至拖家帶口的來，卻不是為了他的知識，為的是他每天按時按人數配發的糧食。
有一些小孩認真聽他課，認真完成他布置的作業，然而他曾見過，那些在明地裏按時來認真聽課的家長，背後對那些小孩說的話，
“那傻子教，你們隨便聽聽、敷衍就行，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究竟有什麽用？”
那語氣神態是十分的不屑，他們自以為自己很聰明，認為他就是一傻子神經病。
那小鳥也是這麽數落他的，認為這做法毫無意義，在兩百年前，小鳥軀體重新凝成，飛離了白夜和虛舞，說是要去成就它的大道，等它成為獸王，再來看白夜和虛舞。
白夜沒再配給來聽課的大人們糧食，人們也漸漸不來這裏，那些小孩也被家長領走，有人在走時，還偷偷對白夜吐口水咒罵，讓他們不再有免費食物供給。
眨眼的數百人教室，隻有十餘個無人領的孤兒留在這裏。
有人說過，知識是力量！知識改變命運！
白夜一直相信這兩句話，可在這方太奇妙的天地，這兩句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不對了？或者說，是科技認知在這裏沒有前途。
學好科技知識能夠如何？
能打得過那些法力蓋世，一劍削平山峰，一顆火球蒸幹一片湖泊的修士嗎？
還是能提高多大的生產力？
誰不知曉，修士揮手成雨，可催生植被，掌握那等力量，又何須研究什麽化學、生物？
你說將科技發展到高深，同樣能毀天滅地，如神魔造化蒼生，可那又怎樣？
千般百般，到盡頭，但隻問一句，可得長生否？
白夜帶著十幾個孤兒在星際間遊蕩，連這些孤兒也有不少在旅途中，一個個離去，能留下來的不過兩三人而已。
在幾百年的旅行和遊曆之中，白夜到處發放修煉秘籍倒受人歡迎，但想要將人引到自己同一路上，卻實過艱難。
道路長而艱，這裏不是藍蓮，不是神雕，也非大唐，這裏環境太好，修士太多，既有仙者縱橫蒼冥，誰又願意從低層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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