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外的世界 二
一邊悠閑逛街，一邊接收城中的信息，不論是人們開口說話的聲音，還是彌散空氣中的氣味分子，亦或是由反射、折射而來的各種光波，在白夜眼裏，都是龐大的信息潮流。
作為一個異世來客，不可能在一開始就知道陌生世界的全部，不通當地語言，不明當地生活風俗，不懂地理環境。
不是每一個世界都講漢語，不是每一方位麵都是人族主宰天地。
白夜花了一點時間，學會了這裏的語言，通過“遠觀”有人翻書閱讀，掌握了一些文字。
他如今混跡落星城中，怕是也無人能分辨他跟本地土著有啥區別？
從整理的信息粗略了解，目前所在這城叫做落星城，石國一百八十城之一，靠近萬獸群山，是石國邊疆重鎮，此地有一修為強大的仙級石人坐鎮。
石國，天河域數萬國家勢力之一，一百八十城池堪比天上星辰，相當將數十個行星係歸於一國，這樣的疆域，足可稱浩瀚。
可就這樣的石國，也僅是天河域中一不大不小國家，附屬天河域九大勢力、三大古國中的聖光古國。
域是這方生靈對河係的稱呼，天河域便是白夜此刻所在，抬頭可見的星域，因其形如一條大河懸掛蒼宇而得其名，其中縱橫麵積之廣，國家勢力之多，種族生靈億億萬萬，難知其數。
國與國、勢力與勢力之間，最大的戰略資源便是靈氣和人才，誰擁有更多的靈氣，便可出現更多強大的修士，占有更大利益。
這人才並非科研和學習之才，而是有修煉天資之人，天河域中，以修煉為主，雖看似魔法、修仙並存，但萬變不離其宗，皆以靈氣為本。
能修煉的生靈便為人才，是重要的戰略和資源，至於不能修煉的生靈，往往如豬狗一般對待，肆意殺戮，皆可為之。
“父親，我要吃那個。”
白夜剛了解完這些信息，抱著兩隻小鳥的虛舞，指著擂台邊一個老猿人，衝白夜揚起小臉糯糯地道。
白夜看去，一名老猿人手拿一根小樹模樣的樹枝，正給幾名異族孩童摘完果、收完錢，感到白夜目光，望了過來，見白夜懷裏抱著的虛舞，揮動幾下手中樹枝，一張起滿皺皮的猿臉帶著友好的笑意。
老猿肩上，扛著一根樹枝，葉子青翠欲滴，瑩瑩沾露，好似才從樹上折下，枝葉間掛著許多紅晶晶的果子，隨這老猿人一搖，顆顆閃閃發光。
紅果有山楂般大，紅彤彤得晶瑩，肉質紅色，外表如敷了一層透明糖汁，周圍的空氣裏，隱隱飄著一股芳香甜味，也難怪小丫頭會想要吃。
這東西好像地球的冰糖葫蘆，隻是冰糖葫蘆是人工製作，而這些小果是天地自然所生。
紅果中孕一股靈氣，雖不入靈果品級，但味道卻是極好，擂台邊有不少異族都在向老猿購買。
“好，虛舞想要多少？”
白夜笑道，小丫頭用手腕將兩隻小鳥夾住，讓其中一隻直翻白眼大叫，可它聲音傳不出去，小丫頭也聽不懂。
“父親一顆，球球一顆，呆呆一顆，虛舞要吃一顆。”
小丫頭掰著指頭數著，她也不貪心多要，一人一顆足矣。
白夜抱著她，走到老猿前，老猿道：“客人要多少果子？這可是才從山裏采摘的野果，新鮮著呢。”
白夜以這方世界的語言回道：“要四顆，先嚐嚐味道如何。”
老猿也不介意白夜買得少，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手掌，以四根備好的短木簽從枝葉間串下四顆果子，笑道：“這果名紅璃，肉色潤紅，清脆多汁，外泌一種如璃糖汁，味道極好。一共四個下等靈幣。”
所謂靈幣，便是靈石被切割分小，作為日常小貨幣流通。
此方世界，靈氣在天地隨處飄蕩，會在一些特異的地方集結，形成結晶，這些結晶便是玄幻或修仙小說所說的靈石或靈玉。
靈石可為能源，可助修士修煉，因此，是這石國，乃至天河域的硬流通貨幣，除了一些凡俗生靈簡單買賣，修士交易所用，無不以靈石為主。
白夜將果子收下，遞給小丫頭，從袖中“掏”出四枚靈幣，正要給老猿付賬，不遠傳來一傲氣聲音，“這紅璃果，本小姐包了。”
白夜不理會是誰在說，笑著把他才聚靈而成的靈幣遞到老猿手中，轉身要走，可他不理會，不等於別人不在乎。
他才轉身，一道人影擋在他麵前，憤怒的眼神盯著白夜。
這憤怒來得毫無由頭，難道僅僅是沒理會她說的話？
有時，人便是這樣奇怪，喊別人時，別人恰好沒聽到，會心生鬱悶，猜想是否是別人故意？有人，會以為自己天生高貴，所言所行，別人必須依順。
這種心理，不可捉摸，很荒誕奇怪，這麵前生物雖非人，但也一樣如此。
阻在白夜麵前，也不是甚凶惡生物，而是上半身為一身著粉色公主裙的可愛小姑娘、下半身則是一團灰色土壤包裹中露出半邊鑽石的奇特種族。
她看上去可可愛愛，十分精致，說出的話並不太友好：“你這山野賤民，沒聽到本小姐說的話嗎？還不將紅璃果留下！”
“父親，她在說啥？”
虛舞在懷裏將果子分給了兩隻小鳥，小鳥都不吃，自己老爹也不要，她一人拿著四顆果子，見有個奇怪的家夥擋路，還在說啥，向白夜問道。
“沒說啥，她說她是山裏來的猴子。”
白夜隨意回道，小丫頭似懂非懂點點頭，“原來她是山裏的猴子，不像啊？”
她在四顆果子上都舔了一下，先嚐嚐味道是否一樣。
那奇怪的小姑娘見虛舞舔果子，怒氣沒來由更盛，仿佛是虛舞動了她的東西，一根尖爪彈出，直指虛舞，“你這賤民，竟敢……”
“轟”
話還未落，身後的擂台傳來一身震響，夾著眾人驚呼，白夜向擂台看去，鐵血戰士隻剩最後一名，這一名也是雙腿折斷，半邊身子已殘。
“為了帝國，為了榮耀，鐵血萬歲！”
它高吼著一種未知語言，僅剩的手臂猛地一拉肩上的扣環，“轟隆”，一顆戰術核彈被它引爆，一朵蘑菇在擂台升起，強大的衝擊能量輻射四方。
宛若一顆核彈落入人群，這異族們不閃不避，反而有不少睜大眼睛，要看這武器能否殺死那綠皮怪物。
擂台受到核爆衝擊，一道光幕升起，將核爆之力盡數擋下，當刺目光輝散去，看到還在的綠巨人，有人歡呼：“綠皮贏了，我贏了，是我贏了。”
也有人啐罵道：“呸，****的雜碎，二十個打一個，還打不過？都哪裏找來的垃圾？資料上說來自不錯的文明。”
綠巨人一隻手撐在台上，腹部被炸出了一個豁口，綠中帶紅的血水汩汩流下，綠巨人伸手抹了一把，看著掌中自己的鮮血，眼神暴躁淩亂。
“啊，啊，啊”
綠巨人抱頭嘶喊，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在台上瘋狂暴吼，雙拳狠狠砸向擂台，經由多次轟擊，這擂台竟然開裂了。
野獸入怒而瘋狂，綠巨人更是野獸中的野獸，身上傷口疾速重生，身體變得更大，一躍從擂台跳起，淩空一拳轟向那禁錮住它，讓它像一隻野獸般不斷戰鬥，被人圍觀下注的囚籠。
“砰”
能擋住核爆的擂台光幕，在綠巨人暴怒一擊下，仿佛門窗玻璃，片片碎裂，在人群沒反應過來時，兩隻如暴雨傾瀉的拳頭已在人群中炸開。
“啊，啊！”
“不要，不要！”
“噗嗤”
“砰，轟”
一拳一個大坑，一拳一坨血肉飛濺，好好一個大街，立馬被打成廢墟，血肉殘肢滿地，綠巨人仍在追著人群撒野。
“喲，大個子還跑出來了。”
那隻灰毛兔子沒跑，靠在牆角，兔尾巴一搖一搖，戲謔地看著街上暴力血腥的一幕。
它不知從哪裏抓出一根玉白蘿卜，兩顆白晃晃的兔牙一邊啃著，一邊看戲。
“畜牲就是畜牲，連隻畜牲也打不過的螻蟻。”
那隻鴨子也在，帽沿遮住的眼中寒芒一閃，鴨臉上露出一縷嘲諷，手中文明棍握著，它想要出手？
虛舞抱著果子啃著，白夜看著麵前的奇怪一姑娘，忽然，一股強猛風暴吹得地上石塊都飛起，濃鬱的血腥從背後傳來。
在星球上，一拳能打沉一片大地的鐵拳從白夜背後襲來。
若是常人，這一拳打中，定會被活活打成一團肉醬。
“糟了，來不及了！公主太任性了，這次出門，連護身符也沒帶。”
遠邊街區，十數條身影劃過，速度極快，可望著那已落下的拳頭，怎麽也來不及保護。
“綠巨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白夜向後轉身輕問，同樣一拳轟出，似慢實快，迎上了那比房屋還大的拳頭。
一者大如房屋，一者小如蟲豸，如蚍蜉撼樹，兩者淩空碰撞。
沒有多激烈的能量光彩，那拳頭如山，不可撼動，一股能量透穿了綠巨人身體，那綠皮野人像是被颶風刀卷刮過，轉眼分解，化成一個個蠕動的細胞懸浮空中。
白夜一揮衣袖，一抹光亮蒸騰，不少的細胞頓時被蒸發一空，唯留少量被他袖子一卷，收在其中。
“你，你，你……”
“你什麽你，小孩子要好好聽話，不要沒事出來顯擺。”
白夜拍了拍小姑娘的頭，對這奇怪種族的小姑娘說道，小姑娘臉色不虞，大怒，正欲說話，一個踩著一顆奪目紅色寶石的男子飄了過來，“希迪斯，給我住嘴。”
小姑娘見到男子，還想說話，可看到哥哥嚴厲的眼神，“哼”了一聲，撇過臉去。
“多謝這位朋友相助，小妹無禮，我在這裏向朋友你賠罪。”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