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能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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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已深，各族天境參會歸來，藍菲和其他五位滄瀾人族天境，一回來便叫醒眾人，不多言，隻說了一句，“明天早上，跟著我們進入神域！”
六位天境臉色不好，一臉的憤然，看來這次天境會議對人族並不友好，極有可能參加戰爭的人族將會被派往海族登陸的海岸線。
白夜歪了歪頭，斜著眼睛看了看天外三顆顏色不一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夜早起，白夜等人吃過木族準備的水果之後，一隊一隊開始在人族天境帶領下進入木族神域。
因為抽簽決定進入順序，滄瀾人族抽到的簽不錯，是在前幾個進入木族神域。
許多人眼含興奮，躊躇滿誌，想要在這神域中獲得大造化，奪得大機緣。
白夜暗中觀察，那名同樣跟來的曙光學院青年，緊緊握了握拳，眼裏閃爍著一種莫名的渴望之光。
那是一種“一定要得到，它是屬於我的”的光芒。
葉擎蒼跟著白夜一起，等待木族神域開啟。
清晨，雙子陽光灑下，溫暖的光芒穿透林間空隙，花葉上的露珠未散，三位木族王天境漂浮在古樹之旁，嘴中念念有詞，神態莊重肅穆，手中的法杖飄起往前方交匯。
“轟”
三根法杖交匯於一點，一藍、一青、一紅，三道光束衝天，一個三顏色的法陣自虛空凝形，一扇隱約的門戶從法陣中顯出。
仿佛隔著空間距離，這門戶十分難以開啟，半遮半掩，在法陣中隻是顯形，卻並未直接打開。
三位王天境身體在顫，不小心抖露出來的威壓讓眾族駭然，紛紛倒退遠觀。龐大的天地元氣聚攏灌注，然後這遠遠不夠，隻能讓大門凝成實質，卻再也打不開分毫。
這是一扇石門，厚重樸實，迎麵而來是神秘悠遠的氣息，仿佛曆經過諸多風雨。石門上刻滿複雜花紋，不像天然形成，很像某種計算機編程的語言，被什麽生命刻在了其上。
約麽過了半刻，三位木族王天境臉色蒼白如紙，即使是它們，也承受不起這等消耗。
周圍海量的元氣抽來，依舊不夠開啟大門，這時，一道幾十丈寬的碧綠光柱從天而降，砸落在那石門之上。
“吱呀”
刺耳的摩擦聲中，石門被一點點拉開，一道明亮白光從拉開的門縫裏透出，有人眼尖，已清楚地透過白光看到，門後是一方不小的世界。
門被打開了，鳥語花香，有許多不知名的蠻獸在咆哮嘶吼，天地元氣也更為充沛，僅僅是偶然流露在外的元氣，也使人精神一振。
滄瀾人族是第三個進入這裏的種族，每一族進入門後，會被隨機分配到不同位置，不會遭遇彼此。
白夜正邁步欲進入其中時，一股無名波紋從他身上掃過，像是乘客在過安檢，然後這個家夥瞬間就被扔了出來。
他被突然彈飛在地上，尷尬地撓頭笑笑，想要再進去試試，可這門似乎有意針對於他，認定了他是危險物體，將他再次拋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一連兩次被扔出，各族中人爆發出了濃烈的嘲笑聲，有些族群圍著白夜指指點點，就連幾位木族王天境也在奇怪，這個人族家夥竟然會被神域彈出。
藍菲是人族最後一個進入神域的人族天境，她清冷美豔的玉顏抽搐，瞥了白夜一眼，不再理會他，徑自跨入了石門。
“這個人族小子真是有趣，竟然會被神域扔出來？他還想嚐試第三次？！”
一名賊眉鼠眼的齧齒族摸著油光水滑的胡須說道，小眼睛一閃一閃。
“哈哈，誰說不是呢？那麽多人族進去了，就他沒進去。人族本來就是廢物，這小子簡直是廢物中的廢物。”
另一名在它身邊的大地鼴鼠搭腔，兩鼠一唱一和，嘲諷人族，特別鄙視白夜。
“哼，垃圾，別擋道，連神域都不認可的渣滓，一輩子也不可能踏足天境。”
前兩位隻是動嘴，這位光明虎族一巴掌向白夜拍來，巴掌不帶元氣，但力道之重，若不防備，足以將白夜腦袋打成西瓜。
白夜站在那裏思索為何會被排斥，身體自主飄身避開，沒有自己控製，不注意“砰”的一聲撞在一棵樹上，樹上落下一個鳥窩，正巧扣在了他的頭上。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各族又爆出一陣笑聲，那光明虎族冷哼一聲，輕蔑一瞟白夜，不再看他。
許久，等白夜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掉落一堆樹葉裏，頭頂扣著一個廢棄的鳥窩，周圍的各族均已不見，盡數進入了石門之內，隻有幾個小木族在樹葉邊好奇地盯著他，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一股龐大的意識自虛空探來，在白夜身邊搜索了幾圈，然而沒有發現什麽，這意識頗有些奇怪詫異，旋即退回。
由於眾族進入神域要一月時間之久，白夜隻好在木族主地自己一個人呆著，他過得並不無聊，每日可前往木族書屋看書，偶爾會跟一些小木族玩耍，做些小玩意兒給這群小家夥，順便研究它們的身體結構。
一月很快過去，白夜倒是收獲不小，將木族藏書讀了個遍，跟些小木族成了好朋友，這些單純的小家夥們給他送了很多很多的奇異水果。
在木族主地，他看藏書並未受到木族阻攔，反而很大方地讓其進入藏書屋中，除了機密資料不能察看，其餘隨便。
白夜開始有些詫異，以為木族很大方，稍稍打聽了下，原是木族之主授意，讓他隨意可在木族主地晃悠。
一月之後，各族逐一從神域歸來，每一人皆氣息大漲，眼**光，修為更精深。
滄瀾人族眾人一出神域，便已知白夜被神域所拒，沒能進入其中。
眾人看他的眼神奇怪而微妙，以往那些對他微笑，笑著打招呼的人現在直接無視於他，隱隱中還有種俯視，甚至白夜憑超人靈覺聽到，有幾人小聲低語，說藍菲城主給白夜前往木族神域的名額，完全是浪費，雖未明言，但隱約似在說白夜是個廢物，徒費人族一個珍貴名額。
以前無視他的人照樣無視，隻是更多了一份冷漠，葉擎蒼過來拍拍他肩膀，無言歎息一聲。
那名曙光學院青年不屑看了他一眼，滿帶誌得意滿的笑意，頭顱微抬，似不將他放在眼裏，他本次前往神域的目的已達成，有了騰飛資本，研究透那件寶物，甚至有機會問鼎神天之境。
諸族神域之行，一些地階九重的強者得以突破，成為天境強者，總共誕生了二十一名天境，滄瀾人族也有一位天境誕生，正是那名曙光學院青年的曾祖。
然而添加天境的諸族並未多少興奮，這些天境都是木族記錄在案，要去參加與海族生死之戰的人物，很有可能在戰場隕落。
藍菲冷淡的目光盯了白夜一陣，輕蹙好看的黛眉，見白夜一臉平靜，心中一股無名怒火升起。
她選白夜跟隨她前往木族神域，本就是看重白夜年紀輕輕，便為地階，具有很大潛力，可這家夥被神域排斥，沒能進入，她當然知道其他種族對滄瀾人族的嘲笑，滄瀾人族內部議論的聲音自是也逃不過她的耳朵。
這些指責嘲諷雖是在說白夜，但在她耳中，一樣刺耳難忍，因為白夜是她所選，也脫不了幹係。
她想對白夜發火，可白夜隻是一地階，又是後輩，身份不對等，很難讓她直接明裏做出欺壓白夜的事來。
不過等回了曙光之城，一係列暗地裏的手段是避免不了……
木族之主當年有言，能進神域的人不一定成為天境，不能進神域的人卻一定不是天境。
幾百年間，木族神域就沒有種族進入不了，隻有今天白夜，這個家夥是個首例。這句原話被各種族逐漸遺忘，他們隻記得進入神域有機會獲得造化，進而成為天境，不能進入神域的人，被認為成一輩子成不了天境。
這才是各族嘲諷白夜為廢物，連滄瀾人族眾人也對白夜變臉的原因，他們以前示好，是一種投資，認可白夜有成為天境的潛力。哪怕是一絲可能，也是潛力。
現在白夜既然沒這種潛力，這些人當然不會再笑臉相迎。
這即是這方世界的世道，有實力，你是大爺，沒實力，豬狗不如。
一艘飛碟載著眾人回歸，白夜要登上飛碟時，一群小木族跑過來送了白夜很多花花草草的種子，作為白夜給這群小家夥們做玩具的報酬。
看看這些衝他揮手作別，依依不舍的木族小家夥，再回頭瞅瞅一群冷著臉看他的滄瀾人族，白夜無語地嘴角勾出一縷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