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沒有為什麽
為什麽唐婉說她媽是被摘掉氧氣罩死的，死前還遭受了蔣曉曉的淩辱？
封牧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此刻，他看著她，隻覺得心底一點點湧出不安。
但唐婉沒理會他，隻是執拗地眸色血紅地盯著唐磊，痛苦道：“你願意怎麽恨我就怎麽恨我，這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認了。但你為什麽要阻攔我報仇啊，小磊？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
她把蔣曉曉推下去，如果出人命，她會坐牢。而他不願意看到她這樣，僅此而已。
唐磊麵上波瀾不驚，拳頭卻忍不住攥起。
唐婉看著他冷漠的模樣，氣極反笑，笑著笑著，卻有淚忍不住流下來，“唐磊，我真是看錯了你！”
“爸媽是你害死的，唐氏集團也是因你破產的。你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嗎？”唐磊垂眸看著她，齒間擠出兩個字，“姐姐。”
自從兩人決裂後，唐婉不知有多希望再聽到他喊她姐姐。
她為此設想過千萬種場景，卻從未想過會在這種場景下。
唐婉痛苦而絕望地看著他，並沒有反駁。
他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
唐磊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功虧一簣。他喉結滾動了下，故作自然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他這次沒做錯，你一直跟他吵什麽？一會兒消防還有救護車就來了，注意你的態度。”不管唐磊到底出於什麽目的報警叫救護車，封牧想做的事情跟他是一樣的。
聞言，唐婉回頭看他一眼，眸底盡是恨意，“最沒資格說這些話的人，就是你！”
他一步步將她跟她的家人害成這樣，有什麽資格在那兒說風涼話？
她眼中的恨意刀子似的戳了封牧一下，他心口一陣發悶，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唐婉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麽，她擦了下臉上已經一片冰涼的淚痕，神色複雜至極地看向唐磊。
他和她對望，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唐婉收回視線，顫抖著深呼吸一口氣，緩慢走向斷崖，最後停在蔣曉曉摔下去的地方。
見狀，封牧心髒倏地一緊，突然想起她當初毅然決然從天台跳下去的場景。他屏住呼吸，快走幾步，站到她身後。
兩人這個距離，如果她想要做什麽，他完全有時間阻止。
唐磊麵上也閃過一抹緊張，但看到封牧跟過去了，他便逼著自己留在原地。
唐婉沒想做什麽傻事，她還沒報完仇，不會放任自己用死逃脫。她隻是麵色冷漠地看向斷崖下方。
這裏灌木密集，雖冬日無葉，卻仍舊妨礙人的視線。
她看不到蔣曉曉到底摔倒哪兒了，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情況。她隻能心中祈禱，如果老天有眼，就讓蔣曉曉死了。
即便不死，至少也要成為殘疾。
唐婉在斷崖邊沒有任何動作，但風一吹，她的頭發和衣角都在飄動，像是隨時掉下去。
封牧自從她那次天台跳樓事件過後，便染上了恐高的毛病。他極力不看下麵，但腿腳依舊發軟。
“在那兒站著不冷嗎？過來！”
封牧拽住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拉過來，卻被她用力甩開了。
唐婉轉過身，背對著斷崖。大概因為正對著陽光，有些刺眼的緣故，她微微眯著眼。
但即便如此，仍舊能看到她眼中的冷意。
“別碰我！”唐婉厭惡道。
她背後三十厘米就是斷崖，封牧真擔心她一腳踩空了，或者那塊土地突然裂開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雙手微張，束手束腳地後退兩步，不敢再動她。
唐磊看著也心驚，皺眉道：“你這是害死爸媽內疚了，想要以死謝罪？”
半小時前，唐婉或許會誠惶誠恐地回答他。但此刻，她不曾回頭看他，也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