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會告訴我

路銘心低著頭一直沒說話,過了良久,她就聽到顧清嵐又輕歎了聲。

接著他俯身過來,拉住她的手,低聲說:“跟我來。”

路銘心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幹脆就跟著他站起來。

顧清嵐一路拉著她,來到自己的房間裏,他的房間規格跟路銘心住的那間是一樣的,裝飾卻要沉暗許多。

帶著路銘心來到他房中的書桌前,他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了一隻小盒子。

見慣了各種珠寶的路銘心一眼看出來這是一隻裝著戒指的首飾盒,顧清嵐將盒子打開,裏麵果然就躺著一雙對戒。

之前顧清嵐是說過要跟她結婚,可她沒想到他竟然連戒指都準備好了,這算什麽?訂婚戒指?

路銘心還在發愣,顧清嵐已經很自然地將那隻女戒取了出來,握住她的手腕,套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接著他又拿起那枚男戒,同樣套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他的動作並不快,還是慢條斯理的,即使是沉默著給她和自己佩戴戒指的時候,舉手間的也自有古雅。

路銘心看著自己手指間多出來的白金戒指,卻有些糾結了,忍不住問:“這是幹什麽?”

顧清嵐原本垂目看著她和自己的手指,聽到後抬起眼眸看了看她,笑了笑:“解決你的緋聞……我跟杜勵說過了,下周一為這部電視劇開一個發布會,順便公布你已經和我訂婚的消息。”

路銘心還不知道顧清嵐是這部電視劇的主要投資商,驚訝於他一個曆史顧問能有如此大的影響力:“老板同意了?”

顧清嵐笑了下,反倒問:“你自己的意見呢?同意這樣處理嗎?”

路銘心無語了片刻,他戒指問都沒問都給她套上了,才假裝民主來問她有沒有意見。

她有意見她能把戒指摘下來摔到他臉上嗎?

不過如果照顧清嵐說的方法來做,也算是圓滿解決吧。

對待不實緋聞的最佳方法,就是用一段真實的戀情來推翻它。

路銘心本來還沒有做好和顧清嵐以戀人的身份相處的準備,現在的形式卻沒有給她更多的選擇了。

她抬起手,翻來覆去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款式還不錯,早就準備好的?”

顧清嵐沒有回答,隔了一陣才輕咳了咳,語氣罕見地有了些情緒:“剛從學校回來的路上去了趟珠寶店。”

路銘心“啊”了一聲,她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還特地拉她來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裏將戒指取出來,顯得好像已經準備好很久了……沒想到還真是臨時買了湊數的。

顧清嵐男神雖然也覺得略有尷尬,不過還是保持了淡漠的語氣和神情:“先前忘記準備這個了。”

這一天的時間,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了,現在不過是下午,她卻已經接連受到感情衝擊。

先是顧清嵐突然冒出來,還要跟她結婚,後是發現自己被誣蔑鬧得滿城風雨。

路銘心覺得有些累,她放棄了思考,索性開始上下打量身邊的這個人,恢複了女流氓的本色:“好吧……至少色相上滿足了我的要求。”

顧清嵐望著她淡淡一笑:“衛子明那樣的都可以滿足你,沒道理我不可以。”

路銘心承認,假如顧家大少想不開要加入演藝界,那麽單憑這張臉和這身氣質,他也可以做個像她一樣,隻用擺擺造型就可以吸引大票粉絲的男花瓶。

隻不過這句話讓他自己這麽理直氣壯地說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說是下周一召開發布會,其實今天已經周五,不過是三天之後。

也幸虧電視劇的發布會早在日程之上,現在隻不過是提前了而已,所以也不算太倉促。

路銘心這幾天就遵照杜勵的指示,老實地待在別墅裏足不出戶。

她也慶幸自己下午隻回了趟自己的公寓,沒有再去公司,她的公寓地址很私密,媒體並不知道,公司就不同了,據說同一時間記者已經將東越大樓下的門都堵上了。

路銘心原本的性格就愛玩鬧,踏入演藝圈後更加變本加厲,把她跟兩位酷愛下棋喝茶的編劇老師關在一棟別墅裏,她突然有種童年往事重演的錯覺。

因為在這棟房子裏,她唯一可以騷擾的人,又變成了顧清嵐。

有了童年悲慘的經曆,她當然不敢再去動顧清嵐那些寶貝書,隻能想方設法把他騙出那個她走進去就覺得壓抑的書房。

就像現在,她換了一身運動衣,紮起一頭長發,蹦蹦跳跳地在後院的空地上做健身操,還不忘衝屋子裏喊:“清嵐,清嵐,一起來運動嘛,悶太久對身體不好啦。”

顧清嵐推開書房的窗子,正好就能看到她活蹦亂跳的身影,不禁微皺了眉:“不要叫那麽大聲。”

路銘心現在可不怕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不信他還能把她關進洗手間幾個小時,那是犯法的好嗎?

於是她還是樂嗬嗬地說:“你看你,就是整天悶屋子裏才被人家嫌棄的吧?蘑菇都種了幾堆了吧?”

顧清嵐忍無可忍地關上窗戶。

幾分鍾後,顧清嵐從房子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根尺子樣的東西。

路銘心還在那裏壓腿,看到他走過來,好奇地問:“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晾衣杆?太短了吧?”

對於她還這麽不知死活,顧清嵐氣得都笑了:“這是戒尺。”

路銘心這才驚叫一聲,連忙爬起來就跑,那速度堪稱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顧清嵐握著那根前清的紫檀戒尺,望著她的身影陰沉地說:“你要是敢跑遠了,晚上我就讓廚房斷了你的晚飯。”

可憐路銘心住人家的房子,吃人家的飯,萬萬沒膽子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隻能哭兮兮地不遠不近圍著顧清嵐打轉。

靠近,怕顧清嵐真的敲她板子,幹脆跑遠,又怕晚上真的沒了晚飯要餓肚子。

那模樣別提有多淒慘。

葉遷和李昂越坐在客廳裏美其名曰探討劇本,其實在鬥棋,兩個人你一個後車平四,前馬進七,殺得不亦樂乎。

兩個人一邊下棋,一邊抬頭看到後花園裏,顧清嵐手持著一根一看就是古物的戒尺陰氣沉沉地站著,路銘心在他旁邊大呼小叫地左跑右跳。

看了一陣李昂越就笑起來:“顧先生和路小姐這是在搞什麽啊?”

葉遷歎了口氣,搖搖頭對日前的社會風氣更加憂慮:“也許是情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