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雖然被顧清嵐否定了,但路銘心還是緊盯著他的臉好一陣,確定他不是忍辱為她寬心,才作罷。

但她還是對李靳頗有微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邊說,還邊拉住顧清嵐的手,又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感歎著:“果然還是清嵐太美了,被那麽多不懷好意的家夥惦記著,我果然還是要繼續努力。”

對她這種說法,顧清嵐早已經不想去糾正了,就笑了笑說:“我怎麽覺得你是不懷好意者之一。”

路銘心不以為恥,反而又得意起來,幹脆湊過去在他的薄唇上輕吻了一下,還得意地舔了舔唇:“果然是人間絕品,滋味太美,隻有我才吃得到!”

她實在太嘚瑟了,顧清嵐淡笑了下:“哦?你確定是你吃我?”

路銘心笑眯眯地想回話,他的身體卻早壓了過來,接著她的唇就被堵住。

顧清嵐很少會主動,但他一旦動作起來,卻有著意外鮮明的占有欲和強橫,這種奇異的掠奪感,交織在他固有的溫柔和寵溺裏,隻需一點點,就可將人溺斃。

路銘心被他吻上的那個瞬間,就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直到她意識到自己開始缺氧,微張了口想要吸氣,他的唇齒卻又飛快填滿了所有的空隙。

直到她手腳發軟,幾乎是要掛在他身上一樣癱下去,他才發了點慈悲放過她,雙唇仍舊在她已經有些紅腫的唇上輕點了幾下。

即使這種時刻,他的唇齒仍舊是微冷的,如同初春的微雪,明明應該是帶著暖意的,卻仍舊冰涼。

路銘心喘著氣盡全力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恢複力氣。

被這樣帶著懲罰性質的吻到全身無力,她已經不敢再肆無忌憚地調戲他了,然而大美人就在眼前,她還正好看到他脖子下露出的一截精致鎖骨,頓時就又吞了吞口水。

對於她這種垂涎,顧清嵐恍若未覺,隻是抱著她坐在沙發上。

路銘心也不敢再說話,卻也舍不得放開他,就這麽抱著他,看著眼前的美景默默吞口水。

隔了好一陣,路銘心的呼吸早就均勻了,心跳卻因為跟他靠得越來越快時,他才輕笑了下:“銘心,如果我們今晚不……你會不會睡不著?”

路銘心才剛吞下了一大口口水,聽他這麽說,幾乎是不用過腦子就十分沒骨氣地承認了:“嗯……”

而他也沒有再折磨她,隻是笑了起來:“銘心……乖一些會有很多好處。”

最大的好處不就是可以吃美人麽?

路銘心拚命點頭,然後終於忍不住,湊過去,舔了舔他的鎖骨。

從那天,兩個人雙雙體驗了人生的第一次後,這還是他們第二次嚐試。

有了經驗,這次自然和諧了許多,路銘心紅著臉頰去吻他動情後微微泛出粉紅色澤的薄唇,又一次沒出息地覺得,他這個樣子,真是美到驚心動魄。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他們吃過送到房間來的早餐,才剛收拾好了出門,就赫然在門外的走廊上看到了李靳。

他手裏夾著一根點燃的雪茄,看樣子不知道已經在走廊上轉悠了多久了,一聽到房門打開的動靜,他就馬上轉過身,看著顧清嵐欣喜地說:“顧先生,早啊。”

顧清嵐和路銘心住的是酒店頂層的套間,這一層房間本來也沒有幾間,也隻住了幾個劇組的人,除了他們之外,也隻有魏敬國和莫祁。

李靳來了後,也被安排住在這一層,他捏著雪茄在外麵走廊上轉悠,倒是不會遇到劇組裏其他人,隻不過他這樣子也太……

意識到被搶奪美人的危機,路銘心已經不打算跟李靳客氣了,娛樂圈混不下去就混不下去,大不了回去讀研跟父母混,但這奪愛之恨是絕對不能姑息!

她幹脆先發製人,不等顧清嵐回複,上去就冷冷笑了下:“李先生倒真是好興致,這麽早就有心情在這裏散步了。”

哪裏有人散步散到酒店走廊上的,李靳知道她是諷刺自己,立刻橫過去一眼,那目光裏的陰沉和警告意味,不可謂不濃厚。

路銘心不知死活地抱著手臂,“嘿嘿”了一聲。

他們之間的敵對情緒,都不是暗流那麽簡單了,如果路銘心是個男的,說不定這會兒都打起來了。

顧清嵐隻得上前一步,站在他們中間,笑了笑:“李先生起得好早。”

把臉轉向顧清嵐,李靳的表情簡直翻書一樣,滿麵微笑,那叫一個如沐春風:“哪裏,昨天沒有能跟顧先生多聊幾句,今天早上哪裏還睡得著。”

他這話在路銘心聽起來就是赤果果的調戲,她想也沒想就接過來話:“感情李先生這麽大年紀了,晚上還得有個人給您講故事,不講故事您就睡不好啊?”

李靳那凜冽的目光瞬間又轉到了她身上,不過似乎是看在顧清嵐的麵子上,他還真沒有直接跟她吵起來,隻是無視了她,還是對著顧清嵐笑眯眯地說話:“顧先生要去片場嗎?我們順路一起去?”

路銘心忙打岔:“您那車上空間比較緊張,我們還是搭自己的車去吧。”

李靳跟顧清嵐統共說了三句話,每次都被路銘心搶過去回答,對於他這樣平時說一不二的人來說,就算顧清嵐的麵子再大,他也到了忍耐力的極限。

眼看著他額上幾乎要爆出幾根青筋,還是顧清嵐笑著說:“可以,我也有些話想對李先生說。”

他又轉頭對路銘心笑了笑:“銘心,你先去吧,我和李先生一起。”

路銘心怎麽放心讓他跟這麽一大頭野狼孤男寡男共處一車,那眼神裏的擔憂不要太明顯了,還拉著他的手臂晃了晃,軟軟叫他:“清嵐哥哥……”

顧清嵐對她微笑:“李先生之前想要找我談個事情,我一直沒機會和他見麵,所以他才如此的。”

路銘心還是擔心,還轉頭去看了李靳一眼,李靳很勉強地對她點了下頭。

光天化日之下,現在又是法治社會,而且也不過就是從酒店到片場的短短一段路而已。

路銘心看李靳那個態度,也不像是會對顧清嵐不客氣的樣子,於是就勉強委屈答應下來。

顧清嵐讓她先下樓,她還一步三回頭的,進電梯之前,還回頭說了句:“清嵐哥哥,隨時給我打電話哦。”

顧清嵐對她微笑了下:“好的,別擔心。”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連李靳都鬆了口氣,忍不住抱怨:“她怎麽這麽防備著我,我又不是壞人!”

顧清嵐勾了唇笑笑:“大概是因為你表現得太急切了,讓她產生了什麽誤會?”

李靳長歎口氣:“冤枉啊,我不過是求賢若渴……”

顧清嵐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幹脆直接回絕了他沒說出口的請求:“李先生,無論您說幾次,我都是一樣的回答:times雖然是個小公司,但我沒打算出售它。”

他說到這裏,頓了下,還是笑笑:“我們也不接受任何有條件的捐款。”

李靳顯然已經預料到他會這麽回答了,呆了下後,就歎息了聲:“果然就算找到機會跟顧先生麵談,也還是不行啊。”

顧清嵐笑了下,微微垂下眼睛:“不能以李先生希望的方式合作,抱歉了。”

李靳搖搖頭:“我還沒有完全放棄……”他說著,帶些灑脫的一笑,“我跟你們這些學者打過交道,知道跟你們一起做事,靠誠意是不夠的……得有足夠的說服力。”

他既然這麽說,顧清嵐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笑了笑。

雖然被顧清嵐拒絕了,但李靳還是很殷勤地去給他摁電梯,還用手擋著門請他上去。

那態度稱得上嗬護備至,一邊還說:“顧先生身體一直不好吧?平時工作這麽忙,一定要注意下啊,我看著都替你擔心。”

顧清嵐隻能笑笑,對他說:“謝謝。”

他第一次跟李靳通過郵件聯係,大概還是在一年半前,那時候他還在美國,某天自己的電子郵箱裏,突然多出了一封中文長信。

不得不說,李靳看起來好像是個粗人,其實卻是名門出身,家學頗為淵源,那封信措辭古雅,態度也極其誠懇。

在那封信裏,他隻字未提自己的演員身份,隻說希望能夠和顧清嵐名下的times合作。

顧清嵐的確是times的持有人,也可以算是核心研究員之一,這家規模不大的民間智庫性質的公司,與其說它是商業公司,不如說是研究所還更貼切一些。

大部分民間智庫都會積極和政府保持密切的聯係,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依賴政府撥款和政府購買,但times卻是不同的。

在創立這個公司之初,顧清嵐就沒有接受過任何機構和個人的捐款,因為保持著立場的絕對中立,所以times才能保持著他最初的理想:時間是見證一切,驗證一切的絕對真理。所有的可能,都在時間中孕育,也在時間中被證明。

五年前,他還是在讀的博士,times通過互聯網發布的幾篇針對全球時局的分析預測,已經在業內引起了關注。

如果要讓顧清嵐為這家公司取一個中文名字的話,他一定會給它命名為:“時鑒”。

以時光為鑒,可以照見萬物,照見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雙更,這是第1更,0點還有第2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