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她沒死!

“柳崇之……柳崇之……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

薑九璃嘴裏碎碎地念著,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便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地扼住,呼吸都跟著凝滯。

她艱難地睜開眼,一張陰鷙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夜梟!

是夜梟!

等等,她不是正受著淩遲之刑,快要死了嗎?

“薑九璃,你就那麽喜歡柳崇之?嗯?”夜梟沉重的嗓音裹上了一層冰冷的寒氣。

薑九璃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餘光瞥了眼周遭。

這是在皇宮的禦花園,夜梟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像是從地獄歸來的死神,一隻有力的手正掐著自己的脖子,眸子裏迸發出來的殺意將她重重裹挾。

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十五歲那年!

這是皇後娘娘生辰那天!

薑清婉告訴她,柳崇之在禦花園等她,她那時候無腦喜歡柳崇之,甚至對已經定下婚約夜梟惡語相向,恨之入骨,覺得是他破壞了自己和柳崇之的姻緣。更是聽信了薑清婉的讒言,每日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試圖讓夜梟對自己厭惡,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這不過是薑清婉設的局,就是為了讓夜梟親眼看到她與別人私會,主動放棄婚約。

如果是薑九璃解除婚約,皇帝會因此治罪整個薑家。

“如果有下輩子如何?和他雙宿雙飛?薑九璃,你有沒有心?”

紛亂的思緒被拉回來,薑九璃抬眼看向目光冒著怒火的夜梟。

眼眶在一瞬間濕潤,眼淚倏然落下。

上一世,她覺得夜梟拆散了她和柳崇之,柳崇之惦記著薑家豐厚的家產,夜梟幫她調查,明裏暗裏提醒她,柳崇之不懷好意,可她陷入無腦戀愛中,哪裏聽得進去,甚至認為是夜梟故意誣陷柳崇之。

從始至終,她對他沒有說過一句好話。

可夜梟一直在背地裏保護她,甚至為她擋刀擋槍,擋下極刑!

那時候,他渾身都是血,傷痕累累。

薑九璃對他甚至憐憫之心都沒有。

她記得,她知道真相的那天,飄著大雪,夜梟抱著她,被萬箭穿心,鮮紅色的血染滿了整片雪地。

那是薑九璃第一次看見下紅色的雪。

她後悔了,哭的撕心裂肺!

她以為她沒有機會了,可上天偏偏給了這個機會。

再次看到夜梟,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她喜極而泣。

夜梟倏地鬆開手,眸孔沉寂下去,胸口跟著疼起來。

“罷了。”

夜梟背過身,背影蕭條,滿心失落。

被譽為戰神的夜梟,從來都是民眾心目中的神祗。

他得了民心,得了榮譽,得了權勢,唯獨得不了薑九璃的心。

世人都知道,國民戰神夜梟,鍾情薑家嫡小姐,非她不娶!

薑九璃知道他誤會了,在他抬腳要走的瞬間,從背後抱住他。

腰間多了一雙玉手,背部傳來一股暖意。

夜梟身子猛地僵住。

“夜梟,我好想你。”

上一世失去夜梟之後,整個薑家也被柳崇之和薑清婉控製住,薑九璃發現的太晚。

薑家人死的死,傷的傷。

她被薑清婉抓起來,每日承受淩遲之刑,薑清婉不讓她死,讓她看著薑家落入別人手中,看著薑清婉高高在上,一步一步爬上權勢的巔峰。

整整一個月,她被折磨一個月,最終血盡而亡。

“薑九璃,本王心悅你,不代表可以被你玩弄!”夜梟目光暗沉。

她向來沒什麽好話,方才還在念著柳崇之的名字,現在又是這般示好。

她吸了吸鼻子,知道他是因為剛剛自己的話誤會了,嗓音沙啞道:“夜梟,我的話沒說完呢,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親手殺了柳崇之。”

下輩子……現在已經有了。

她要和夜梟好好的,揭穿柳崇之和薑清婉的陰謀,拯救薑家。

夜梟一愣,不明白她又在搞什麽花樣。

薑九璃鬆開手,饒到他麵前,雙手捧著夜梟的臉。

她上一世是瞎了眼嗎?夜梟這麽好看,甩了柳崇之好幾條街,她怎麽會喜歡柳崇之那種道貌岸然的垃圾!

“夜梟,我們什麽時候成親?”

薑九璃的眼角還留著淚痕,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險些迷了夜梟的眼。

夜梟頓了頓,很不習慣薑九璃的反常。

他啟唇,話還沒說出來,便被一個細魅的聲音打斷。

“九璃,你怎麽還在這裏?柳公子還在池子旁等你呢!”

薑清婉跑過來,話剛說完便立刻捂住嘴,眼神驚慌,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連忙福了福身子道:“拜見戰王殿下!”

一聽到柳崇之的名字,夜梟剛剛緩和的臉色又忽然沉下來。

薑九璃眼神驀地冰冷:“清婉,在家裏如何,我不怪罪於你,可在外頭,你還是尊稱我一聲長姐比較好,省的被外人嚼了舌根。”

薑清婉怔了怔。

她用了一年時間,把薑九璃逐漸變成一個傀儡,很聽她的話,平日裏,也不分嫡庶。

今天是怎麽了?

薑清婉心底湧起一陣緊張和不安。

“九……”她一開口,便被薑九璃一記瞪眼嚇了回去。

薑清婉立馬改了口:“長姐,你怎麽還在這,父親方才還在找你,左右等不到你,便帶個話就走了。”

她一邊說這話,一邊眼神閃躲地看著夜梟,非常心虛。

薑九璃完全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一年前,薑清婉和母親夏懷流落街頭,薑九璃的父親薑抻,可憐她們母女,把她們接到家裏來。

那時候,薑清婉對她是阿諛奉承,每天上門來請安,還帶了很多薑九璃沒見過的小玩意兒和吃食。

薑九璃逐漸對薑清婉有了好感。

在外人看來,那夏懷已經是薑家的妾,雖然薑抻從未對外人宣稱。

薑九璃的母親早年去世,她也想要母愛,對著兩個人的親近絲毫沒有防備。

她到死才知道,夏懷是她父親養的外室。

母親也是被她們害死。

“你方才不是說是柳崇之嗎?”夜梟冰冷的聲音響起。

薑清婉心裏竊喜。

夜梟很在意,她的目的就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