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色越發陰沉,雨越下越大,已成傾盆瓢潑之勢,衛辰著急起來。

六月的天自然不冷,可那夾著雨的濕風吹到身上還是有些涼的,他倒是不怕,可苗苗剛退燒,萬一再吹病了怎麽辦?

衛辰低頭親了親苗苗冰冰涼涼的臉,輕聲問道:“寶寶,冷嗎?”

苗苗趴在他肩頭,慢慢地搖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道:“舅舅,不冷。”

他雖然這麽說,可衛辰還是很擔心,看著嘩啦啦的雨幕直發愁。他們在醫院門口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可這麽惡劣的天氣,他連車都叫不到。

糾結了好一會兒,衛辰一咬牙掏出手機撥了沈先生的號碼。

可電話打出去許久,也沒人接。

衛辰剛剛鼓起的勇氣又漸漸散了。

沈先生說過,沒重要的事不要打電話。

他正要掛掉,電話卻在最後一刻接通了,揚聲器裏傳來沈先生的聲音:“什麽事?”

那聲音不僅冷,還帶著股不耐煩。

衛辰更加心怯了,下意識就要說:對不起,我沒事。

可看著懷裏神情蔫蔫的苗苗,又鼓起勇氣道:“沈先生,我和苗苗在醫院,外麵下大雨,您能……讓司機來接一下我們嗎?”

電話那邊的沈先生沉默了幾秒才道:“我們在外麵有事,你自己叫車回去。”

揚聲器裏傳來“嘟嘟”的聲音,電話掛了。

雖然早猜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可衛辰還是忍不住失落,拿著手機愣怔了好一會兒,又打起精神安慰自己:沈先生現在應該在外麵見客戶吧?不能來接他們也是正常。畢竟正事要緊。

半個小時後,雨勢減弱,他終於叫到車了。

回了家,衛辰連忙抱著苗苗進了衛生間,放了熱水給他洗了個暖烘烘的澡,又將他塞進被子裏捂著,還覺不夠,又去熬了薑湯哄著苗苗喝了一碗。

等苗苗睡了,他才起身收拾屋子做飯。

外麵仍下著雨,嘩啦啦地打在廚房玻璃窗上,衛辰將天然氣開到最小,轉身看向窗外黑乎乎的夜空。

這麽大的雨,又下了這麽久,沈先生會不會堵車啊?萬一堵在高架橋下……

想起曾經關於高架橋下車輛被暴雨淹沒的新聞報道,衛辰頓時心慌意亂,拿出手機想給沈先生打電話。

他想問沈先生在哪裏?安不安全?

可他的拇指放在顯示屏上久久沒有點下去。

沈先生說過,沒重要的事不要打電話。

焦急地等到十點多的時候,門口終於傳來了按鍵的聲音,衛辰那顆高懸的心終於著了地,連忙起身跑去迎接。

門開了,一位西裝革履、麵目英俊、氣勢逼人的男人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

“先生回來了?”衛辰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好看的大眼睛裏滿是歡喜,接過沈先先的公文包,又拿出拖鞋。

沈業淡淡地“嗯”了一聲,抬起腳。

衛辰連忙蹲下身幫他脫去皮鞋換上拖鞋。

等拖鞋換好,又跟在沈業身後殷勤地問道:“先生吃飯了嗎?我煲了湯,您要喝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