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錦天福滿(三)

小倩看了看沈衝,然後很冷靜地道:“衝哥,對不起,這件事情我的確不能幫你。”

沈衝聞言,差點跳了起來,這不光是因為小倩的拒絕,同時也是因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摧殘。但他想起了霍大鵬的交待,很快就壓抑住了自己的怒氣,緩和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第一套方案行不通,但是還有備用的第二、第三套方案。這一次霍大鵬是為了王麗菲辦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他們之前商量好了幾套方案,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小倩聽他這樣一說,心裏倒是好受得多了,原來這個男人並不隻是為了那件事才與自己約會的。

這時,沈衝突然露出一個非常沉重的表情,小倩關心地道:“你怎麽了?”

沈衝皺著眉頭,一臉苦悶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知道那個人的房號?”

男人天生就是好奇的動物,而女人天生就是比男人更好奇的動物,所以小倩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想。”

“哎”沈衝先重重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道:“我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這種幸福不是你所想的那種物質上的,而是家人的和睦。”說到這裏,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小倩,看得她心都差點碎了。

“可是,後來這種幸福卻**然無存。可能你現在看我開著豪車,住著高級酒店,過得十分舒服,但是你完全錯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幸福。我隻想讓我家人能每天和和睦睦地在一起生活,這就足夠了。但這一點小小的要求對我卻是一種無法達到的奢望。”

小倩都快感動得流淚了,她低聲道:“衝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此時,霍大鵬就坐在一旁,看著這小子演技居然如此爐火純青,差點就笑出聲來。這小子簡直比那些演技派的小生還要強上十倍,看來真有進入演藝界的潛質。

沈衝突然一下握住小倩的手,動情地道:“小倩,你知道嗎,其實我是一個感情非常脆弱的人,我隻想讓我的父母在一起生活,但是卻永遠都做不到,而破壞我們家庭的那個混蛋,現在就住在你們酒店。”

小倩突然緊張地道:“你問他的房號,到底想做什麽,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沈衝搖了搖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出了事,我的父母都會非常難過的,所以我不會做你想像的那些事情。我隻是想跟著這家夥,等到他做出對不起我母親的事情時,然後再出麵揭發他,那樣的母親就會離開他,回到我們的身邊。”

小倩聽到這裏,心都化成一灘水了,想也沒想就道:“好,我答應你。”

沈衝借著抹眼淚的機會,衝著旁邊的霍大鵬暗地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便輕擁著小倩,互訴衷腸。

8088,大吉大利的數字,它的對麵是8066,同樣大吉大利。

鍾豔明住在8088,而8066則是他為鬆本太空預訂的房間。今天,他們將在這裏秘密會麵,一來是鬆本太空為了犬子鬆本一郎的事情向鍾豔明表示感謝,二來是商談鬆本家族在齊魯省投資的事情。

上午十時許,鍾豔明便安排手下的兩名警衛和黃秘書去機場迎接鬆本太空,他本來也想去,但是他們兩個人的確不適宜在公共場合一起露麵,雖然現在外界根本不知道二人相會的事情,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便取消了這個打算。

十一時二十八分,黃秘書打電話來了,說是已經接到了鬆本太空先生,正在向酒店趕過來。鍾豔明的心裏十分高興,拿出一根煙,把整整一根全都抽完了。

鬆本太空這次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從島國趕過來,為了避人耳目,所以隨身隻帶了一個人。當他一坐上黃秘書的車,便立即開口問道:“鍾高官還好吧。”

這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問候,但是足以看出,鍾豔明在他心中的地位極重。鬆本太空是一個極為精明的人,他知道好歹,知道鍾豔明在一郎這件事情上麵所做的努力,所以他必須要尊重這個人,因為這是一個極有能量的人,這種人無論是哪一個國家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鬆本太空一直信奉叢林生存法則,他相信這個世界就是由強者和弱者構成的,而要想在這個強食弱肉的世界生存下去,那麽就要與強者做朋友,然後去魚肉弱者。

鍾豔明在一郎的事情上麵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足以顯示出他是一個超越在法律之上的強者,所以鬆本太空在沒有見到鍾豔明之前,就已經把他當成了知已。

黃秘書當然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他十分小心地回答每一個問題,就像對待鍾高官一樣。因為他在麵對鬆本太空的時候,身上有一種同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壓抑的感覺,跟麵對鍾高官一樣,這是強者身上散發威壓,是他這種小人物所無法抵禦的。

呼,黃秘書輕輕出了一口氣,因為車終於到了錦天福滿大酒店。

下了車,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是很有默契地前後相隨,然後進了同一步電梯,跟著便來了八樓。

鬆本太空的心裏也微微有點激動,雖然他見過不少高官,但是對於鍾豔明這樣的能人還是不多見的,畢竟能在全世界的麵前改變法則,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就是鬆本太空的識人之道。

他認為,真正的能人就是能改變或創造規則的人,至於那麽在規則之下玩遊戲的隻不過是普通的玩家而已,隻有能人才是操控者,就像他一樣。

兩個能人終於相見了,當他們彼此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竟然同時衝著對方微微一笑。

鬆本太空是很少笑的,因為他覺得操控者必須要無情,一旦有情就會變成脆弱或者有機可趁,所以他已經習慣保持僵硬的臉部肌肉,哪怕是在贏得一次商場戰爭的時候也是如此。而鍾豔明恰恰也是這樣的人,做為他最親近的黃秘書,也從來沒有看到他的笑容,當然,在麵對更高領導的時候,鍾豔明還是會笑的,並且笑得比任何人都要喜慶。

“您好,鍾先生。”鬆本太空這一次是為犬子的事情表示感謝的,所以他主動伸出手說道。

鍾豔明連忙握住他的手,回道:“鬆本先生,您好。”

黃秘書連忙將茶泡好,端到二人麵前,然後謹慎地道:“鍾先生,鬆本先生,你們談,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便安靜地退了出去,諾大的頂級套房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但是奇怪的是,這兩個人好像一點都不陌生,反而像是認識了許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一開始就有說不完的話。

隻聽鍾豔明道:“鬆本先生,這次真的是不好意思,讓您屈居在這種地方。”

鬆本太空忙道:“鍾先生太客氣了,能認識您,我非常高興,無論在任何地方,都不能改變我的這種感覺。”

鍾豔明又笑了笑,然後道:“我也是一樣,能與鬆本先生結識,的確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鬆本太空點了點頭道:“鍾先生,這次非常感謝您為犬子所做的一切,我們鬆本家族是絕不會忘記您的恩德的。”

鍾豔明揮了揮手道:“您太見外了,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麽,以後也是如此,隻要我能幫上忙的,絕對會盡心盡力。我這個人就是如此,不會讓朋友吃虧。”

兩人越談越投機,鬆本太空話鋒一轉,突然道:“聽三笑說,這次犬子的事情與一個名叫郭闡的人大有關聯,不知鍾先生可否知情?”

鍾豔明歎了一口氣,然後道:“不錯,的確與郭闡有關。我知道您的想法,但是這件事情不可操之過急,必須要慢慢來。”

鬆本太空雖然現在年紀有點大了,但是他骨子裏流著的血液仍然是滾燙的,他不會任由一個侵犯鬆本家族的人自由自在。有恩必報,有債必還,這是鬆本家族的傳統。

聽鍾豔明如此一說,鬆本太空微微愣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我聽三笑說,此人是您所管治區域的一名官員,不知鍾先生為何對他似乎有些忌憚?”

鍾豔明也不隱瞞,實話實說道:“這個姓郭的有來曆,我們不能硬動,隻能以計陷之。”

鬆本太空一聽,立即明白。他雖然是島國人,但是對華夏的吏治十分清楚,對鍾豔明所說的“來曆”兩個字,深有體會。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放他一馬,等事情的風聲過去之後,再慢慢尋找機會,希望到時鍾先生能夠鼎力相助。”鬆本太空的話非常直接,因為他知道在鍾豔明這種聰明人麵前根本不用說假話套話。

鍾豔明一直對郭闡是恨之入骨,當然樂意讓鬆本家族衝在前麵,到時即使是真出了什麽事情,上麵追查下來,他也能脫得幹幹淨淨。於是欣然道:“咱們已經是朋友了,這點事當然不在話下。”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然後道:“鬆本先生,我這次來可是帶著任務來的,要爭取讓你多投資一些資金,不知鬆本先生可有大致的計劃?”

鍾豔明的話也很直接,沒有半點轉彎抹角,這讓鬆本太空十分高興,因為這就證明了他的確沒有把當外人,於是輕輕拍了拍桌麵,然後伸出一根指頭,說道:“鍾先生,如果你能猜得準,就是這個數了。”

在最後的關頭,鬆本太空還是拿出了商人的本來麵目,給鍾豔明設了一個難題。但是鍾豔明是何等人許,見他如此一問,便知道了他的用意,於是嗬嗬一笑道:“那就多謝鬆本先生了。”

人的手指頭一共有十根,一是最小的,鬆本太空伸出一根指頭,這看起來似乎是最小的一個數字,但是如果在一的後麵加上一個零,那就會立即成為最大的數字,如果加兩個零,或者更多的零,意義就更不一樣了。

所以說,鬆本太空伸一個指頭問鍾豔明,如果鍾豔明說是一百萬,那就是一百萬,如果他說一千萬就是一千萬,如果說是一億,也就是一億,如果說是十億,那就是十億。

這是一個試探對方誠意的做法,隻不過是用相反的角色對換讓這個做法更有難度,如果對方稍不小心,就會落入到圈套之中。

比如說,如果鍾豔明對鬆本家族有著十分疑意,那麽他絕對不敢說十億或者百億,因為鬆本太空後麵還說了一句話,如果能猜得準,就是這個數,那麽反過來說,猜得不準就不是了,而準與不準全都在鬆本太空一句話,所以無論鍾豔明說出一個什麽樣的數字,都不可能猜得準。

但是鬆本太空卻能從中知道鍾豔對鬆本家族的態度。因為他故意擺出疑陣,如果鍾豔明對鬆本家族還有所戒備,那麽一定會取一個中間或偏小或者符合自己心裏價位的數目,而如果鍾豔明已經決定與鬆本家族成為朋友,那麽他就會選一個最大的數字。

不過,鍾豔明比他想像的還要高明,居然一個數字都不猜,而是真接謝過,這就意味著他要鬆本家族投入最大的資金,因為這樣做就是對他工作最大的幫助,這與他慷慨地幫助鬆本家族就是對等的了。

“鍾先生,今天遇到您,真是太讓人高興了。如果早在十年前,我們兩人能相遇,我想世界也許會發生一些改變。”鬆本太空豪氣十足地說道。

他的年紀與鍾豔明差不多,都已是夕陽之年,如果不是因為金錢和權力的原因,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早就在家裏抱孫逗子,迨養天年了。如果早十年,二人年富力強,聯手起來的話,隻怕真的會改變很多東西,至於能不能改變世界,那就看各人的角度罷了。

鍾豔明道:“還不晚啊,咱們現在既然走到一起,相信明天會更加輝煌。”

兩人的情緒都微微有些亢奮,話也說得多了起來,從公事到私事,就像兩個深交多年的人,無話不談。

但是,二個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盡情交談的時候,在他們的樓下一層,卻有兩個年輕人。他們把房間的桌子疊在一起,然後爬上去,把一個圓形的設備緊緊地貼在天花板上。

隨著樓上鍾豔明與鬆本太空的交談,與圓形設備相連的一個儀器上顯示出不規則的波紋跳動,就像一個不會舞蹈的人在胡亂跳舞。

站在桌子上麵的那個年輕男子不時看看下麵,下麵掌握著儀器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她正是美女記者王麗菲。

王麗菲通過霍小鵬查到了鍾豔明的套房,然後便將這套房下麵的一套房租了下來。她現在所使用的設備,是一種簡單的竊聽設備,雖然這種方法是不合法的,但是在實際工作中,卻是記者無往不勝的利器,很多知名的記者都曾暗中使用這種東西,否則又怎麽可能采集到比別人更隱秘的新聞呢?

看著那些跳動的波紋,王麗菲的眼睛裏閃現著異樣的光彩,此時她的心裏卟卟直跳,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再做下去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聽到的東西,足以讓她在新聞界爆紅,但是也足以讓她在某個夜晚,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失去所有,包括她的生命。

她是一個勇敢的人,是一名正直的記者,但是她也是一個女人,一個脆弱的女人。

霍大鵬覺察到王麗菲的異常,小聲問道:“麗菲,你怎麽了?”

在來之前,王麗菲並沒有告訴霍大鵬,說她要監視的對像是齊魯省的高官鍾豔明,所以霍大鵬根本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有多麽的危險。

王麗菲穩了穩心情,然後對霍小鵬道:“鵬哥,行了,也沒有什麽好聽的,咱們收拾一下,快點離開這裏吧。”

霍大鵬是偷偷溜進錦天福滿大酒店的,生怕被人認了出來,聽王麗菲如此一說,立即從桌子上蹦了下來,說道:“好,咱們動作快點。”

兩人很快就收拾好所有物品,霍大鵬背著一個大大的包,王麗菲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向電梯口走去。

這時,迎麵走來三名男子,為首一個麵相凶惡,並且十分醜陋,就跟馬戲團的小醜沒卸妝跑了出來一樣。另外兩名男子則身高馬大,一看就不是好人。

三人迎麵走來,霍大鵬遠遠看到那名醜陋男子,便立即垂下頭來,將長舌帽向下拉了拉,然後飛快地向外走去。

那醜男子突然伸手一攔,冷笑道:“霍大鵬,你當我是瞎子呢?”

霍大鵬心裏暗叫不妙,但是既然已經被對方認出來,他也不打算再躲了,因為躲是躲不過的。於是道:“張浩民,你不要無事找事,我隻是來住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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