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敢問路在何方 [ 返回 ] 手機

疑惑似乎得到了解釋,但是一股窒息感卻撲麵而來。

大宗師就是盡頭了嗎?

或許也唯有如此,才能讓眾多開山立祖的大宗師,喪失了武道信念,徘徊在此。

他們不繼續向上攀登,是因為看不到希望。不肯離開,返回人間,則是不想放棄希望。最後隻能這般矛盾的,而又孤獨的停留在這裏,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達摩、張三豐等等,還有許多大宗師,他們不在這裏。他們還在繼續攀登向上。或許他們知道些什麽。”

“武道不該就此而止步。”

何況···,古傳俠想到了玉帝化身真武大帝,開啟武道,成為武道始祖之一的事情。倘若武道真的是遲早有一天被廢除,那麽身為三界至尊的玉帝,又何必大費周章,做此無用功?

“我不信!”古傳俠盯著靜載先生,又或者在場所有的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們以前也不信!但是前麵真的沒有路了!其實···你自己也會有這個感覺,不是嗎?”靜載先生滿臉的苦笑,毫不在意古傳俠口吻之中的不客氣。

“武道在破命立道之後,就已經陷入了衰敗,看不到前路。所謂的大宗師,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攀登不周,生搬硬套出來的境界。甚至嚴格來說,大宗師依舊可以算是破命的一個層次。”

“我們能做的,不過是不斷的分裂分身,然後破命、破命、再破命。期待用量達到質的飛躍。不周山的特殊性,勉強幫助我們完成了一半。但是另一半我們永遠完成不了。”這一次說話的是浮雲子,作為點蒼派的開派祖師爺,他的輩分極高,資格極老。自然知道的也會更多些。

“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經無比接近於山巔,已經可以模糊的看到天界之中那破碎的天庭。”

“它即便已經破碎,失去了遠古的威嚴,但是彌漫在其中的,依舊是濃鬱的仙神之道,那裏隻是武道的終點、墳墓。而沒有指明全新的路途,沒有我們所期待的未來與希望。”

“有許多前輩衝進了天庭,再也沒有回來。他們臨走之前曾經說過,武道是一個謊言,那是一個局限我們這一方紀元,所有人的牢籠。遠古大能們想要回歸,他們的對手不僅僅是遠古的那些同時代的強者,還有新生紀元的強者。所以他們改變了宇宙的核心,將仙神之道隱匿,傳下半途被腰斬的武道。”

“這是一個完美的局。想要在凡間修煉遠古的仙神之道,即便勉強行之,也難以達到高位。而一旦修煉了武道,雖然或許短短百年之間,便可擁有一方成就,媲美遠古仙神。但是這條路卻是斷裂的,大宗師···便是盡頭。”

浮雲子的語氣十分沉重,帶著一種曆練了時光的哀傷。一個開山立派的絕代武者,卻在自己最相信的道理上撞了個頭破血流,最後不得不沉溺於酒色。

這樣的悲哀,四溢開來,簡直可以讓山河變色。

“沒有路,我們還有手,有腳,有手中的劍,有一腔熱血,有一身的俠肝義膽。就憑這些,即便是沒有路,也要闖出一條路來。”古傳俠相信浮雲子、靜載先生等人沒有騙他,但是他不打算放棄。

“好!好!好!不去看看那盡頭的悲哀,始終都不會選擇放棄。你我皆是如此,有什麽好說的?去吧!去吧!”浮雲子端起酒杯,步伐踉蹌。

“老夫為你踐行!”

說罷便將杯中之酒,灑在那凍結滿寒霜的泥土上。

這仿佛是已經在祭典古傳俠即將逝去的武道之心。

古傳俠滿心怒意,卻不知從何處下手。

他想找個人大戰一場,卻發現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然沒有了動武之心。他們雖然都是大宗師,卻已然都不配稱之為武者。

“告辭!”

古傳俠雙拳合抱,微微一拱手,便大踏步而去,頭也不回。

眨眼的功夫便走出了梅林。

身後的梅林之中,仿佛依稀可以聽到靜載先生那悲嗆的高吟之聲。

“曾上九天攬月,亦有黃泉蕩魔。持劍入得波濤處···奈何龍宮水殿···已無龍。”

寒風之中,夾雜著比刀兵更加鋒利的雪花。

古傳俠抖開神獄大旗,以大旗裹住身體快速前行。

沒有了墟竹在旁,古傳俠倒也不怕取出此旗來先漏了底。

隻是任由那狂風呼嘯,寒霜撲麵,依舊抵不住古傳俠心中的寒意。

浮雲子的落寞,靜載先生的悲歎,以及那麽些大宗師們失魂落魄的表情,一一在古傳俠的眼前劃過。

“前麵真的沒路走了嗎?”

古傳俠這樣問自己,得不到答案。

很快,古傳俠就上到了第二個節點。

第二個節點相比起第一個節點要顯得枯燥許多。

這裏隻有一個水潭,古傳俠看著水潭,甚至可以想象,在很多年前,這個直冒寒氣的水潭之中,或許還生存著遠古遺留的神龍。

但是不知何年何月,它就已經被斬了!

隻留下了這個一個水潭。

水潭不斷的吸收著從高處往下吹來的寒氣,反而讓此處成為了小小的避風港。隻要不靠近水潭,還能稍稍焐出幾許暖意。

在水潭邊靜著,古傳俠看著水潭四周,留下的一些或深或淺的刻痕。

這都是戰鬥留下的痕跡。

刀意、劍意、拳意、掌意都在這些刻痕之中肆意的跌宕。隻是經過了歲月的浮沉,寒風的侵襲,已經隻有淡淡的一縷,或許它們給人的感覺曾經很強烈,但是現在卻已然模糊。

其中有一道較為深刻的劍痕,引起了古傳俠的注意。

這道劍痕不算新,當然也不算舊。

伸手去觸碰,那種孤獨而又鋒利的感覺,讓古傳俠十分熟悉。

“是獨孤劍魔!這是他留下的劍痕!他曾經也和人,在這裏大戰過一場。”古傳俠低聲自語。

“原來你認識留下這道劍痕的人。”靜謐的寒潭之上,忽然浮現出一張人的麵孔。

他的麵容不斷的變化著,最後化作一個老人的摸樣。

“為什麽你會執著於,高人都必須是白須白發的老人?其實到了你這樣的層次,應該知道,外在表現的年齡,甚至是性別,都毫無意義。”那水波之中凝聚的麵容開口問道。

“你會讀心?而且還是讀我的心?”古傳俠的語態莫名,聽不出喜怒。但是下一刻,山海劍出鞘。

一道劍光衝天而起,粉碎了風雪,然後重重的朝著那原本波瀾不驚的寒潭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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