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是情是劫,是喜是悲? [ 返回 ] 手機

曇花終於見到了韋陀。

這一次她所看到的韋陀與過往是不同的。

他身上披著燃燒著神火的戰甲,手中持著金剛降魔杵,威風凜凜,不可侵犯。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冷漠,仿佛沒有任何的情感。

韋陀看著曇花,沒有廢話,直接衝上來,便是一杵。

征戰多年,韋陀見過那些邪魔外道太多的手段,用美人來引誘他墮落,隻不過是最常見的一種。

“你不認識我嗎?”曇花腳下一動便躲開了。韋陀那幾乎可以捅破天的一杵並未傷害到她。

“咫尺天涯?想不到你區區一個邪魔妖孽,竟然領悟了如此上等的神通。”韋陀不為言語所動,他的心比亙古便存在的奇石還要堅硬,沒有絲毫的憐憫,又是一擊打出。

這一擊更加的威猛,降魔杵幻化出遮天蔽日的影子,仿佛一張大網朝著曇花鎖去。

曇花再次發動神通‘咫尺天涯’,她的心距離韋陀很遠,故而無論韋陀的降魔杵有多麽厲害,都傷害不到她。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我就是···!”話沒有說完,韋陀的降魔杵又至。

不僅如此韋陀還召來了那塊火紅的石碑,石碑不斷的變大,最後比天都還要大,然後鎮壓下來,粉碎一切。

天涯終究有限,籠罩在天空之下,倘若整個天空都盡在掌握,那麽天涯也不過咫尺。

啪!

曇花在石碑的鎮壓下消散,仿佛一縷煙塵,悄然幻滅。

下一刻她卻又在另外一處重組,毫無損傷。

“夢幻空花!又是一門神通麽!看來你在邪魔之中也算個人物,如此更不能讓你活著。”韋陀言罷,揮舞著石碑和降魔杵威勢更甚,二者交加仿佛真的要摧毀整個世界,也不惜殺死曇花。

“你果真不記得我是誰嗎?”曇花不斷的化作煙塵消散,環繞在韋陀身邊,看著這個她所心儀的男子。

“我手下殺過的邪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裏記得你是誰?”韋陀的話冷酷無情,與他誦經時的慈悲溫和決然不同。

“哈!”曇花慘淡一笑,她忽然領悟了什麽,同時也明白了什麽是聿明氏讓她做的事。

“原來如此!你我如此糾纏,卻隻有一麵之緣。一麵之後,便是永訣麽?”曇花低聲說道。

她不是沒有選擇,咫尺天涯、夢幻空花兩大神通在身,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但是她依舊選擇靠近韋陀。

噗嗤!

韋陀的降魔杵毫無阻礙的穿透了曇花的胸膛,心靠近了,天涯咫尺再也無處躲閃,拋開了夢幻,麵對真實,空花化為真人。

當降魔杵擊穿曇花心髒的那一刻,韋陀的心陡然猛烈的跳動起來,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他看著被他用降魔杵擊穿胸膛的曇花,忽然看清了她的本來麵目。

“是你···!”韋陀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悲痛。這種痛與以往見過的眾生疾苦,所感覺到的痛決然不同,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起初難以徹底察覺,卻會永遠伴隨的痛。或許在夜深人靜之時,孤獨一人之時,才會想起的痛。

天外律明氏雙手合十,麵帶微笑:“禪機已至!阿彌陀佛!”

“你為什麽要送死?”韋陀還是不懂,他不明白曇花既然已經擁有了真正的生命,卻為何還要來送死。她本可以好好的活著,有兩大神通護體,很少有人能再傷了她。

世間之事,往往如此。有時候你明明已經竭盡全力,傾盡了一切,而對方卻還懵懂無知,或許直到失去多年之後,才幡然悔悟,錯過一生。

曇花順著刺入胸膛的降魔杵走到韋陀身邊,用手撫摸著韋陀俊朗的臉頰。

“很久以前,我就想這樣摸摸你的臉,現在我做到了,我很滿足了!”

“今日離別後,我將去往九天外,或許煙消雲散,或許於某處重新盛開。隻是你我卻再無相見之時。如此,我也唯有晨昏為你誦經消業,並求佛祖發願讓你了悟能斷,能斷一切法,能斷世間一切痛苦脫離苦海而登彼岸。”

曇花說話之時,已經開始消散。降魔杵已經一擊擊碎了她體內的生命根基,強大的降魔之力,正在將她從內到外一層層的碾碎。

“你···你不能死!不能死!”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麽,但是韋陀卻本能的知道,不能讓曇花就此死去,所以他想要用佛門的法力將曇花救活,他甚至溝通了地府,想要阻止地府拘拿走曇花的魂魄。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曇花是邪魔血脈孕育,他的佛門法力隻會讓曇花消亡的更快。而曇花的魂魄受大道孕育之後,卻又與道融合在一起,身軀毀滅,靈魂也將隨著道一起,歸於天地,難以察覺。

曇花在韋陀的懷裏逝去,臉上帶著靜謐的笑容,仿佛是滿足的。

她和韋陀,如此糾葛,卻隻有一麵之緣。

一麵之後,此方紀元再無相見。

古傳俠更深一層的理解了道濟為何不願忘記,因為他想要在新的紀元找到曇花,他還想再續前緣。跨越了一個紀元,他終於看懂了自己的心。

畫麵轉移,一切都歸於古傳俠的心田,等於古傳俠替代道濟,幫他保管著這段記憶,知道迦葉徹底歸來,不再是瘋瘋癲癲的道濟,古傳俠方能將這段記憶還給他。

在最後一刻,古傳俠又看到了律明氏,他同樣也在消散,隻餘下一道佛偈。

這一具能直接送出大道,成就曇花的分身,竟然隻是佛祖的一句佛偈。

這一句佛偈飛入了韋陀的腦中,隻見韋陀放下了降魔杵,放下了石碑,雙手合十,周身放光,已然在演化佛像,化作不朽。

“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無,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

仿佛是佛祖所說,仿佛是韋陀所言,聲音逐漸遠去。

畫麵鬥轉,此刻古傳俠的手指堪堪抵達道濟的心口。

一切發生於未發生之間。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隻有古傳俠記得的一段記憶。就連道濟都奇異的看著古傳俠,不明白他為何要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心口。

不明白不要緊,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那黃衣大喇嘛已經快要將九轉靈童頭骨徹底催動了,古傳俠甚至感覺到了時光長河掀起的波濤,九種極為偉大的力量,就要橫渡而來,仿佛跨越了時空的長度,將他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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