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抱月留影 [ 返回 ] 手機

麵對鹿皗的陰謀和算計,古傳俠隻用了一劍,便輕鬆破解。

既然你以一派的驕傲和尊嚴作為籌碼,那我便將這驕傲與尊嚴盡數粉碎,當所有人都變得不自信,那麽你這算計還有什麽用處呢?

此刻王鄔臉上也不知是該露出喜色還是怒色還是憂色,他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掌門的位置就將是他的,太原王氏重新崛起的機會也已經握在了手中。但是太白劍派的脊梁,卻暫時被古傳俠給一劍折斷了。就連一直對他寵愛有加的師尊,此刻看他的眼神也不怎麽好。

無論王鄔是什麽心態,古傳俠都是不在意的。他現在就是要等王鄔兌現他的承諾。

太白劍派的劍法他已經了解了五六分,可以說現在太白劍派的人完全就走錯了路,曲解了前人的意思。

他們追尋著劍仙李白的道路,踉蹌而行,卻將路越走越窄。

什麽詩第一,酒第二,劍第三,簡直就是狗屁。

這等分出先後,排列名次,本身就是一個笑話。甚至比華山派曾經的劍氣之分,還要來的可笑。

見過李白親手所刻《太玄經》的古傳俠知道,所謂詩其實是為了錘煉劍意。酒入豪腸釀劍氣,酒之作用就是劍氣和劍膽。而最後的劍法便是一切的根本。

三者無分先後,相互配合才能真正將太白劍派的劍法優勢發揮出來。

可惜的是太白劍派,古傳俠並未遇到真正的投緣之人,之人也就沒有必要將這個道理告訴任何人。

看著眼前的紛紛用隱晦而又嫉恨的眼神看著他的眾人,古傳俠搖搖頭。

“何況,按照這些人的心性,即便是我告訴了他們,他們隻怕也不會相信,隻當我是妖言惑眾罷了。與其如此,我又何必多事?”

下那杯酒峰時,在看這仙境般的太白劍派,隻覺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用大量的資源去堆砌一些華麗不實的景象,卻完全忽略了真實和眼前。

這或許也和天姥山有關吧!

因為眼前如此瑰麗雄威的天姥山,本來就是李白的一個夢啊!

本身就是一種不真實···。

看著天姥山的雲霧,閃爍在雲層之上的金色霹靂,古傳俠忽然對夢中入道之法有了全新的理解。

“或許可以找個時間試一試。就等···看了那抱月留影,返回華山之後吧。”古傳俠想著。

接下來一個月,太白劍派開始變得更加熱鬧起來,無論太白劍派內部的弟子們心思多麽複雜,多麽抗拒,王鄔也在成功練成《謫仙劍訣》之後,成為了新任掌門。

而賀之行也脫離了太白劍派掌門的位置,開始選擇周遊天下,尋找最後突破的契機。

不過在古傳俠看來他更像是去尋找最終的解脫埋骨之地,如賀之行這樣的人,突破破命的概率不足半成。

甚至連賀之行本人似乎也有這樣的預感。

在臨行前,悄悄的找古傳俠在金銀台上比鬥了一次,之後便卸下一身重擔,悄然而去。

看著他遠行的背影,古傳俠知道,這是賀之行這個名字最後一次出現在他的記憶裏。或許是身邊經曆破命的人都太過變態,以至於古傳俠差點忘了,破命原本就是一件萬裏挑一,難勝登天的事。

王鄔登上掌門之位的第三天,便給古傳俠送來了一枚令牌,和一份地圖。

令牌可以讓古傳俠成功的進入抱月湖,而不會被封印阻攔。而地圖上所記載的,便是抱月湖的所在地。

抱月湖並不在天姥山範圍中。

拿著地圖,古傳俠按圖索驥,很快就找到了抱月湖。

這個隱藏在深山之中的小湖泊,若非按照地圖的指引無誤,是斷然無人敢相信,它便是赫赫有名的抱月湖,劍仙李白抱月而歸天的地點。

白日照耀下,抱月湖與尋常的小湖泊確實沒什麽兩樣。

當夜幕降臨,月色升起,古傳俠駕著小船,輕搖船槳,循著曾經的某個足跡,行在這小湖之上。

小船上有桌有酒。

將酒灑在湖裏,像是在懷念那位才冠古今,劍壓一世的奇人。

漸漸的月上中天。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小,湖裏的月亮越越來越大。

透過湖麵,古傳俠仿佛可以看見蟾宮之中的桂樹,搗藥的玉兔,還有那伐樹的吳剛和清冷絕色的美人。

這自然隻是幻影,當然也許是李白留在這片湖水中的記憶。

他也有可能真的到過傳說中的月宮,見過那些神話中的人物和景象。

是真是假,早已無從尋找,因為李白也已經失去了蹤影。有人說他突破破命境界失敗,走向了寂滅。也有說他是滴仙人,刑期已滿,重歸天庭。

古傳俠雖然也想相信後者,但是無疑是前者更加真實。

古傳俠認識的破命強者中,就有人飛上過月亮。

據說那裏荒蕪一片,什麽都沒有,這和古傳俠知道的卻是一樣。

無論夢境多麽的夢幻瑰麗,現實總是會顯得殘酷而冰冷。

而現在,古傳俠卻願意在這小船上,做一個瑰麗的夢。

水波微微蕩漾,搖晃著小船猶如搖籃。

河畔吹來的風,踩著青草和野花的芬芳。

船在月影之中,古傳俠仿佛可以感覺到當年月下之人的苦悶與孤獨,即便是劍法和詩都無敵於天下,即便是世人無不對他敬仰,他卻越發的覺得寂寞。

看著那水波中搖晃的月影,古傳俠若有所思。

猛然一躍而起,跳入那月影之中,無視了那月影中搖晃的劍影,雙臂展開,似乎要將那水中之月攬入懷中。

入水冰涼。

古傳俠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困意。

他閉上了雙眼,就這般沉入了寧靜的波濤之中,任由銀白色的月光將他的身體籠罩。

嘩!

古傳俠猛然真開眼,腳踩著水波浮出水麵。

月光下,一艘小船。

船上有人。

對月邀客,舉杯獨飲。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餘風激兮萬世,遊扶桑兮掛左袂。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杯中酒盡,那消瘦而又筆直的身影,舀起一道水花,水花在空中幻化,綻放出一朵青色的蓮花。而蓮花綻放卻又吐出一把青色的古劍。

手持古劍,船上之人伴月而舞,月、人、影,卻是三人獨立,分外寂寞,格外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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