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滅島(中) [ 返回 ] 手機

“既然三十年的那個人能傷你,那我便能殺了你。”古傳俠口中說著,腦子卻迅速轉動起來。三十年前的那個自己,既然可以傷到他,那就說明他的所有手段之中,定然有一種,是能夠威脅到他的。而他之所以坦然的將這個線索說出來,那定然就是認為,這種能力隻是三十年前的那個自己所獨有,旁人即使是知道了,也斷然學不去。

“有什麽手段,是我獨有,而旁人卻不可能學會的?”

還沒有想通問題,那枕頭鎖麵具的黑衣怪人已經攻了過來,手中的長矛一指,一股無形波動襲來,古傳俠便又感覺自己的真氣有可能要被禁錮。

來不及多想,古傳俠瞬間高速移動自己的身體,手中的長劍順勢揮出,使出了第二招劍法‘劍起劍滅’。

枕頭鎖麵具的怪人手裏的長矛一甩,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形,卻正好刺在了古傳俠劍之起滅輪回的那個瞬間節點上,一劍被截住,古傳俠毫不遲疑,爆發出體內三分之一的真氣,掀起一股氣浪,不僅衝開那枕頭鎖麵具的怪人,也將自己推離他,避免被其瞬間鎖住。

“三十年的另一個我留下的虛影曾經說過,我的手段幾乎都被破解,看來即便是自創的劍法,也沒有太大作用。我唯一沒有顯露人前的,便隻有···它。”

想著古傳俠便一劍又揮出。

這一劍就仿佛炸開的煙火,劍氣飛出便化作無比絢爛五光十色的各種劍氣,每一道劍氣之中都包含著一種劍意。這是至繁之劍,一元周而複始,成千上萬的劍氣蘊含著劍意,看似散亂卻暗含規則。

那枕頭鎖的麵具怪人被劍氣裹住,不斷揮舞著手裏的長矛。

他的矛法粗糙而又簡單,古傳俠終於想起來,這樣的矛法和他得到的那些上古武學十分類似。

“難道鎖組織竟然傳承自上古?上古武學大多威力巨大,卻與如今的時代不符,已經被淘汰,他卻能運用自如。這鎖組織究竟是何來曆?”內心的疑問,暫時是得不到答案了。

但是眼前的局麵還是要應付。

有石破天在,他也並未直接帶領大明武林中人離開,還有翻盤的可能。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存在於另一個可能性中的上一次,石破天之所以會離開,那是因為他需要將白自在等人一起帶回去。而這一次來俠客島,石破天在島上除了張三李四之外,就基本上沒什麽熟人了。

古傳俠改變了前因,便導致了現在這種後果。

此刻古傳俠的劍如鬼斧神工般沿著神奇的軌跡,朝著枕頭鎖麵具的怪人刺去。

什麽劍法,什麽招式,都已經被古傳俠忘記的幹幹淨淨。既有的劍法全都被破了,那還不如放開手腳,以單純的基本的招式應敵,全憑一心,心想到什麽地方,劍便朝著什麽地方走。

一劍出有風、有火、有雷、有光明更有黑暗,就像是世間的一切道理,都凝聚在了古傳俠的劍鋒之處。

劍,明明還沒有快到看不見軌跡,但是偏偏卻給人無法抵擋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身體,主動朝著對方的劍尖碰撞一般。

枕頭鎖麵具的怪人的確就這麽迎了過去,任由古傳俠的劍刺在他的身上。

古傳俠抽出長劍,以獨孤劍意充斥劍鋒,再度揮灑。

一朵雪白的古老的,不知是何物種的白花,在長矛尖銳處炸開。

古傳俠感覺自己的劍就像進入了一個冷酷的世界,有風雪幹擾它的軌跡,有硬如堅冰,彎曲似鉤的力量,阻擋它的前進。長矛和劍糾纏在一起,都不得脫身。

“給我破開!”古傳俠低聲的咆哮,卻穿透了長矛的封鎖。劍迎著更加神奇的軌跡,劃開了風雪交加,打碎了宛如利鉤的堅冰,直朝著枕頭鎖麵具怪人的胸口劈去。

枕頭鎖麵具的怪人手持長矛,卻如同淩空寫大字,揮灑自如,又力若千鈞。

原本左右晃動,如立風雪的長矛白花,忽然安靜下來。亭亭玉立,帶著一種特有的孤高和不可動搖。

劍和長矛,正麵撞擊在一起。

長矛之上蘊含的力道霸道極了,它就像破空而來的閃電,就像裂地而出的崩塌,摧毀一切。

而古傳俠的劍卻仿佛書寫著這世間的一切,萬事萬物都可以在他的劍尖之上找到獨屬於它的韻律。

如此的矛與如此的劍,碰撞在一起,注定不會平凡收場。

“雖然沒有真的經曆過,但是我卻已經死在了這個人手裏兩次。所謂事不過三,這一次便是親近手段,我也要將你斬殺。改變不能隻在三十年前,三十年後亦是一樣。”古傳俠眼中劍意欲燃,整個人散發著蓬勃的戰意。

那無形之鎖再來。

古傳俠竟然臨陣靈光一閃,不知為何抓住了一絲契機,自己用白首太玄經找到了無形枷鎖的頻率,將它破解。

下一刻古傳俠揮劍!

獨孤劍意和一元劍意,秉承著簡單和繁雜,形成一個整體。

極致的破壞與律動,極致的美麗與靜守,形成了一個循環。

漸漸的,古傳俠的劍開始變得靜謐起來,如同那一片沉靜的森林,在秋風過後,寒雪來臨之前般安靜。安靜的等待著一個突破口,一個徹徹底底的爆發。

而枕頭鎖麵具怪人的長矛,變得開始如狂風驟雨般急促,它猛烈的敲打著,拍打著,催促著,如同美麗的花兒,在最後的時刻,拚命的想要綻放自己最後,也是最絢爛的美麗。

他們都在等,等待最後一個靜與動完美結合的契機。

誰先找到那個至高的節點,誰就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忽然古傳俠現在這具身體略帶蒼白的麵孔上閃過一絲潮紅,俊秀的麵容上竟然蕩漾出發自肺腑的真心笑容,他的笑如此的燦爛,配合著他那一身雪山派特有的白色服裝,顯得格外的瀟灑。

他忽然想通了,不再為枕頭鎖麵具怪人的那句話而動搖。無論當初他用了什麽手段傷了他,那都不重要。

沒有殺了他,就不算好招。

想不到那一招,那就再創造一招,創造能殺死他的招式,然後為自己複仇。

如隨風擺動的柳絮,明明是在動著,但是卻有一種安靜的美。悄無聲息的撥動著人的心弦,讓人實在不想破壞這份美麗,哪怕是這美麗足以要人性命。

枕頭鎖麵具怪人胸口的衣衫徹底的炸裂開來,網狀的劍痕布滿了他的周身,他的肌膚就像是要徹底龜裂開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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