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格格不入

“柔心雨!你別廢話!”她的話,她臉上那抹刺眼的笑,惹怒了他!歐禦爵厲聲喝道,然後拽住她的手臂,掌心的如握住竹竿的觸感,讓他低頭,在看到薄薄的衣衫下,瘦削的隻剩下骨頭的手腕時,他的心口終於泛出了一絲酸澀。

再看了看瘦的不成人形的她,完全變了樣的她,心口的酸澀擴散開,隨即又被他狠狠地抑製住。這該死的女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不會同情她!

他的用力,令她的手腕處傳來一抹刺痛,然而他掌心的溫度,通過薄薄的衣衫穿透到她的皮膚上,令她的心口起了一絲貪戀,貪戀他“給予”的溫暖。

“歐禦爵,謝謝你來找我,實話實說吧,我得絕症了,我不想讓小澤因為看見我死去而痛苦,所以才躲了起來,現在他有了你照顧,我就放心了。你請回吧!”忍著心口的酸漲痛楚,她哽咽著說道。不經意間,她努力地汲取著他身上的味道,她沒有掙脫他的觸碰,真沒想到,在臨死之前,還能見他最後一麵,現在她知足了。

他一身黑色的長款風衣,襯托著他的身形更加高大,挺拔。刀削般俊美的五官比多年前更加成熟,整個人的身上也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尤其是他充滿安全感的胸膛,如今更寬廣,隻是,那裏棲息的人,不再是她。

“我的孩子,不會成為沒媽的孩子的!”聽了她的喪氣話,他的心口窩火地更加氣惱,他隻知道,自己是不會讓她死的!

“別磨蹭,走!”拖著她的手臂,輕鬆地將她往外拉去,她身體的重量,仿佛可以忽略不計,那麽輕,輕如羽毛。

“啊——”她跟在他的身後,腳步踉蹌著,腳上的鞋子也不知在何時脫落了,赤著腳,走在粗糙的水泥地麵上,不一會,他已經將她拉到了門外。門外,站著幾位老人,他們的手上拿著掃帚,一臉凶巴巴的樣子,瞪視著歐禦爵。

“你!把小柔放開!”一位老人對著歐禦爵厲聲地喊道,邊說著邊握緊手上的掃帚。眼前的高大男人,就跟電視劇上海灘裏的男主角一樣帥氣,老大媽在心裏微微讚歎著,但是看見被他拉著的小柔,老大媽臉上的凶惡更加深了幾分。

“大媽,你們誤會了!他是我的朋友!”柔心雨在看到門口站著的幾位老人時,心裏泛起一抹濃烈的感動,他們幾位老人,如此關心著自己呢……不比城裏的那些刁鑽刻薄的人,這裏的人,都是如此樸實,相互扶持,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他們的幫助。

“哦!小柔你還好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另外的幾位老大媽關心地說道,看著眼前的這個臉上凶惡的男人,也不像是她的朋友啊?難道是她的老公?

“歐禦爵,你放開!”他的大手還握著她的手臂,她不經意地小聲地說道,而歐禦爵卻仿佛沒聽到她的話般,依舊握著她的手臂。

“她是我孩子的媽媽,現在我要將她接回去!謝謝各位的照顧!”他開口,沉聲地說道,最後紳士地向幾位老人鞠了一躬,可以想象,這幾位老人對她還是很照顧的,很關心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緊張她。

孩子的媽媽?不就是老婆嗎?幾位老大媽交頭接耳地說道,“既然是你的老婆,你就該把他帶回家好好照顧,小柔生病了!好像還懷了孩子,看得出你們都是城裏人,不該在這小農村受苦!小柔,你還是跟他回去吧!”老大媽看了看小柔,滿眼的心疼。

聽說她懷孕了,歐禦爵低頭,看向她的腹部,果然她的小腹在微微隆起著,剛剛的他竟沒有注意到。視線又接觸到她赤著的雙腳,以及她右手背上紅腫的血泡時,雙眸裏閃起一絲黯然。

“各位,放心吧!我會的!”他沉聲,然後雙臂一個用力,輕鬆地將她打橫抱起,抱進了懷裏。

“歐禦爵,你放開!大媽我不是他老婆,我還要繼續住在這裏!”她對著他小聲說道,然而他卻跟沒聽見般,抱著她就要向前走。她隻好慌張地對著各位老大媽使著眼色,然而老大媽們看著她被歐禦爵抱在懷裏,都在偷偷地笑著,完全沒有聽見她所說的話。

“柔心雨!不要不知好歹!”他沉聲地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慍怒,她被他的慍怒嚇得不再言語,隻是一雙淒楚的雙眸看向那幾位正在跟她招手的老人,然後她的視線變得模糊,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大媽,謝謝你們!”她抬起手,對著他們揮別,知道自己是掙脫不過他的,她此時隻能哽咽地對著他們說再見。不知,以後的時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這幾位好心的老人……

幾位老人隻是一直洋溢著樸實的笑容對著她揮手,模糊的視線裏,她們的笑容漸漸模糊,她們的身影也漸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歐總!”他的幾個助理在看到歐禦爵抱著一個纖細的身影走來時,遠遠的,他們就恭敬地問候道。歐禦爵在其中一人耳邊耳語了一會,然後那個手下向她住的房子走了過去。

柔心雨一直埋在他的懷裏,整個身體在微微顫抖,停止哭泣,她抬起頭,看見了不遠處的豪華的加長版房車。走到車前,他抱她進了車裏,然後沒有一絲溫柔地將她丟在了高級皮質沙發上!

她沒有說話,坐正身體,垂頭,看著自己赤著的雙腳。豪華奢侈的房車裏,高級的皮質沙發,泛著金屬質感的音響設備,和奢侈的小酒吧,與她這一身寒磣的穿著打扮顯得格格不入。

“穿上!自己擦藥!”他從櫃子底下,拿了一雙拖鞋,扔到她的腳下,同時一管燙傷藥砸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掉落在地上。

歐禦爵沒再看她一眼,坐在酒吧台旁的坐騎上,為自己到了杯濃烈的威士忌,然後一飲而盡。她穿上了那雙豹皮做成的奢侈的拖鞋,撿起了地上的藥膏,認真地為自己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