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坦誠一切

看著窗外早已降臨的夜幕,妙涵起身,準備下床,此時,門卻被打開,進來的是冷梓宸,條迷彩色的淺灰色七分休閑褲,上身穿著白色的休閑襯衫,胸口的紐扣隨意解開了幾顆,腳上汲著一雙人字拖。手上托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一副居家男人的樣子。

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沒想到那個冷硬霸道的男人,也會有如此令人覺得溫暖的一麵。

“吃飯吧!我們都吃過了。”依舊是淡淡的口吻,然而她卻感覺到了刻意的低柔,他竟然送了飯菜進來,正當自己感覺到餓的時候,這樣的體貼,讓她對他堅硬的心,泛起一絲柔軟。

“冷梓宸,謝謝。”看著她將飯菜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妙涵向他致謝,“早上的事,對不起,還有昨晚……”想起早上的事,知道昨晚的事情,並不是他的錯,而是她自己的錯,她為他早上的咒罵,向他道歉。

“別說了,快吃吧!”淡淡地說完,他走向了陽台,將偌大的空間留給她。

餓壞了的妙涵幾乎是狼吞虎咽般地將飯菜一掃而空,然後又咕嚕咕嚕地喝了一碗湯,從沒有感覺到飯菜如此好吃,而其實,這幾年她還有輕微的厭食症。

“吃飽了嗎?”冷梓宸回屋,看見空空的碗碟,關心地問道。

“嗯,飽了。元寶呢?”妙涵擦了擦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忽而又想起了一天未見的兒子,一雙靜如黑檀的雙眸,定定地看向他。

“他跟著山徑出去了,有沒有時間出去走走?”算是對她的邀請吧!他很想和她心平氣和地去海邊走走,後天,她就要訂婚了……經過昨晚,他內心對她強烈的占有欲似乎又滋生了出來,即使他知道他不再有資格,但是,眼睜睜地看著她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他的心便如刀絞般。

她想要拒絕,但看著他眼裏,那若有似無的乞求讓她內心深處的莫名情愫又滋生了出來,“好,我去換身衣服。”下床,她走進更衣室……

夜晚的海麵安靜得像沉睡的嬰兒,溫柔的海浪輕輕拍打著船舷。遠遠望去,深藍色的一片,同樣深藍色的天空中,有著一輪圓圓的明月,不遠處,閃爍著點點繁星。

這片沙灘是山徑的私人所有,所以很安靜,偌大的沙灘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溫柔的海風親吻著皮膚,像情人溫柔的手緩緩拂過臉龐,讓人想睡去又舍不得睡去。腳下的沙又白又細,踩在上麵就像踩在麵粉上一樣細膩、幹淨、鬆軟。

“這裏真安靜。”他們站在這裏很久了,一直隻有輕柔地海浪聲,他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終於,妙涵打破沉靜。對著站在她身前,高大的白色身影說道。

“夏妙涵,真的決定要嫁給歐禦爵了?”他轉身,對上她一張絕美的臉頰,月光下,一身素白的她,猶如一個仙子般,清麗脫俗,微風輕拂,輕柔地拂過她的發絲。

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口還是會酸痛的,那種不舍,那種占有,讓他控製不住地問出了口。

“是啊,你以為我是騙你的嗎?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六年了,曾經,我說等到我洗去了之前的種種過往,隻剩一張白紙後,我就嫁給他。現在,我已經處於這種狀態了。”妙涵微笑著,對著他,淡然地說道。真的都放下了,她的世界,再不會與六年前有關。

時間,將一切,漸漸風化,讓記憶,漸漸淡卻。然後,我們的過往被漂白,形成一張空白的紙張,重新書寫新的經曆……

“夏妙涵,真的忘了嗎?真的放下了嗎?為什麽我做不到?”看見她此刻如此瀟灑地站在自己的麵前,雲淡風輕地說著過去,他的心很痛,很痛。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他做不到?一臉莫名地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身形,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梅白俗九四梅九。“冷梓宸,我不知道你做不到什麽?總之,我是真的放下了,決定和爵在一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我是說,為什麽我放不下?”向她走進了一步,她身上的氣息撲麵而來,也許有些話說出口會讓他丟了自尊,但是,思索了一天的他,在元寶的鼓勵下,終於決定,向她說清楚一切,他內心裏,對她的一切感覺。

他的走近,讓他的麵容清晰了許多,尤其是一雙深邃的黑眸,此刻猶如黑曜石,在光線的照射下,散發著光芒……

“夏妙涵,仔細聽我要說的話,求你不要嘲笑我,即使嘲笑也放在心裏麵吧!”他深吸一口氣,抑製住眼角的酸澀,不善表達的他,在心裏開始組織著語言,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看著她就要張口說話,他做了個噤聲動作,示意她讓自己說。

“夏妙涵,我是個不懂得什麽是愛情的人,不懂什麽是愛,更不懂怎樣做,才算是愛。曾經,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愛秦雅文的,可是後來才發現,和她在一起,從未有過心動的感覺,更不知什麽是心痛。一切順其自然地向前發展,然後,我就考慮到了婚姻。”清了清喉嚨,看著一臉平靜的她,繼續說道。

然而此刻的妙涵心裏是不平靜的,這段話,讓她想起了那個他醉酒的夜晚,迷糊地他,曾經也斷斷續續地說著這些,沒想到,竟是真的。

“後來,快要將秦雅文帶來見父母的時候,才想起,與你還有著婚約。你知道,我是一個不受拘束,**不羈的人,所以,我把和你的婚姻,當作是對我的束縛,心裏極度不平衡著,將這一切的錯,都歸結於你。”

“所以,你現在自由了,你知道——”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手勢製止住,“夏妙涵,聽我說完,好不好?”聽我說完了,再來審判我,幽深的雙眸,對上她的,生怕她不願聽他繼續說下去。